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奚舟一脸痛苦,指了指双腿,道,“麻……麻了。”
夏桑听她这样说,倒是放心的叹了口气,道:“真是没办法,本宫帮你捏捏,你忍住了。”
话落,他的双手滑到小腿处,用力一捏!那个酸爽劲搞得奚舟表情扭曲,强忍着痛意加麻意,不一会儿,奚舟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一闭眼,可吓坏了众人,夏林忙喊着唤太医,皇后瞪大双眼,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场面,心中有些瑟瑟发抖。这丫头平日里不是很强健吗,怎么才跪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晕过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万分不安。
良久,太医赶到,隔着纱给奚舟把了把脉。片刻,太医大喜,连忙跪地道:“恭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恭喜皇后娘娘!太子妃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胎儿完好。不过切不可过度劳累,记住了吗?”
“身孕?”夏桑激动地抱住太医的肩膀,兴奋地问,“真的吗?舟儿她……真的有了身孕?”
太医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啊殿下!”
夏桑一脸欣喜,抓住奚舟的手,重复着那句“我们要有孩子了”,恨不得全夏国人都知道。
曹良娣却面色愁容,若是这奚舟日后诞下皇子,那岂不是更没有我的出头之日?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凭本小姐的才貌,能获太子的青睐也不是难事,要尽快才行。
皇后惊讶地说不出话,她的双腿一时发软,被身后的宫女扶住。这丫头竟然怀孕了,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照顾太子妃,切不可出了差错。”皇后一本正经地嘱咐着东宫的下人们。
“是!”宫婢们异口同声道。
☆、第66章
皇后盯着奚舟愣了片刻,这乡野丫头肚子里的孩子真会挑时候,险些本宫就要害死自己的孙儿了,真是老糊涂了。如今她有了身孕,本宫为了孙儿也只能勉强接受她了,不过……
想到这里,她瞥向曹良娣。只见她紧盯着奚舟,目光里充斥着杀气,这倒让皇后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又叮嘱了蝶双几句,命琳琅唤曹良娣一同出去。
“本宫可告诫你,纵使你心中不满也不可乱来,那孩子可是皇家血脉,你一定要压制住自己,否则出了事本宫也保不了你。”
话落,她拂袖而去,留下曹良娣一人愣在原地……
奚舟睡了三日,深感身子慵懒了许多,她揉着肩膀,在殿中徘徊。此刻外面大雪飘零,自己又有了身孕,夏桑只允许她在屋子里晃悠,说什么也不让出门,生怕摔着碰着。
她实在是无趣,磕着瓜子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轻轻叹气。想想若是在现代,还有电视可以看,如今手机也打不开,即便是打开也没信号,说起来,这里的贵妇们平时靠什么打发时间?
这时,蝶双挎着食盒走来。她在门口打了打身上的雪花,褪去了斗篷。一旁的宫女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道道菜摆出来。
奚舟瞥了一眼食物,只看见一双碗筷,诧异道:“诶,蝶双,太子今日不回来用午膳吗?”
蝶双微微欠身,应道:“回娘娘的话,殿下他今日在皇后宫中用午膳。”
“好吧……”奚舟咬了咬唇,拿起筷子,往口中夹着饭菜。
蝶双收起斗篷进了里屋……
午膳过后,奚舟躺在摇椅上小憩,门口却传来了争吵声,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本良娣还不能来给太子妃请安了吗!”
奚舟一愣,呵,曹氏来做什么?莫不是还想玩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门口的宫女拦着她,劝道:“良娣您还是请回吧!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不许您叨扰太子妃,若是您哪句话说错刺激了太子妃,动了胎气就不妙了。”
“皇后?呵,皇后何时说过这话?本良娣怎会不知?你让开!”曹良娣推着她,嚷嚷道,“本良娣可是皇后的表外甥女,我看谁敢拦着!”
奚舟闻言,冷笑一声,道:“让她进来吧!”
门口的宫女迟疑片刻,退到了一侧。曹良娣瞪了她一眼,迈步进了殿走至奚舟的面前,微微欠身道:“良娣曹氏给太子妃请安。”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皇后的表外甥女嘛!”奚舟摇着摇椅,嘲讽道,“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本宫这儿小得很,怕是容不下你。”
呵,少拿皇后压我,如今我有孕在身,皇后都要退让三分,更何况你一个小小良娣,还不如一只蚂蚁。
曹良娣打量着奚舟,心中满是怨气。如今她有孕在身,按理说不能侍寝,可为何还夜夜独占太子,不给别人机会,身为主母,一点儿也不为夫君着想,干脆让出这正妃之位得了。
她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说:“妾身就是好奇,娘娘你能如今身子不方便,为何太子还夜夜留宿你殿里?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奚舟客气道。我勒个去,还有人不敢讲的话?随口都能污蔑人了还有何不敢做的。
曹良娣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娘娘不能伺候殿下,妾身和赵美人倒是想为娘娘分担呢!可娘娘偏偏霸占着殿下,这岂不是委屈了殿下?”
奚舟冷笑一声,呵,敢情是来邀宠了,不过何必连带着赵美人?人家赵美人都不来,就你急得不行。
奚舟打着哈欠,道:“妹妹你可误会本宫了,可不是本宫霸占着殿下不放手,是殿下他执拗,偏要夜夜守在我床边。本宫心里也是担心,怕妹妹的青春就浪费在那东殿了。”
她说完,噗嗤一笑。
曹良娣黑着脸,盯着她的腹部抱怨道:“那娘娘您可得多多劝说殿下,若是让妾身在东殿孤老,还不如给妾身一刀。”
此话一落,奚舟直起身子,冷冷地对身旁的宫女说:“去,拿把刀,曹良娣要自尽,你可得挑一把锋利的,若是刀钝了死时活受罪就不好了。”
曹良娣一听此话,吓得后退两步,绷紧神经道:“娘娘,妾身突然想起还约了赵美人弹琴,就不叨扰娘娘歇息了,妾身告退!”
还未等奚舟应允,她便匆忙离去,像是见到了什么怪兽,吓得魂不守舍。
奚舟望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本宫最喜欢成人之美,不必谢!
而她身后的宫女倒吸一口凉气,天呐,怀了孕的太子妃真是不好惹……
曹良娣前脚刚走,赵濯后脚跟上来,冲奚舟使了个眼色。奚舟摒退众人,摇着摇椅问:“说吧,何事这么神秘?莫不是要给我未出世的孩儿一个大红包?”
赵濯扫了一眼她的腹部,拿出手机晃了晃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你看,这上面显示了日子。”
奚舟盯着手机,眨眨眼,只见乌黑的屏幕上若隐若现“廿七”二字。她揉了揉眼,道:“廿七?不就是后日?这么快?可是……”
她皱了皱眉,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是一块冷冰冰的板砖,连之前的闪光也消失不见。
赵濯见状,叹气道:“我就知道,你走不了了。如今你有孕在身,怕是那种回家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所以我今日来和你道别。芊兰!”
他扭头唤了声“芊兰”,奚舟闻声望去,只见芊兰缓缓走来,脸上喜忧参半。她抚着奚舟的双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地被赵濯拉走。
奚舟抚了抚小腹,低头道:“小宝贝儿,如今娘亲的手机没有任何征兆,或许就像赵濯说得那样,娘亲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所以只能待着不能走,唉……”
她打着哈欠,把手机收进了盒中放置于山水画后面,罢了,今后你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司制司的暗房内,帘鹃匆忙推门而入,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说:“大人,那女子怀孕属实,要不要奴婢找人把孩子做掉?”
女子迟疑片刻,道:“不用,我听说皇后的那个表外甥女对她不满,怕是不用咱们动手就可让它消失。”
帘鹃眨眨眼,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生怕人看见了一样儿。
女子听到关门声时转过来,眯了眯眼,哼,比你爽快地给你一击,我更喜欢看你们互相残杀,哈哈哈哈哈!
夜深后,奚舟蜷缩在夏桑怀里,昏昏欲睡。突然,夏桑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她一惊,困意全无。
夏桑轻咳两声,道:“本宫听说,今日赵濯来看你了,他有没有提起什么?”
奚舟揉揉眼道:“他啊,说什么要走了来和我道个别。”
话落,她又朝被窝里缩了缩,如今深冬时节,虽说屋里有暖炉但终究比不过暖气,还是有些凉凉的。
“是吗……”夏桑神色黯淡,叹了口气,道,“本宫听今日执事的宫女说,曹氏又来闹了,可有伤着你?唉,怪我,明儿个我就打发她搬去母后宫里,眼不见为净。”
“哦,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反而我倒想看看她得不到你时的模样,”奚舟眨眨眼,问,“对了,这曹氏是你的表妹,怎么未曾听你提过?表哥表妹,哎呦,你不会是表面冷漠,实则是想找机会把她扶上太子妃之位吧?”
她说完,撇撇嘴,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喂喂,本宫的好爱妃,你我二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本宫的为人?”夏桑捏着她的脸颊,道,“本宫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表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就只有母后把她捧在手心了。”
呵,朝堂上那个曹御史挤兑本宫,如今后宫里还有他女儿在本宫眼前晃悠,真是心烦。本宫就不明白了,那曹御史处处和本宫作对,总拿本宫和皇兄们比较,明摆着是对本宫不满,既然如此,为何还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
他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天呐,这老匹夫不会是像书中说的那样,想利用美人计把本宫拉下太子之位,然后谋权篡位吧!不得了了,以后本宫得防着曹氏才行……
奚舟见他一直捏着自己的脸颊不松手,黑着脸说:“喂,捏得舒服吗?你丫的在想什么,老娘的脸都快被你捏爆了!”
夏桑一愣,低头道:“捏爆了更好,换张漂亮的脸蛋儿。”
“你……哎呦呦,肚子……”奚舟刚想动怒,肚子却一阵抽搐。
夏桑见状,抚着腹部道:“奇怪,这才三个月不到,你怎么会阵痛?莫不是……”
“闭嘴!”奚舟白了他一眼,道,“别胡说,谁说是小腹疼了,八成是我白天吃坏了肚子。”
“你吃的每一道饭菜都是太医们亲自过目的,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除非……”夏桑挑了挑眉,质问道,“老实讲,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了?”
奚舟呲牙一笑,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入寝吧!”
话落,她闭上双眼,任夏桑如何摇晃都不睁开。
☆、第67章
夏桑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命人吹灭了烛光,自己则缩进被窝里,搂着她而眠……
冬至一过,宫里就流言四起,其实奚舟觉得也不算流言——卫尉司少卿赵濯与司制司掌制言芊兰私奔了。
奚舟听宫女们议论着,自己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手中捧着暖炉。
赵濯一声不吭地走了,赵太尉伤心欲绝,一直称病不上朝,这倒让皇上想起了自己的十一个儿子。想想那十一个皇儿昨日还在自己身边批奏折,翌日就消失不见,哎……桑儿是最后一个人,朕也老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桑儿离开。不过,赵濯走之前也算是帮了朕。
想到这里,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板砖,那板砖微微闪光,时不时映出他的面容……
“阿嚏——”奚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眯了眯眼,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说我的坏话?若不是老娘现在有孕在身,忌讳太多,早就骂死你祖宗十八代了。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跑进院子,激动地喊着什么,众宫女闻言纷纷凑上去,七嘴八舌。
奚舟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坐直了身子,问刚进门的宫女:“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宫女放下炭火,往外瞅了一眼说:“好像是七皇子回来了,大家都惊讶地不得了,嚷嚷着要去看看。”
“七皇子?”奚舟挑了挑眉重复着。皇子的话……皇帝老头的儿子吧!奇怪,夏桑不是说他的十一位兄长都凭空消失了嘛,为何七……等等,我记得蠢太子提过他的那些嫂嫂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说是……
想到这里,她猛然站起,手中的暖炉险些滑落。
“娘娘,您怎么了?”宫女一惊,道,“您不会也想去看看热闹吧?娘娘,您有孕在身,外面连续大雪好些日子没停了,还是不要肆意走动为好。”
奚舟听她这样说,撇撇嘴,只得作罢。那位七皇子从现代来,那她的妻子应该是现代人,若是和她搭上话,往后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皇后宫中的西殿,宫女们进进出出忙碌着。七皇子夏辄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目光暗淡无神。宫女们拍打着他身上的落雪,擦试着他的脸颊,又找来假发髻给他盘上。
皇后见状,心中隐隐作痛,我可怜的儿子,这段时日是遭了什么罪,看看你面黄肌瘦的,头发都没了,我的儿啊!
她想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儿臣听说七皇兄回来了,可有把漂亮嫂嫂也……带……回……”夏林兴奋地迈进西殿,但一见皇后忧伤的神情,吓得闭上了嘴。她环顾房间,只见夏辄目光呆滞,任宫女们伺候着自己,全然没了当年的爽朗笑容,看上去还比过去苍老了些。曾经那个最爱笑的皇兄,那个一笑倾城的皇兄,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夏林心中不解,但又不敢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