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大臣虽然不敢直勾勾的盯着秦筠打量,但余光若有似无地都在她身上绕, 比起坊间传言,他们这些人精对于秦筠是女人这个消息细节知道的更清楚。
若是不怀疑就奇怪了, 见到秦筠女气的脸, 各有想法。
白发苍苍的薛松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不是先朝赵邺行礼,而是朝秦筠跪下:“上天庇佑, 晋王殿下平安归来。”
秦筠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薛松不完全算是她爹的旧臣, 这天下夺下来那么容易, 那是因为隐世家族都没有为前朝君主出手的打算, 等到她爹上了位, 这些世家养私兵的养私兵,我行我素,并没有把她爹这个野皇帝看在眼里。
她爹同样不敢动他们就是了, 不止不敢动还没停止过讨好,这薛松就是跟她爹看对了眼,领了官职成为了她爹的拥立着。
“劳薛老忧心了。”
秦筠扶薛松坐下,见晋王视皇上为无物,皇上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大臣们纷纷咂舌。
“皇兄早查出朝中有人勾结辽人,跟我商量过了这事,我主动提出了当做诱饵,想引蛇出洞,皇兄怕我出事把一切安排的妥帖,这次的确是老天庇佑,我毫发无损,也引出了乱臣贼子。”
为了不露出马脚,秦筠来之前过灌了一碗太医调配的药物,声音变回了少年特有的沙哑,不复清丽。
这药的副作用已经降到了最低,但还是会损伤喉咙,赵邺见秦筠一直说话,怕她伤了嗓子,主动开口接话:“昨日晋王就到了京城,以防乱臣贼子狗急跳墙,朕便把她接入了宫中,才劳你们进宫才见得到人。”
“陛下考虑周全,殿下住在宫中的确要比宫外安全妥帖。”
但这个说法也不能证明晋王不是被囚禁在宫中,薛松见秦筠脸上没有勉强,一时有些迷惑,难不成秦筠真对皇位没兴趣,一直帮着赵邺做事。
“老臣们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晋王商谈,不知道陛下可否同意。”鲁智弓腰朝赵邺道。
赵邺看向秦筠,凤眼淡漠,屋里的人还以为他要用眼神警告秦筠,就听到他道:“嗓子不舒服就少说些话,不然喝药的时候又百般推阻。”
说完,顺道吩咐鲁智道:“晋王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偏生娇气不爱喝药,你们商谈适当,别惹她说太多话。”
话的语气决定了话的含义,若是赵邺冷声冷气,这话说的就像是威胁。
但赵邺低沉的声音带着玩笑的意味,让旁边旁观的大臣们莫名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流甜丝丝的,不用多说其他,就知道这两兄弟关系亲昵。
秦筠忍着没有翻白眼:“皇兄多虑了,臣弟没那么娇气。”
赵邺挑眉,不置可否。
空气中的甜味更重了,曲彦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是知道秦筠底细的,见两人明目张胆的当着那么大臣的面互动,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大,还是赞扬他们彼此情深,真情流露。
秦筠和几位老臣去了隔壁的小殿,秦筠一一请了他们坐下,才坐上正前的四方椅。
“不知道晋王殿下有没有听说,坊间传言你是个女人?”
开口的是个面红的大臣,说完审视的看着秦筠,像是想冲秦筠的脸上辨别她是男是女。
以前秦筠幻想过自己被发现是女人的情景,光是想象就让她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但现在真正有人质问她了,她反而心情平静,没有半点慌乱。
“华大人也是坊间谣言了,”秦筠脸上浮现一丝无奈,“本王洁身自好,回京之后除了好事没有做过其他,那些祸患找不到我的错处,便攻击起了我的脸。”
听起来还有些炫耀自己长得俊美的意思。
说完,见询问那人似乎还有疑惑,秦筠淡淡道:“总不能让本王因为谣言在各位大人宽衣解带吧?”
“自然不行。”鲁智皱眉开口。
“既然殿下否认,臣们自然深信不疑。”薛松也道,既然秦筠在京,是男是女总能查得出来,等到人长开了,容貌再昳丽的男人,也不可能骨骼身段与女人一般无二。
“那殿下是否被陛下威胁?”其中一位大臣犹豫道,“若是殿下受困,微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救殿下脱离火海。”
若是能那么好救就可以了,想到赵邺还有一个已经成了契丹人,而且身份不低的爹,秦筠脑门心疼的很。
赵邺的爹她确定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这件事一定要尽快搞清楚了。
“本王从小就与皇兄兄友弟恭,从佛山回京也是皇兄亲自去接,若是皇兄对我有敌意,早就让本王回了封地,不会让本王留在京城。”
秦筠诚恳地环顾殿中人:“各位大人应该也知道,本王生性散漫,当年我父皇也就是知道我的性子,为了大宋江山一直培养着皇兄,后头惠林大师算出了本王的命格,本王更是乐得轻松。”
“这江山的重担太大,本王从以前就知道本王担不起来。”
秦筠说完,屋里半晌无声。
不知道是在消化她说的话,还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秦筠陪他们安静的坐着,打开了身旁的茶盅,没见到茶水,就见到几个红嘟嘟的枣子在上面漂浮着。
秦筠看着不由觉得有点愣,这一看就是知道是赵邺的手笔,自从大夫说了月事不能喝茶之后,她每次打开茶盅就没看到过茶叶,不是牛乳就是红糖水。
只是他们一进门,这茶盅就送进来了,也不知道赵邺是什么时候吩咐的把她的换成红枣糖水。
抿了一口甜丝丝的水,秦筠觉得自己都娘气了许多。
“殿下的话我们明白了,但若是殿下需要老臣们帮忙,一定要开口直言。老臣听说晋王府的亲卫口口声声说殿下是被陛下劫走囚禁,听命于长公主商讨着如何把殿下救出去。”
秦筠愣了愣,这些日子她一直惦记着晋王府的人,打听过几次消息,听说他们在青城一直找不到她,就消失了,难不成他们是被长公主给抓住了。
“谢鲁大人提醒,本王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秦筠起身送人,扶着薛松,轻声道:“薛老看着我长大,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志不在此,皇兄不会为难我。”
晋王被囚禁在宫中只是好听的说法,更多的谣传是晋王已经成了赵邺的禁脔,薛松深深的看着秦筠,再说了一遍:“若是殿下有难,定要开口。”
秦筠笑着点了点头,脸上一片自在坦荡。
之后秦筠就回了庆寿宫,这些老臣只是第一关,剩下的还有闽谐修他们,不过好的是赵邺是冲在前面的,她只用在安全的时候冒个头表明立场就可以了。
见金乌成了橙色,秦筠看着候着的常德眨了眨眼:“都这个时辰了,常公公怎么不传膳?”
常德愣了愣,延和殿那边并没有叫膳食,所以赵邺是打算回来跟秦筠一起用膳的,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让秦筠先吃了。
“殿下,这天气冷了,太阳落山的就早,此时还不算晚,要不然殿下再等等?”
秦筠摇头:“可是本王饿了。”
“那陛下……”
秦筠笑眯眯地看着常德,就像再说“本王要吃饭,你提不相干的事做什么”。
常德无法,只有给秦筠传了膳,心里无奈晋王作死的心,不让她早早吃饭是为了她好,他可还记得秦筠几次惹怒主子,主子的态度。
那次不是让晋王变得更惨了。
但说不定这就是两人的情趣,常德想起了用来当月经带的寝衣,心中啧啧,这男女之间的事真玄妙。
等到赵邺回来的时候,秦筠躺在半月椅,面前是奏乐的乐姬,手上捧着枣茶消食。
连着忙碌,赵邺天生冷煞脸乍看看不出他睡不足,但跟吃饱喝饱,面色红润的秦筠站在一起,看起来就是满面倦意。
见秦筠的样子,赵邺难得没找她麻烦,吩咐常德送上了膳食,吃了个半饱,就挥退了正在唱曲的乐姬。
“在这还是回房。”
秦筠仰着头不解地看着赵邺,脑子里还在想乐姬唱的那句“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什么意思?”
赵邺脸上泛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忘了你今个晌午答应朕的?”
赵邺驾着她的胳膊把她翻了一个身,自个坐下把人放在了腿上。
“身体不成,朕也不是不能将就用手。”
秦筠一直捧着热茶,没有茧子的软手暖呼呼的,赵邺掐了掐:“避免你太激动,一回就可以了。”
一回个什么,秦筠眼睁睁地看着赵邺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身下放,脑子一炸。
“赵邺!”
“嗯……”赵邺轻哼了一声,握着她腰肢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腰间在找感觉。
秦筠脸色气的通红,五个指头拼命向上翻不要碰到赵邺的身体:“我这会就激动了!”
闻言,赵邺轻笑出了声,深邃的凤眼蕴了点点碎光:“朕也很激动。”
谁要管他的情绪啊!
啊啊啊啊!
晋王殿下愤怒的在心中怒吼!
第66章 六十六章
这一夜是秦筠不愿回忆的噩梦, 她无数次拿御医的话说事,都被赵邺堵了回去, 看情形她就能揣摩到今晚之后,赵邺会又怎样的再进一步。
第一次赵邺应了他的激动不过一炷香就发泄了出来,第二次却有二刻,白光闪过, 秦筠都不明白按着射程角度, 那些乳白色的液体是怎么落在她手背上的。
秦筠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手颤抖着的往远处举,仿佛这样就能否认这只手是属于她自己的。
怕赵邺越战越勇再来半个时辰, 秦筠迅速远离了床榻,手酸其次, 秦筠觉得自己再碰那东西, 手就要腐烂了。
快速到净房了,秦筠把手伸进水盆,连搓的勇气都没有, 赵邺就是个畜生, 她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哪里想到他这个混账竟然真的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那个地方。
摸就算了, 威胁了一番, 竟然让她用手伺候他, 握着她的手教了一阵,就让她自己动手来。
来个屁啊,秦筠全身冒火, 恨不得把那东西拔了,但想到了赵邺拿晋王府的属下性命威胁她,只有把那东西当做萝卜拔啊拔。
但是这世上真的有烫的像铁棍,还会越来越大,冒白水的萝卜吗?
秦筠几乎是含着泪在拔萝卜,还要听着赵邺的指挥去揉萝卜下面两个软软的恶心东西。
不过这种恶心事真有那么舒服?秦筠脑子里突然浮现赵邺喘着粗气,淡漠的眼睛发红迷离的模样。迷离这个词竟然会出现在赵邺的身上,他可是连睡觉醒来眼睛都一片清明的人。
还有他竟然在释放的时候,低哑地呻吟了出来。
那种叫声她听着都双腿发软,觉得赵邺是被什么鬼怪附在了身上。
秦筠拼命甩了甩头把赵邺从脑子里甩出去,不能再想了,这段记忆应该封印在脑海永远不被翻来,简直就是噩梦。
秦筠跑到水盆的时候,赵邺已经缓过了神,穿上了寝衣,片刻就走到了僵硬着身子的女人身边。
“朕帮你洗。”
像是看出了秦筠厌恶的情绪,纾解过后的帝王格外的好说话,不止不为难秦筠,还替她解困。
男人的嗓音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里完全抽离,低沉冷清的嗓音注入了粘稠的情绪,竟然让秦筠听出了几分温柔。
秦筠躲着手不让他碰:“我自己来。”
“你确定你自己能洗的干净?”赵邺想做的事就没做成过,扯住了秦筠的手,感觉到她手上滑腻,不自在的神情闪过。
虽然觉得摸到自己的东西奇怪,但因为这东西是沾在秦筠手上,他倒不觉得有多恶心。
“唤个太监或者宫女进来……”
“朕不想旁人碰朕的东西。”
听到赵邺霸气十足的话,秦筠翻了一个白眼,这种恶心的东西谁碰谁烂手,那些宫人知道是什么东西,躲避还来不及,谁愿意碰他的东西。
赵邺已经拿起了皂脂,握着秦筠的手仔细的洗了起来,唤人进来换了几盆水,最后拿着干燥的绒布把秦筠指缝的水都擦拭干净了才算完。
秦筠不是没有让下人替她洗过手,有些宫人为了讨好她,洗个手都巴望着上位,把她的手当做宝贝伺候。但是这一刻比起那些下人,她觉得赵邺对待她的手,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东西,就像是他刚刚说的不想旁人碰他的东西,说的不是那些恶心的液体,指的是她。
呸呸呸!她才不是东西!不对,她才不是赵邺的。
秦筠深吸了一口气,又拿着皂把手洗了一遍,要把赵邺刚刚摸着她手的感觉洗掉,赵邺也没拦着她。
“要不要涂……”赵邺看着常德送过来的瓷罐子皱了皱眉,除非受伤,无缘无故的他一般不会在身上涂抹什么东西,但都说女人娇贵,秦筠的皮薄的就像稍微一捏就会破皮,这些东西自然少不了。
罐子打开,茉莉的香味散出,甜丝丝的,闻着就适合用在秦筠那么柔弱的女人身上。
“朕替你抹,还是你自己来?”
既然只有两个选择,秦筠呲了呲牙,自然选了后一种,手指挖了一块在手上随便涂了涂。
见还有一小块香膏沾在她手背上,赵邺看的眉峰紧皱,拉过了她的手给她抹匀了。秦筠手像是面团一样被揉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说话不算数的赵邺,所以说赵邺刚刚给她的并不是选择题,而是一句假装客套的告知。
“你是不是喜欢这香味,不好意思所以故意来这套。”不长教训的秦筠又开始挑衅赵邺,“虽然说男人喜欢香膏女气了一点,但是大街上大男人穿女装招摇过市的都不少,你涂点香东西也没人会笑话你。”
这是把他拿来跟那些娘娘腔相比。
赵邺替她揉均匀了,本打算放开手把手上残留的味道洗干净,闻言凤眼眯起,勾着笑靠近秦筠:“朕藏得那么深,没想到还是让筠儿发现了。”
嗯……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筠儿想不想知道朕最喜欢在哪个位置涂上香膏?”
秦筠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捂住耳朵,她从赵邺的眼里看出了他的意思,他这个大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