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萧姐姐也去吗?”双胞胎都亮了眼睛。
“......去。”虽然还没问她,但是他不想让他们俩失望。更何况,他也想让她一起去。
于是路承昭就先让双胞胎回屋里,自己则走去了睿安的书房。
果然她还在忙碌着。每次看着那道瘦弱的人影伏在案前,墨发低垂,更显得肤白似雪,不胜娇柔,路承昭都很是心疼,但不是事事他都能帮得上忙的。他只能尽力去接手她的一些事情,希望能帮她分一些担子。
“七郎?”睿安放下东西,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她已经有些疲倦,然而沉浸在整理和思考七七八八的事情中她竟然完全不觉时间的流逝。
“殿下,”路承昭踌躇着,先把两个弟妹出卖了,“承恩承泽他们想请你和他们一起吃饭。”
“哦?”睿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去?”
“晚饭的时候,我待会再带他们过来。”喜悦在路承昭脸上一闪而过。他们可有好些日子没有一起像这样出门闲逛吃饭了。
帝都的人都有些奇怪长公主和驸马怎么就在公主府里恩恩爱爱,没有出门来亮瞎他们的眼,甚至还猜测是否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了。
虽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也不想让那些人以为他们只是形同虚设的夫妻,所以他开心的原因是这个。好让那些人都知道,他可是真真正正的驸马。
等到了时间,一行人就往目的地去了。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他们去的是睿安自己势力下的酒楼。虽然这是睿安的手下人暗中经营的,但是依然有不少人知道这里的主子是谁。
京中多权贵,这偌大帝都,细细密密的情报网交互联结,除非无比谨慎地隐瞒着,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探子发现。
不过他们一行人,就这样从公主府坐着马车到这酒楼里,也没想过要怎么掩饰。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他们又不是那种因为别人关注和暗中窥视就缩着脖子过一辈子的人。
“这也是萧姐姐的酒楼诶。”泽哥儿好奇地东看西看,是越看越喜欢。听起来,他就觉得像自己家开的酒楼一样开心。
“待会想吃什么尽管点。”睿安轻笑,扶着路承昭伸过来的手下了马车,两人的手就那样短暂地接触了一会儿,让路承昭怅然若失了一番,到进了门还在回味那柔软的触感。
唉,他好像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跟她这么“亲密接触”一会儿,还不如承恩承泽呢。
这样怎么行?
路承昭暗自思忖着,虽然说了大业为重,但是他也不能一点进步都没有是吧?
不就脸皮要厚一点吗?这个他最近学的不少啊。
俊脸上展开一个让身边人匪夷所思的笑容,路承昭也快步上前跟他们几个一起上了包厢的楼梯。
“七郎,刚刚你在发什么愣?”睿安看着他终于追上来了,不由问道。
路承昭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这个他总不能说出来吧,还挺伤男子的自尊的。
睿安又侧眼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的耳尖染上了一丝薄红......收回了目光,睿安按捺住骤然加快的心跳,带着两个不明所以的双胞胎进了早就留下来的包厢里。
“这些日子我和你们大哥很少带你们出来,待会再带你们去街上逛逛?”睿安对两个小家伙柔声道。
也许等一个月后,他们会更忙,所以她的愧疚就更深了几分。
不过忙归忙,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的羽翼丰满起来,看着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睿安很是满足。
她向来是个多面人。对亲近之人可以极尽温柔体贴,然而她在正事上可以是那样的铁血强硬,又可以说是手段百出。
她现在求的道,是为了报仇雪恨,是为了自保,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输于他们,更是为了这天下百姓。
战争不可能没有硝烟,她只希望她能够多护住这些无辜的子民。
这中洲的江山,是她的先祖们一手打下,这万里的子民,是他们虔诚的拥护。
四海升平,安宁合乐。
所以无论是谁,是她的这些兄弟姐妹们,这些世家权贵们,还是江湖势力,塞北,西南,东海,统统都不能从她手里将这江山摧毁。
她志在将中洲的祥和局面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如果成功了,她会是中洲大陆历史上第一位女帝,这已经注定会载入史册。但是离她想做的,远远还不够啊。
她想要繁荣昌盛,想要人人温饱,想要秩序井然,想要天下太平。
这都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自然的,如果她就这样丢了性命,浪费了再次获得生命的机会,不就会遗憾终生吗?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自己那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不用了不用了,萧姐姐,能够跟你一起来吃饭我们已经很开心了!”泽哥儿这时候却懂事地摆摆手,一边对桌上还在不断上的菜垂涎三尺。
公主府并不像京中权贵富裕之家每天都满桌菜肴,既奢靡又浪费。每日厨子都根据主子们的需求大致做四菜一汤的样子,在帝都里还曾经引起了一段潮流。
在长公主被夸赞节俭克己以身作则了一段时间后,这些大人物们纷纷跟风了一段时间,以求也在民间获得好声誉。
其实好声誉是要靠长期的经营的。有些人家被人称为仁善,那专门施粥用的小棚逢年过节地就要支起来排起长龙。有些世家被人称道是书香世家,那家里的子弟们的诗书文章也都是没停过。
然而睿安早就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深信不疑。
光靠一时的救济,那些流民还是很快就会重新恢复饥寒交迫的日子,因为他们没有一个长期的稳定的收入来源。
多年之前她就在各地建了不少作坊,收纳了流民中不少匠人织女进去,只是这些人从不知自己才是这些作坊的幕后主人罢了。
那时候她的力量自然微薄,还险些撑不过来,还是靠了父皇的救助,才让这些大大小小的作坊遍地开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当个女帝好像挺不容易......我以为就是揭竿而起emmmm。。。。。本以为这本是谈恋爱为主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来自脱纲放飞自我的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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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
这些作坊生产的很多东西,都送到睿安手下标为“陈记”的商铺们售卖。物美价廉的“陈记”,在中洲的老百姓眼中,那是十分良心的商铺了。
为什么要叫“陈记”?
其实此陈,不过是睿安的名字“宸”的谐音罢了。
她的鸿川师父,一直都觉得她的“宸”字太过硬气,毕竟宸乃帝王之意,而睿安不过是一个女子,怎能取得此名?
只是这是睿安出生之际钦天监还有宗室成员在当日根据天象的异变测算出来的,并无法违逆。只是他们最后的结论是睿安这个长公主,会旺国运罢了。
如果从现在的角度看,睿安确实使中洲的商贾地位得以提高,贸易往来更加频繁,官府的税收也愈加的多,从而使国库丰盈,国运昌盛。
所以这些人对睿安格外的有些宽容和支持。他们本来就相信一些卦象占卜之说,如果灵验了,不是也证明他们的能力吗?自然的,他们的地位也就高了。
这个字太特殊,睿安就取字为“陈”,便有了名气传遍大江南北的“陈记”商铺。
不过名气虽然大,“陈记”商铺对那些大商人还是没有太大的威胁性。不说陈记生产的东西也售卖给他们,就说陈记商铺的规模,那还是小了些许,杂了些许,更何况他们生产的那些东西,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精美,只是价格实惠罢了。
说到底只是流民中找来的人,比不上那些做了很多年的优秀熟练工。
但是这些流民却因此有了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这在当时的他们看来是无法言喻的感激和兴奋的。直到现在,这些陈记旗下的作坊还在源源不断地收纳新的人在不断扩大着。
只是这些商铺睿安早两年就已经交给了萧皇后身边最为得力精明的侍女,也是她感情极为深厚的一位徐嬷嬷打理。交给她睿安很放心,而且徐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还是可以放开手信任的人,为她省了许多功夫。
而且也算是,为这位未有婚配的徐嬷嬷找些事情做,不让她再沉浸在母后和大哥逝去的悲伤之中吧。
这家酒楼,叫忘仙酒楼,现在就是这位徐嬷嬷家的一位后生在打理。徐嬷嬷自然是十分用心地找了许多人,后来对比来对比去,自家的这位后生各方面都很不错,这才最终决定了下来。结果这位徐掌柜果然让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了不少。
“殿下,请问还需要什么吗?”这位徐姓掌柜恭敬地垂手立在一边,问着睿安他们。
睿安摆摆手,示意这些菜足够了,笑着对徐掌柜说道:“这些年都辛苦徐掌柜的悉心经营了。”
徐掌柜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脸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都是殿下指导的好。”他能顺顺当当地在京城这个虎狼之地开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靠的东西可不少。没有靠山,一切都白搭。
“行了,徐掌柜不必客气。”睿安看着明明迫不及待又很想吃的小家伙们,“快吃吧。”
泽哥儿欢呼一声,扑向了美食们。
“殿下请慢用。”掌柜识趣地退出包厢,将门关起来。蒹葭就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
“殿下,”路承昭面色自若地夹起一块蒜末排骨到睿安的盘子里,“你该多吃点肉。”
嗯?
睿安瞥了一眼路承昭,唇边缓缓弯起一个弧度,“好。”
她这驸马,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热情了吗?
“你也多吃点。”想了想,睿安又补充了一句。礼尚往来嘛。
一顿饭很快就在大家和和美美的气氛中吃完了。
睿安提议带小家伙们去京城里的夜市逛逛,却被小家伙们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现在这么晚了,萧姐姐,我们改天再去临西涧吧!听说那里的山壁上有云夫子的题字呢!”
睿安轻叹。其实他们哪里是不想去,只是不想在感觉他们如此忙碌的时候占用他们的时间罢了。
“听你们的。来,再吃片西瓜。”
*
时间就在睿安他们对于马上要着手要做的事情的布置安排中飞快的变短了。
一转眼秋日述职的日子就到了。
在这几天里,京城全面戒严,羽林军禁军抽调了不少人手在城防和巡视上面,以防任何人又什么异动。
而且历来,这些来自各大地区的兵士,都是一起驻扎在京城郊外,这也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衡。
所谓述职,其实实际上就是对各大将军的忠心的检测。如果有谁拒不上京,那么他的忠心就值得让人怀疑一二了。
哪怕还没有做什么,御史台就会参上好几本。
在这众多大大小小的军营里,一面黑红色的旗子和一面黑金色的旗子最引人注意。
前者是镇南军旗色,后者是征北军旗色。
这两方似乎生来就注定势同水火,互相都看对方极其不顺眼。
而偏偏,每年他们的驻地都安排在一起。这也是因为,在这里面,就属他们两方的势力最为让人忌惮吧。
在镇南军军营里,最大的帐篷内,一个身着黑甲缀着暗红色绣边的俊美男子,正斜倚在虎皮软榻上,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剑。那样子,像是在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
再看那把剑,剑身上,泛着淡淡的棕褐色,毫无光泽,却让人生生地渗出一股寒意,绝不敢小瞧它。
“喋血,你说,再见到我,她会是什么表情呢?”俊美的脸上,缓缓地勾起一个邪肆的笑,越东齐的眸里闪动着愉快的光芒,“小王八蛋竟然想这么快弄死我的宠物,看我怎么先收拾他.......”
余音在空无一人的主帐里回响,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账内,随意摆放着一些架子,放着各种各样动物的尸骨皮毛,有的让人极其恶心,甚至生出恐惧感,可眼前的俊美男子却浑然不觉。
“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呢,小睿安......”
缓缓放下手里的剑,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一小撮头发,轻轻地抚了抚,越东齐笑的温柔,乌黑的仿佛一汪幽泉的眸里盛满了丝丝眷恋之意。
这可是小睿安的......
唔,听说她好像找了个驸马?俊美的男子凝眉,忽的笑了,笑容里十分淡然平静。
这等碍眼的东西,杀了便是。
而在隔壁军营的大帐里,一位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放下手里的信,皱眉深思了起来。
安安竟然要这么做......他定然是全力支持。
只是他好久没有跟自己的宝贝外甥女好好聊一聊了,竟然对她有些陌生的感觉,看来他势必要找她好好谈谈心了.......
秦家军里。
秦老将军看着眼前好几份来自不同人的邀请,虽然苍老却依旧豪迈精神的脸上展开一个不屑的笑容。
“哈哈哈,这些小儿,竟也想老夫加入他们那贼窝么!”
说罢,虎目一扫眼前的各位后生,年近古稀的秦老将军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你们谁要是敢给我越界一步,看我不打断那么的狗腿!”
“是!”
各位秦家汉子肃着脸,整齐划一地应下了。
......
在各个不同的军营里,上演着不同的画面。但是唯一的共同点是,暗处汹涌的暗流,已经越来越多了。
睿安想与舅舅萧历城见面,还需要再等等,毕竟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能避开,则要避开。
“七郎,去西南的那些人已经出发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突如其来的心悸之感,睿安问对面的路承昭道。
她现在,又离那个危险的男人这么近了,近到让她觉得又有些不安了起来。如果他不会对她动手,那么很可能就会对......
“承昭,最近就不要让承恩承泽离开公主府了,书院的课也不要去上了。”路承昭正想回答她,却被睿安突然抢了先。
咽下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路承昭担心地看着她,“殿下......”
睿安这是,担心有人会对他们动手吗?
心里像有一股暖流注入,路承昭展颜一笑,“殿下放心吧,我会让人保护好他们的。”
睿安盯着路承昭的眼睛,凤眸里带了一丝复杂,良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