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贤后(穿书)——霜染眉梢
时间:2018-12-18 09:23:29

  邵阳:“……”
  他早知自家这位小姐心思多,却不想如此跳脱。
  他还没来得及接话,回廊另一边便传来了几声少年的笑声。
  沈婳这才转了头看过去,那人比她高了大概一个多头的样子,年龄看上去也不大,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就是起色透着些病气。
  沈婳眨了眨眼睛,和那个少年对视了片刻,然后对着他迟疑地行了礼,但是并未开口。
  她并不认识这位。
  “沈姑娘怎么就行礼了?”少年脸上带上笑,亲和了几分,病容也看上去光彩了几分。
  沈婳组织了下语言:“北行宫里朝臣居多,他们大多年长些,我看殿下也长不了我几岁,应该是皇子殿下了。”
  那少年身边的侍卫这才开口介绍:“这位是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安。”沈婳这次行礼便利索了许多。
  好像原著里并没有很多关于这位十二皇子的剧情,沈婳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他点了点头,笑道:“沈姑娘年纪不大,倒是挺有趣。”
  沈婳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河流:“……”
  她怎么不觉得这是夸奖呢?
  “十二皇子……谬赞了。”
  她的停顿引来了苏渂的笑声:“这会该是午睡的时候吧,怎么沈姑娘独自出来了,可是在担心什么?”
  她不是独自啊,不是带着邵阳吗?
  想着,沈婳还回头瞥了一眼远处站着的邵阳。
  这十二皇子是眼神不太好吗?
  担心晚上还是没肉吃啊……
  沈婳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也懒得编理由,又反问回去:“十二皇子不也是这个时候出来了吗?”
  苏渂的表情有些许落寞:“自是在担心前线的战事了。”
  沈婳也有些发愣,虽说此次祭天便是为了南方战事,但是她自己却也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他目光也落到远处的河水上:“我与十一哥年龄相近,幼年我与他一同习武练剑,同进同出,却没想到从此就要被甩开了,本该与他同去前线为国立功,却因为我这身子多病,再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可能性。”
  沈婳回过神,还没想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就开始自我剖白了,但还是悄悄支走了邵阳。
  苏渂也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言,抱歉地看向沈婳,本以为她会不耐烦或者是怎样,谁知道她却是呆呆的一副茫然极了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沈姑娘,是我多言了。”
  “无妨。”沈婳装模作样道。
  “这些话本不该和沈姑娘说的,可是实在是压抑了太久,若是和兄长说便会让他们担心,与母妃说也是徒增她的困扰……”
  所以她是长得很像垃圾桶吗?
  不过瞧着苏渂意难平的样子,沈婳也有些动容,她当初也是因为色弱而不能学第一志愿的。
  “十二皇子,我识书尚浅,但也听过殊途同归这四个字,若是真的想有所作为,也不止战场这一条出路。”沈婳开解道。
  苏渂静静地笑着。
  他也是知道的,和七哥一样,在朝堂有所作为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终究不是他所愿的,官场尔虞我诈口蜜腹剑,还不如战场来的快意恩仇。
  这时,苏渂的侍卫走了过来,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他开口道:“沈姑娘,我院中来了人,不便久留,这就先走一步。”
  沈婳看着苏渂离开,也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在沈婳估计皇后忙得没空理她的时候,在祭天结束的午后,皇后身边的芳姑姑来了她的院子。
 
  ☆、第18章 第十八章
 
  芳姑姑引着沈婳走在前面,怕她跟不上刻意压缓了步子,两人一前一后错开了点位置,沈婳刚好趁机打量着这位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她看上去莫约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挽得干练,没有佩戴多余的首饰,深色的衣裙不拖泥带水,给人一种办事利落的感觉。
  “沈姑娘,脚下小心。”走在前头的芳姑姑突然来了一句。
  前面道路正中央躺了一块不小的石头,颜色与地面相近,若是有不小心的人,大约都会栽个不小的头跟。
  沈婳暗自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在后宫多年的老宫女,心明眼亮心细如发。
  芳姑姑主动开了口,沈婳刚好借着机会问道:“芳姑姑,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找我什么事?”
  芳姑姑微微侧了身,“长宁公主已经出嫁,不能常常入宫,十一皇子又身在战场,皇后娘娘膝下单薄,也没个说话的人,所以想请沈小姐来说说话。”
  听到她提起苏澈,沈婳心里有一点微妙。
  总觉得是要去见婆婆似的。
  沈婳甩了甩头,还是别乱想好了,毕竟那可是皇后啊,或许是受以往电视剧的影响,她对皇上皇后都有着先天的敬畏感,总觉得一个不小心惹了他们就会身首异处一样,哪怕是之前的宫宴,她也都不没敢仔细打量过。
  芳姑姑在院门口停了下来,欠了欠身,“沈小姐,皇后娘娘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此行轻车简从,皇后也只带了两三个人伺候,沈婳进了正屋时,也只有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候着。
  屋内正中的鎏金紫檀香炉正在静静焚着香,味道极淡,似有似无。
  窦皇后穿了一身黑衣赤缘的褖衣坐在椅子上看书,头发简单地挽着,却依旧不失贵气。窦皇后平日里保养的好,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臣女沈婳见过皇后娘娘。”沈婳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行了礼。
  皇后放下书望向朝沈婳指了指面前的侧座,“沈姑娘过来了,来陪着本宫说说话吧。”
  沈婳坐下后看了一眼端茶来的婢女,“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喊臣女嘉嘉,在家时,父亲母亲都是这么喊的。”
  “嘉,美也,这倒是个好名字。”皇后抿了口茶笑道。
  “皇后娘娘夸奖了。”
  “本宫知道你不喜欢普通的茶叶,特地命人取了新鲜的贡梨,与冰糖一起泡制,不如尝尝。”皇后见她半天不动,大约也猜到一些。
  沈婳一愣,“多谢皇后娘娘。”
  她这才端起手边的莲花青釉杯,掀开形状精巧的盖子吹了吹热气。
  那梨配着冰糖,甜得恰到好处,她露在杯盏后的双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澈儿走时与我说的,果然没错。”皇后看她笑得发甜,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
  “咳咳!”沈婳有种奸情被戳穿的感觉,十足地被呛了一下。
  “皇后娘娘,是臣女失仪,还请皇后娘娘见谅。”沈婳哽着嗓音说道。
  “无妨。”皇后看她害羞的模样,心里是越发的喜欢。
  本来当初想给苏澈添置后院时被他拒绝,还以为他看中的是个什么样任性蛮横的女子,今日当面见了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自从长宁嫁出去后,本宫身边再也没有一个贴心的女儿了。”皇后等她咳完后说道,“本宫今日瞧着你亲切,嘉嘉若平日里没事,我便让芳兰接你入宫多住些日子,与本宫多说说话,反正以后……”
  皇后模模糊糊地止住了话,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茶。
  虽然皇后并没有直言,但是沈婳也听懂了她没说完的话。
  反正以后总归都是一家人……
  沈婳木着脸。
  “若能得皇后娘娘喜欢,也是臣女的福气。”
  于是此事便定了下来。
  十月中,前线捷报,我军已夺回邺城、丰城等地,皇帝大喜,赏赐流水般地进入清泉宫,此前到了年龄未受封的几位皇子也接连封了王。
  沈婳时不时便会被皇后接到宫里小住,也从皇后以及侍奉的丫鬟婢女那听闻了许多苏澈小时候的事。
  她还一直以为苏澈是天生冷心冷面,原来在那之前,他也有过天真单纯的孩提时间,那些熊孩子干过的爬树、斗蛐蛐……什么事都干过。
  不过沈婳有些想象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情景。
  腊月底,小雪不停,绵延着下了好几日,最后给整个皇宫添上了白色。
  屋外的冰天雪地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的暖气,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贵妃椅摆弄着手上的指甲套,她嘴角扬着一抹笑,眼底却带着幸灾乐祸:“你说的可是真的?”
  面前的太监带着谄媚的笑恭敬地道:“回娘娘,奴才打听来的消息保证没错。”
  “那你便找个时候,找点不相干的人告诉清泉宫里那位。”
  “是。”
  顺靖廿四年正月初十。
  新年不过刚过十日,阖宫的热闹尚未散去,宫人也大多穿着喜庆的衣服脸上带着笑容。
  沈婳进了屋内,将外面套着的狐裘大氅脱下,递给身边的宫人,露出里面红色梅花厚绒裙外套着保暖厚实的马甲挂。
  京城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哪怕沈婳穿了那么多,依旧是手脚发冷,四肢僵硬。
  她看皇后和芳姑姑在笑,也有些好奇,“娘娘这是在笑什么呢?可是有什么喜事?”
  “刚才听闻翊王妃有喜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本宫也总算了了一桩心事。”皇后笑着,看着沈婳,“等澈儿回来,另外一桩心事也可以了了。”
  翊王便是当初的五皇子。
  翊者,辅助也。
  沈婳眨了眨眼睛,假装什么都听不懂似的,“那确实是得恭喜皇后娘娘了。”
  这段时间皇后明里暗里也提过这件事,沈婳要么自己打岔过去,要么假装没听懂,久而久之,皇后也算清楚了她的害羞。
  “嘉嘉尝尝刚上来的水果,这是皇上近日派人新送来的柑橘,本宫尝了两个,倒是甜的。”皇后了然,也不再提了。
  沈婳将小暖炉放在桌上,掰了个橘子塞进嘴里,虽然甜但也凉得她眯起了眼,“是挺甜……”
  她话音还未落,门外便有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还未消的寒气,肩膀上还带着雪色。
  “皇后娘娘,不好了!”
  沈婳敛了声皱眉。
  “慌什么慌,没点体统。”芳姑姑厉声贺道。
  那小太监立刻“噗通”一下跪下,“皇后娘娘,奴才错了。”他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这个小太监看上去确实知道了什么大事,皇后也收敛了笑意,“有什么事便说吧。”
  “回,回皇后娘娘……”小太监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看了两眼,“听闻,听闻十一殿下在汝阳失踪了。”
  沈婳手上抖了抖,差点连橘子都没拿稳。
  “你说什么?你把你打听来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说与本宫听。”皇后脸色也霎时间惨白了起来。
  “是,回皇后娘娘,听闻十一皇子率了一只精锐部队打前锋想来个出其不意,谁知道在山间却被……被偷袭了,有人看到十一皇子受了伤,可,可人却不见了。”
  沈婳心里也慌乱了起来。
  她对这个情节从来没有一点印象。
  难道这也是她蝴蝶出来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在她恍惚间,听见宫人慌乱的声音。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血,皇后娘娘出血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清泉宫内殿悄然一片,皇后早已晕了过去,脸色发白,哪怕在梦里也是眉头紧锁。
  沈婳拿起搭在皇后手腕上的方巾递给李太医,便跟着他一起出了卧室。
  清泉宫的正殿里十分的沉寂,宫女太医跪了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出,面前的皇上一脸怒色,若是他们稍有一点掉以轻心便会身首异处。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是……是小产了。”回话的李太医说完话便立刻把头埋得更低些,生怕皇上迁怒到他。
  皇上大怒,手一挥面前的琉璃茶盏碎了一地,在安静的清泉宫里引起不小的惊吓。
  沈婳也跟着芳姑姑在屏风旁跪了下来。
  “皇后为何会突然小产?”皇上沉声道,他长居上位而来的气势压得跪下的太医更加哆哆嗦嗦。
  “回,回皇上,刚才微臣给娘娘把脉时,这胎尚不足一个月,正是胎像不稳的时候,而且皇后娘娘年岁也长了起来,又突然受了惊吓,以至于惊惧过度才导致的小产。”
  “惊惧过度?何来的惊?何来的惧?”
  “回皇上,皇后娘娘放在本在与沈小姐说笑,谁料突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和皇后娘娘说……”芳姑姑顿了顿,“说十一皇子失踪了。”
  圣上大怒:“大胆!是什么人敢违抗朕的旨意把此事说给皇后听?”
  沈婳心里一凛。
  她猜的果然没错,看来皇上那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为了不让皇后担心,却一直蓄意瞒着。
  还好她当时反应快,让芳姑姑把当时准备趁乱溜走的报信小太监扣了下来。
  “回皇上,那名传话太监已经暂时被奴婢扣下了,皇上要审的话,即可便可带上来。”芳姑姑恭敬地说道。
  “送去慎刑司好好审问,若是说不出个东西来,那么他也不用留着了。”皇上鹰眸微微眯起,眼神阴骘。
  “皇后身体如何了。”顺靖帝视线从门口移开,又落回李太医身上。
  “回皇上,此次小产对皇后娘娘身体有着不小的损害,但是用以良药好好调养,定是能恢复的。”
  顺靖帝总算纾解了眉宇,“那朕便将皇后的健康交予太医院了,若是有半分怠慢、差池……”
  “臣等,定当竭力。”太医院的众太医们纷纷磕头。
  “朕去看看皇后。”说着,顺靖帝便朝着屏风走来,沈婳头低的更深了,却还是被他注意到,“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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