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贝晓莞
时间:2017-12-04 16:39:47

  预定的女朋友?
  原本的荒唐话被少年说得郑重其事,而被彼此预定的人却因为那荒唐的称呼笑得开心又满足。
  你是我这辈子的同桌,是我用初吻预定的女孩,这是我们彼此的秘密。
  说好了,一辈子。
  ——
  回过神,翟念眨眨眼,逼着自己将眼里的酸涩压下。
  高高地仰起头,盯着头顶一闪一一闪的白炽灯看了许久。
  直到眼角不受控制般落下一滴眼泪,她终于闭上双眼,满心疲惫。
  阿祁,我又想你了。
  《念起》——贝晓莞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抓个虫~
  祁哥:伐开心?
  念妹:要抱抱!
  祁哥:要亲亲吗?
  念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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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终于等到下班, 翟念收拾好东西,边向外走,边给傅祁打电话。
  一连拨了三次,都没有人接通。
  直到她在杂志社门口站定,也没有看到傅祁的身影。
  是不是医院太忙了?
  翟念自顾自地想着。
  两人一早约定好,下班后, 傅祁来接她一起去超市的。现在看不到傅祁的身影, 电话也打不通, 翟念犹豫着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好。
  她思来想去,干脆打车直奔医院而去。
  彼时,傅祁正被昨天那位态度不讨喜的病人家属纠缠不休。
  “曹小姐。”目光扫过腕表上的时间, 傅祁不由得拧起眉头,“既然您是想请我的老师出山, 为您的未婚夫主刀这次手术, 理当该去潜心拜访他老人家, 何必跟我耗费时间, 白白耽误了你未婚夫的病情。”
  “傅医生,你……”
  “抱歉,”傅祁最后说, “我要下班了,您自便。”
  曹园被傅祁噎得一怔,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已转过身去, 随手拿起一本病历,径自离开。
  她跟在男人身后追出几步,便放弃了。
  一来男人大步流星走得太快,她脚踩8厘米的高跟鞋实在追不上他的步伐;二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追在男人身后,于她而言,未免难堪。
  目光扫过身边不时侧目而来的人,曹园剁了剁脚,虽不甘心,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甩手而去。
  她走出不远,护士站里的护士们就听到她手袋里的手机传出一阵悦耳的铃声。
  听上去像是一段钢琴和弦的旋律,很优美的曲子,只是使用它的人,不如铃声讨喜。
  “又出什么事了?”曹园极力克制的声音远远传来,“他眼睛看不到你都看不住他,是不是不想做事了?不想做就给我滚!”
  小白护士从护士站里歪出半个身子,向着曹园离开的方向张望一眼,见她进了电梯,才长舒一口气。
  “这瘟神终于走了。”她拍拍胸口,环顾着四周,目光搜索着傅祁的身影,“刚刚看她对祁哥张牙舞爪的模样,我都不敢进办公室找祁哥!”
  “可不是。”另一位圆脸护士附议道:“昨天院长带她来,她一进门就让我替她泡咖啡,我告诉她没有,她还反说我不讲究。”
  圆脸护士越说越气,“咱们这是医院好吧?治病救人的地方!谁要惯她的小姐脾气哦!咖啡我没有,我有蒸馏水,她要不要喝了!”
  小白护士听了圆脸护士的话,笑得合不拢嘴,正要接话,就见傅祁从远处踱步而来,连忙迎上去,叫他:“祁哥!”
  见到是她,傅祁便停下脚步,接过她手中的化验单,边看边在脑中回忆着病人的情况。
  未几,傅祁点点头,“情况基本稳定,按照之前的药方药量继续治疗。”
  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重新走进办公室。
  傅祁随手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边穿着外套,边叮嘱白护士,“我刚去看过五床的病人,她丈夫说病人最近病情有些反复,你多照看一些,一会儿再问问晚上是谁值夜,对老太太也多留点心,有任何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小白护士将傅祁叮嘱的话一一记下,见傅祁神色有些匆忙,不免打趣道:“祁哥你这就下班了啊?以前可不记得你会这么准时下班哦。”
  说话时,小白护士还贴心地帮傅祁倒了一杯温水,“喝杯水再走吧,刚看你被那个患者家属堵在办公室里,都没顾得上喝口水。”
  “不了。”傅祁摆摆手,抄过车钥匙扣在指间,“我答应我女朋友要去接她下班的,现在已经迟到很久了。”
  说着,正要摸出手机给翟念打电话,就听到楼下不知何故响起一阵喧哗。
  恰逢此时,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傅祁循声看去,见是翟念的来电,忙按下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翟念的声音就从听筒中清晰传来,“傅医生,男朋友第一次上岗接女朋友下班就不准时,该当何罪啊?”
  调侃的语气,能听出她心情不错。
  “全凭女朋友发落吧。”傅祁也温声配合。
  “那……”
  后面的话,被一阵尖锐刺耳的鸣笛声打断。
  傅祁心头一跳,就听身后正在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的小白尖叫一声,“祁哥!”
  伴随着小白手中水壶落地的闷响,她的下一句话也在傅祁奔出办公室后传来,“楼下那个人是不是上次来找你的朋友?……祁哥你去哪儿啊!”
  傅祁顾不上多想,就冲出办公室,飞奔而去。手机里听不到翟念的回应,让他心里很慌,很急,恨不能一步跳下楼层,奔到翟念面前。
  电梯里人满为患,傅祁只消一眼,就转而奔向紧急通道的楼梯口。
  他的办公室在十层,循环往复的台阶不知有多少。他一步跨过三四个,终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底层,然后直奔楼外而去。
  奔出楼外的那一瞬间,傅祁设想过最坏的结果。
  但在看到现场的那一刻,他心里是庆幸的,是感谢上苍的。
  翟念没事。
  但那辆引起人们恐慌的轿车,就停在翟念的身侧,两者之间最短的距离,甚至不足一个拳头大小。
  傅祁快步来到翟念身边,连声询问她有没有被车子伤到,待确认翟念身体无恙后,傅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翟念的神色有些不对。
  她的眼神很冷,直直地看着身边那辆车里的人时,目光中更是透着一股狠厉。
  像是对待一个有着深仇的敌人,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一般。
  傅祁将翟念攥得死紧的手拢进掌心,用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隔开,十指交握着,是怕她一不留神,伤了自己。
  做完这些,才顺着翟念的目光看向坐在车里的驾驶员。
  一眼看去,傅祁的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是他方才见过的病人家属,曹园。
  此刻的曹园早已褪去在他面前时的端庄姿态,那獠牙毕现的模样,让傅祁对她的不喜又更甚一筹。
  见车外的傅祁和翟念似乎是相识,车里的曹园忽然笑了。
  她“啪”地一声甩上车门,踩着尖头高跟鞋,来到车前。目光在翟念与傅祁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掠过,重新看向翟念的眼。
  两双带着恨意的眼神,相撞间,仿佛能听到火花四溅的声音。
  只是相较之下,曹园的眼中,多了一份不甘,也因此她的目光并不如翟念那般纯粹,凌厉。
  “好久不见,我的妹妹。”
  曹园玩弄着贴着水钻的指甲,声音尖利而嘲讽,“想不到一转眼,就过去七年。”
  她冷呵一声,没听到翟念的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你躲在美国七年,我和他就在法国漂泊了七年。七年啊,我陪在他身边七年!但是他眼里心里却只有你!”
  眼尾上挑,曹园斜睨着翟念,“你和你妈真的很像,都是那么地让人讨厌!不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要霸占着男人的心,让其他人永远活在你们的阴影之下……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翟念猛地甩开傅祁的手,甩手一巴掌,毫无预兆地落在曹园的脸上。
  那一巴掌又快有狠,以至于曹园躲闪不及,就被翟念扇地偏过脸去,刚一回头,便被倾身而来的翟念掐住了脖颈。
  “我的母亲,你也配提?”
  翟念的眼中是曹园最熟悉的恨意,浓重的,仿佛恨不得将她抽筋剔骨一般,“既然生不如死?那你去死啊!”
  时隔七年,她满怀恨意的声音终于再次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曹园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中了翟念诅咒的毒。
  经年一别,午夜梦回时,她无数次回忆着翟念七年前看她的那一个眼神,以及她最后对她说的话,“曹园,我祝你此生不幸!余生难安!”
  每每想起,心里就觉得怀念和畅快无比!
  她翟念从小是个公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自己踩进泥里!只能靠着这于她而言毫无伤害的诅咒排解恨意。
  就好比此时,翟念看着她,虽然一副恨不得马上就掐死她的表情,可她终究不能做到那最后一步。
  念及此,曹园嘲讽地勾起一侧嘴角,双手握住翟念的手腕,紧了紧,挑衅道:“来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闻言,翟念双眸微眯,随着茶色的瞳眸渐渐覆上一片沉郁之色,曹园真切感受到在她掌心下自己越发脆弱的呼吸。
  这样也好!
  就当早点解脱吧!
  然而令曹园没有想到的是,在她闭上双眼等待命运转折的那一瞬间,翟念忽然放开了手。
  呼吸还来不及停顿,就再次变得通畅。
  七年前那个只知道说着无关痛痒的诅咒的女孩,如今在她面前笑靥如花。
  “我真开心听到你说你活得生不如死啊。”翟念拍拍手,居高临下地睨着跌坐在地的曹园,眼底是显而易见的轻蔑。
  “曹园,麻烦你做好你的名媛乖乖女和你男人的救世主,没事别来招惹我!尤其不要在我面前装柔弱,你这朵白莲花就算外表依然鲜亮,在我眼中也是臭不可闻!”
  曹园看着翟念眼中的毫不遮掩的轻视,心底几近抓狂。
  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眼神!
  真让她受够了!
  “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吗?”曹园厉声反驳道:“明明陪在长征身边七年的人是我!是我曹园!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眼底心里都是你!就算死也要回国见你一面!”
  “呵。这不是很好嘛?”翟念冷冷地笑,眼底没有一丝动摇,“你们俩互相折磨,天生一对!你这么多年得到他的人,不是用得很满足很开心吗?现在哭哭啼啼地矫情个屁!”
  说着,翟念忽然俯下身,微笑着凑近眼眶微红的女人,“当年你妈爬上我爸的床,借机逼死了我妈。你有样学样抢走我男朋友,毁了我的一切!曹园,你不知道吧?我每次活不下去的时候,都告诉我自己,我翟念一定要比你和你妈活得好,活得久!要亲眼替我妈看着你们慢慢丑死老死!活着日日不得安生!死了也要下地狱!”
  她拍拍曹园的脸,“我去美国之前,你妈对我说,人人都有自己要受得苦。”
  说罢,翟念直起身来,拍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容越发璀璨,“巧了,今天我把这话还给你们,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人生还长着呢。”
  眼见着翟念转身要走,曹园咬紧牙根狠狠地闭了闭双眼,忽然脱口而出:“翟念,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不能。”翟念头也不回地答。
  “你当真这么狠心!”
  “狠心?”翟念顿下脚步,回过头,一脸“你知道个屁”的表情看着曹园,“他七年前离开我时,我们就说好的。这辈子,除非黄土白骨,我赏他一把纸钱,否则永不相见!”
  话落,翟念收起笑意,转身抬头,把头昂得高高的。
  只在看到等在原地的傅祁时,才忽然觉得,心里难过得想哭。
  她对着他扯了扯嘴角,却已经笑不出来,只好木着脸快步走到他身边。
  “我们回家吧,阿祁。”翟念埋头在男人胸前,低声说:“我有点饿了。”
  她这样说,傅祁便依她。
  察觉到翟念的手格外凉,傅祁拉着她的手,就势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空着手碰了碰她的脸蛋,“冷吗?”
  翟念摇了摇头,嗓子像是被人塞着一团棉絮,发不出声。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傅祁带到车里,车门关上,男人将她拥入怀中。
  “念念。”傅祁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被傅祁拥进怀中,重新感觉到温暖,翟念才恍然回神。
  垂着身侧的手,依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她狠狠地闭了闭双眼。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方才与曹园的对峙中,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甚至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起下地狱吧!
  可现在回过神,翟念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她不能。
  她不能如此懦弱。
  她答应了母亲要活着,要好好地活着。她怎么能为了曹园而断送自己的后半辈子。
  可是傅祁问她,她想怎么做。
  她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翟念拼命地摇着头,发颤的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阿祁,我这样是不是不好。可是我好恨,我恨毒了他们!”
  男人收紧怀抱,任凭翟念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肩头,沾湿外套,他只是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轻抚她的后背,低声安抚,“都过去了,念念,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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