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弱气女——繁玉
时间:2017-12-06 16:13:26

  眼缝里露出黑白珠子一小部分,抬头看看绿,低头看看勇士。
  目光又留给书,慢悠悠拖着嗓音说:“老头子收手不阉狗了——其他人去乡里看病——在这里等就得到晚饭——留下地址可以安排时间——上门阉——”
  小炉子里咕噜喷出来的药气弥漫整个屋子,勇士只感觉闷热,浑然不知自己被看成了——阉狗,很快就是了。
  
 
  ☆、晕倒住院
 
  至少在老头子眼里这只狗即将是只阉狗了。
  “不,不是这样的。”绿否决,将袋子提上来,“想给这只鸟治病。”
  绿将袋周缘折叠下去,露出躺在其中的鸟。
  老头子拉长脸,左手还持着书,右手把扶眼镜凑上去看,“没病——”轻轻松松下了诊断。
  “那它这是怎么?”四肢无力,精神不济,总该是有原因的。
  “热的,多喝水——”老头子一脸平淡,继续读书,不乐搭理人。
  “真是打扰了,嗯——这附近有水吗?”如果早先知道鸟儿是因为天气炎热,而燥出来的病态,绿绝对不会将鸟装袋四处走,而是第一时间让它喝水。
  也许没有她,鸟早就喝上水了。
  后悔的情绪滋生。
  老头子随手指向侧门前两步远的压水井,“那儿——”
  绿不认识压水井,家里的水龙头她是会了,然而压水井她还是第一次见。是故,井旁装满半桶水的位置被她误认为是老人家所指目标。
  “谢谢。”松了一口气,捧着鸟过去,桶里有个蓝色大勺,舀了一点水,倒放手里盛着。
  可才将勺放回桶里,湿软触感滑过手心。
  原来是勇士大舌头卷过,完全没有解到渴的它还欲将头伸进桶里喝个畅快。
  “啊,勇士不行的。”绿急忙揽过勇士的头。不可以将人家水桶弄脏的。
  或许是太渴,也有可能是绿的威严不够,勇士扭头挣脱。
  一人一狗都没有注意到感到湿气的小鸟睁开了眼睛,用尽平生力气,扑棱扑棱翅膀不管不顾飞进了桶里,砸了个水花肆溅。
  这下好了,勇士的性子也上来了,舞着大臀,狗头直冲水桶。
  水桶受到撞击发生移位,而压水井旁边地面最为湿滑,甚至有青苔生长。
  绿在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摔了一跤。
  肚子猛地一坠。
  “啊——”疼痛让绿忍不住呼出声,腹部一阵绞痛的同时,下身感觉丝丝凉意。
  老头子被痛呼声吸引,看见女子俯身摔倒在地,附近大狗嘴毛湿嗒嗒,并将桶掀倒在地。地面上淌着水,还有顺着水流出来的鸟。
  “呼。”老头子有点生气,下午的宁静被再三打破。
  绿有些慌神,撑着地面欲站起来,小腹如同被人抓紧狠狠往下扯,这种感觉很像经痛。
  之前还奇怪着为何不来的月经,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出现。
  花了好一阵功夫绿才站起来,离开湿滑区域。
  走进屋内桌前,歉意地低埋着头,尴尬开口,“对不起,你告诉我拖把在哪,我去清理吧。”
  绿此刻的气色明显不好,唇色发白,可生气的老头子头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不用,快走吧——”让我一个人独处。
  不好意思的绿返身扶好桶,注意到鸟依旧没有力气跳跃飞翔,犹豫一会将鸟放回了袋子挂在勇士嘴上。
  天气实在是热,绿想快点到家,给鸟擦拭,应该不会受凉。
  保温桶上的冰棍已经化开,黏糊糊的,绿没有丢,忍着痛意带着一狗一鸟离去。
  因为急着到家,所以走了经过职工房建筑群的那条道。
  正路过花园,家已在视野范围内,“汪——”远远冲上来一道小黄影,奔到绿面前。
  “汪汪汪——”小狗开始不停叫唤,并绕着绿打圈圈。
  “点点。”远处响起女人的呼声。
  勇士面露凶狠,拦在小狗面前,试图制止它的闹腾。
  谁知名为点点的狗直接从它身下穿过,不知疲倦地绕着绿打圈圈,吠着。
  勇士气急,又因之前连累绿摔倒,投鼠忌器不敢来真招将点点赶走。
  “点点。”小跑过来的金凤君招呼着绕圈的狗,目光从绿脸上掠过。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金凤君关怀地说,张开怀抱示意点点回来。
  点点似乎仍想打转,却不愿反抗金凤君的命令,梅花爪踌躇,最后停下来一动不动,“汪——”
  这一身冲着金凤君叫的。
  绿头微晕,经痛、暑热、惊吓,一天之内波伏不定的心情,还有眼前站着的女人,一切令绿疲累不堪。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绿不知道自己的面色都开始褪得同唇色一样白,要知道绿的肤色并不偏白。
  “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点点对生病的人特别敏感,而且你看起来很虚弱。”金凤君好意提醒,目光里泛着关心。
  “谢——”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完,绿软绵绵倒下去,勇士当仁不让当了人肉垫子。
  点点也绷紧身子预备接着,鉴于体高差距,力道都被高大的勇士卸去,只提供了精神帮助。
  轻飘飘的,绿瞬间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刺鼻的气味,嘈杂的声音。
  “你们要遭到报应的呀!狠心的人呀——老天迟早要对付你们。”
  迷糊中,绿感觉耳边有人叫喊,忍不住皱眉,可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没有止尽。
  “你们良心都去哪里了,我七个月的孩子,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这是挖我的肉呀——”呜咽声被猛地拉高。
  “弄死我的孩子,干脆也弄死我算了,反正你们干得坏事多,也不怕这一件,我要去跟阎王好好说你们的罪孽——”
  尖锐的溢满悲伤的叫喊迫使绿睁开眼,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守在绿旁的金凤君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别动,在吊葡萄糖。”伸手压住绿插着针的手。
  绿听到后,强迫自己不表现出对不熟悉事物的排斥。
  哭嚎着的大肚子女人还在叫着,她就躺在绿隔壁床上,一屋子里都是人却没人出来安抚。
  屋里置满床和长椅,都被人占去,并且伴有长长的管子挂在头顶。
  有个穿白衣服戴白帽的女人经过,对着隔壁床的女人道:“别喊了,国家政策又不是才出来,之前就应该知道后果。”
  疲惫的护士已经失去耐心,尤其是这本来应该是妇产科的事,床位不够,人给塞到她们科室。
  本就人来人往乱糟糟的病房被她一闹更加混乱。
  金凤君朝绿说,“好点了吗?要帮忙通知一下亲人吗?医生说等你醒来安排检查。”
  两人之间有过招呼,但金凤君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能有床位还挂上点滴,完全是医院方面的仗义。
  隔壁床立着的护士走过来,“醒来就通知家人吧,电话在走廊转角。”
  金凤君理解地点点头。
  护士急忙走开,那个女人还是早点揪出去,才一天她头发都要白了。
  而护士离开后,大肚子女人改责骂变苦述了,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勇士呢?”在金凤君的注视下,绿竖起全身的防备,不安问道。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不舒适的身体让她想离开这地方,好好喘口气。
  “在医院门口和送你过来的汪大哥待着,汪大哥是职工院的熟人。别担心这个,身体要紧,有电话能联系到家里人吗?”
  绿报出一串数字,婆婆嘱咐过,要是有什么事这个电话号码能联系到她。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绿双眼对上金凤君明媚大眼,“王绿。”在府里没有姓只有名,她给自己冠上相公的姓氏。
  “好。”金凤君嘴里复述电话号码得到肯定后,去拨号了。医院里人多,打电话甚至需要排队。
  大肚子女人摸着眼泪喷口水,却没有人愿意听她。转头瞄见绿时,见她周围无人,想将她变为自己的听众。
  “妹子,你来评评理,七个月大的孩子,他们居然要杀了他,这简直丧尽天良,世道不公。这可是我的孩子——”大肚子女人说到最后胸闷,咳了起来。
  绿撇过头,不解且不安地僵在床上,试图隐藏自己,不与周围有所联系。
  只见之前的护士身后跟来两个男人,和一个移动的简易床板,朝着大肚子女人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对大肚女说,“手术提前了。”
  “嗷——”女人哀嚎,这下子什么话也不说了就是使劲地流泪,捧着肚子一脸悲怆。木然被两个男人带离房间。
  突来的事件使绿愈发心神不定。
  护士简单收拾好床,招呼一位坐在长椅上的老妇躺上,老妇旁陪同着的短发女人像是儿媳妇。
  儿媳妇伺候着婆婆还快嘴说道,“不听国家指挥就得受罪,都搞了好几年计划生育居然还敢生,七个月大怕都成型了,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死了倒好,没死亲眼看见活生生淹死可真是受罪。”
  老妇本来蔫蔫没劲,但被儿媳一说也勾起了力气,庆幸道:“还好你生的是儿子。”
  儿媳忍不住挑眉,骄傲地笑,“就是小子太闹腾。”
  表情可一点都不似话语怨念。
  精神力逐渐恢复的绿,本能分析二人的交流,随之愕然。
  扫视周围人,俱淡然的样子,似乎并不见怪。
  心里涌出寒意,无法理解刚刚离开的大肚子女人肚里孩子将被强行取出,并且处死。更可怕的是无人提出异议。
  不知为何,绿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
  
 
  ☆、先兆流产
 
  电话是打在村里小卖部,金凤君通知:王绿进医院,希望她家人能来一趟。
  言辞并未指明叫谁来。因为她不认识绿的亲友。
  小卖部的李红婶子摸不清头脑,王绿谁呀?思索着叫什么绿的只有一个多月前王家新进门的媳妇,虽然对方叫钱绿不叫王绿。
  “要不我给你找王小翠,你说的可能是她媳妇。”
  进医院可是大事,不赶拖延。
  李红婶子把电话搁一旁放着,顺着田间一路找去,“王小翠——有你电话——”
  金凤君举着电话默默等着,安静地姿态透着知性女特有的知书达礼。
  然队列中有人嫌弃她占着电话不说事,金凤君不得以开口解释。
  “喂——”王小翠气喘吁吁,心也跟着砰砰跳。
  可不是么,乍一听自己儿媳出事,农具一律丢下狂奔过来。
  “你好,你是王绿的家人吧?我们现在在县城医院,你看要不要过来一趟?”金凤君一口气说完。
  王小翠只听到绿在医院,忙不迭地说:“我这就来。”
  风风火火出了小卖部,回家翻出钱朝县城的方向赶赴。
  这边金凤君陪着绿吊完葡萄糖后,劝其办理手续,检查身体。
  绿本不敢轻举妄动,但作为陌生环境里唯一相识的人,即使内心排斥金凤君,绿下意识听从。
  这时候医院看病很简单,登记只需要报个姓名,交的起费用就行了。
  心里有个模糊的信念驱使她这么做,甚至让她忽视了她将相公留下来的钱,花了个大半的事实。
  不过就算注意到,绿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的钱一律是嬷嬷保管,而生活用资府里都有派发,闭塞的经济生活让绿丝毫不懂什么叫算账。
  对钱的无需求也意味着难以意识到它的重要性,而容易大手大脚。
  看病的形式让绿很震惊、陌生及羞耻,但绿坚持下来了。
  …………
  王小翠赶到的时候,太阳还在地平线以上,但少了份灼热,医院不远就看见勇士被拴在树下。
  匆匆瞥了一眼,双脚风火轮似闯入医院寻人。
  转来转去,最终找到了绿。
  “怎么了,怎么了,医生说了什么?”王小翠脱口而出,焦虑的心情和匆忙的路程让她胸闷。
  还发着汗的大手抓住绿的手,透着心疼。
  绿苍白的面色这会已经得到缓和,因着注射了一瓶子液体所以没渴,便没有喝水,唇皮干皱。
  只见那因缺水而干皱不再饱满的上下嘴唇开合,“我怀孕了。”
  王小翠还没来得及哈哈大笑,下一句就传入耳里。
  “大夫说我先兆流产。”绿的神情懊悔又庆幸。
  当时一听流产绿两眼一翻简直要晕过去了,好在医生紧接着一句,要是好好养着,孩子还是可以保住并健康长大的。
  原来“先兆流产”不是流产,是小产,她的孩子还在!
  绿懊悔自己没有好好保重身体,险些将不知道其存在的孩子扼杀。庆幸的是,孩子很坚强,没有离开她。
  因为相公娘的赶到,亲人的存在让绿不自觉地依赖上,精神放松,“但是孩子还是可以健健康康长大的。”
  小脸在医院里开出了第一朵笑花,眸子里盛放星光。
  王小翠的心经历过了过山车一样的起伏,“人没事就好,菩萨保佑。”双手并拢朝虚空拜拜。
  遂大笑,眼角的褶子浸得很深,“我儿子是有福气的,才结婚就有孩子!”
  声音激昂引来周围人注目。
  这会儿待的是妇科,多的是受不孕不育困扰的人,而这个年代来医院的孕妇基本上都是快生产的,她们都在产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