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弱气女——繁玉
时间:2017-12-06 16:13:26

  外面也有灯,挂得很高,两盏灯之间距离很远,仅仅是让行人不至于两眼摸黑的程度。
  公园里有小池塘,绿和勇士离公园越近,小池塘里传来的蛙鸣愈发响亮。而且视野也逐渐变亮了,公园里装的灯怕是比职员房前小道的路灯还多。
  进到公园里,可以看到闲来锻炼的人。绿带着勇士绕着公园外围走。
  有位玩着两根平行横棍子的大爷,看到绿带着这么一条凶猛的狗,询问,“这么大的狗怕是要吃不少!”语气惊叹,眼神可见是爱狗之人,“姑娘有本事!”老人家露出残缺的牙齿称赞。
  绿羞涩地笑笑,“帮朋友养的。”相公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
  绕过大爷,还有不少人对这条狗做出来评论,基本是对勇士的雄姿发出惊讶的。
  一人一狗慢悠悠围着公园走了半圈,忽冒出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丰腴的女人,伸出食指指向绿指责,“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有,这么大一条狗,咬到厂子里老人小孩,你负责得起吗?”
  女人声音尖细,头发有着很多很多股小卷,灯光虽亮,但看不清她的面色,绿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对方嫌弃鄙夷的表情。
  绿不自觉蹙眉,解释:“勇士不会咬人。”微微屈膝揽过勇士,她感觉到勇士生气了。
  准确来说绿不知道狗会咬人,在绿的认知里,狗应该就是勇士这样,有着威武身姿,并且有着媲美人一样的聪明机智——是同伴一样的存在,尽管它需要人类养活。
  怎么会咬人呢?
  “哼,你们这些人,好的臭的随便养,不讲道德,这在以前是要被——”
  “汪——”一个身影唆地跃起,扑向丰腴女人。
  “啊,走开——金凤君抱走你的狗!”尖细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刺耳得很,之前还趾高气扬的女人瞬间变得狼狈。
  “整天说狗咬人咬人,不真的咬咬,我不是白受了委屈。”年轻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出来一个单马尾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马尾扎得高高的,显得格外青春靓丽。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盘在脑后的头发。
  来人朝着绿走来,语气热情,“你是新住这儿的?这是你的狗吧?”来人冲着一人一狗展开笑颜,五官立体,笑起来别有风味。
  有些老职工会把房子卖给农村里出来的人,新面孔的出现并不稀奇。
  尽管王斧得到房子的手段和这有些距离。
  绿有些拘谨,“嗯,它叫勇士。”
  绿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有丝丝不安,顺着对方的问题,介绍了从丰腴女人出现就如同护卫忠诚、可靠守在身边的勇士。
  “我是金凤君。”女人笑得很漂亮,“点点——”和丰腴女人缠在一起的小身影立马放弃纠缠,扑到主人怀里。
  “这是点点。”怀里的小狗眼睛闪亮,扭着身子撒着娇。
  勇士别开眼,视线追寻着整理衣物的丰腴女人。
  绿努力回应着眼前一人一狗的热情,提神认真对待,发现——点点是个龅牙。
  也是狗吧?
  绿不确定,她也只见过勇士这一条狗。
  
 
  ☆、比狗还差
 
  “金凤君你不要太过分!”丰腴女人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吼声搅了二人气氛。
  气氛被打破,绿却有一丝放松,那种新冒芽的小草守着暗沉沉的天空,最终等来日光的放松。
  绿垂下眸子,右膝小幅度地向前顶了一下又缩回来,想要走。
  梳着高马尾的金凤君抱着点点,转身斜视女人,眼皮半抬,“卢晓曦你也别太自以为是。”眸子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你——贱人!”被称作卢晓曦的丰腴女人,双眼铜铃般睁大,面上涌起海涛般的怒色,右手食指直指金凤君。
  胸脯高高耸起又急速落下,如此反复。
  一副怒极欲撕上来的姿态,激起了点点的犬吠。一双龅牙竟显凶狠。
  绿十分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放浅呼吸,试图悄无声息地带着勇士离开这个地方。
  她答应过相公:不会惹事。
  她打算以后带勇士去别的地方散步,不再来公园了。
  绿没有一丝八卦二人恩怨的欲、望,也从未有要跟邻里处好关系,加强交际的念头。因为没有人教过她。
  小时候,嬷嬷给她穿上干净的衣服,把她留在绣房,叮嘱她好好听绣娘们的话。
  然后绿真的很听话,所以绣娘们都乐意吩咐她,绿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学到很多。
  绣房是能迷醉了绿的另一个世界。而出了绣房,则换嬷嬷来管制绿。
  绿就像一只被圈养的小鸟儿,从一个笼子到另一笼子,不曾拥有过自由,所以便不渴望自由。没有同龄人一个人默默成长。
  有限的人生观都是嬷嬷给予的,而出嫁之前嬷嬷郑重又郑重地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绿攥住衣摆,跨出第一步,第二步——
  “你是要回去了吗?一起?”叫金凤君的女人瞬时察觉到了绿的动静,笑盈盈走来,无视正与之对峙的卢晓曦。
  点点从其怀里跳出来,撒开腿,扑向勇士后方。勇士如同后面长眼睛一样,转动胯部避开小狗凑上来闻气味的动作。
  小狗点点就同被捉弄一般,左跳右跳想要依靠气味判断新狗能否做朋友的动作,被勇士轻轻松松一一闪开。
  气势汹汹的卢晓曦走过来,语气不善,“金凤君你不要以为你考上大学就了不起,贱人就是贱人。”最后一词落得很重,夹杂着浓重的愤恨。
  狠狠瞪了一眼金凤君,给了站在旁边的绿一个白眼。随后,踩着绿不理解的细尖后跟黑鞋走远,姿态高傲又寞落。
  “你不用管她。”金凤君主动向绿解释,善解人意,笑容恰到好处。
  点点还在勇士后面屁股打转,公园里面的蛙鸣也依旧响亮。
  金凤君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中透着温暖又带着无奈,“卢晓曦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和她丈夫是偷偷成婚搬到这个小镇来的,只是新婚不久她丈夫——一名军人出任务去世了,这之前他签过器官捐赠的协议,所以卢晓曦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金凤君似乎同情着口中方才还和自己作对的女人,眼中闪烁着悲悯,“紧接着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了,你知道的——人活在一系列变故中性情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绿听着金凤君说着她半懂不懂的话,微微点头,启唇,要同她做告别,“嗯,我先回家了。”
  姿态淡然,又有着小动物般的直率不做作。
  勇士甩掉身后的小尾巴,呈守卫姿势伴在绿的身旁。
  点点要跟上去,被金凤君唤住,蹲身抱起小狗,道别一人一狗,注视着远离的背影,面带微笑。
  老实说,绿的行为并不礼貌,然而金凤君仍可保持微笑,可见修养——
  绿本是轻盈小步,在走出金凤君视野之外后,却慢慢加快加快,直至看见了家才缓下来。
  进门,摸索着开了灯,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叫金凤君的女人,内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叫着——快离开,快离开。
  “勇士,你觉得后面那个女的——老是笑着的那个女的是好人吗?”家中只有她和勇士,绿提出自己的疑惑。
  “还有那个卢晓曦,似乎,”绿皱起眉头,仿佛努力地挖掘头脑里的埋下过的词汇,“不像没有丈夫的人。”
  可紧接着绿又改口,纠正,“也不是这样说的,就是不像,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在勇士面前,绿不同面对人时候的安静沉默,也是爱交流探讨的。
  这或许就是狗狗的魅力吧。
  至于绿掩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是——卢晓曦并不像失去爱人的人。
  这是绿的直觉,绿解释不上来为什么。但她知道,如果她失去相公,绝对不会是今天的卢晓曦这样。即便过去被彻底淡忘,可身上也还会留有痕迹的。
  可惜勇士不能言人语,否则就可以好好讨论。大狗做了一个狗式伸懒腰动作。
  绿看着一身威武,刚才一直守在身旁如同其名的勇士,揉搓起了勇士的后背,鼓起腮帮子道:“勇士才不咬人对不对。”
  像是小孩一般记仇,“点点是她没教好,狗都是不会咬人的。”绿一脸担忧,宛如一条本能大展才华的狗就这样被人给误导了,从此还要连累狗们的名声。
  …………
  绿那晚起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若非必要,基本是与世隔绝了的。
  带勇士散步也是挑无人的地方走。
  这的确让绿过得很安心,再也没碰到事。
  秘密的是,绿偷偷开始刺绣了,材料是她在在市场上一点点收集起来的,有些拿到家里之后还做了改善。
  起初手指不灵活,身体也不适应长时间的埋头刺绣,渐渐地变得得心应手。到了需要勇士提醒,才能从刺绣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准备饭食的地步。
  今天距离相公离开十七天了——绿用自己独特方式记录相公离开的日子,转身进入厨房。
  肉的香味从锅与盖的缝隙中传来,绿撤下柴,靠余热加热。
  勇士自觉叼来自己的大碗。
  绿笑笑,等了会儿才揭锅,将内里的肉盛到勇士轻巧的大碗中。
  自己却只是拿出了水果,随便应付。绿之前从未见识过如此之多的水果,也享受不起。
  自从能简单买到水果,周围人也不会对之透出另类视线后,绿简直要拿水果当饭吃了。
  即便是做饭,也只是简单水煮蔬菜,不见荤腥。尽可能的简单,才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刺绣之中,包括晚上——绿从未如此爱过电灯的存在。
  没有重活,也没有饥饿,大半个月下来,人已经有了细微变化。
  肤色变浅,皮肤开始细嫩,头发每天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较之前有光泽。
  每日菜市场的大妈们看见绿走过来,像是在踩着什么点子的音乐,动作不紧不慢的,看起来怪好看哩!
  大妈们嘀嘀咕咕围在一圈,又谈到自家儿女们的教养。
  似乎一场由内到外的革命要在绿的身上掀起。
  今天家里有了人到访。
  王小翠照例背着一蛇皮袋子的新鲜蔬菜,推开门。
  此时绿堪堪将最后一口果肉咽下,果核留在手中,而勇士趴在地上不急不慢吃肉。
  王小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吃着水果瞅着变虚了的媳妇,和趴在地上吃着大肉浑身也是肉的胖狗。
  顿时瞪着眼睛喊,“你这傻孩子——”怎么吃得比狗还差!
  
 
  ☆、给娃送饭
 
  绿嗫嚅嘴不知如何解释,纯净的眼睛巴巴地望着王小翠。
  王小翠心没由来的一软,嘴里却说道:“一个人吃不要嫌做饭麻烦,该正经做菜就正经做菜,你自己都知道给狗吃好的了,怎么还怕麻烦哩!”
  王小翠倒豆子似地教导,绿恭顺接受,并体贴上前帮忙收拾蛇皮袋子,最上面一层是鸡蛋。
  “妈跟你商量一件事啊——”王小翠看着尽心尽力收拾东西的绿,停下来自己手上的动作,开口:
  “王欣王悦现在快考试了,我听说他们班里的不少孩子爸妈都送饭到学校去。这做最后的冲刺了,我就想着我们做家长的也得努力一把,做做饭给他俩送到学校,食堂的饭菜毕竟没有自己做的健康。”
  绿面带微笑安静地听着,点头附和。
  食堂?大厨房?
  有了绿的点头,王小翠拜托地说道,“妈就想着这剩下半个月你辛苦点,就每天中午做顿好的,给送过去。”
  绿没做多想,点头应声,“好。”
  之前婆婆有说过,小姑子小叔子学校就在这镇上,距离屋子也不远。能帮小叔子小姑子做些什么,绿是乐意的,虽然深层次讲可能是为了相公。
  担心儿媳误认为是自己特地指使她伺候自己儿女,解释,“妈也想住过来每天做点送过去,但家里不是还有地嘛!那些鸡鸭也是离不开人。你现在在家反正也没什么事,每天出去走走,跟弟弟妹妹聊聊,也是打发打发时间。”
  王小翠真心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儿媳也接触过了几次,知道是个不爱说话,肯踏实干活的人,性子是好,但一个人老呆着也容易闷出病。
  正这样想着,勇士解决了自己的午餐,叼着自己的碗盆走进厨房。
  王小翠看着大狗肥硕的屁股,砸吧嘴忍不住说道,“这狗每天看着喂点就行了,老是吃肉吃那么胖也容易吃出病来。”
  王小翠知道勇士是宝健孩子的狗,放在这边寄养着的,嗓子里的“哪能每天给狗当老佛爷一样供着”的话没说出口。
  可不是么,勇士在短短十几天内整只狗就同穿了一层皮毛一样——大了一圈。
  绿最近沉迷于刺绣无法自拔,于生活上有些粗心了,她仔细瞧着走过来的勇士,那随着走动间一左一右闯入视线的屁股,愕然,语气自责,“我不应该喂太多!”
  勇士一直表现得乖巧伶俐,所以绿对于勇士的要求也几乎是有求必应,张宝健曾送来的一大袋子东西里面就有叫“罐头”的东西,勇士平常饭后想吃,绿也随了它。
  张宝健当时嘱咐的是,若是勇士没食欲,或者需要奖励的时候可以喂一点罐头内的食物。
  “勇士,现在我们要控制罐头了。”绿思考后拍掌决定。
  勇士极其通人性的听懂了,狗眼撑大,饭后愉悦心情小小翘起的尾巴啪地掉下。
  …………
  王小翠带着绿去龙凤胎学校,学校就叫镇中学,王小翠口里说不远,但真正走起来却花了近半个时辰。
  绿在府里的时候,基本算是府里蹲,莫说走上半个时辰不带歇的。每日活动的范围都是有限,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了不被允许的地方,那都是要挨骂受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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