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着迷——顾了之
时间:2018-12-03 08:56:30

  林深青摆摆手:“很抱歉,我暂时没有被包养的打算。”
  “……”
  罗四“呃”了一声:“我想我们老板应该也没有这个打算。”
  马四悄悄掐了一把罗四,示意他多嘴提这一句老板干什么。
  罗四立刻闭嘴。
  林深青的眉梢却扬了起来:“什么老板?你们老板贵姓,贵庚,贵恙?”
  罗四挑了最后一问答:“我们老板身体健康,无恙。”
  “那两位贵姓?”
  “免贵叫Rose。”
  “免贵叫Mars。”
  “……”
  林深青觉得自己遇到了两个神经病。
  她耐着性子点点头:“好,Rose先生,Mars先生,非常感谢你们老板今天为我慷慨解囊,但这份好意对我来说太贵重了。既然他认为这瓶酒值一千一百万人民币,那么希望他能够真心实意地保管好它,或者挑一个值得庆贺的时机,和他的家人朋友好好品尝它。这样,我和创造这瓶酒的人,都会很高兴。”
  罗四和马四为难地对视一眼。
  林深青笑了笑:“你们只要替我把这些话转告给你们老板,他自然会明白的。”说着摁了电梯的下行键,转身走了进去。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古怪,宋小蓓跟着走进电梯,问:“姐,你知道程咬金是谁了呀?”
  林深青默了默:“这个世界上,这么有钱还这么傻的人,能有几个。”
  “那到底是谁啊?”
  宋小蓓话音刚落,电梯到了一楼,门缓缓移开。
  林深青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跟站在门外的男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她和命运斗争了近一千天,打了场虽不从容却也漂亮的胜仗,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她最终还是输给了命运。
  两年前,她因为爷爷在这里堕入深渊,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斩断了牵连。
  两年后,她因为爷爷重新回到这里,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期而遇。
  所有的环节都绕成了一个圈。
  然而走回原点的人已经变了――敢爱敢恨的人已经变得畏首畏尾,命运为什么还要自说自话,设计这多余的一环。
  两相沉默里,电梯门到了时间极限,开始缓缓闭合。
  林深青没有阻止它。
  但门外的人却伸手挡住了它。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尽可能平静地微笑:“小贺总有事?”
  贺星原紧紧皱着眉头――不是那种苦大仇深的皱,而是担忧不安的皱。
  他轻声问她:“刚才怎么哭了?”
  林深青平静的微笑被撕裂,那颗因为药物副作用,长久以来不管怎么刺激都不会颤抖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只因为他此刻温柔的语气,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第33章 
  一个年轻女声打破了僵局:“这位先生能让让吗?”
  贺星原立刻侧身让开, 抬手挡在电梯门缘,眼光却看着林深青。
  只是林深青还没动,来人倒先受宠若惊了:“是小贺总?谢谢,谢谢。”
  林深青看了一眼那只手,带着宋小蓓走出电梯。
  电梯门阖上,旁观这场久别重逢戏码已久的褚易走了过来:“小贺总这是在对哪位女士绅士?”
  贺星原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
  林深青凭借一面之缘的印象认出了褚易,招呼道:“褚总。”
  褚易点点头:“林小姐来了北城,没跟傅总去泰国吗?”
  她摇头, 笑笑:“他去旅游, 我跟着干什么。”
  “旅游?”褚易皱了下眉, “不是去华欣谈生意吗?我有朋友昨天在那儿的葡萄园见到他了。”
  林深青眨眨眼:“我不太清楚。”
  褚易抬一下手:“林小姐别误会,我没有打探商业机密的意思。”
  她笑着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贺星原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今天去华欣吗?我只是觉得,那是个让旧情人再续前缘的好地方。”
  *
  林深青离开拍卖行后, 给傅宵打了个跨洋电话:“傅宵, 你老实说,去泰国到底是干嘛的?”
  “不是说了来散散心嘛。”
  “散心散到华欣葡萄园?”
  “林深青, 你长本事了,找人跟踪我?”
  “跟踪你干嘛?你一万年单身汉也没奸可捉啊。”
  傅宵叹了口气:“我来谈生意。”
  “谈生意瞒我干什么?”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精明啊。”傅宵“啧”了声,不情愿地说了实话, “赵曲风到华欣谈生意, 我最近闲嘛,过来给他使使绊子。”
  难怪傅宵能提前知道蒋莺来了北城拍卖行, 原来是跟赵曲风在一块。
  林深青笑起来:“有这种乐子找,怎么不叫上我?”
  “就是不想叫你操心,才这么偷鸡摸狗地来的。”
  “我已经不是玻璃了。”林深青偏头看向宋小蓓,“小蓓,赶紧让人把我的护照送到北城机场。”
  华欣机场不对普通游客开放,只针对货机、私人直升机和泰王飞机,从北城去华欣,得先到曼谷中转。
  林深青买了最近一班飞曼谷的航班,赶在午后到了北城机场。
  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宋小蓓有点担心:“姐,你坐飞机真的没问题吗?”
  林深青至今仍然无法接受直升机,但在之前的康复训练中已经克服了短途的普通飞机,当然,是在吃安眠药的前提下。
  这也是为什么,傅宵起先不愿意告诉她泰国之行的真正目的。
  能不坐,总归还是不坐好。
  她说:“你把安眠药准备好就行。”
  宋小蓓拍拍包,正要说准备好了,忽然听见一声高亢的――“嫂子!”
  林深青脚步一顿,看见前方有位穿飞行员制服的高大男士正朝她挥手。
  有点眼熟,虽然不是眼熟到这么远一眼就能够确认身份的地步,但配合这身制服和这个称呼,林深青已经知道他是谁。
  “刘敦?”她在男人走到她面前时发问。
  刘敦挠挠头:“嫂子,真是你啊,好久没见,还怕认错呢。”
  林深青笑了笑:“怎么还叫我嫂子。”
  “啊?”
  她低低“哦”一声:“你跟星……贺星原很久没联系了吗?”
  “不是,我们刚才还联系呢。”
  “那他没跟你说?”
  “说什么?”
  林深青摇摇头,看了眼他的肩徽:“你现在这是做机长了?”
  “没,这才副驾,要做机长还得混好多年呢。”
  “看来干这行也挺辛苦啊。”
  “还好。”刘敦笑着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林深青笑意滞住,默了默,点点头。
  刘敦朝四面看看:“嫂子,星原现在这么不靠谱,居然抛下你先去登机了啊?”
  她觉得有点好笑:“我去哪都要跟他一起么?”
  他皱皱眉,思考了下:“你俩吵架了?”
  林深青一个“分”字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避而不答:“我先去登机了,回头有机会再叙。”
  刘敦不明所以地目送她离开。
  一直等进了头等舱,林深青才知道,他那句“刚才还联系呢”以及“星原居然抛下你先去登机了啊”是什么意思――她在里面看见了坐在窗边,低着头读报纸的贺星原。
  而且,一进去就听空姐说:“这位女士,非常抱歉,您的座位临时调前了一位,改到了那位先生隔壁。”
  贺星原闻声回头。
  林深青气笑了。
  看来这一趟泰国行是个阳谋。
  贺星原起身朝她走过来。
  空姐立刻颔首:“贺先生。”
  他点点头,跟空姐说:“让这位女士自己挑座位吧。”
  林深青不动,抱臂看着他。
  这眼神他实在太熟悉了。
  她在等一个解释。
  贺星原无奈地拿出手机给她看。
  屏幕上是短信界面,刘敦在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滥用了一下私权,不用谢我,祝你们机头吵架机尾和,哈哈。」
  “……”
  林深青嘴角一抽:“干嘛不跟他解释清楚。”
  他看着她:“你也可以解释的。”
  林深青噎住。
  是,她也有嘴,但发现贺星原没讲明实情以后就蒙混过去了。
  她只是想,男人多少要面子,也许不愿在昔日同窗面前承认这种事,那她配合配合也不吃亏。
  “那褚总呢?”
  贺星原抚抚眉心:“他想撮合我跟他小妹,发现成不了,就改撮合我和任何除了他小妹以外的女人。”
  “……”
  褚易这两年没少给贺星原和褚楚制造机会,可贺星原就是对她不来电,那怎么办,只能让他赶紧结婚,好让自家小妹彻底死心。
  刚才在拍卖行见他终于有了一掷千金的对象,褚易当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林深青“哦”了声,挥挥机票,跟空姐说:“没事了,误会一场,我还坐原位。给我一杯温水和一条绒毯,我不在机上用餐,等会儿不用叫我。”
  “好的,女士。”空姐点点头,在前面领路。
  贺星原回了自己的座位,重新看起报纸来,余光瞥见宋小蓓把安眠药递给林深青,又问空姐:“头等舱还有别的客人吗?”
  “没有了,贺先生。”
  “那等起飞以后,麻烦阖上遮光板,没有特殊情况,保持安静,减少走动,我这边也不需要用餐。”
  “没问题,贺先生。”
  林深青听着两人的对话,拿着安眠药瓶半天没有动作,过了很久才打开盖子把药吃了,然后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五个半小时的航程,前期一切顺利,直到降落之前,林深青都睡得很沉,只是偏偏在即将降落的关头被一阵轻微的颠簸震醒了。
  她一下拽紧了身上绒毯,微微有点发憷。
  因为起降安全问题,舱内的灯调低了亮度,遮光板虽然打开,外面却也已经入夜,整个环境因此非常昏暗。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尽量想让自己忘了这是飞机,却在再次袭来的颠簸中浑身一颤,下意识喊出:“星原……”
  右边宋小蓓刚要说话,就看正在闭目养神的贺星原蓦然睁眼,摘掉了安全带。
  空姐立刻阻止他:“贺先生,飞机正在准备降落,请您不要离开座位。”
  “我不走远。”他走到林深青左边位置坐下,重新扣好安全带,跟惊魂未定的人轻声说,“泰国雨季,曼谷正在下雨,所以气流不太稳定,没事的。”
  林深青抓着绒毯点点头。
  贺星原犹豫了下,伸长胳膊越过去,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她刚睡醒还有点迷糊,又受了惊,一时也没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对,重新闭上了眼。
  大约一刻钟后,飞机降落在了跑道上,贺星原适时松开了她。
  林深青这时候才意识到,脆弱真叫人失态。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插上提前准备好的泰国卡,收到了傅宵半小时前的消息:「司机已经到机场了,你落地后直接联系他。」
  她看看贺星原,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你到曼谷还是华欣?”
  他看着她:“华欣。”
  那就是同一个目的地,同一个目的了。
  面对共同的死敌,气氛自然了点,林深青感慨:“那人好大的排面。”
  “华欣的生意不是今天拍卖行那种小打小闹。”贺星原解释。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林深青头又疼起来了,扶着额说:“说起这个,你现在真不缺钱吗?就算要买那瓶酒,五百五十五万还不够你拿下?”
  贺星原笑了笑。
  同样的问题,褚易上午也问过他一遍。
  他当时说,这不是拿不拿得下那瓶酒的问题,而是险胜和完胜的区别。
  古代两军对垒,最是讲求一个“势”字。哪方得了势,就等于先赢了一半。
  这一场竞拍,就是他与赵曲风在华欣正式开战前的热身。他的一掷千金,给赵曲风造成的压迫,绝对比戏耍蒋莺一把要来得多。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人欺负林深青。
  今天上午那种情况,一个是因为败了五百万就吓得脸色发白的女人,一个是随随便便就有人为她掷出一千万的女人,谁赢谁输,不言而喻。
  一千万,换那些人知道林深青背后有人撑腰,值得。
  但他不想跟林深青说这些。
  他说:“我就是想炫个富。”
  林深青捂着心口,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又问:“那这次去华欣呢,能不能把这钱给挣回来?”
  贺星原笑笑:“当然,不止要挣回来,还要百倍地挣回来。”
  林深青舒坦了:“十个亿的生意啊,这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了,那我做点什么好?”
  “观战?”
  “都到了葡萄庄园,光观战也太对不起我身份了吧,又不是在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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