陛下总是被打脸——左耳听禅
时间:2017-12-03 16:20:03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以来,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这么久,对他们的思念可想而知。
  更何况之前还经历了那般险境,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魏昀原本还有些粘楚瑶,这次回来却似乎不如以往那般亲近她了,虽然乖巧的坐在她怀里,但是眼睛却总盯着魏祁那边,显然心思不在她身上。
  楚瑶先前还想着孩子会不会想念她,见到她后会不会哭,会不会诉说这段时间的委屈。
  谁知道魏昀依然和以前一样,闷葫芦似的问一句答一句,多的一个字没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在她怀中坐了一段时间后甚至有些坐不住了,扭着身子要下去。
  楚瑶心中微痛,以为是自己之前忽然离开,他不高兴,所以也不亲近自己了,谁知魏昀下去后却直接走到了魏祁身边,伸手去扒他抱着魏昭的手。
  魏祁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心中百般喜爱,怎么看也看不够,见魏昀过来扒拉他,以为他也想让他抱抱,伸手便打算将他捞起来放到自己膝头,一手抱一个,
  魏昀却扭着身子躲开了,又去扒他抱着魏昭的手。
  魏祁下意识的把魏昭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沉声道:“干什么?”
  魏昀小小的眉头一拧:“妹妹,我的。”
  什么你的?
  “这是我女儿。”
  他绷着脸道。
  “我妹妹。”
  魏昀强调。
  “我女儿!”
  “我妹妹!”
  魏昀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伸手用力去拉他抱着魏昭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关于魏昭到底是谁妹妹谁女儿争论起来,谁也不肯让谁,期间魏昀还难得说出了诸如“还我妹妹”,“把妹妹还给我”这样完整的表达自己意思的句子。
  楚瑶哭笑不得,心中那点儿郁郁不翼而飞,看戏不怕台高的在旁拄着头看父子两人争吵。
  魏祁平日里看着正经的很,这会儿却起了顽童之心,偏要跟魏昀较劲,还恶作剧般的对他道:“有本事你哭啊,像小时候那样哭啊,你以前不是挺能哭的吗?”
  全然忘记了魏昀现在还不到三岁,依然是小时候呢。
  魏昀委屈的瘪了瘪嘴,黑亮的眼睛里涌起水光,似乎真要嚎啕大哭的样子。
  谁知下一刻他却将眼泪憋了回去,道:“不哭,会吓到妹妹。”
  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之前一定已经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了。
  楚瑶瞬间便心疼了,忙将魏昭从魏祁怀中抱了出来,放到榻上还给了魏昀。
  魏昀坐到魏昭身边,像模像样的摸了摸她的头,把榻上的玩具一件一件不厌其烦地递给她。
  楚瑶看着心中倍感安慰,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若不是她这次忽然离开,昀儿又怎么会连哭都不敢哭一声,怕吓到了自己的妹妹?
  魏祁一手拉过她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抚,一手拍了拍魏昀的头顶,似认可似嗔怪的说了句:“臭小子。”
  魏昀扭头躲过,回了三个字:“你才臭。”
  刚刚那点儿温情的场面立刻消失不见,二十多岁的魏祁撸袖子要教育教育这个小家伙怎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最后被楚瑶教育了一顿,毫不留情的赶走了。
  房中母子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房外魏祁轻叹一声,抬头看了眼天,又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过这样的生活。
  当然,如果昀儿那小子不那么讨人厌的话,那就更好了。                        
 
 
 
 
第175章 荷包
 
  燕京被攻破后的第二个月, 穆成与萧谨言带着少量兵马回到了楚京,大部分兵马则去了各个驻地, 魏祎与顾白则留下来处理燕京尚未处理完的事情了。
  和穆成一起回来的还有何大锤, 上次雾南山一役他身受重伤,还破了相, 纵然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但脸上还是留了一道寸长的疤,看上去有些可怖。
  在穆成向楚瑶与魏祁汇报军情的时候, 他一直用眼神暗中打量着站在楚瑶身侧的柳氏,可等柳氏看过来, 却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去, 将自己有疤的那一边脸颊转过去。
  他一个大男人, 其实并不在意自己脸上有没有疤,那般大战下来,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
  但是见到如花似玉的柳氏,想着自己原本长的就不怎么好看, 现在站在她身边更显得不般配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怕她嫌弃自己。
  柳氏起初只敢偷偷看他一眼, 后来见他反倒被自己看的害怕,到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直勾勾的盯着他,想看看他那脖子还能扭到哪儿去。
  “大锤, 大锤,”穆成叫了何大锤两声,“太子妃在问你话。”
  “啊?”
  何大锤回过神,看向楚瑶:“太子妃说啥?”
  楚瑶:……
  穆成叹了口气:“问你伤好没好,养的怎么样了。”
  何大锤哦了一声:“没事儿,都好了,就是……就是破了相,这疤掉不了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凸起来的那条疤痕,很是在意的样子。
  他在认识柳氏之后就再也没留过络腮胡了,看上去倒是比以前年轻了不少,但因此脸上那道疤也格外明显。
  原来那个不修边幅整日邋里邋遢的人现在开始在意自己的相貌了,楚瑶忍不住笑了笑,道:“青青那里有一些祛疤的良药,待会儿我让她取些给你,你带回去试一试。”
  何大锤眼中一亮:“好用吗?可以全都去掉吗?”
  “都去掉是不可能的,不过应该会好一些。”
  楚瑶如实说道。
  何大锤有些失望,但想着能好一点儿是一点儿,还是诚挚的向楚瑶道了谢。
  楚瑶有些话想单独问穆成,便让他先下去了,想着他与柳氏许久不见,便让柳氏送了他出去。
  柳氏一路走得很慢,何大锤便迁就着她的步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在她身边挪着。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尴尬,还是何大锤没话找话的先开了口:“你今日戴的这簪子挺好看的。”
  他看着她头顶的一根金簪说道。
  柳氏面色一僵,停下脚步看向他,半晌没有说话。
  何大锤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支支吾吾的挠了挠头:“俺……俺是不是说错话了?”
  柳氏见他似乎真是没认出来,低声嘟哝了一句:“你送我的啊。”
  “啊?”
  何大锤一愣:“俺送的?”
  完全不记得了!
  他这几年都是见到什么好的就买来送给柳氏,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自己也不记得自己送过什么了。
  旋即想起什么又猛然一喜:“真是俺送的啊?你……你戴了俺送的簪子啊?”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女人家不会随便戴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尤其两人还非亲非故的。
  他的欢喜都摆在脸上,搓了搓手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柳柳,那……那我……我是不是可以找太子妃提亲了啊?”
  柳氏面色一红,嗔了他一眼。
  这种事哪有直接问女人家的,真是……
  但又想到自己和何大锤都已经无父无母,不问彼此也问不了谁了,便唔了一声,却没直接答应。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你听了若是不在意……”
  “俺不在意。”
  何大锤听都没听就满不在乎的道。
  只要能让他取柳柳,啥他都不在意。
  柳氏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来,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之前……跟过楚王他们……”
  “俺知道,”何大锤打断,“俺从一开始就知道啊,因为这个俺还怕你看不上俺呢。”
  虽然楚沅和楚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曾是一国之主,不是他这种身份可以比的。
  柳氏停顿片刻,又道:“还有,我……我不会生育。”
  “这个我也知道啊,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了吗?”
  何大锤有些莫名其妙。
  柳氏嘴唇紧抿,两手交握在身前,右手拇指的指甲抠在左手虎口,几乎要掐出血来。
  何大锤见她欲言又止,话还没说出来眼圈儿就先红了,陷在左手虎口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急的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把她两只手拉开。
  “什么话这么难说?若是不好说你就别说了,我真不在意,你别为难自己。”
  几句话却说的柳氏眼泪掉了下来,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珠子
  何大锤何曾遇到过这种阵仗?比当初在雾南山被围困还让他手足无措。
  “这……这咋还掉金豆子了呢?”
  他想伸手给她擦擦,又怕自己手上的茧子伤了她娇嫩的皮肤,伸手在身上找帕子,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压根儿没有带帕子的习惯。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柳氏低声说出了一句话,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娘的……”
  回过神他骂了这么一句,额头青筋直跳。
  “这狗娘养的周昊,老子当初就应该亲手宰了他!”
  这孙子得多歹毒的心思才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女人?
  “他那几条走狗呢?都死了吗?没死我去把他们抓回来!剁成肉泥给你出气!”
  柳氏摇头:“不用,都死了,有两个还是我亲手杀的。”
  何大锤满腔怒火无处可泄,看着仍在哭泣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无奈。
  “说出来这么难受你还跟我说它干啥?都已经过去的事儿了就让它过去呗,平白又想起来一次让自己难受。”
  柳氏垂泪:“不说的话,我总觉得……觉得自己是在骗你。”
  她是真的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不希望这件事以后被翻出来让他心里有疙瘩,觉得她故意隐瞒了什么。
  所以宁愿现在说出来,哪怕被他嫌弃被他丢在一旁,也总好过以后日子过的欢欢喜喜的时候再面对这些。
  何大锤以前觉得她挺聪明的,现在觉得也傻的可以。
  这件事知道的人一看就寥寥无几,太子妃是肯定会为她保密的,有太子妃坐镇,其他的知情人谁又敢说出来?
  再说了……
  “这算什么骗啊?再说了,要这么说的话,那……那俺也得跟你坦白个事儿。”
  柳氏的眼泪停了下来,抽噎着看向他:“什么事?”
  何大锤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俺以前跟兄弟们……一起去过几次青楼。”
  柳氏:……
  何大锤见她不说话,忙又道:“不过认识你以后俺就再也没去过了!真的!他们叫俺俺都没去!穆将军他们都可以给俺作证!”
  柳氏哦了一声:“那穆将军和小将军呢?他们自己不去?”
  “他们才不去呢,”何大锤道,“他们两个对自己都管的严得很,小将军又一直惦记着青青,哪会去这种地方。”
  柳氏点头,又问:“小将军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好点儿没?”
  “嗨,早好了,那胳膊虽然长不回来了,但是……”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鼓着眼睛看向柳氏。
  “柳柳,你诈我。”
  …………………………
  凤栖宫中,面对楚瑶的质问,穆成轻叹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
  这荷包是当初青青亲手绣的,送给了穆渊,如今却在他手上。
  “作为臣子,我不该对太子妃隐瞒阿渊还活着的事情,但是他现在与死人也没什么区别,这样的人……青青嫁了他也是枉然,还平白搭上自己的大好年华。”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断了吧。”
  说着把荷包递了过去。
  “这荷包是他断臂之后唯一日夜带在身上的,既然他现在自己不愿现身,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青青,那再留着这东西就不合适了,我入宫前便趁他不备拿过来了,交还给青青。”
  “青青你……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不要再等他了。”
  青青愣在原地,眼泪陡然从眼眶中滑了出来,哽咽着说自己不在乎,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即便断了一条手臂也没关系。
  穆成却坚持要将这荷包退回来,让她从此之后跟穆渊一刀两断。
  青青还欲说什么,却被楚瑶拦住。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穆渊,我一定会给青青找一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像他这种遇到点事就把女人独自抛下的,确实配不上我们青青。”
  她对穆成如是说道。
  穆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躬身告退,听到身后仍旧传来青青哽咽的哭声,和楚瑶低声的轻斥,也不知是在骂她还是骂躲起来的穆渊。
  他佯装没有听到,出了宫回到城东的一座宅院,甫一绕过影壁,便被迎面而来的穆渊拉住。
  “大哥,你看到我的荷包没?我刚才一觉醒来就找不到我的荷包了!是不是……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那荷包一直被他视若珍宝,除了大哥以外没有人有这个本事不惊动他便从他身边拿走。
  穆成也不瞒他,嗯了一声:“我拿走了。”
  “你拿它做什么?还我!”
  穆渊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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