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之后流星传奇——孟舒
时间:2018-12-27 09:24:40

  “说的也是。”伊路米口气平板地道。
  ……好恐怖的气场。
  要是别的小孩也就算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伊路米……他真的很像是能因为嫉妒父母的注意力被抢走,而掐死摇篮里的弟弟那种人哎!
  反正是闲聊,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拯救一下那个笼罩在大魔王阴影里而不自知的可怜弟弟:“你都来流星街快一年了,那岂不是弟弟一出生就被送来了?都没和弟弟相处过吧。”
  “是啊。”他撑着下巴,半低着头,一双死鱼眼。
  “……其实有个弟弟很好玩的,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我想了想,不负责任地忽悠道,“又软又萌,追着你叫哥哥。”
  伊路米的弟弟应该和他长得很像吧?软萌版的伊路米,想想都很可爱!……被伊路米讨厌就太可怜了!
  “一点也不值得期待。”伊路米还是那副死样子。
  “真没劲。”我道,“我说你们家的家庭关系是不是特冷漠?”看伊路米一脸缺爱,都快感情缺失了。
  伊路米没搭理我,我反而来了兴致,畅想道:“我跟你讲,这种情况正是你发挥的时机!等你回家,你弟弟正好开始认人了,你就百般宠爱他,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家庭温暖,然后等他接触到外边的冷漠……得!他就是你一个人了。”
  仗着伊路米肯定走不了这个画风,我满嘴胡说八道。
  “软萌萌的弟弟追着你叫哥哥,信任你依赖你和你撒娇听你的话……想想都很幸福!”我声情并茂的描绘道。
  “是吗?”伊路米问。
  “当然。伊路,你弟弟才那么小,这可是你的好机会。”正好治治你的冷心冷肺和面瘫。
  我说得起劲儿,但也就是说说罢了。真的很难想象伊路米温柔对待一个人的样子。他甚至几乎很少笑,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杀手家族真是可怕。
  “是么。”伊路米不置可否,他站起来,俯视我:“你好了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腰背,尖锐的疼痛几乎消退了,但是觉得钝痛,使不上力气。
  “再待会儿吧。”我道,“今天下午可能训练不成了。”虽然没有骨折,但显然伤到了神经——真的差点残废诶!
  我在心里骂他没轻没重,可懂得适可而止就不是伊路米了。
  “变娇气了呢。这样下去身手可会退步的。”伊路米道,他又重新蹲下来,就在我头顶上看着我道:“让我的辛苦白费的话,就杀了你哦。”
  刚说他胖就喘上了!看我和他抬杠。
  我板着脸道:“对不起啊,姐姐资质不好,一不小心就被打瘫痪了,真是辛苦你了!”
  “你觉得你资质不好?”伊路米摆出疑惑脸道。
  ……这不是重点吧?这家伙什么时候点亮了转移话题技能?关键是我还得上钩!
  “难道我资质很好?”我诧异道。都这么努力了,开了这么多金手指也不过是二流水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么夸自己。
  “确实很差。”伊路米干脆道,“你的战斗意识还不如我家的狗,力量更是惨不忍睹……我三岁的时候,握力就已经超过你了。体力……你有那种东西吗?”
  “呵呵。”我死鱼眼看他损人。
  “不过……”伊路米仰起头想了想,道:“不得不承认,你意外的有战斗天赋。”
  他低头看着我,语气还有点不情愿:“许多次我出手以后,你脸上还是不在状态的表情,但身体就已经做出应对了。就像是身体的本能。”
  我看着他,一脸无辜且茫然。
  “我祖父训练我的时候提到过,有一种人天生擅长战斗,对敌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最厉害的甚至可能在对方想好下一步攻击哪里之前就已经避开了。经过我的观察,你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真的吗?”我简直难以置信,“我怎么不知道?我每次都被打的那么惨!”
  “那是你原来太弱了,躲都躲不开。”伊路米道,“你没发现你最近进步很快吗?真不知道以前是谁在训练你,简直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
  喂喂,我无语地看着他喋喋不休,以前的教练不像你这么凶残,所以才没能逼出我的潜力,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伊路米看不到我抗议的神色,兀自怨念地道:“祖父说我各方面素质都很完美,但就是缺少这种本能,所以在揍敌客历代的天赋里排不到最好。不是天生的武者,就只能在战斗意识和预判上下功夫。”
  他低头看我,大而无神的眼睛显得特别渗人:“结果这么罕见的天赋却出现在你这样的废柴身上,战斗本能也弥补不了肉体的脆弱和战斗意识全无,还真是让人不爽。”
  ……大写的羡慕嫉妒恨。
  伊路米陷入到神叨叨的状态中,我不敢再刺激他,生怕他就此黑化。活动了一下身体,腰椎的骨裂差不多快长好了。
  我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在雪地上冻得发僵的手脚,对伊路米道:“走了,回去吃午饭。下午再来训练。”
  以前我是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不行,但现在既然伊路米说我有这样的天赋,我还是相信他的眼力的。为了不辜负这样的天赋,我还要更努力才行。
  又一次筋疲力尽地结束了训练,伊路米一身轻松地走了,我是累得像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地上不想动弹。
  看看天色,太阳基本落山了,下午飘起的小雪此时又停了,原本就阴沉的天气更加黯淡下来。
  此时已是傍晚。
  我和库洛洛约定的收信时间就在每天的太阳落山以后。
  每天等库洛洛的信,是我最期待的事情,要不是格斗训练实在太费神,我想我肯定一整天都要挠心挠肺,满脑子惦记着太阳赶紧下山。
  又可以收到库洛洛的信了!
  第一封信是一月一日的日历,到今天则应该是……六月七日。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半年了!
  我索性就坐在原地,轻声道:“给我库洛洛手上日历的六月七日那张!”
  轻飘飘的日历页出现在半空,上面几乎被浸透的血色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一把将沾血的纸扯到手中,手指抖如筛糠。
  已经冰凉,但还是潮湿的血液!比巴掌大一点的日历纸整个被血染成红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我目眦欲裂,翻来覆去地看,上面没有字迹,半点字迹也没有!
  这是不是库洛洛的血?!
  他出事了!!
  我跌坐在雪地里,浑身都在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血淋淋的日历纸掉在地上,鲜艳得触目惊心。
  这个冬天是不是太冷了?
  我整个人都冻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拼命的存稿_(:з」∠)_七月就这么过去了,八月必须要努力学习了TUT
  ————
  对了!最近收到不少地雷,真的太感谢了!就是……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看了第一部 的后记,因为我没签约,地雷的钱不能转现,我也不为了盈利,所以大家其实可以不用投给我的……咳咳,关键是这半年的话,投了我也不会加更的(死鱼眼 
  已经投给我的小天使们,真的非常爱你们!!!看文的都是白富美我还是很得意的,然后我只是觉得我有义务在这里再说一次……
  愿意鼓励我的话,记得留评论哦~大家么么哒!
 
 
第10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下)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木屋的。
  拿到染血的空无一字的日历纸后,我整个人都慌怔了,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要来之后的日历,六月八日,六月九日……一连要了十几张,全部都是被血湿透的,最后几张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冻得发硬。
  直到六月底的日历,血迹已经只在边缘沾上些许,日历纸的两面都是空白的……同样没有字迹。
  我强迫自己刹了车。
  已经可以确定,不是前面的日历被意外弄脏了,而是库洛洛确实没有写今天的信!
  半年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从没有断过给我的信。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就基本可以确定……他真的出事了。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只是想到库洛洛可能受伤,可能……会死,我、我就恐惧得想要尖叫!想要杀人!
  不不不,库洛洛不会有事!
  我含着泪,哆哆嗦嗦地安慰自己,趴在地上将散了满地的沾着血的日历一张一张拾起,指甲不时失控地刮起一手雪沫。
  将日历按顺序收拢在手中,明显可以看出血液是从外面渗透到日历上的,最外面的六月初的几张被整个染透,而越到后面沾血越少。
  我试图安慰自己这很可能不是库洛洛的血,但如果他把日历放在衣服里,受伤后血液湿透衣服,再浸湿衣服里的日历,也是有可能的。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真恨不得插翅飞到二区!
  “你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亚林在餐桌对面道,他伸手拿过我递给他的瓶子,举到我眼前摇晃:“第三次了,我要黑胡椒,不是要盐!”
  我心思全不在饭桌上,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餐刀在盘子上划出尖锐的噪音。
  “……状态这么差,你家里死人了吗?”亚林收回装有盐的瓶子,刻薄地道。
  死!死!死!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插|进我混乱的脑海里。
  “你不要胡说——!”我失控地尖叫道。
  我被自己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理智瞬间归位,看到对面的亚林眉毛高扬,神色愕然地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放下刀叉,拼命对他道歉。
  我喉头哽咽,眼泪却流不出来,压抑的情绪翻滚,堵得我从嗓子眼犯起恶心。我死死地捂住嘴。
  亚林说话一贯刻薄,家里死人只是一个比喻,毕竟流星街有“家人”存在的尚属少数,他这话多半还是受了外面世界的影响,在流星街甚至算不上难听。
  他只是随口一说,谁知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刺痛了我。
  但我就这样直接在餐桌上尖叫起来,未免太过了。
  明明没有确实的消息传来,仅仅只是被血染红的一摞日历,就把我逼成这个样子,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控。
  “你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有家人出事了?”亚林语气平缓地问,甚至还有几分宽和。
  我从椅子上跳下来,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他,眼角被憋得发烫发红,但情绪却堵在心里,哭不出来。
  “对不起,我哥哥、可能……我不知道!”我哽咽,艰难地干涩地道,“你把盘子、留在桌上,等我回来再收。刚才、真对不起……”
  我捂着嘴,转身冲了出去。
  冲出木屋,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空中又飘起了细雪,冰冷的空气被骤然吸进鼻腔,涌进气管,冻得我从内而外的战栗。我濒临崩盘的、过热的头脑因此得到冷却。
  我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外面冰冷刺人的空气,近乎自虐——我迫切地需要以这种粗暴有效的手段让自己冷静下来!
  睁大眼睛,我看向前方应该是大海的方向,只有一片全然的漆黑。
  海潮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到底还存留了几分理智,没有继续不自量力的跑远,就像我没有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不管不顾地冲到二区去。
  我不断告诉自己没事,在头脑里嘶吼,但这无法缓解我的焦虑,担忧和恐惧已然压倒了我。
  我太想要拼命地尖叫,歇斯底里、劈裂喉咙的尖叫,唯有以此才能宣泄我几乎决堤的情绪。
  我听见自己在脑海里拼命的尖叫,但现实中,我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把尖叫扼在里面,喉咙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如同垂死之人。
  我腿一软,扑倒在雪地上拼命地呕吐起来,仿佛要把灵魂都呕出来。
  晚饭食不下咽,我没吃下任何东西,此时只有一开始呕出少许的清水和胃液,之后就是停不下来的干呕。
  我跪在雪地里,不断有飘落的冰渣落在脸上、头上,但我的脸却涨红到发烫。无数失控的情绪堵在我的喉咙里,逼迫着我还在不停地干呕,直到能将那些沉重的东西排出来为止。
  灼烧般的痛苦沿着我的食道,从胃里腾起,手指痛苦地抓在雪地里,我几乎窒息。
  为什么库洛洛不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我不在他的身边?!
  他在哪?他在哪?
  我看不到他!我找不到他!
  我不在他身边!
  我帮不了他!
  我几乎就要尖叫出声,但不行,即使在这样的崩溃中,我仍在潜意识里牢牢地记得、近乎仇恨地记得,我得保护好我的嗓子。
  我趴在地上,把脸埋进冰冷蓬松的雪中,在寒冷中窒息到眼前发黑。
  我真害怕!我真害怕!
  我害怕他真的出事,就在刚才!就在此刻!
  就在我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不不不!他在哪?他在哪?他在哪?!!
  我恐惧得发疯,愤怒得发疯,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噩耗都没有丝毫承受的准备和能力!疯狂而混乱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不停激斗咆哮,我痛苦地喘息着,脸上肌肉扭曲,眼角只有细细的生理性的泪水渗出,直接被雪地冻结。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埋首在雪地里,像鸵鸟一样的动作,紊乱到癫狂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
  我再次深呼吸,积压到几乎喷发的情绪随着之前的折腾消散了大半,弓起僵直的背脊逐渐放松。
  我撑起上身,跪在地上,缓缓地睁开眼睛。
  背后的窗户里射出微弱的光照亮我脚旁的一小块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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