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笑了笑,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听说国公府大姑娘和二姑娘也回去了?”
曹氏心里一沉,说道:“是的,都是孝敬孩子,看着父母这样,心里难过。”
暗香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个儿出来的时间太长,姑娘还等着我回去说京里流行的首饰花样呢,先告辞了。”
曹氏送了两步,终于没有憋住,问:“刚看宫里又派人往庄子上去了,不是刚封了武定侯吗?”
还有什么好事?
暗香笑着说:“谁知道呢,兴许明个儿就有消息了。”
曹氏听后面上虽不显,可一送走暗香,就赶紧的派人去打听消息。
到了晚上,打听消息的就回了赵家别院,当着赵氏的面就说:“回夫人,是宫里给武定侯的赏赐,并赐婚林姑娘和宁王!”
话音一落,曹氏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赵氏惊的手一抖,茶水撒了一半,急问:“你说什么?封侯?赐婚?怎么可能?”
她在家庙里一直关着,外面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曹氏深吸一口气:“你们府上分宗出去的和哥儿,在西北立了战功,万岁昨个儿亲封了一品武定侯兼镇国将军!”
她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赵氏,又道:“林七姑娘,前个儿被周皇后亲自邀请参加了菊花蟹宴,对其大嘉赞赏。”
赵氏慌了手脚,急急看向曹氏:“大嫂,就算林修和封了候,林嫣也不可能入了宫里的眼呀?”
曹氏反而很快冷静下来:“怎么不可能?”
“她,”赵氏道:“她退过婚的,又是分宗出去的,名声还……”
“那又如何?”曹氏打断她的话:“退婚又不是她的错,分宗也是信国公自己作的,名声?总比信国公府好上百倍!”
赵氏有些发愣,最近在家庙关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曹氏摇摇头,劝道:“姑奶奶好好休息几天,回头几个姑娘都进京了,再好好聚上一聚,有孩子在身边你也能开心些。”
不过那个林妙,可最是个钻营的。
赵氏同国公府翻了脸,又没有对林嫣有过什么大动作,应该不会被记恨上。
能找到曹氏,通过赵氏将信国公再掀上一掀,可见林嫣对赵氏放了手不予追究。
那就好,那就好。
曹氏对着半空拜了拜,暗下决心一定要留着个心腹婆子,长房这几个种,不是糊涂就是自私。
她得看着赵氏别被几个姑娘哄的昏了头,冲撞了武定侯一家。
另外,赶紧的同信国公府撇清关系!
这么一想,她又派了几个人去国公府帮着催缴赵氏的嫁妆。
曹氏的人匆匆忙忙的往外搬赵氏的嫁妆,袁氏拦着不让往外走。
“谁知道你们搬的是大伯母的还是咱们府上的?”
一个吊梢眼的孟婆子,手里拿着赵氏的嫁妆册子,也不吭声,只一样一样的对着上面的物件。
袁氏带了人,拉扯着不让走,孟婆子对完了,心里有了底。
她说道:“数不对!”
袁氏心里发紧,什么数不对?
果然孟婆子抬起头:“家具、器皿、瓷器都不对,少了!”
袁氏气急,林礼匆匆将她喊来便跟着大夫去给林乐同看病了,她这还没闹清怎么回事就看见赵氏的娘家人往外搬东西。
如今又说东西少了。
袁氏道:“大伯母嫁出去几个女儿了?手里的嫁妆难道没添妆出去落到我手里了?还有这些年大伯母打赏下人,不也用银子?“
孟婆子冷冷看了她一眼,一本一眼的说:“东西少了也就算了,就当是给姑娘们添妆了,可是打赏下人,难道还要我们姑奶奶的嫁妆不行?”
她扬了扬手里的嫁妆册子:“去掉那些消耗掉的,还有长房屋里的那些案几、拔步床、太师椅、软榻,可也是当初我们搬进来的嫁妆。”
“怎么不说整个国公府都是你们赵家的!”袁氏涨红了脸:“那些烂椅子烂桌子,谁稀罕!”
“不稀罕,那就交出来。”孟婆子喊了人,就往正房里走。
袁氏气的拧着帕子,咬着牙,面目狰狞。
分家!
必须分家!
杨氏的嫁妆前个儿济宁侯府就派人来搬,如今二房也是乱哄哄闹的不可开交。
谁家被休了还有脸来搬嫁妆?
再说,杨氏有儿子呢,为什么不就给儿子?
偏偏国公爷不愿意计较这些琐事,爱搬就搬,国公府不贪墨媳妇那点子银钱!
她一个孙媳妇,说也不能说,骂也不能骂。
如今长房又闹这么一场,就算国公府是她的,也是个烂窟窿!
那边,林礼已经堵在门口拦住孟婆子,怒道:“你们做什么?”
孟婆子翻了翻册子,对照着册子指了指屋里的软榻和桌椅:“搬嫁妆!”
ps:翻了翻评论区和粉丝榜,大概明白某些书友指责胖七前言不搭后语的意思了:有些正文里没写的情节,小剧场有补充;另外发了后不满意,胖七又跑回去修改了(没办法,渣作者爱修文╮(╯_╰)╭)
而以上两个地方,D版不会显示的,so……
198哭叽叽
林礼头上青筋爆了出来,这种亲家不结也罢。
他对林大道:“去,换成银子给她!”
虽说国公府不稀罕这些东西,可是长子还在床上躺着,若是被惊扰了,伤逝再加重怎么办?
孟婆子拿了银票子数了数后,二话不说带东西走人。
屋里大夫等人都散了,才白着张脸出来:“贵公子伤口太严重,当初又没有好好照顾,已经恶化了。”
说完摇摇头:“老夫无能为力,准备后事吧。”
天气这么热,伤口都化脓了,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府邸怎么照顾病人的。
而且……
大夫瞧了瞧国公府的乱像,决定还是不说了。
反正林乐同那条命,怕是要没了。
中衣上浸了毒药,也不过是加速一下他的死亡而已。
若是说出来,大夫无法保证林礼不迁怒到他的身上。
一事未平一泼又起,大夫收拾了药箱出门,二房又闹起来了。
林大木着张脸向林礼回话:“那个外室女浑身湿漉漉的,被人从池子里救起来,咬定是六姑娘推她下水的。”
林礼头晕眼花:“姑娘们的事儿也来找我?袁氏呢?她不是号称能干吗?”
林大犹豫了一下,跪在了地上:“国公爷,老奴年纪大了,伺候不动了,求你放我归家!”
林大是他从战场上捡的孤儿,并不是家奴,而且一向忠心耿耿,没想到这个时候请辞。
林礼惊呆了:“你……”
“国公爷见谅,”林大老泪纵横:“当初老奴怎么劝国公爷的,嫡庶不分乱家之本,您没有听。如今您看一看府里成什么样子了!”
建元帝都帮着三房阴了林礼一把,谁知道以后信国公的名号还能不能保住。
“爷,咱们主仆一场,老奴临了还是那句话,三房已经立起来了,别再执迷不悟了。”林大痛心疾首。
林礼坐回了椅子,摇头:“晚了,说什么都晚了。”
最优秀的孙子,出在了他一直打压的三房里。
武定侯,一品公,直接跟他差半个头了。
林修和这个孙子,他正眼也没看过一次,就是偷偷中了武状元,他也是冷漠处理,生怕抢了林修德的风头。
真是打脸呀。
看好的长子直接被人废了,林修德的声誉和前程直接被丑闻给毁了。
林嫣似乎根本不屑于在内宅里争来斗去,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
狠!
这狠劲,只有当年沈氏才有。
若是当年沈氏也这么干……
“罢了,罢了”林礼摇头:“你要走就走,回头从账上支一千两银子,就当给你的养老钱。”
“谢国公爷开恩。”林大给林礼嗑了重重三个响头。
屋外突然传来林娆的哭叫:“祖父,您要为孙女做主呀。”
林礼憋了憋气,对林大说道:“临走,帮我把外面那些不孝子孙全打发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娆哭花了一张脸,披着个斗篷,里面的衣裙还往外淌着水。
她见林大出来,不顾身边丫鬟的阻拦,往前冲去:“祖父,祖父!林姝那个贱人不顾姐妹之情,将我推落水,请祖父做主!”
那个林姝推她下水之后,根本不怕林乐宏,直直跪在院子里,就是不认罪。
棍子都打折了,直接说一句:“有本事你就为了个外室女打死我,看看以后能不能袭爵!”
林乐宏气的冲上去又跺了两脚,可是终究不敢将人打死了。
林娆不解气,想着以后这个府里她父亲就是最大,林礼一定会帮着处置那个小贱人的,这才连衣服都没换就冲了进来。
林大一挥手,闪进两个粗壮的婆子来:“打扰国公爷静修,将这个外室女送回道观去。”
当初杨氏一倒,林乐宏就将林娆重新接了回来。
若是安分守己,也不是不能上族谱,没想到愚蠢到这般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那些小情小爱,见天的找林姝的麻烦。
林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要叫嚷,林大直接让人堵了嘴,并命跟来的丫鬟去二房回话:
“国公爷的意思,外室女忤逆犯上,谁要是再敢从道观里接出来,谁就跟她一起滚出去!”
林乐宏最后也被林礼打了几板子,二房这才消停几日。
林礼这几天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几遍,虽然不清楚建元帝的意图,但是也明白国公府彻彻底底的败落了。
皇帝不会捧起两个林,虽然分了宗,血缘到底还在。
新捧了那个林,自然就要打压这个林。
林礼有时候禁不住的想,若是自己没有对钟氏用情太深,给沈氏一些妻子的尊严,国公府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乱子?
当初老国公还想着信国公府传承百年,成为底蕴深厚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