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并不是这种简单的、为了里格而高兴的念头。
在库丘林心中第一时间诞生的想法,又自私又纯粹——
(还能有机会与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他甚至隐隐庆幸着,这些因为他的动摇,而有机会杀死里格的敌人,最终帮他确定了差点被搁置的心意。
怀抱被少年的身体填满了,然后光是这还远远不够。
想要的还有更多。
狗可是比想象中更贪婪的动物。
库丘林撤出一只手,抚摸少年的面颊,看着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可爱得令人心口发痒。
心口发痒的库丘林哑着嗓子,低声说道:“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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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设定里在凯尔特和绘梨香一起玩耍的狗是枪狗混杂术狗的性格,而黑狗属于老子就是兵器哼老子才不在乎你呢光明面的自己都是恋爱脑傻逼吧哼。
然后如果狗狗发现真相时没有顺便变狂狗的话,估计你们看到的是向绘梨香疯狂摇尾巴的狗狗,毕竟他已经压了很久了xxx
……我怀疑我写黑狗只是下意识地想避开库丘林成为男主这个选项。
毕竟库米面对可爱小姑娘绝对是直球型的对吧?纯洁无垢的嘟嘟成天装凶的通通以及存在为零的闪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嘛。
第86章 幕三十九
思维在分解。
她漂浮在空无一物的世界里。
不需要呼吸、不需要痛苦、不需要流泪。
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选择。
只要呆在原地就好了。
只要呆在这里就好了。
只要乖乖听话, 那个人就会回来, 那个人就会对她微笑, 那个人就会说——
「最喜欢绘梨香了。」
多么美好的景象啊。
只要想到,胸口就充盈着快要爆开的幸福。
然而,没有色彩的虚无幻梦,还是被打破了。
光出现了。
暗也出现了。
虚无的世界被拉长, 像没有尽头的通道一般。
一边是温暖的光,一边是极深的暗。
(这还用选择吗?)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身体却自动向黑暗处走去。
(不要。)
虚弱的抵抗。
(不要。)
无力的拒绝。
(不要!!!)
她试图哭喊、试图求救。
但哭泣也没有用。
在黑暗深处, 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熟悉的眼睛。
讨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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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白色的剑光攻击看起来非常单调。
而且很明显, 持有那把巨大武器的人,并没有真正掌控它, 就像是小孩子玩大人的工具一般,大概只能发挥出它真正用途的1%。
即便如此,即便仅仅是不断向外弹射的, 单调的攻击方式, 就能够让学园都市的最强无法近身。
那是单纯的强大。
在不停闪躲的白发少年身后方,原本的树林草皮已经全部消失, 延伸几百丈的土地层被往下削掉了几十米,露出内部荒凉的岩层。
而且, 这个范围还在不断扩大着。
一方通行又一次操控着矢量,避开足以将他的身体拦腰切断的剑光。
在他的余光里,那道失去攻击目标的剑光,一路毫无障碍地滑行着, 它最终在道路的尽头遇到了一堵围墙,轰然炸开。
(无论多远的距离,要碰到障碍才会停下吗?)
不管是魔法还是超能力,都有一定的攻击范围。超过那个距离,离施术起点越远,攻击就会变得越弱,这是基本的常识。
然而,那华美的金白色剑光,却不是这种会随着距离而减小威力的东西。它始终维持着恒定的速度,连边缘发出的亮度也保持稳定。
无论是土地也好、树木也好、砖墙也好,在被它接触到的瞬间,都会像空气一样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目前的损失,也不过是一座学校的树林与土地而已,但是,攻击已经蔓延到墙的外侧了。
琴岛世界,不,我妻由乃悠然地立在原地。
她扫了眼外部慌乱躲闪的人群,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崩裂一般的笑容:
“这样一直躲闪下去没关系吗,一方通行?攻击已经突破到外部了,你应该发现了吧,如果让我们的战斗继续下去的话,别说是东京,整个日本都会毁掉的。现在从我面前让开,让我把那孩子带过来,只有在我身边,她才能做她自己,她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胡说八道。
精神病患者的话语当然不可信,然而我妻由乃的疯言疯语中,又保留了一定的真实。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就算你把难波绘梨香取回来,面对使用这副样貌的你,她也不会回报你想要的情感的。”
一方通行耐着性子试图引导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用一击风斩撞上剑光,如愿让它提前爆炸了,然而更多的剑光围拢而来。
“哼,你不是应该最能理解我的吗?”
“——什么?”
操控空气□□一个个丢过去根本来不及,一方通行不得不闪过身,从剑光的缝隙间滑了出去。
在他行动间,属于琴岛世界的柔和声线,以我妻由乃特有的极端语调,幽幽地响起:
“自称混账加三级的坏蛋,自称第一流的恶党,自称为了守护可以成为她的敌人——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吧?我可是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哦。为了让她留在我身边而不择手段——与为了让她留在你划定的「安全区」而不择手段,都是枉顾她的意志,你说——你和我,究竟有什么区别?!”
属于琴岛世界的、那张美丽温柔的脸上,张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我妻由乃的目光宛如浸了毒的刀子,狠狠向白发少年甩来。
“如果用这张脸欺骗她能让她开心,如果让她顺从命运成为毁灭世界的暴君能让她幸福,如果吸干所有生命的血、把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讨厌鬼全部葬送,就能和她永远在一起——这么简单就能获得幸福,我为什么不去做?!”
我妻由乃大吼着,将巨剑从土里拔出,横在面前,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她面色苍白,显然她还无法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一方通行注意到了这点,他背后迅速张开六片风翼,面部肌肉在强劲到仿佛扭曲了空间的微型飓风中颤抖着。没有冒险突进到我妻由乃身边,他驱使飓风击碎了我妻由乃身后的树木,木屑向四方飞射,以堪比子弹的速度窜入我妻由乃的身体中。
血液将她的白裙染红。
再强横如圣女的身体,面对“子弹”还是会被贯穿。然而我妻由乃丝毫没显露痛楚,动作毫不停滞地以指腹摩擦巨剑,剑风以三倍音速向一方通行袭去。
(要靠近解析……?)
一方通行犹豫了一瞬。
[矢量操作]的运用之一反射,并不是能够反射所有异能的万能手段。说到底,超能力的产生建立在大脑中的演算方式上,如果无法理解异能的构成,就没有办法反射回去。
迄今为止,君临学园都市超能力者顶端的一方通行,已经理解了所有超能力的构成。然而对于魔法体系,科学侧的最强也不过是新入生,虽然也曾与魔法系的异能者对战过,将部分魔法的理论纳入自己的“反射”概念中。但眼前的这种东西,完全不是一般魔法的范畴内。
那剑光的杀伤力太过强大,一方通行在短暂的犹豫后,认定没有必要冒险,侧身避了过去。
这一躲的代价是——
爆炸声在远处响起。
那是冰帝的另一堵围墙。
大马路上人群四散而逃,但这种时候,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侥幸分子,向着战斗地点小心翼翼地靠近。也许是想获得跟同伴吹嘘的第一手资料,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满足想见到异能战斗的好奇心,围墙外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我妻由乃的下一击,可能在瞬间夺走那里的几十条人命。
而她依然毫无顾忌地、将手抚上剑身,发射着威力恐怖的攻击。
没有退路了。
一方通行浑身僵硬。
那不是因为恐惧而僵硬,而是因为过度的愤怒。
“你这家伙——”
从白发少年的口中,喷出浸着毒素的质问,
“你这家伙,到底把恶党当成什么了?!连力量都管不住,浪费在那些只能当背景的孱弱蚁辈上,你这个无聊的下三滥!”
我妻由乃哈了一声,她看起来洋洋得意地撅起嘴:
“事到如今,你还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白痴?果然,小绘的骑士只能由我来当——”
“少开玩笑了!”
一方通行一脚跺向地面,在直径约300米的圆形战场开外,原本荒芜的地皮突起几十座高达百米、厚约十丈的土墙。
视野刹那间暗了下来。
厚重的人造墙体将一切音量隔绝,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苍银长发的魔女与白色浑浊的恶党。
金色眼睛与红色眼睛,隔着尘土翻飞的空气,他们恶狠狠地对视着。
“想杀掉我还要「不小心」多踩死几只蚂蚁,说明你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垃圾而已。”
一方通行张开撕裂般的笑容,双臂向拥抱般张开。
在他身后,飓风与碎石像蛇一般缠绕着向上,拧成绳索般的形状,向我妻由乃重重打去。
“——就让本大爷来教你吧,就用你的尸体给我记好了,一流恶党的做派!”
-
恩奇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持枪英灵突然变得微妙的表情,但兴趣很快就消失了。
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说出了那个词,但他好像也不能完全超然。
(恋人啊……)
恩奇都垂下眼,凝视着久别的少女。
从被两种力量撕扯得精神快要崩坏的Saber那里读取到想要的信息,又被来自我妻由乃的命令中断了思绪,好不容易挣脱命令、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可以的话,还真不想在这种状态下与你重逢。)
迦娜娜还活着。
确实,这个事实让他感到喜悦,但更多的是紧迫感。
(如果再继续下去,活下去的她可能不再是她。)
这不是恩奇都想看到的结果——尽管如果避开这个选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彻底消失。
如果御主和Saber那里获得的信息是准确的话——
“我来跟你说明一下状况吧,如果你支持娜娜,那就请稍微耐心点听下去。”
“……先出言挑衅居然还要老子耐心?不过算了,无所谓,反正都会杀掉你。”
恩奇都面对库丘林的狂言,看起来无动于衷。他只是将昏迷中的少女抱紧了一点,笑容显得有些沉重:
“看到Saber和你自己的状态,你应该很清楚,这孩子身上的隐藏魔力有怎样可怕的毁灭性了吧?”
“或多或少,现在要忍住不把你砍碎就已经很辛苦了。”
“暂且将这种能勾起人毁灭冲动的魔力属性称作「兽」属性,我现在的御主——我妻由乃,她原本的魔力,是与这个相当类似的东西,虽然要低级一点,不过本质相同。我妻由乃和娜娜的「兽」属性魔力,都与名为「兽」的时空病毒有关。”
恩奇都顿了顿,
“兽是一个族群,目的不可知。唯一确定的是,它们是与灭世者——也就是难波家的血脉共生的,跟随难波家流亡于各个宇宙,破坏吞噬一切历史。当一个宇宙的稳定性告终,他们就流窜到另一个宇宙——而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其实是多个宇宙残骸的聚合物。”
“……说这么多废话,这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请耐心些。”
“啧。”
库丘林不悦地用尾巴拍打地面,水泥崩裂,碎石飞溅,但恩奇都只是看了眼,大地又恢复了平静。
恩奇都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个宇宙残骸原本都有主管的世界意识,在面对世界中心消亡的状况,不得已选择了新的中心,幸运又不幸地逃过了兽的围剿……最后,残兵败将的宇宙们,联合到了一块,诞生了新生的世界意识,对抗时空病毒「兽」,与他们的掌控者,Neltharia之「龙」,灭世者的难波家继承人。”
“这次的圣杯战争,本质上,就是重新整合的世界意志,给娜娜——给灭世者的血脉下的战书。在漫长的难波家与世界意志的宇宙争夺战中,世界意志还是第一次占据了主动权,原因就在于,娜娜没有在正常时间觉醒,她「兽」的力量被另一种力量克制了——那种力量是世界意志下达的「启示」。”
“我曾经在乌鲁克见过娜娜消灭兽的样子。那原本应该是她的下属的兽,显然,我认识的娜娜,并不想成为被血脉推着走的灭世者——而我的御主,很遗憾,她通过某种办法,在拥有兽的血统的前提下,又拥有了「启示」的力量。”
“御主现在和娜娜一样,在看似平衡又随时会分崩离析的力量熔炉里,她的存在无论对这个国家这个世界,还是娜娜,都是巨大的威胁。”
库丘林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他问道:
“你想背叛?”
“那要看你的定义了。”
恩奇都摇摇头,
“我现在的魔力来源是由先代「启示」的拥有者提供的,因为这个原因,「兽」的属性才能被压制。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的御主应该是娜娜的母亲,琴岛世界。我妻由乃是通过某种祭祀的手段,强行替代了「芯」。”
“如果被我妻由乃找到娜娜,在娜娜脑中起着封印作用的「启示」之力,会被迅速收回,而失去平衡的娜娜会彻底觉醒为灭世者,长久以来世界意识努力维持的和平局面也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