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司制司的人怎么会不识得宫中各司服饰的纹样,毕竟这些纹样都出自司制司。言掌制大约是一心虚忘记了,所以口不择言,还请娘娘轻罚啊!”孙典制说完,嘴角掠过一丝邪笑,瞄了芊兰一眼。
芊兰听了二人的对话,一脸懵。这下糟了,光想着怎么规避私通这个罪名了,竟然忘记了这么常识性的东西,这下可怎么圆啊!
奚舟见她眉头微皱,心中灵光一闪,连忙插话道:“娘娘,不知道很正常啊,奴婢也不晓得这些纹样来自司制司啊!再说了,这都是多少年之前就定下的吧,说不定那时候娘娘都没生出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弃我短小
嫌弃了还是短小
任性的不得了
拉拉啦啦啦
☆、第37章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众人倒吸一口气,朝奚舟投来担忧的目光。
奚舟见状,眨眨眼,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她怯怯地扭头,见贤妃脸色阴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傻笑道:“呵呵呵,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该死,真该用针把自己的嘴缝上,这张臭嘴早晚得把我搞死。
贤妃沉着脸,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便一同拉去司刑司拷问吧,本宫就不信大刑之下你还能嘴硬。”
话落,几个太监上来架住芊兰就要拖走,奚舟一声呵斥,几人扭头看着她,一脸茫然。
“娘娘,这进展不对啊!”奚舟深吸一口气,尴尬的笑着说,“通常不是应该先把对方找来对峙吗?您这直接上刑罚于情于理都不合,娘娘,您就算迫切于树立威严,也要按规矩办事啊!”
此话一出,芊兰傻眼,奚舟啊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个时候就安静的被拖走就好了,这司刑司的人早就被赵濯上下打点了,不会真对你我动刑的。可你这么一说,贤妃娘娘必定更加震怒,怕是要就地打咱们板子了啊!
贤妃双手握拳,怒目嗔视着奚舟,咬了咬牙。这死丫头,是非逼着本宫就地打她板子吗?难不成是仗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故意和本宫杠上了?呵,难怪皇后不喜欢你,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如此这般,本宫怕是不能让你坐上这太子妃的宝座了。
“哦,本宫是太久没出来管事了,竟然不知何时轮到一个宫女来干涉主子的决定了,了不得了奚舟!本宫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贤妃越说越激动,直接冲上去甩给她两巴掌。奚舟一愣,太监们趁现在把她从门框上拽下来,不顾她的叫唤,五花大绑后抬向了司刑司。
芊兰见状,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看贤妃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贤妃瞄了芊兰一眼,冷冷地对她身后的太监们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压下去,务必拷问出她的私通对象是谁!”
话落,太监们拖着芊兰,往司刑司走去,留下司刑司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孙典制瞄了一眼她们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哼,如今是贤妃容不下你,司刑司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毒辣,我看你能活到几时。
贤妃微微闭眼,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行了,你也别跪着了,本宫的袄子记得补救。本宫累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奴婢恭送娘娘!”孙典制说完,缓缓起身。
贤妃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作坊,上了辇车,离开了司制司。
良久,众人长舒一口气,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一个宫女走到孙典制面前,怯怯地问:“孙典制,如今怎么办,奚舟和言掌制她们……”
“好好做你的活,不要过问不还问的事情,以免惹祸上身。”孙典制警告了她几句,迈步走向了屏风后面。
宫女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她们……会不会被打死啊……”
“放心,奚舟那丫头鬼点子多,定不会受很多皮肉之苦的。”
“就是就是,比起奚舟,我更担心芊兰。私通可不是个小罪名,一旦敲死,听说直接杖毙。”
“不会吧……你们说芊兰真的和什么卫尉私通吗?看起来不像啊!”
“那可不一定,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当然得藏着掖着了。”
宫女们议论着,越来越激烈。这时,人群中响起来一个锋利地声音,道:“都别叨叨了,赶紧干活!”
此话一出,宫女们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忙活起来。
那声音的主人望着门外,微微皱眉,左思右想还是担心,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离开了作坊……
司刑司内,太监们撂下二人就离开了,毕竟贤妃娘娘没有吩咐必须看着她们受刑,这种污秽之处他们也不想多待,便只交代了管事的几句,然后一溜烟没了踪影。
管事的拿着鞭子,走过来打量着二人,刚想开口,却被芊兰抢先道:“陈掌刑,许久未见,你倒是升官了!这一升官,莫不是就忘了患难之友?”
陈掌刑一愣,凑上去仔细瞧了瞧,惊喜道:“兰兰!怎么是你!怎么有空来我司刑司了?来人,快松绑,看座!”
他吩咐着,放下手中的鞭子,遣散了其他人。
奚舟揉着手腕,怯怯地随芊兰与陈掌刑相对而坐。咦,芊兰还认识司刑司的人,这人还如此亲密的唤她兰兰,看来关系不一般。看此人的装扮应该是位公公,莫不是芊兰与赵濯在一起之前,与这家伙对食?
呃……我在想什么……
芊兰按着脖颈,撇撇嘴说:“阿陈,你何时被调入了司刑司,当真惊了我。”
陈掌刑闻言,鼻子一酸,叹气道:“别提了,我本来在司仪司做的好好的,都要做到掌仪了,可尚宫大人说司刑司缺人,就直接把我调来当了掌刑。兰兰,你是不知道这地方太苦了,先不说常年潮湿阴冷,光是那鬼哭狼嚎的犯人就足够吓得人哆嗦,简直像进了十八层地狱。”
他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胳膊肘。
芊兰环顾四周,只觉得安静异常,倒是有些寒气,不解道:“不会吧,我现在看着没什么不对啊,虽说有些凉意倒也是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喂喂,拜托,这里是拷问的地方,自然没什么,”陈掌刑耸耸肩,说,“若你去了犯事宫人劳作的地方,见他们个个面相苍白,着实感觉身处地狱。”
奚舟听着二人的对话,眨眨眼扫视了四周,打了个哈欠,说:“你倒别说,就这里昏暗中点着蜡烛,就给人一种寒意,不禁两腿发抖,怕是嘴再硬的犯事者也会毫无保留的招供。”
☆、第38章
陈掌刑打量着奚舟,问:“兰兰,这姑娘是……”
芊兰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奚舟,未来的太子妃。”
然后又扭头对奚舟说:“这是陈掌刑,自小在宫中与我一同长大,关系铁得很。”
奚舟眨眼看着陈掌刑,点了点头。原来是发小,看此情形,这顿板子是不用挨了。
“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听说,姑娘你是从兰陵镇来的?”陈掌刑欣喜道。
奚舟呲牙一笑,道:“正是!”
“那地方虽小,可是好得很。我甚是怀念那儿的啥汤和菜煎饼。”陈掌刑说着,眼里放光。
“哦?陈掌刑你……去过兰陵镇?”奚舟歪着脑袋问。啥汤和菜煎饼不是我家乡的特产吗?那么说兰陵就是……不会这么巧吧……
陈掌刑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说吧,你二人怎么就得罪了贤妃娘娘?”
“唉……”芊兰叹了口气,说,“说来也简单,就是这丫头给贤妃做的袄裙出了些差错,然后我替她求情又不小心牵扯出其他的事情。”
“啧啧啧,她这几年虽说有协理后宫之权,但因为病着一直深居简出。宫里的人儿大都以为她失宠,遂冷眼对她。如今她大病初愈,自是要重新树立威严,我看你们俩啊,就是撞枪口上喽!”
陈掌刑说完,摇了摇头。
芊兰一惊,道:“难怪她这几年都没来过司制司,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觉得这种地方还是不要亲自涉足为好,原来竟是这原因。可为何此事鲜少人知啊?”
奚舟不解道:“嗯?贤妃过去经常去司制司吗?可是她身份尊贵,为何……”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经常出入司制司。”芊兰耸耸肩说。
陈掌刑笑了笑,问:“话说回来,兰兰,你说的那个其他的事情,便是你与卫尉司少卿赵大人之事吧?”
“你怎么知道?”芊兰惊讶地站了起来,瞪大双眼,说,“咱俩许久未见,我方才也没告诉你吧?”
“你莫激动,莫激动,坐下听我说,”陈掌刑做了个手势让她坐下,笑着说,“那还不是赵大人上下打点了我们司刑司,他每次来我都注意到他官服的袖口,那些个小玩意儿一看就是出自你之手,由此我便联想到了。今日一探,果真无假,哈哈!”
“嘘——”芊兰谨慎地扫视四周,提醒道,“你小声些,别让别人听了去。贤妃目前也只是怀疑,所以才把我关进了司刑司,要是这事铁定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说的也是……”陈掌刑捏着下巴点着头,说,“得嘞,我估计贤妃得去找皇后,这样,你们换身囚衣,我命人拿来酒水瓜果,咱们边吃边聊,若是贤妃派人来了咱们也好装装样子,如何?”
奚舟和芊兰闻言,二人互相看了看,欣然答应……
皇后寝宫的大殿内,赵濯镇静自若地走来,他扫视一圈,只见皇后正襟危坐,眉头紧蹙。贤妃坐在她左下方目光锋利,像是要吃了他,而她身旁坐着李昭仪,看起来有些慵懒,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臣给各位娘娘请安!”
他屈膝高喊道,轻轻抬头观察各位娘娘的表情。皇后此刻唤我来所为何事,怎么还叫来了贤妃和李昭仪,莫不是老头子求了皇后给我指亲?哎呦我去,这可不得了。
皇后瞅了贤妃一眼,严肃地说:“赵濯,贤妃说你与宫女私通,这私通的罪名你可认下?”
赵濯一愣,抬头看向贤妃,这贤妃不是一直深居简出不问宫事吗?怎会知晓我与兰儿的事情?莫不是谁在她面前嚼了舌根子,她听了进去便来试探我?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罪名臣万万担不得,子虚乌有的事情,臣不认识什么芊兰。”他低头否认道。
此话一落,李昭仪倒是一惊,她打着哈欠问:“咦,芊兰?莫不是中秋那日被被封为司制司掌司的宫女?”
贤妃冷笑一声,道:“赵少卿回答的好干脆,本宫只是说你与宫女私通,可没说那宫女是谁,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呵!”
“贤妃姐姐好计策,就这样笃定了他二人的私情?”李昭仪眯着眼反问道。
说起这位李昭仪,赵濯虽然与她不亲近,到底是自家表姐,生了六公主后就悠然自得,不是看戏就是坐在院子里赏花,对皇上也懒得搭理,皇上也对她无可奈何,就这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全当养了个花瓶,还是个只得看不能碰的花瓶。
赵濯抿了抿嘴,脑海里想着应对之策。
贤妃白了李昭仪一眼,道:“妹妹这是在怀疑姐姐我道听途说?若你看了这个,再反驳本宫也不迟!冬湘!”
“是,娘娘。”冬湘应着,从袖子里掏出那条挑了金丝线的腰带,拿给李昭仪过目。
李昭仪接过腰带,仔细瞧着,淡淡地说:“不过一条卫尉司的腰带,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说完,瞅了赵濯一眼,皱了皱眉。濯弟,这上面的图案莫非是你的腰带?自打你从北方战场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先是不做将军做卫尉,又传出你与宫女有染的话,你这是要把舅舅气死啊!我有时在想,你莫不是中了邪?
赵濯一见腰带,两眼发愣,倒吸一口气。这不是我让芊兰帮我修补的那条腰带嘛!如今腰带在贤妃手中,莫不是兰儿已经……
“呵,妹妹仔细瞧瞧,这可是卫尉司少卿佩戴的腰带,这条腰带,可是从那个叫芊兰宫女身上搜出来的。如此这般,赵少卿还想抵赖?”贤妃摆弄着指甲,冷嘲热讽道。
李昭仪咬了咬唇,反驳道:“姐姐,妹妹也记得,卫尉司少卿可是有两人,那另外一个可是林大将军之女林英。姐姐怕是弄错了吧!”
☆、第39章
“哦,林英啊……”贤妃捏着下巴,反问道,“那妹妹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芊兰与林英有行客之癖喽?”
“胡说!”
赵濯一听这话,猛地喊了一声。众人见状,愣在原地。贤妃挑眉注视着他,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道,“贤妃娘娘,臣的意思是,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兰……芊兰姑娘怎么会和林英……不会的,绝对没有的事儿!”
他说完,心里捏了一把汗。就林英那个千年找不到男人的老妖婆怎么配和我的兰儿有一腿,再说了,我家兰儿喜欢的人是本大爷,不是什么大将军的女儿林英!
“哦?皇后娘娘,您可听见了?”贤妃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赵濯一愣,看向皇后,只见她轻轻点头,道:“本宫听见了。赵濯,你方才还说不认识什么芊兰,这会子又说她和林英没有行客之癖,这说谎的能力比起你父亲可是差远了!”
糟了,上了这老妖婆的当了!
赵濯咬了咬唇,向李昭仪投去求救的目光,此刻如何是好?
李昭仪内心叹了口气,瞥了赵濯一眼。为何我的表弟从里蠢到外?
她握了握拳,道:“皇后娘娘,恕臣妾直言,不过两三句话又能证明什么呢?敢问您是亲眼看见她二人欢愉了还是亲耳听到他们的娇|喘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