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哭了?宋猷烈又没有和她撒谎,也许让她心里感到委屈地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不仅去不成拉美区,还目睹了宋猷烈给别的女孩排队买冰淇淋。
可,宋猷烈说了,那是同学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互动。
想想也对。
次日下午,挪威语学习时间。
本来,戈樾琇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掉到宋猷烈房间去学习挪威语,后来,宋猷烈主动来到她房间,她还是没心情学,于是宋猷烈用挪威语给她念十四行诗。
他背对花园靠在阳台栏上。
她坐在高背椅上,手肘抵着阳台沿托腮,面朝花园,秋季的园林已不复仲夏时万紫千红的热闹景象了。
好在,有诗篇,有美好的少年。
歌颂春日的语律在少年清透的声线中如潺潺流水,看青山染着黛色,看蝴蝶翩然起舞。
好像,昔日回来了。
妈妈就坐在游泳池边,她躲在花丛下,怒目圆睁,小小的心灵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在和她争抢妈妈的爱。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扬起嘴角,戈樾琇因能再次看到妈妈心里很高兴。
眼睛去看正在念诗的少年,也很高兴。
想起什么,她问他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怕他不清楚她还和他详细说了,穿浅绿色连衫裙,昨天在沙滩看到的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宋猷烈没马上回答。
直到把十四行诗念完。
他才告诉她那女孩叫鲜于瞳,姓鲜于,单字瞳。
那个“瞳”的发音由经宋猷烈,从声调乃至感觉都十分稔熟,让人不由自主去想象:学校走廊,操场跑道,形影不离。
怎么可能?
宋猷烈有多忙她是知道的。
宋猷烈成为一名高中生的一个礼拜后,戈鸿煊就断了他的零花钱,除去日常开销之外,所有自身花费都得靠他自己,连同午餐。
那天,戈鸿煊还以一名过来人身份告诉宋猷烈,这段经历会成为他人生的一笔精神财富。
为了赚取午餐费,宋猷烈周六得打四个小时的小时工。
打工、功课、学习、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没多余时间和女孩子约会。
不久之后,戈樾琇才知道宋猷烈每个周□□个小时的小时工就有一个半小时和鲜于瞳有交集,第一次乘坐交通工具的体验也是来自于鲜于瞳。
戈樾琇还想从宋猷烈口中知道更多鲜于瞳的事情,宋猷烈也就告诉了她,鲜于瞳和他一样是一名跳级生,她和他是学校唯二的两名跳级生。
跳级生,这么说来叫鲜于瞳的女孩也很聪明很有能力来着。
戈樾琇还想多问点什么,宋猷烈以“那我只能和她多套近乎,从而来满足你的好奇心”打断了她的话。
才不要。
她不问就行了。
她才不要她的甜莓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和别的女孩套近乎。
“鲜于瞳”戈樾琇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取得倒是很贴切,虽然长得不算多好看,但那女孩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瞳孔黑漆漆的,神采奕奕。
“鲜于瞳”再次默念,有点拗口呢。
鲜于瞳叫着叫着很容易就变成了“咸鱼头”。
咸鱼头?
嗯,这个叫法比“鲜于瞳”顺口多了,顺口也顺眼。
就这样,那有着黑漆漆瞳孔的女孩在这个下午忽然间在戈樾琇心里变得熟悉了起来。
下一个周末到来。
戈樾琇终于和宋猷烈搭乘公车来到拉美区,和宋猷烈手拉手走在饰品街上。
走在街上,和一张张陌生面孔擦肩而过,戈樾琇发现,她心里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快乐。
甚至于,看到年轻女孩男孩们脸上喜悦之色时,心里有淡淡的伤感,如果,上个礼拜来的话,想必,她脸上也会映着那样的喜悦吧,饰品街很多东西都让她感觉到十分新奇来着。
戴着宋猷烈给她买的腕带离开拉美区。
宋猷烈手腕上也戴着腕带,饰品店店主以为他们是情侣,大力和他们推荐了这款腕带,期间,她没解释他也没解释。
周一,戈樾琇戴着腕带做社区任务。
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腕带成功让几名想来和她要手机号的家伙灰溜溜离开。
一回到家,戈樾琇就脱下腕带,晚餐时间,她同样没在宋猷烈手腕上看到腕带。
她自己都不戴,她也没指望他戴。
再一个周末到来,戈樾琇在宋猷烈房间学习挪威语时,宋猷烈给了她一把钥匙。、
和那把钥匙一起被推到她面前的还有写在纸张上的一行地址。
“钥匙是昨天刚拿到的。”
眼睛打着问号。
宋猷烈告诉她,他周末的小时工加上有偿在线翻译赚的钱除去午餐之外还能剩下一些,他用剩下的钱租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寓房间,他们学校高年级生为了保护隐私中午能更好学习都会在学校附近租下公寓房间。
没看她,低声说:“他们都会把自己女友带到公寓房间。”
这话瞬间让房间气氛升温。
“房东给了我两把钥匙,”顿了顿,补充,“戈叔叔和妈妈不知道我租公寓的事情。”
脸转向别处。
片刻,呐呐说:“我……我会保密的。”
“嗯。”
再过片刻。
宋猷烈说:“我中午会到公寓房间学习休息。”
“嗯。”
又过去片刻。
他低声问她钥匙要不要。
“啊?”
“不要的话我拿回去还给房东。”
躁红着一张脸,把钥匙小心翼翼放好,再拿出手机拍下地址。
写着地址的纸张丢到纸篓里,想了想,纸张撕碎揉成一团重新丢回纸篓里。
一切妥当,坐回自己座位。
翻了两页书,脸还在发烫呢,戈樾琇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再翻一页,其实这个时候什么她也看不进去,心里一个劲儿想宋猷烈刚刚说的话,想着想着心疼了起来。
爸爸太狠心了,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已经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习上了,还扣他的零用钱。
每个周末打工,还有线上有偿翻译非得把他累坏不可,要知道,宋猷烈才十五岁。
“我有花不完的零用钱。”她和他说。
“所以呢?”
“用我的零用钱吧……”怕伤到他的自尊心,慌忙改成,“不对,我把我的零用钱借给你。”
宋猷烈摇头。
“为什么?”
“戈叔叔说得对,这阶段会成为我的一笔精神财富,目前,我很享受用自己赚到的钱买午餐,还有……”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租下一个公寓房间。”
双颊再次染上红晕。
又是来到了加州的落日时间,折射到书页上的光影带着淡淡晕黄,一颗心蠢蠢欲动。
侧过身,握笔的手搭在他肩膀,用轻轻柔柔的力道吻住了他。
这还是她自离开度假屋后首次主动献吻。
圆珠笔掉落在地上,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被他拉至他的座位上,眼睛转了一圈又不受控制回到他脸上,再别开,倒是他,落于她脸上的目光无任何躲避。
“你会不会来?”他低声问。
点头。
气氛说不清道不明。
一颗心还在蠢蠢欲动着,在他耳畔低声问想不想看。
无回应。
红着脸,期期艾艾:“就像那时,在游艇上。”
这下,话说得够清楚了吧。
很近的距离,她窥见他脸上的那层绯色。
颤抖着手去解衬衫纽扣,想解开第二颗时他手贴在她手背上,哑声说道等到公寓房间。
似是觉得她脸颊还不够烫,附到她耳畔:“等你来了公寓房间再看。”
心里又恼又羞,根本不需要后面那句,前面的那句她就已经明白他话的意思了,弄得她好像一个送上门去的礼物。
“嗯?”灼热气息打在她耳廓上。
点头。
当晚,戈樾琇宣称,她接受了负责她的社工建议决定决定参加“森林午餐计划”。
所谓“森林午餐计划”是她以一名志愿者身份贡献若干时间去维护森林公园,促进这项计划的环保机构会给这些志愿者发放免费午餐。
一些心理医疗医生会建议自己患者报名参加“森林午餐计划”,森林的环境以及森林的小动物们会让心理疾病患者放松心情投入大自然。
戈鸿煊打电话询问她主治医师后,同意了戈樾琇成为一名“森林午餐计划”的志愿者,一周不定期四天,每天上午十点出门,下午两点之前回家。
再经过一番博弈,戈鸿煊答应让她自己开车去,洁洁也不会跟进。
次日,戈樾琇拿着宋猷烈给她的地址和钥匙出现在他公寓房间。
她已经完成她的任务,当然,午餐也吃过了,为了节省时间戈樾琇还特意指定距离宋猷烈学校最近的森林公园作为志愿服务。
从森林公园开车至宋猷烈公寓房间还不到十分钟。
公寓坐落于大片绿林中,附近都是篮球场足球场,三层楼高,房龄少说也有二十年,每层大约有数十间房间,每间房间房门紧闭,宋猷烈给的门牌号就在三楼左边第一间房,沿着钢筋楼梯就到达了他房间。
十二点二十分,站在宋猷烈公寓房间门口,穿着连帽衫戴着墨镜,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手里拽着宋猷烈给她的钥匙。
第122章 回忆杀.金丝雀吃了猫
十二点二十分,戈樾琇穿着连帽衫戴着太阳镜,站在宋猷烈公寓房间门口,手里拽着宋猷烈给她的钥匙。
钥匙都给她拽出汗来了。
来之前她给宋猷烈发了信息,宋猷烈现在还在学校,得十二点半左右才能回来。
拿着钥匙打开公寓房间门。
房间格局比想象中的还小,小且简陋,单人床学习书桌茶水台都被挤在同一个空间,甚至于洗手间也没有,窗框更是大量落漆。
也对,还不到两百美元租的房间能好到哪里去。
宋猷烈就读的学校位于大洛杉矶区的卫星城,这个区有两所学校,这两所学校在美国知名度是两个极端,如果说宋猷烈就读的学校是第一的话,另外一所学校就是倒数第一,另外一所学校为级别较低的公立学校,学生大多数来自于亚非移民后裔,房东是一名亚裔,当宋猷烈找上门时他以为那是从公立学校来的学生,因同为亚洲面孔,房东还给九点五折租金,宋猷烈口中的那些高年级生们租的公寓楼自然不在这个区域。
据说,高年级生们的公寓楼下停满一排排漂亮跑车,高年级生的女友们一个个是脚踩普拉达进入公寓电梯的。
在戈樾琇看来,她的甜莓不到两百美元租下房间比起那些家伙的豪华公寓楼好多了,起码,这房间的租金是他打工赚的钱,而那些家伙都是用家里给的零花钱。
这么一想,戈樾琇就不再耿耿于怀于房间连洗手间也没有了。
相信,这个时段就像宋猷烈说的,会成为他的一笔精神财富。
更有,她是拥有这房间钥匙的另外一个人。
这么一想,心里美滋滋起来,落漆严重的窗框也不怎么刺眼了,大不了,把窗帘拉上就是了。
拉上窗帘,继而,一颗心因这无意举动砰砰跳了起来,白天拉上窗帘让人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
宋猷烈进来时戈樾琇窗帘刚拉上了一半。
事情是那样的,因怕引发误会她把窗帘拉开,拉开后又觉得不妥,窗帘再次被拉得结结实实的,怎么还是不对劲,于是,重新把窗帘拉开。
窗框拉开至一半,宋猷烈就进来了。
结结巴巴站在窗户前,“窗帘是继续拉呢还是不拉”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着。
很快,宋猷烈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窗帘第三次被拉得结结实实的。
伴随窗帘拉上,戈樾琇忽然间觉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问她要不要喝水,点头。
烧水用具是戈樾琇从来没见过的家伙。
也不知是因对那从来就见过的家伙好奇还是别的原因,她跟着宋猷烈来到茶水区。
茶水小得可怜,宋猷烈一转身两人就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撞一起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可她和他都没笑。
目光胶在彼此脸上,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抱起她。
戈樾琇发誓,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一把她抱起时简直容易得像万圣节期间,他们一起去市场挑选南瓜,她故意挑了一个很大的南瓜,想给他制造一点难题,小子拿不动了吧?但结果让她很是失望,宋猷烈提起那个大南瓜时容易得很。
这一刻,她就像那颗一把被他很容易提在手里的南瓜,当然,她不是南瓜,她比南瓜漂亮得多。她还真不是矜持的姑娘,手牢牢缠住他后颈,腿驾在他后腰上,这可以理解为她怕从他身上摔下来。
几步功夫,又回到窗前,窗帘拉得结结实实的。
床挨着窗,她坐在了床垫上,他站在床前瞅着她,谁也不愿意说话。
用来烧水的奇怪家伙在冒着烟。
两人呼吸此起彼伏,都不平稳。
奇怪的家伙烟冒得更厉害。
“我以前看过管家烧水,”手在空着比了比,低声说,“水快要烧开时会冒烟……水,水在冒烟。”
无回应。
“水……水在冒烟。”
“可以了吗?”他回应她。
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可以说的是什么,躁红着一张脸,点头。
这次衬衫纽扣是他给她解开,天气已经转凉,她今天穿了帽衫外套配贴身薄毛衣,外套从她身上滑落,他的手熟门熟路从毛衣下摆进入,很快,胸衣隔着薄毛衣从里面掉落,毛衣是U字领,质量非常好,你要它多大就能多大要它多小就能多小,洁洁说,这件毛衣一只衣袖布料就可以买下一辆福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