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比起承恩承泽,路承昭才更容易成为对方的目标吧。
毕竟名义上,路承昭已经是她的夫婿了。
以那个人的变态程度,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务必要小心自己。”缓缓地一字一句对路承昭说道,睿安的心里又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不就是越东齐吗?有什么可怕的?
她还有舅舅在,还有那么多支持她的人在,更何况这里是京城,难道对方还能够光天化日之下就肆意为非作歹吗?
“承昭明白。”路承昭露出一个浅笑,一身青衣,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似乎有让人安定的力量,“殿下不要过于操心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于操劳了。”
睿安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了闭眼,“我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
“哦,对了。”路承昭敲敲自己的头,“我们的人已经出发了,原本在各处的人马也已经动起来了。”
睿安满意地点点头,想起了刚刚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就对路承昭说道:“你跟我到地牢里见一个人。”
见谁?
抱着疑惑,路承昭来到了从未进入的长公主府地下的大牢里。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各位亲们顺便收藏一下我哟~么么啾~
大变态出来了,我得让他更变态一点对吗?毕竟他还教出了小变态!
我要让男主再聪明一点!
☆、闷雷
“我们要见的这位,是凌云盟的一位长老,也就是一直让那些江湖人士蠢蠢欲动的头头。”
见在他们前往的路途里,路承昭还在思索着,睿安便轻笑着提示道。
路承昭一愣,这时候见他做什么?
也不怪他没有想到他,现在不是他们处理三皇子的事情的时机。三皇子现在,因为种种原因,还压在天牢里,并没有像他们预估的会在秋日述职之前放出来。
路承昭猜测,这是元兴帝为了保住他的命,让他不至于在这种时刻被人暗杀了。
只是睿安和他来见这个人,莫非还有事情和对方商量不成?
凝眉沉思,路承昭想到了一个模糊的可能,便抬眼看向睿安,只见对方轻笑着向他点头,心下就宽慰了不少。
看来他还是猜得中嘛。
“七郎,这样不是很好吗?”睿安轻笑。
利用这些人,去混乱西南,造成假象,转移两方人的注意力,而他们答应“救”出三皇子。
也许实际上不怎么高明,但只要好用就好了。
越东齐和四皇子钟离修,虽然都不是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就和别人成为盟友。但是他们还是要以防万一。
要是三皇子一派和他们联手了.......问题就会复杂很多。
“殿下,对方会同意吗?”快到牢门前,路承昭侧头问她。
睿安轻笑,“三皇兄一天没有从牢里出来,他们就一天不能安心。他们所有的筹码,可都压在了那丝薄弱的血缘上面了......”
至于主脉一派,从来都不理这些事情的,更是以接触朝堂人为耻,所以他们才会与入宫为妃的德妃娘娘断了联系.......
可惜,人一生有很多无奈,世间哪得双全法?德妃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后果,也许是因为愧疚,才会选择长伴青灯古佛了却余生吧。
“陆先生,您好。”等走到了牢门前,睿安对着听到动静转过来的中年人微笑道。
眼前的男子狡猾地反而像个生意人,而不是睿安印象中侠客的样子,不过这也是为什么对方对于名利如此在意的原因了。
讨价还价,互相让步,交换条件,这些睿安都让路承昭去应对,她自己则笑盈盈的坐在一边刚刚搬来的椅子上看着他们。
她这算是在锻炼他嘛,可不是她偷懒。
最终对方还是同意了,尽管他明白这里面睿安他们占的便宜比较多,但是他不能就让三皇子就这样在牢房里一直待着啊。
这样还怎么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怎么能成为储君,登上皇位?
所以他不得不成为暂时他们的棋子,为其所用。
“怎么样?”
走出牢房,睿安询问道。有些对话她就没有怎么仔细听,细节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下。
路承昭淡笑,笑容里满是胸有成竹,“对方答应先不会联系永定伯他们,等事成之后再告知。”
很好。睿安轻点头,这便是他们要的另一个效果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计划,就要尽可能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更少。
“一切都即将开场了。”
睿安低叹。
父皇哪里,也即将......
太医院的人偷偷跟她传递了一丝消息,皇帝陛下,看着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然而皇帝,还是在这种众将云集,剑拔弩张的时刻,投下了一枚□□。
这天夜里,皇宫里深夜密诏各位皇子,包括牢里的三皇子都被羽林军带了出来,还有诸位大臣重将到御书房里,太监总管胡德喜亲自宣布,立二皇子钟离雁为太子。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是作何想法。
然而他们都心知这太子是立了,最终皇位上可不一定是那个人,所以表面上并不慌张。就算各人心里波涛暗涌,也都状似平静地接受了。
而诏书公布后,皇帝也乘着软榻出来接见了所有人一次,意味深长地让他们辅佐好太子监国,就让众人退下,再接下来就拒绝见任何人了。
就连新上任的二皇子还有其母薛贵妃前来谢恩,都被拒之门外。一时间,皇帝心思难测,成为了所有人头上的一层阴霾。
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二皇子明明身体积弱,寡言内怯,又无子嗣,说起来实非储君良选。虽然其他的皇子也.......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定存着别的心思,只是病重中的皇帝,似乎早已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位君王了。他们,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而二皇子成为太子,也是睿安所料不到的。至少她也以为,元兴帝至死都不会立太子,而是胜者为王......如今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她的父皇的心思。
上辈子元兴帝死后,就是钟离修将所有非他势力的人的权力架空的一干二净,顺利当上下一任皇帝,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出戏。
她的重生,看来还是影响了这个世界许多啊。
只是这一切的另一个源头,她还没有去解答.......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去漠北,将这些答案一一揭开的。
至于二皇子的生母薛贵妃,就别有多得意了。诏书念完的时候,对方脸上惊喜而飘飘欲仙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得意与傲然。
要不是薛太傅在一边阻止,恐怕她还会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角色?二皇子成为储君,一定会是皇帝吗?并且,她就一定是太后吗?
这么大的事情,第二天,自然要召开朝会告知百官,继而告诉天下人。
然而今日的朝会上,众人的表现都很让人商榷。
两位丞相首先公布了这个消息,在一些还不知情的百官哗然之后,将元兴帝的话转达,勉励百官好好辅佐好太子监国。
而薛太傅,在今日的朝会上却表现的十分低调,适度地站出来说了一些场面话就没有什么过于兴奋的表现了。这态度很是耐人寻味。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二皇子这个储君之位要保下来,恐怕还是很难。到最后鹿死谁手,现在来看,还为时尚早。
几位皇子还有长公主都没说什么,表情淡定地接受着众臣的暗中窥视。无人知道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重回朝堂的几位大将军更是表示支持皇帝的一切决定,让在场的所有文臣武将都奇迹般地都不敢再出言。
这个惊雷,最后变成了闷雷。
可能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这只是混战的序幕罢了。
而散朝的时候,睿安不想马上回公主府里,她打算去找个地方散散心。心里一种若有若无的闷,仿佛难以排解。她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其他人。
乘着马车,睿安也没有走远,就去了附近一间自己的别苑。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大部分并未修剪,不像公主府那样精致完美,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
这个季节,爬山虎和藤蔓还郁郁葱葱,爬到了墙上。
湖心亭里,睿安支着下巴看着湖里闲适悠然的锦鲤,心里渐渐地平静下来。
又何必呢?自己为何还要纠结于此?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啊......
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上辈子这辈子的一点一滴,睿安闭了闭眼,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哥。
中洲的大皇子,从小就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长大,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从小早熟老成,几乎没有多少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贤明睿智,稳重果断。这是内阁大长老对他的评价。
可是,睿安知道,她的大哥,内心里,其实是很渴望着皇宫外面的世界的。可惜,他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他身上的包袱,让他必须忙碌地不停学习,学习帝王之术,学习天下之理.......
大哥是为什么死的?
仅仅是因为无法医治的恶疾吗?
这世上最难医的,从来都是心病。她的最亲近之人,一个是她的母后,一个是她的大哥,恐怕都难逃心病的牢笼。
幽幽地叹了口气,睿安正打算回府,几名女护卫忽然警觉地护住睿安,紧紧盯着一个方向。
“什么人!”
秋来菊花盛放,这里也到处是盛放的菊花。那湖边一丛殷红色的菊花里,轻步踏出一个同样一身黑红铠衣的俊美男子,那邪肆的笑容,带着森凉之意,让人不禁感受到难以言说的血腥之味。
因为这里是皇城,没什么人敢作祟,睿安身边就只带着蒹葭和另外几个丙卫里的女子。一看这样子,睿安就知道自己的暗卫被对方的人绊住了。
但是很显然,这几个女子都不足以对付眼前的男人。
蒹葭他们不动声色地护着睿安,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紧张。
她和自家主子一样,对眼前这个邪魅俊美的人,带着一丝无来由的惧怕。
镇南大将军,越东齐。
叱咤风云的血修罗。
“你找我做什么?”
睿安沉声道,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写这些大场面啊,所以卡文.......我只是想让男女主谈个恋爱.......
不行不行,我要快点开车QAQ
滴,老司机卡
☆、造反
其实睿安内心现在很复杂。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即便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上一世她还没死的时候,舅舅失踪,征北军被秦家暂时接管,和越家的武力针锋相对,再后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的时候,一切就与她无关了。
这一世,就到了这时候,才再次见到越东齐。
她对这个人,现在也只有厌恶了吧。
即便原来,至少在对方露出狰狞的真面目前,她还曾相信过那么一丝丝假象.......
越东齐缓步走来,目光扫过睿安身边的侍女们,却是先不客气地笑了,“你让她们先滚。”
“你!”蒹葭气急,心里更是焦急难耐,却依然束手无策。
睿安用安慰的目光看了蒹葭一眼,“你们先去对面的那个长椅那边。”
这才转头淡淡地对越东齐道:“这样可以了吧?”
她心知越东齐是来质问她的,再来就算拒绝也拒绝不了,权衡利弊,干脆不要惹怒这个疯子。
越东齐对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蒹葭和满脸怒容的女护卫们呲牙一笑,“还不快滚。”
等他们走了,越东齐才看向睿安,脸色瞬间一变,眸里黑黑沉沉,看不到光亮,“小睿安,你是不是要对我下手了?”
最近自家的老巢不太平,越东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只是他的怀疑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就是睿安的手笔罢了。
然而他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不怕我,把你锁起来,关个一辈子都不出来?”
这个疯子!
睿安冷声道:“是你想多了。还有,越将军,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越东齐把玩着手里的菊花骨朵,俊美邪肆的脸上泛着丝丝凉意,“我越东齐长这么大,可从来不懂这两个字怎么写。”
殷红的菊花被人用力捏碎,汁液溅出,仿佛血一般的颜色。
“既然如此,那就请越将军滚吧。”
从睿安身后,传来了路承昭的声音,让睿安吓了一跳,竟莫名有一丝心虚。
她这是被自己的驸马抓包了?虽然并没有什么,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但是......
“驸马爷来了?”越东齐拍拍手,从依靠着亭边的柱子的姿势站起来,用那狭长的眼睛扫过正疾步而来的路承昭还有他身后的那些精锐的护卫,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可真是凑巧呢.......”
路承昭面不改色地将睿安护在自己身后,这才看向越东齐,清俊的脸上严肃而冷漠,“越将军,这里是帝都,还请越将军注意身份。”
那句“注意身份”好像刺中了越东齐的痛处,他哈哈一笑,又是讽刺,又是愤怒。
“身份?哈哈,驸马这是来宣示身份的吗?”笑声一顿,越东齐转头阴鸷地盯着他,“那驸马爷可得小心点,我可是非常记仇的......我们来日方长。”
至于他还没有送出手的礼物......机会也总有的是。
他,并不是急于一时的人。
耐心地等待猎物上钩的过程,也很是有趣,不是吗?
等越东齐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蒹葭才唾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道了声并不文雅的“呸。”
来日方长......要不是心里有一些对方不会伤害殿下的潜意识,她绝对会拼死不让她接近殿下的。
睿安这才从路承昭身后走到对方的身前,那张素来精致完美的脸上带了丝尴尬的笑容,“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其实怎么可能是恰巧,她明明都特地避开他.......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她的人里有些被越东齐收买了,才能这么准确地知道这个消息。
“殿下,”路承昭无奈地看向她,没想到堂堂长公主殿下,也像个不省心的孩子一样,让他担心不已,“多事之秋,你应该早点回公主府才是。”
睿安轻点头,是她疏忽了.......正恍神间,额头上传来轻轻的,仿若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让睿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抬头看向路承昭。
她,她这是,被亲了?
“殿下可要好好保护自己。”路承昭正声说,“不然,我可是会担心的。”
如果再次像今天一样的情况发生,而他不在.......想想他就浑身都仿佛浸了冰一样。
至于那个浅浅的吻?他还嫌不够呢。
“驸马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