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年年安康
作者:我若为书
一睁眼,安羽宁才知道,她被该死的贼老天抛到了自己从未听过的大岳王朝,本以为自己来这就是为了过这种小户即安的平淡日子,不想贼老天又发神经,好端端的换了她的地图,这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是什么鬼?
好吧,换地图就换地图吧,可为毛自己才过上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美满种田生活,这个世界就乱了呢!
战乱、干旱、洪水、饥荒、瘟疫,特么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乱世起,她是一人独善其身?还是带着这一世的亲人们挣扎求存?这是一个问题!
重活一世,即便他耍赖卖萌,还是不择手段,他都必须要抱上某人那条看似并不粗的金大腿!因为一切只是为了活着!
标签:平凡生活 杀伐果断 治愈 穿越 萝莉
================
第一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你妈复婚,她怎么会去找你那死鬼爸爸?如果不是你妈去找你那死鬼爸爸,她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客死他乡,所以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祸害,祸害死了你的亲妈!!”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想的!
她只希望能有个完整的家,希望有爱她、疼她的爸爸妈妈,她不想成为一个软弱无助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她只是想要过上有爸爸,也有妈妈,有个家,拥有坚强后盾的温暖日子,可是她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是因为自己的贪心,所以她才会失去妈妈的吗?
安羽宁心里苦涩,痛发自骨髓,浸入血脉,如影随形。
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嘴里尖锐的指责扑面而来,安羽宁心中的辩解与呐喊,除了自己谁也听不到,嘴里想要极力的辩解,可却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即便是心里再如何焦急,再如何苦涩,再如何辩解,却都无法阻止面前的亲人身上冒出来的怨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狰狞。
“啊……别说了,求求你们别再说了,求求你们别再说了……”
清晨,外头的天才麻麻亮,昭原城内的北城外城,在威武镖局后院的一处小房间内,床上隆起的那处被子,突然被里头躺着的人掀开,两只细小的胳膊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双手的主人,此刻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胡话。
不难看出,此刻床上的这个小家伙被梦魇住了。
可能是梦中的景象太让人痛苦害怕,细小瘦弱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推拒挥舞了一小会后,安羽宁终于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安羽宁双眼木呆呆的望着帐顶,眼神从迷茫变成了清醒。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羽宁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苦笑一声。
她这是又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了啊……
是的,是上辈子!
上辈子的她,活在一个叫做二十一世纪的地方,是一个小时软弱,长大后要强的可怜鬼。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性格软弱的她最是羡慕班上的同学以及身边的小伙伴们,羡慕他们都有爸爸妈妈,羡慕她们每每在欺负了自己后,会握着拳头警告她,如果她胆敢反抗,她们就会告诉他们的爸爸,让她们的爸爸来收拾自己。
那时候不到八岁的她是怎么反应来着?哦,想想上辈子那时的自己,她都觉得真是够可笑的。
上辈子的那个蠢货,居然胡搅蛮缠的缠着单身母亲,非要让她跟爸爸复婚,也就是因为有自己总是缠绕的请求,她的妈妈最后远赴爸爸打工的地方,为了自己去跟爸爸所谓的破镜重圆。
呵呵呵……
如果故事就这么顺利的发展下去,也许她真的能幸福的成长,能如愿以偿的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也说不定,只是很可惜啊……
上苍跟她安羽宁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妈妈与爸爸复合出门约会的时候意外出了车祸,爸爸倒是幸运的活了下来,可惜妈妈却永远的离开了她。
至于再后来……
再后来,外婆外公恨上了自己,爸爸又以当初离婚后,她安羽宁是被判了给妈妈而不愿意抚养她,所以她安羽宁就跟杂草一样,外家混两天,爸家混两天,在两方各自的扯皮推脱下,在后妈严苛虐待下夹缝中求生存。
没有钱吃饭,她就去偷,偷爸爸家的,偷外婆家的;偷不到的时候,她就去骗,用一张巧嘴骗取身边能骗取的所有亲朋。
可即便是这样,上辈子的她也是落得一身的病痛,特别的她的胃。
到了后来,她成了人人讨厌,人人嘴里喊打喊杀的坏孩子,要做别的孩子从来不必做的事情,来换取生存下去的条件,是亲人们嘴里所谓的三百斤的野猪,就只靠一张嘴会花花的猴精子。
可那又怎样?她想要活,她想要好好的活!
甚至是想要让这些占了妈妈死亡赔偿金的亲人们看看,就是全世界都不要她,抛弃了她,她都要好好的活!
她安羽宁委曲求全,战战兢兢,一路摸爬滚打,真的就只靠着她那一股子不服输,不低头的韧劲,如杂草一般顽强的长大,成了一个自强到了变态的女强人。
她想告诉他们,她不是小可怜,她不是坏孩子,她不是!!
可为什么,为什么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梦到这些人?这些事?
是他们不愿意放过她?还是她总也放不下?若或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安羽宁还是期盼着能拥有一份家的温暖吗?
甩甩头,安羽宁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那都是上辈子很久远的事情了,事情一直挣扎纠结到她死亡的那一刻,她都没有等来自己所期盼的温暖,那她还期待什么呢?
呵呵呵……
一阵苦笑从安羽宁的口中溢出,小小身量的她自床上坐起身来,从枕头底下取出,入睡前被自己叠得整齐的衣裳出来,抓紧时间穿上准备下床。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带着记忆重生到这个,自己从来都不知晓的大岳王朝,她所期盼的家,她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温暖,那都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这玩意从来都不属于她安羽宁!
罢了,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回忆,她还不如赶紧起床去做朝食,不然一会性子阴冷的爷爷醒了没饭吃,自己可是要吃苦头了。
七夕才过,刚满七岁的安羽宁身板看着就很瘦小,可能是一打娘胎里出来就瘦弱的缘故,所以即便跟着爷爷常年习武,日日泡药浴的她,身子骨看着都不是个强壮的。
当然其实安羽宁自己知道,外边看着弱不禁风的她,内里的底子却是好的,力气特别大不说,便是十来岁的男孩都是不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在那么变态的爷爷底下生存了七年,怎么说她也不是个善茬,更何况她的内里还有上辈子的记忆,一般人怎能欺得过她?
穿好薄衫,安羽宁麻利的下床。
第二章 威武镖局安羽宁
几步走到窗前的木桌旁,抓起桌上缺了两个齿子的木梳,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自己三两下把头上的微黄的头发扎成一把,随即绕了两圈。
安羽宁一手固定头发,一手放下木梳,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麻利的用它固定住了头顶的发包。
没办法,不是她不想梳别的发型,只是眼下这幅小身板不大,自小被爷爷带大的她接触的女性又很少,也没人教导她精细的女红跟梳妆打扮什么的,她能单独完成这个道姑头就已经很不错了,真要给自己弄个繁复的头型来,身边的人还不得惊奇的掉下巴?
再说了,她也没有那些个闲工夫研究穿衣打扮,每天她的时间都很紧。
每天一大早天不亮就得起来,先打拳练功,然后忙着生火做朝食不说,还得给爷爷熬药,伺候爷爷用膳吃药。
因为老爷子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家里所有的活计,如什么挑水做饭,洗衣缝补,打扫收拾,砍柴倒粪等等的事情可都是自己的,为了节约银钱,安羽宁还从老爷子那学会了采药,没办法久病成良医嘛,爷爷日日要吃药能省点是点。
当然正因为爷爷是病人,常年的生病身体不好,所以家里每日可是跟富裕人家一样吃三顿的,这项福利却是安羽宁最欢喜的,上辈子自己的胃不好,最终也死在了胃病上,这辈子她可不准备再虐待自己了。
这一世自己没有别的多大念想,只求长命百岁平安到老。
不过即便每天再忙碌,安羽宁也会抽时间做点别的活计,她可以到前头镖局里头打打杂,或者到外头街上混混挣些个小钱,有过一世经历的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自己手上没钱。
因为这个理念,她可是卯足了劲的挣钱,所幸爷爷脾气再不好,为人再阴冷,倒也不会没收她自己个挣到的钱,长到现在已经年满七岁的她,手里头可是已经存了有快六两银子了。
不要小看这些银子,要知道大岳王朝正常一家五口人,如果家里有地的一年也花不到二两银钱,可见自己这六两银子真是很不少,要不是眼下自己身处大岳王朝的都城昭原城,要不是自己背靠威武镖局这个大靠山,想来纵然是她有满腔的本事,也是挣不到如此多的银钱的。
在院子里打完一通拳击,安羽宁收功,抬脚往卧室旁边搭建的厨房走去。
没等安羽宁抬脚迈入厨房,西厢房那边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头走出一个矮胖中年男人,看到安羽宁,对方笑着招呼,“小宁啊你起来啦?是要去做朝食呢?”
安羽宁回头冲着对方甜甜一笑:“马伯伯您也起来练功啊?呵呵呵,我也才起来,正准备去做朝食呢。”
这个小姑娘是个好的,人小嘴巴甜不说,做事还麻利勤快,即便是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她那身为镖头的爷爷,可对这个小家伙,他们这群镖师们都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马镖师看到安羽宁甜甜的回话,他连连摆着手,“去吧去吧,赶紧忙你的去,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不然一会饭迟了,小心你爷爷又要训你。”
“不会的马伯伯,我手脚可快了,绝对迟不了!再说了,我爷爷训我可是为我好,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安羽宁是个人精精,怎么不知道养活自己的这个爷爷是如何脾性?即便是他再对自己冷淡,再对自己不闻不问,可他毕竟养大了自己,所以她又怎么会在外人跟前说他的不是?
再说了,以爷爷那么高深莫测的功夫,如果自己背着他说是非了,万一叫他给发觉了,那她岂不是自找罪受?
所以即便是外人再怎么说爷爷不好,安羽宁也从来不会附和。
马镖师看着安羽宁蹦跶着去了厨房,他撇撇嘴,心里却极不认同孩子的话,别以为他不知道,同住一个院子霸占了上房的安九,其实骨子里就不是个好的。
这老头子成天阴着一张脸,从来都不会笑,便是他们这些习武之人从他身边走过,他们都觉得后脊发寒,冷的不得了,有时候老头子看他们的眼神,都让他们觉得发自骨子里的畏惧。
在厨房忙碌的安羽宁可不知道,在外头院子里打拳的马镖师心中的腹诽,这会子她可忙的很,根本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自己先洗漱干净,安羽宁从门后拿下围裙系上,麻溜的从碗柜下头的陶瓮中,用茶杯舀了半杯米出来,又从旁边的布袋里舀了半杯豇豆子,齐齐放在竹簸箩里,拿到盆里清洗了两轮,这才把豆子跟米倒入砂锅内,加上半锅的水架在灶头上。
做好这些安羽宁转到灶头后,先塞了一些干燥细小的柴棍到灶坑里,把它们搭成三角架下头中空,再抓起灶下的一根松树根,安羽宁拿起柴火堆旁边放着的柴刀,斜着刀身一刀刀的砍下,从松树根上劈砍下来了一些轻薄的细条刨花。
松树富含油脂,这些干燥细小的松树条刨花,正是引火的最佳选择。
仔细的把松树条刨花收捡好拢成一堆,空出手从灶洞旁的一个小洞中掏出火镰来,两手齐动,火花被溅到富含油脂的刨花上,几翻动作下来,火苗瞬间被点燃。
安羽宁忙伸手抓起被点燃的松树条,小心的把它送入灶膛,放到早前搭好的柴火架下,没一会灶火就被点燃了,安羽宁这才抓着灶下大根一些的干柴火,慢慢的往里头加柴。
这点活她每天都在干,自然是顺手无比的,麻利的生好火,添上足够的柴,安羽宁转到碗柜前,从碗柜旁的一个细长陶瓮中,倒了一破瓦盆泛着酸味的水出来,然后才把刚才盆里的淘米水倒入这个细长陶瓮里。
这里头她存的都是淘米水,等它们发酵过后就是浇菜种花的好养份,精打细算的安羽宁自然不能浪费。
收拾好淘米水,安羽宁从碗柜左手边的小柜中取出爷爷的药包,把一包药倒入药罐中,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泡上,只等饭好了以后就可以架在火上熬。
第三章 小心伺候求生存
缸里没有多少水了,她得趁着稀饭还没开,赶紧去把水缸挑满。
因为身高限制的缘故,即便她有大力气,却也没法跟大人一样挑大水桶,自己只能用比成人大水桶小了一半的小水桶担水,自然就得比别人多跑好多趟。
她所住的这个院子里头有三户人家,她与爷爷住的是正房,东西两箱分别住着别的镖师。
爷爷虽然是镖头,但是因为脾气性子不好,所以跟他们同住一个院子的人只有自家在家开火。
而刚刚身为外地人的镖师马伯伯,与另一个也是单身汉卢叔叔,他们都在镖局里吃饭不在院子里单独开火,所以他们也无需挑水,洗澡都是晚上到井边上提水冲,便是冬日都如此。
如他们这样住家的院子,在威武镖局有近十个,除了自家所在的院子有两个单身汉,其他院子里的住户可都是托儿带口的,他们也跟自家一样都是自己单独开火,自然需要挑水做饭。
这么多人的威武镖局里却只有两口水井,一口在内院,是镖局东家跟家眷所用,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在外院的这口井里挑水,如果她不抓紧时间去排队,这打水都不知道要浪费自己多少时间。
匆匆忙忙从门后拿起自己专门求人做的小扁担,挑起自己专门到木匠铺子量身定做的小木桶,安羽宁担着水桶匆匆出了厨房门急奔出院子,往前头不远处的水井跑。
所幸她起的比较早,这时候水井边还没几个人,安羽宁嘴巴很甜的跟几个早起打水的镖师打了声招呼,没有拒绝叔叔伯伯们的好心,等对方把自己的两只小水桶灌满后,她忙不颠的挑着就往家冲,小脚步麻溜的很。
挑了两担水的时候,灶上的稀饭开了,安羽宁放下担子,转身回到灶台前揭开砂锅盖子,拿起木勺搅了搅稀饭,绕到灶下把火压小一些,这才回到灶前重新挑着担子去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