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重生)——海的挽留
时间:2017-10-08 18:24:55

  卫启濯面色冷下来:“难道公主认为臣是在说笑么?臣的未婚妻就在公主身后。”
  含山公主一愣回头。
  萧槿上前见了礼,朝卫启濯笑道:“母亲先回了,咱们各乘车轿慢慢晃回去吧。”
  卫启濯笑着道好,两人齐齐行礼告退。
  卫启沨见萧槿自始至终都对他视若无睹,心中苦笑。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萧槿漠视的准备,但真正看到她连一眼都懒得看他,心里仍旧堵得很。
  含山公主眼瞧着卫启濯坐回轿子上,小声嘀咕道:“长得仙人一样,人却这么凶,不晓得怎么讨到媳妇的。”转回头看到卫启沨也要走,出声叫住他,“你没有定亲对不对?我听安娴表姐说……”
  “臣还有事,失陪。”卫启沨淡声打断她,转身便走。
  能有什么事,下午又不用去衙门,真有事就不会在门口磨蹭了。含山公主见这兄弟俩一个两个全避着她,当下不悦,正要命人拦住卫启沨,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徐安娴终于忍不住跳下来,一把拽住这个公主表妹,让卫启沨赶紧走。
  卫启沨躬身称谢,飘然而去。
  朱璇噘嘴:“表姐作甚!我倒想问问,他们在躲我什么,我又不吃人!”
  徐安娴心道你是不吃人,但被你拉去当驸马就不好了,毕竟这年头但凡是有点进取之心的,都不会想当驸马。
  “我告诉你,你顶好忘了今日之事,人家两位,一个定了亲,一个……可能心有所属,你别瞎掺和。你就算想掺和,表伯父也不会应允的。”徐安娴警告朱璇。
  拉一个前程似锦的世家子去当驸马,根本就是断人前程,跟结仇也没分两样了。何况卫启沨显然就是心里有人了,否则不会一直不娶。卫启濯更是水里的月亮,纵是公主也捞他不着。
  朱璇气闷顿足,回身上了轿子。
  卫启濯下午无事,便顺道去侯府坐了会儿。他一在亭子里坐下,就指着自己的脸问萧槿:“啾啾看我是不是长得比我二哥好看很多?”
  萧槿一愣:“是啊,怎么了?”
  卫启濯满意道:“我就说,他再怎样拾掇也赶不上我。不过我有时候真不想出这个风头。”他说着话叹气道,“我方才都想诓那含山公主说,我其实半月没洗脸了,我二哥比我讲究多了,让她找他去。”
  萧槿笑眯眯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可即便是你真的不洗脸,也比他好看。”
  卫启濯一把握住她的手:“这话我爱听。不过你这么觉得,会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说的是大实话,”萧槿在他对面坐下,“你说今日之事,会不会跟卫启沨有什么关系?”
  “显然有他的手笔在里面。其实我瞧着他近来的举动,总觉得他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卫启濯打量萧槿几眼,“我看他不会甘心的,说不得回头还要来勾引你。”
  萧槿翻个白眼:“他就算是在我面前脱光了也没用。”
  卫启濯挑眉,对此深以为然。抛开萧槿根本不喜卫启沨这一点不谈,单凭着萧槿那个迟钝的程度,卫启沨就没什么可乘之机。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个丫头匆匆跑来,对着卫启濯屈身行礼道:“贵府二公子却才递了拜帖进来,说有事来寻四公子,如今正在前院那头等着。”
第82章
  卫启濯入得大厅时,卫启沨正坐着喝茶。
  他瞧见堂弟进来, 微微笑道:“四弟在跟八姑娘说什么呢?让我好等。”
  卫启濯不答他, 只是一笑道:“方才刚见面不久,不知二哥又有何指教?”
  卫启沨上前低声道:“四弟难道不想与我合计合计如何帮东宫脱罪么?”
  卫启濯笑了两声, 道:“弟愚钝, 一时未得良方,二哥若有计较,大可入宫面圣。”跟着话锋一转, “我正跟啾啾计议秋游的事, 二哥若无他事, 我这便拜别了。”言罢,也不待卫启沨答话, 略略一礼,拂袖而去。
  卫启沨盯着卫启濯的背影, 目光渐沉。
  说起来,他前世还真是跟这个堂弟有仇的。后来又加上萧槿的事,他便越发想要压制卫启濯, 但奈何天不从人愿,卫启濯的官位越来越高, 他却诸事不顺, 又兼不知如何处置他跟萧槿的相处, 越发沉陷于迷惘苦痛之中。
  卫启沨垂眸细思,将卫启濯这一世与萧槿的接触梳理了一下,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卫启濯当年游学回来没多久, 便直接去了聊城,等他跟着赶去聊城,卫启濯已经在试图接近萧槿了。
  卫启濯在男女情事上比他还寡淡,前世更是始终独身一个,这样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相处不多的小姑娘起心思,是很不可思议的。他一度怀疑卫启濯也有往生记忆,但这些年观察下来,他发现他多虑了。
  卫启沨凝思一回,仍是不得头绪,心下冷笑。
  狗改不了吃屎,兴许是因为卫启濯前世未遂的龌龊念头太过强烈,今生也就还残存着这种邪祟心思。
  卫启沨又思及萧槿决绝的态度,轻叹一息。如果可以,他真想天天跪在侯府门口给萧槿赔罪,不论怎样,让她消消气也好,可眼下真是难办。
  卫启濯走出一段路后,往后头瞥了一眼。
  卫启沨不过是见不得他跟萧槿走得太近,过来搅局而已。
  但这又如何呢,萧槿注定是他的。
  华盖殿走水后,不少臣子都上奏为太子说情,朱潾甚至亲自入宫跑到皇帝跟前帮兄长讨情,再三表示他皇兄绝不会干出这等事。
  永兴帝思想之下也觉得应当是冤枉了太子,但他素日信任的那几个真人却持不同意见,他们认为此事兴许还真是太子干的,太子没准儿就是料定了众人认为此事荒谬,这才放手去做的。不过道士们一致为太子求情,认为太子至多是愚孝,不算什么大罪,毕竟初衷是好的。
  永兴帝原本已经打算解除了太子的禁足令,但经这些道士一求情,他反而气恼又生,觉着糟心,便将解禁之事搁置下来。
  卫启濯旁观至此,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原本是预备等待皇帝身体大好后再施行他那日提出的计策的,但没想到等来了益王的这么一手,于是将计就计,打算来个反击,顺道将皇帝身边那群道士也给一锅端了。
  但他并不打算掺和此事。卫启沨在此事中大约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既然他们很可能计划好了,他就不参与了。锦上添花非但不稀罕,还会给他召来麻烦,不值当。
  事发三日后,永兴帝打文华殿听日讲回来,收到了太子托内侍送来的一个锦盒。他当时倦怠,无心查看,搁到了一旁。晚间就寝时,听刘敬无意间提起此事,随口命人取来。
  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玉佩,他想了许久,才想起这是太子五岁生辰那年,他赠予太子的,当时储位尚自虚悬,太子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皇子。不曾想一二十年过去,这个长子竟还好好存着这物件。
  永兴帝又思及太子幼年失恃,越看越是动容,当下命人将太子跟相干人等召来,又仔细对证一番,越发觉得太子是被构陷的,立等解了禁。只是那个一开始指认太子的内侍不肯翻供,落后又自尽了,死无对证,没有扒出幕后之人,不过倒更坐实了太子确系冤枉。
  太子很是宽宏大量地没跟那几个道士计较,皇帝心里却隐隐开始将这帮素日的精神导师与鸡贼小人联系在一起。
  又半月,皇帝听闻这帮道长手里有天书,当即予以索要,道士们拿不出,皇帝已经对这些人起了疑心,不再客气,遂差人往其家中搜查。然而最后没搜出天书,倒是搜出了成箱的金银跟纳贿的账簿,皇帝至此始彻底醒悟,原来这帮人一直利用他的信任,大肆敛财,还受人指使,意图离间他跟太子。
  欺君之罪不能忍,皇帝恚怒之下将这帮人拉出去杖毙,以儆效尤。只是这帮人在死之前也没供出撺掇他们的人是谁。
  时入九月,金风摇落,桂子飘香。
  东宫众讲官结束今日授课之后,依序告退。
  卫启沨如今是右春坊右中允兼吏部主事,均秩正六品,官位不高,但胜在前途无量。另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东宫讲官。
  他那日跟太子提出的要求就是请太子想法子劝说皇帝让他充任讲官。他的学识是完全够格的,只是年纪太轻,资历差太多,按例不可能跻身东宫讲官之列。太子也觉得他做了讲官能常常入宫,商谈事情方便些,转头在御前游说了几回,皇帝终于应允,还给他加了右春坊右中允的职衔。
  不过眼下有个尴尬处就是,他到吏部赴任之后,发现卫启濯也来了吏部观政,于是两人现在是临时的同司同僚。
  朱汲将卫启沨留下,询问他益王那边原本打算在华盖殿纵火之后如何动作,卫启沨摇头道不知,随即又道:“但臣猜测兴许是厌胜之类的,譬如栽赃殿下因对陛下的处置不满,便以巫术诅咒泄愤。这法子虽不周密,但益王留京的时候不多了,怕是会试上一试。”
  朱汲冷笑:“我也这般想,这阵子一直防着他。”巫蛊陷害这一招,历来屡试不爽。
  他原本打算将计就计反将朱潾一军,但朱潾寻来的那些人嘴巴倒是牢靠,居然到死都撬不开。倒是卫启濯那个诱使他父皇去搜天书的法子管用得很,他父亲这几日已经将宫里的道士赶了个干净。
  他父亲最忌讳旁人欺骗他,跟他说修道无用之类的话根本没有效用,反而告诉他那群道长都是在利用他的信任敛财,更能激起他的愤怒,让他清醒些。卫启濯算是正中肯綮。
  朱汲暗暗在心里给卫启濯记了一功,并对此人的机谋有了个初步认识。
  只他思及卫启沨此番出的力,禁不住道:“等我那三弟往封地去了,你便差不多算是功德圆满了——不知这回想要什么赏赐?我尽量为卿遂愿。”
  卫启沨沉默片刻,只道并无所求。朱汲只好道:“那便暂且记下,回头补上。”
  卫启沨眼神幽微。
  他真想跟太子说他想要一个人,但一来太子没有赐婚的权力,二来,他的功劳分量并不足。
  卫启濯跟萧槿的婚期迫近,他一想起这事就心烦意乱。不过,他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做。
  萧槿这几日都在努力回想前世从九月到腊月都发生过什么大事,但始终一无所获。
  她前世这段时日也是在待嫁,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她既然全无印象,那大约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但这一世的轨迹是否会发生变化,那就未可知了。
  不过萧槿其实觉得,卫启沨纵然重生了,也干不过他四弟。卫启濯的双商摆在那里,而且,这家伙的机遇特别好,她前世几乎是眼瞧着他一路从一个官场萌新蹿升为正国级老干部,那晋升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好似开了挂。
  卫启濯让萧槿帮他选了料子,等新衣裁出来,才与她一道出游。
  萧槿不知道卫启濯如今是不是在跟他堂兄比着讲究。她帮他选料子时,他不断问她这块料子会不会显不出他的气度,那块料子会不会显得太过沉暗,萧槿再三表示他即便是扯块破布披上也是好看的,但他仍旧挑选得一丝不苟。
  最后选定了两块料子。其中一块是天青色云纹绮罗,裁出的直身上身效果奇好,原本就是自带诗意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直衬得他仿似打诗境画意里走出来的仙人。
  另一块是玉色添花锦马尾罗。这块料子裁出的直身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气度温润宁谧,一派风流洒落士大夫风范——如果他不琢磨着将这衣裳拿去传家的话。
  只是萧槿看着他穿一身玉色袍,总觉得莫名眼熟,仔细回想一番,记起来她前世最后那段记忆里,就有一个身着玉色袍的人,那人似乎是她临终时的在场者之一。
  但那人应当不是他,他那会儿还是她小叔,又已是声名煊赫的权臣,一日万机,而她似乎是死在侯府这边的,他至多只需拨冗过来吊唁一下,没必要跑来送她最后一程。
  萧槿叹气,总是回想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感觉也太诡异了。
  卫启濯见他穿上那件玉色直身时,萧槿一直盯着他看,最后便敲定穿着这身跟她出来。
  到了出游这日,卫启濯骑马,萧槿坐在马车里慢行,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北郊去。萧岑又被卫启濯拎了来,但卫启濯要跟他姐姐“借一步说话”,他闲极无聊,只能窝在另一辆马车里打盹儿。
  北郊庙宇苑囿云集,风光甚好,不过不如西郊山多林密,因而萧槿以前不常来这边。她听卫启濯说大隆福寺那边香火鼎盛,殿宇庙堂也恢弘典雅,决定过去上柱香,顺便看景。
  两人领着萧岑在寺内拜了一圈佛,落后往回折返时,萧岑拽着卫启濯的手臂摇了摇:“准姐夫,方才进香时,我看到你嘴角翘了翘,你当时是不是在跟菩萨祈祷,让你财源滚滚?”
  卫启濯二话不说,伸手就拍了他脑袋一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萧岑纠结道:“我也不晓得……我总觉得你跟庄表哥有点像,明明手里攥着大把银钱,但总抠抠索索的……”
  萧槿心道,其实有时候越有钱越抠,只不过卫庄是个极端典型而已。
  卫启濯奇道:“我很抠么?”
  萧岑嘴角抽了抽,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过想想他送给他跟姐姐的生辰礼,他又觉得他准姐夫似乎还是很大方的。
  三人出了山门,正预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等一等。”
  萧槿回头一看,发现是那日在午门外遇见的含山公主。
  朱璇松开舅母沈氏的手,上前跟众人说她不过是出来为父亲进香祈福禳灾的,行常礼便可,不要暴露她的身份。
  她说话间就忍不住看向萧槿。虽然卫启濯看起来很不好相与的样子,但生得天人之姿,她觉得光是看着他这张脸,她心气儿就顺畅,旁的都可以不在意。可他偏偏定亲了,于是她现在对萧槿简直艳羡到了极点。
  而且,萧槿也是个天姿绝色的美人,不知道卫启濯挑未婚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看着脸选的。
  朱璇撇嘴,她该早点认识卫启濯的。
  卫启濯见朱璇不住打量她,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方欲作辞,一旁的萧岑忽然问道:“祈福禳灾?陛……令尊近来不是病况转好了么?有什么灾祸?”
  姐姐适才悄声跟他说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皇帝的幺女,他倒也不惊异,天子脚下随随便便掉一片树叶下来都能砸着个皇亲国戚,只他不明白的是,他父亲这几日跟他们闲谈时说,皇帝病势转好,近来又太平得很,怎么就要禳灾了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朱璇左右环顾一番,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昨天宫里出事了,那个温家三姑娘,嗯……就是那个被我父亲责罚的世家小姐,她因不堪忍受服劳之苦,怀恨在心,缝了个小人儿诅咒我父亲呢,他们说这个似乎叫五谷……唔不对,叫巫蛊……怪道近来这么些糟心事,原来是她捣的鬼,真是歹毒。”
  萧槿与卫启濯互望一眼,皆是惊异。萧槿转头问朱璇:“敢问温锦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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