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笑着道:“老奴这还不是爱屋及乌嘛,但凡是小主子喜欢的,老奴自然皆是喜欢的。”顿了顿又道:“小主子向来喜静,如今瞧来,总算是晓得小主子缘何总是喜欢待在那木兰居的缘由了,嗯,确实倒是无端令人舒服。”
苏嬷嬷面丑,一笑,只觉得更丑了,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十分和睦暖心。
“你也觉得擎儿待这纪氏有些不同?”
苏嬷嬷笑道:“约莫是有些喜欢的吧,不然,依着小主子的性子,怕是做不到这一步。”
长公主听了,默了片刻,缓缓地唔了一声,随即,起了身,边朝外头走去,边道:“走吧,出去瞧瞧…”
苏嬷嬷亲自搀扶着长公主出了屋。
纪鸢正在布菜,许是这日中秋,又许是长公主屋子里的菜品向来如此,不过长公主一人,然而桌上却摆得满满当当的,一共十六例,还不算些个凉菜汤食,荤的素的,没一样重样的,原来,这便是皇家气派。
纪鸢心里打趣着,倒是令她开了眼。
正忙碌间,长公主来了,纪鸢立马远远地朝着长公主福了福身子,道:“长公主,请用膳。”
说完,倒是没有殷勤的迎上去,而是低眉赦目的立在原地,恭候着。
多做少问少言,这是徐嬷嬷时常叮嘱她的。
尤其在这座如履薄冰的深宅当中,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长公主远远地瞧了纪鸢一眼,缓缓走了过来,方一入座,纪鸢便上前亲自给长公主布菜,在一旁伺候着,长公主胃口似乎并不好,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淡淡蹙眉,似乎并无所好,纪鸢见长公主的目光在一众荤食上匆匆掠过,见到极为油腻的,眉头蹙得更加厉害了。
大抵是侍奉霍元擎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奉惯了,纪鸢发觉长公主在某种习惯上与那霍元擎尤为相似,这些日子,伺候霍元擎算是渐渐得心应手了起来,见到长公主如此,不知缘何,亦觉得有些熟悉感,倒是不如之前那般紧张了。
“长公主,这道金陵丸子汤酥烂软糯,汤汁浓稠,不油不腻,口感极佳,大公子往日里也爱这道菜,长公主要不要尝尝?”
纪鸢见长公主无甚胃口,只鼓起勇气像长公主推荐了一道。
长公主闻言,顺着瞧去,只见土色的瓦罐里是清白色的浓汤,烫里浮着七八颗胖嘟嘟的肉丸子,里头有青叶葱花为衬,瞧着倒也清爽,长公主便淡淡唔了声道:“就尝尝吧。”
纪鸢心下一喜,立马恭恭敬敬的上前给长公主盛了一碗。
长公主尝了一小口,纪鸢翘首以盼着,正在等着表扬了,却未料正在此时,玉婵匆匆走了进来,先是飞快的抬眼瞧了纪鸢一眼,随即,从长公主恭恭敬敬的禀着道:“禀主子,苍芜院的素茗姐姐来了,说是大公子请纪姨娘过去一趟。”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素茗姐姐面色有些急,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玉婵话音一落,屋子里所有人一阵诧异。
纪鸢亦是有些惊讶,不是大公子命她前来侍奉长公主的么?大公子这会儿不应在前院宴客么,究竟是有何事,偏生在这个时候让她过去?
惊讶过后,只觉得稍稍有些尴尬。
整个屋子里,倒是唯有长公主一脸淡定,也并未曾多问,直接冲着纪鸢淡淡道:“去吧。”
***
纪鸢一出来,只见素茗一脸焦急的候在了外头,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多问,素茗便匆匆地朝她行了一礼,道:“姨娘,请随奴婢来,奴婢边走边与您细说。”
原来,素茗将陈氏先请进了屋子里不过是怕公子忍不了,继而伤了身子,但是,素茗伺候霍元擎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性子的,那边将书房安置妥了,这边立马匆匆赶来亲自请人,倘若将人请去后,里头成事了,那便省事儿了,若没成,至少,还有的补救。
她不是雅苑的人,亦不是木兰居的人,她的主子唯有一个,那便是大公子霍元擎,她的所有立场是为大公子考虑的。
纪鸢跟着素茗往外一路小跑,一路上,她只有些懵,翻来覆去只听到那素茗道“公子身子有些不好”“公子要见您”,问来问去,压根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忽然之间,一道身影蹿了出来,然后,纪鸢就被半道上劫走了。
第173章
众人只察觉到一阵劲风掠过, 还未全然反应过来,只见走在前头的主子忽然就没了影。
众人大惊。
菱儿更是一脸懵了, 一脸目瞪口呆道:“主…主子呢,方才还走在前头的,怎么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菱儿先是一惊,随即,心中一紧, 只立马左顾右盼,四处焦急的搜寻, 她不过是边走边埋头整理了下腰带, 一抬眼,人就没了,不多时, 菱儿急得团团乱转了起来。
身后两个丫鬟似乎瞧到一道身影一闪。
唯有跟纪鸢并肩走在一块儿的素茗似乎瞧清楚了, 是大公子的身影。
素茗亦是怔了好半晌, 见大家伙儿全部慌了神,就要大张旗鼓的喊着寻着, 素茗大手一摆, 立即压低了声音道:“嘘, 是…是公子,莫要声张。”
菱儿急急道:“公子?素茗姐姐, 您确定是主子?公子无缘无故掳了咱们主子作甚?咱们主子不就是去寻公子的么?不对, 不对劲儿, 我得去瞧瞧…”
菱儿四下打量, 见不远处有一座嶙峋假山,提着裙摆便要过去,素茗急急将人拉住了,道:“真的是大公子,你甭过去,要是坏了公子的事儿,当心丢了你的小命。”
素茗语气难得有几分严厉。
菱儿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只急得在原地跺起了脚来。
却说纪鸢走着走着,整个身子忽而一轻,待她整个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人搂着腰,一个闪身,带到了这嶙峋假山后头,被人一把用力的压在了石壁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急,纪鸢整个有些懵,只愣愣的,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待她渐渐晃过来,一抬眼,只见那霍元擎双掌紧紧捏着她的肩,他双目赤红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凶狠,两眼散发着绿油油的光,像匹数月未曾进食的饿狼似的,只恶狠狠地盯着她,那样凶狠的模样,似乎恨不得要一口将她给生吞了似的。
纪鸢顿时吓了一大跳,头皮阵阵发麻,立马狠狠推了对方一把,急急道:“公…公子,您…您怎么——”
话音还未落,嘴忽而就被堵住了,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跟话语。
***
霍元擎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快要爆炸了,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到了顶点,再不宣泄出来,他整个身子怕是废了,见纪鸢呆愣愣的看着他,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霍元擎双眼有些花,脑袋嗡嗡作响,然而体内的躁动、欲望却蹭蹭往外喷,他再也忍不住了,张嘴便啃了上去。
是真的啃。
纪鸢只觉得牙齿一疼,险些被磕掉了半颗牙似的,嘴巴被碾轧的快要破皮了,她痛苦而难受,嘴里不断发出唔唔唔的挣扎叫唤声,身子也极力的挣扎着,然而,捏住她肩膀的那两只铁掌,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霍元擎心智有些混乱,只能凭着本能的意识胡乱啃咬着,然而,纵使如此,好似压根不能缓解体内的燥热与欲望,反倒是越发的焦躁不堪,身子像座火山似的,内里已到了鼎沸之势,却全压根找不到喷薄而出的倾斜的出口似的。
不够,依然不够,渐渐地,发烫的薄唇一路往下,顺着纪鸢的脖颈一下往下碾轧啃咬去,唇所至之处,皮肤都要炸裂了似的。
于此同时,只觉得霍元擎铁板似的身子紧紧朝她贴了过来,背后是突兀戳人的山石,前头是那霍元擎肌肉喷张的身躯,他的身子滚烫,生生将纪鸢碾压在了方寸之地,纪鸢整个动弹不得,尤其,对方似的十分痛苦难受,整个身子下意识的往纪鸢身子上蹭、着。
纪鸢顿时被吓着了,整个身子唯有脖子以往还能动,只吓得边哭边拼命挣扎着摇头道:“不…救…救命,呜呜…公子…救命…”
大抵是纪鸢的哭声令失魂的霍元擎稍稍清醒了片刻,只见那霍元擎整个身子微微一顿,原本生生要去撕扯她的衣领的大掌生生停下了下来,只紧紧攥在手中,将纪鸢整件衣裳扯得变了形。
霍元擎面部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扭曲,满头大汗滚滚落下,只用力的喘息着,将脸埋在了纪鸢的肩头,拼命的喘气,大掌却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未曾松手。
纪鸢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在一下一下的颤抖。
被吓得七魂丢了六魄的纪鸢亦是拼命的喘息着,她见霍元擎这会儿如此痛苦,如此反常,慢慢的,思绪归位,似乎渐渐从方才的惊恐无助中缓过神来了,只依旧有些害怕的呜咽道:“公…公子,您…您怎么了,莫要吓我…”
霍元擎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理智,拼命压制着体内的暴躁,只将埋在纪鸢肩膀里头艰难抬了起来,握在她肩上大掌缓缓上移,微微抖着,一把紧紧握住了纪鸢的脸,赤红的双眼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纪鸢的眼睛,费力哑声道:“现…现在圆房,可好?”
他的眼睛胀红似乎得不正常了,里头血丝缠绕,眼珠子微胀,红得滴血,胀得快要鼓胀出来了,瞧着十分可恐吓人,纪鸢吓得心肝胆颤,心里又怕又乱,可是,见霍元擎这幅模样,又担心得无以复加,最终只瘪着嘴,微微哽咽道:“不…不要…不要在这里,呜呜…”
话音一落,纪鸢整个身子忽而一倒,霍元擎颤抖着手臂将纪鸢夹在了腋下,直接往那木兰居跃去。
木兰居的丫鬟婆子们在纪鸢的恩赏下,在中秋这日特意开了两桌酒席,这会儿正轮流在后头厢房里吃酒过中秋节了,故此刻正房外守着的丫鬟们并不多,屋里屋外不过合欢、芍药二人守着,连抱夏、湘云二人方才都被巴巴请了去被敬酒吃。
二人方将卧房里又细细致致的整点了一翻,才刚松懈下来,见厅子的小几上摆放了几蝶新鲜的月饼,有蛋黄、五仁、莲蓉、豆沙馅的,都被切开了,就跟花瓣似的,切成一瓣一瓣的,摆盘摆得十分漂亮雅致,光是瞧着都令人食欲大增,这些皆是主子赏的,两人忙完后,歪坐在椅子上,一脸惬意的尝了起来。
却未料,这才刚尝了没几口,只觉得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合欢与芍药二人大惊,口里的月饼还未曾来得及咽下,便立马跑出了屋子,朝着发声之处瞧去,两人来到屋外,只见姑娘卧房的窗子悉数尽毁,像是忽然间蹿进来个江洋大盗似的,直接将整个窗子都给踹飞了。
第174章
合欢跟芍药二人顿时一阵目瞪口呆, 险些被喉咙里尚未咽下的月饼给呛住了,二人对视了一眼, 正要跑过去查看,正好被一路匆匆赶来的菱儿给急急唤住了。
***
而屋子里,霍元擎将纪鸢死死压在了身下。
纪鸢紧紧闭着上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攥着身下的床褥,指骨都发白了, 紧张、害怕、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现如今就如砧板上的鱼儿似的, 唯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她这些日子,其实隐隐已经做好了圆房的准备的, 可万万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日的霍元擎太过吓人, 还没开始, 她就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只能硬生生咬牙挺着。
然而, 等了许久,却久久未见身上之人有任何动静。
纪鸢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过了好半晌, 终于鼓起勇气缓缓睁开了眼, 就见那霍元擎将脸埋在了她的胸口,大掌握拳撑在她的身侧,似乎正在咬牙极力隐忍着什么。
一路赶来这里, 他身上原本披着的外衫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一袭白色的中衣, 原本湿漉漉的,可是到了这会儿早已经被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给烘干了。
纪鸢瞧不清他的脸,只瞧见撑在她身侧的那只手臂肌肉喷张,上头的青筋都快要爆了出来,却仍在苦苦撑着。
纪鸢见了不知为何,心下忽而有些不忍,只死命咬紧了嘴唇,过了良久,终于忍不住缓缓伸手,主动将手握在了霍元擎的大掌上,轻声唤了声:“公…公子…”
她方一贴过去,霍元擎整个身子忽而剧烈一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呻、吟声。
纪鸢见他忍得难受,只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知道这日定是躲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速战速决来的痛快,是以,踟蹰良久,只复又低低道:“公子,鸢儿…鸢儿准备好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霍元擎费力的抬起了头来,他五官都已经接近狰狞了,显然已经到了要命的时刻,却仍在强忍着,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纪鸢恍惚的小脸,却咬牙道着:“会…伤了你。”
说完,一滴滚烫的汗水低落在纪鸢眉心,灼烧着她的皮肤,生疼。
纪鸢听了微微怔了片刻,鼻尖忽而一酸,大抵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顾忌着她,多少是有些动容的吧,女人的心其实很软很软,或许,仅仅只有一句话,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能令人的内心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至少,因为这句话,纪鸢已经从最开始的惶恐、畏惧中渐渐缓和下来了,她见霍元擎面色可恐吓人,双眼迷离,整个人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却依然顾忌着她在强忍着,心中的委屈瞬间就消散了。
她伺候他本就是天经地义,他怜惜她,是她的福气。
过了好一阵,纪鸢只微微咬着唇,小声道:“那您…轻点儿…”
声音极轻,轻得仿若未闻。
说完,飞快的将那霍元擎一推,从她身上推开了,随即,自己慢慢地爬起了起来,主动的颤着手缓缓伸了过去,主动替那霍元擎解起了衣裳。
大概是有些紧张,手有些抖,他腰间的腰带仿佛被系了个死结,如何都解不开,过了好半晌,纪鸢埋头凑了过去,咬牙将那个结给咬了出来。
***
纪鸢在霍元擎怀里乱拱,霍元擎反手撑在被褥上,将身下那柔软的细褥都快要撕碎了,之前在浴桶里陈氏替他解衣裳,动作一气呵成,他却淡淡的蹙眉,在他的印象中,唯有如今这样笨手笨脚的,似乎才叫他觉得熟悉。
果然,这个才是对的人。
思及至此,霍元擎胸腔酥软发麻,加上身体的承受力仿佛已经到了鼎沸之势,内体好似有千只万只虫子在啃咬着似的,要将他给撕碎了,又加上温香软玉在怀,胀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霍元擎便再也忍不住了,只咬牙低吼一声,一个挺身,顿时化身为狼,再一次将纪鸢抵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