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歇下后,南宫弦握住夏浅汐的手,慢慢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你干嘛?”夏浅汐嗔道。
南宫弦低头亲亲她的嘴角,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幽亮的微光,“我昏迷了太久,欠你们母子太多,以后我会好好疼爱你跟莫离。”
说着手伸向她的腰间,去解衣衫的结带。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同时看去,只见莫离趴在床沿,歪着一颗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
夏浅汐赶紧推开南宫弦,整理了衣衫,坐起来扶着莫离幼小的肩膀,温声哄道:“阿离,你怎么醒了?”
莫离撅着小嘴:“娘,我想嘘嘘。”
“哦,好。”夏浅汐下床穿鞋,牵着莫离的手往外走,“娘陪你去。”
胳膊上突然一轻,南宫弦拉住她,“你歇着,我陪儿子去。”
“可是你身子还未全好。”夏浅汐正犹豫,莫离扯她袖子,“我要娘陪我去嘛。”
夏浅汐一下子心软,点了灯笼陪他出去解手。
只一会儿功夫,两人从外面回来,莫离却不肯去自己榻上睡,虎视眈眈看着南宫弦,不满地嘟囔,“娘,我要跟你睡。”
“你都五岁了,还跟娘亲一起睡,这怎么行。”南宫弦立刻拿出父亲的威严来。
夏浅汐也道:“好啦,莫离,平日你都是睡在自己的小床上,今晚怎么想起来跟阿娘睡了,是不是出去一趟怕黑给吓着了?”
莫离点头如啄米,“是的,娘,阿离有些害怕,所以要跟你睡。”
说着抬起小短腿利索爬上床,躺在夏浅汐与南宫弦中间,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得逞地笑了笑,“这样阿离就不怕了。”
“好,快些睡吧。”夏浅汐一口气吹灭床头灯盏,躺下睡了。
一夜无话,次日南宫弦醒来,被窝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刚下床,夏浅汐从外面推门进来,过去扶他,“这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
“不了,我早起出去打拳,练练筋骨身子恢复得快些。”南宫弦自己穿好衣衫,悄悄从后面抱住夏浅汐,耳鬓厮磨好一阵子两人才出来用早膳。
晚间歇下时,莫离又寻借口睡在床中间,害得南宫弦想拉拉娘子的小手都不行。
这日他午睡醒来,听到后院隐有吵闹的声音,便出门循声过去,一看原是莫离跟几个同龄的小童在商议如何去够掉落在树上的风筝。
南宫弦走过去,稍稍运气,施展轻功跃上树头取下风筝,轻盈落地,身手那叫一个利落矫健。
几个小童拍着巴掌一阵欢呼雀跃,莫离则是一脸自豪崇拜,“爹,你好厉害啊!”
南宫弦握拳清咳一声,掩去刚刚强行发力腿上传来的震痛,蹲下去与莫离平视,“爹以后教你武功好不好?”
“好呀好呀。”莫离拍着小手高兴道,“我要学会武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后就可以保护娘了。”
“很好。”南宫弦勾唇一笑,小声道,“莫离,你已经五岁,很快就要长成男子汉了,男子汉是不应该再跟爹娘睡在一张床上的。”
晚饭过后,莫离告禀娘亲,去别院外祖父那里歇息。
夏浅汐讶然:“他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想通不跟我们一起睡了?”
南宫弦将今日之事告诉她,笑道:“莫离这么大了,是该自己睡一个房间了,家里没有多余的空房,不如在院子里造一栋阁楼,供他居住。”
“其实这个事儿,我跟爹也曾商量过。”夏浅汐道,“造阁楼需要很多银子,家里如今的境况,一下子拿不出这么许多。我打算把后院的杂物房收拾一下,腾出来给莫离住,随风的孩子也大了,可以跟莫离住在一处。”
南宫弦想了想,赞同点头,“也行,听你的。”
“嗯。”夏浅汐心里正盘算着事儿,不知何时南宫弦已经靠了过来,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娘子,今晚……”南宫弦话未说完,就迫不及待吻下去,三下五除二解下她的衣衫,两人纠缠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木床吱呀响动了没一会儿,南宫弦丢盔弃甲,趴在她身上喘着气,颓丧着一张脸道:“对不起,汐儿,我很久没……”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夏浅汐捧住他羞红的脸,低头去吻他的嘴唇和身体,一路勾火燎原。
未几,南宫弦便重振旗鼓,渐入佳境……
子姝快到临盆的日子,无法再去绸布店里帮忙,南宫弦左右无事,跟夏浅汐一起去铺子里看店。
“阿弦,你帮我看看,秋季的布匹进哪些样子好?”夏浅汐拿出一堆样料摆在柜台上。
南宫弦笑道:“生意上这种大事你说了算,像搬东西跑腿打杂啊保护你啊,诸如此类,才是我的事。”
一席话听得夏浅汐心里甜滋滋的。
过了会儿,两名女眷前来店里挑选布料,眼睛时不时地往南宫弦身上偷瞄,甚至还小声议论。
“这家的相公长得真是俊,十里八乡都没见过样貌这么出众的。”
“你看他那身形长得人高马大的,啧啧,估摸着床上也是厉害呢。”
那两人小声嘀咕,话语落入夏浅汐耳中,立时脸上不快,抄起一把鸡毛掸子“砰”一声摔在柜台上,震飞两片鸡毛。
夏浅汐双手叉腰,杏目瞪如铜铃,活像个市井泼妇,“我的男人由不得你们背地里浑说,不买布就给我走,本店不做你们的生意。”
“不就是看上两眼,有什么大不了的,凶什么凶!”两人也叉起腰,跟她对骂几句,没占到什么便宜,悻悻离开店里。
“气死我了!”夏浅汐把鸡毛掸子往旁边一丢,恼着质问南宫弦,“你怎么不帮我?”
南宫弦垂着头,略显无奈,“这个,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跟人吵架。”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夏浅汐抱臂坐在柜台里面,偏头不理会他。
南宫弦摇头失笑,走过去说些好话才总算哄好了。
在店里用罢午膳,南宫弦出去一会儿,回来时给了夏浅汐一支素银嵌绿松石的簪子,献宝一样道:“娘子,我给你买了这个,喜欢么?”
夏浅汐接过看了看,眼眸一闪,“你哪儿来的钱?”
南宫弦指指里面,“就从那个小盒子里拿的。”
夏浅汐脸上并未浮现南宫弦意想中欣喜的神色,静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道:“阿弦,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家里的境况你也知晓,这一只簪子足够半月的用度了,银钱还是省着些用为好。”
南宫弦听言神色稍暗,却也无奈。
他的汐儿每日荆钗布裙衣着朴素,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胭脂水粉也不舍得添置,便想着给她买一只发簪。
没想到他南宫弦竟也有为五斗米折腰的一天。
他尴尬笑笑:“我省得了,以后一定注意。汐儿你看,这簪子买都买了,万不能退,就留着吧。”
夏浅汐听他如此说,才点头,绽开一个笑容,“好,谢谢夫君了。”
南宫弦从她手中取过银簪,靠近些,“来,我给你簪上。”
夏浅汐倾身由他簪完发,摸摸发髻道:“怎么样,好看吗?”
南宫弦“嗯”了一声,眸中的温柔浓得化不开,“我的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看最美的女子。”
夏浅汐脸颊微红,抬手捶了他胸膛一下,“就你嘴甜。”
这日,夏浅汐在铺子里看店,南宫弦从外边扛了几匹布料进来,便立刻迎上去,“放这儿就好,这么多东西一定很沉吧,下次让随风帮你扛,你身子刚好,可别累着了。”
说着从胸口取下帕子,给他擦额角的细汗。
南宫弦笑道:“没关系,我身子早就好了,这点小活累不到我。”说着眼珠一转,甩甩胳膊,挑眉道,“不过,这儿好像是有点酸。”
夏浅汐一听紧张了,忙给他揉捏胳膊。揉了会儿,又问:“还有哪里不适,我帮你捏。”
南宫弦伸出一指,点上自己的唇,“还有这儿。”
夏浅汐没忍住扑哧一笑,看看里外无人,拉着他走到柜台后面,抬手搭在他的肩膀,往下一按,探过身子飞速在他两侧嘴角各亲一口,再拉着他站起来。
南宫弦脸色绯红,好笑地看她两眼,走出柜台,两手一伸,关店门!
“时辰还早,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弦走到她跟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里头的一间货库走去。
这里堆了一些布料,边上有个小卧榻,平时留作休息用的。
南宫弦把她往卧榻上轻轻一放,伸手去脱自己的衣衫。
夏浅汐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抬眸望着他温情的眼,又羞又窘,“这大白天的,还要做生意呢。”
南宫弦把袍子往边上一扔,倾身压上来一阵热吻,“歇业半日不要紧,现在有比生意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罢覆身动作起来。
不知不觉又过一月,子姝临盆生下一对双生女儿,夏浅汐与子栗到她家中看望,给她带了自家养的老母鸡两只,留着炖汤补身子。
这日,夏浅汐与南宫弦在铺子里忙活,遥遥听见一阵喧哗声,没一会儿,好些人行色匆匆从店门口跑过,一面跑一面喊着:“快走啊,响马来了,赶紧逃命啊!”
两人走到门口,南宫弦拉住一人,“请问阁下,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那人一脸愁苦道:“清风岗的响马来了,听人说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趁他们现下还没到镇上,赶紧带着家人走吧,唉,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人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夏浅汐担忧道:“这太平年下的,怎么突然有响马作乱呢?”
南宫弦沉着道:“娘子不要怕,我叫随风一起去探探情况。”
此时,随风正好火速赶来,跟南宫弦商量两句,各自抄了一把店里的撑衣棍,就往镇子外面走。
镇子口被一群响马团团包围,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数不少。
领头的是个虎背熊腰的虬须壮汉,肩上扛着一把九环大刀,耀武扬威仰头大喝:“你们这镇子前后出口都被我们弟兄包围了,识相的就赶紧把金银财帛交出来,不然,哼哼,老子的大刀削铁如泥,可不长眼。”
南宫弦负手而立,气度从容高贵,蔑然笑道:“尔等毛头小贼,不知天高地厚,碰到爷爷算你们倒霉,趁爷爷还未发火,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否则爷爷的拳头可不饶人!”
“呵,还挺横!”壮汉啐了一口唾沫,挥舞两下九环大刀,刃上生风,“就凭你俩,我呸!吃爷爷一刀。”
南宫弦立在原地不动,等那一人一马快至跟前之时,纵身飞起,身形如电跃至马上,壮汉被他的身手吓懵,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记夹着风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脸上,立刻被打得歪在一边。
南宫弦飞起一脚,直接把他从马上踢飞二丈远。
身后的响马面面相觑,狼狈掉落在地的壮汉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咬牙道:“弟兄们,给我上,把他给我砍了。”
一阵马蹄声混乱入耳,尘土漫天,南宫弦与随风赤手空拳,沉着迎上,只消片刻,便把这一群匪贼打得七零八落。
“都给我听好,今日爷且饶过你们性命,以后若是再让我见到你们出现在镇上,亦或是听到你们抢掠的消息,爷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是,是。”响马们应声,扶着受伤的同伴,灰溜溜跑了。
从此,南宫弦的大名传遍小镇,成了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过了些时日,南宫弦在家里公布了一件事,“我跟汐儿商量过了,想在东街开一家武馆,一来可以赚些银钱养家糊口,二来教习授艺也算功德一件,开武馆的银子不用担心,有人借钱给我,立了字据,等赚足了再还他。”
南宫珏认真思量一刻,颔首赞同,其他人也无异议,这事就给定下来了。
武馆开张之日,很多人前来恭贺,亦有人家带着儿孙慕名前来拜师。
晌午时分,随风慌里慌张跑进来,“爷,您看谁来了?”
南宫弦往门口一瞧,立刻笑迎:“王爷,好久不见。”
晋王宋承启见到故人,差点像个娘们儿一样泪湿罗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好久不见,听说你醒来,我就盘算着过来看望。”
他走进来打量这家武馆,笑着拱手:“恭喜老板,生意兴隆。”
南宫弦笑道,“多谢王爷借我银子,回头攒够了再还你。”
宋承启摆手,“跟我客气个甚,本王没啥本事,就是钱多。哦,对了,我来时皇上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南宫弦笑叹了口气,道:“不回去了,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住在这里挺好的,不想再回京城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了。”
宋承启踱步想了想,也点头,“好罢。当年你跟皇上联手,扳倒我那叔父端王和丞相柳括,现在朝堂太平,四海安定,皇上的龙位也坐得安稳。大不了,每年我与索索过来看看你们便是。”
南宫弦请他进去,吩咐随风看茶,“王爷远道而来,路上辛苦,进去坐。”
几辆华贵马车停在家门口,戚索索搭着婢女的手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乳母。
她从乳母手中接过襁褓,夏浅汐正好牵着莫离迎出来,见面就亲亲密密相互握住了手。
夏浅汐从她怀里接下襁褓,逗逗世子的小脸蛋,“儿子肖母,这眉眼轮廓长得像你呢。”说着又问,“孩子夜里闹不闹腾?你奶水够吗?”
“夜里还好,有乳母帮忙照应着,还算轻松。”索索走过去摸摸莫离的头,“前年来时,莫离还很小,如今都长这么高了。”
莫离退后一步,跪下,端正叩首,“王妃娘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