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祈祷君
时间:2018-12-27 09:31:51

  若祝英台不在这里,马文才和梁山伯也不介意就此事发表些意见,甚至有可能随着傅歧的话题再“深入”开展一些……
  可现在祝英台在这里,这种话就不好多说了,尤其这话题,咳咳,实在太过有颜色了一点……
  “都是男人,假正经什么啊!”
  傅歧却是个越反对越来劲的,以为他们只是不好意思,瞪着眼睛说:“我就不信徐之敬不喜欢女人,不喜欢摸什么起劲!不喜欢还叫人把畏娘抬到他房里亲自治?我们当初为了救刘有助费了多少周折,他一见是个女人眼睛就直了!”
  “他自己都说了,诸科之中独没有妇科的经验,你怎么老是想歪!畏娘不是良家,愿意用‘研究’做医资让徐之敬诊治,也没什么吧?”梁山伯赶紧打断了傅歧的猜测,“既然是研究妇科,看看摸摸也没什么。”
  只是他越这么说,其他人就想的越香艳,不通人事的马文才几人还好,被认为最“单纯”的祝英台脑子里出现的,却是“爱的AV”或是“青春期咳咳启蒙教育”等一系列不可言说的口口口片和口口口文。
  “也许徐之敬也是个闷骚的,畏娘真能愿意?”
  这么一想,她顿时有些小激动的,情绪激动之下双颊带着红晕。
  “这么研究来研究去,摸来摸去,哎呀呀,太羞耻了!”
  看见祝英台“脸红”了,梁山伯和马文才更是不可能让傅歧再口无遮拦下去,一个拍着他的肩膀,一个胡乱的转移着话题,硬生生打断了接下来的讨论。
  “马公子可在上面?”
  一声呼喊打断了几人胡乱开着的玩笑,也将甲板下闲逛的船夫们吓得抱头鼠窜,生怕自己说的话被祝英台听到了耳朵里。
  马文才探出身去一看,是陈庆之身边带着的几个侍卫。
  “何事?”
  “船上的大管事来说了,一天后到阳羡,我等今日就要做好下船的准备。我们不是顺水行舟,车队又是空车简行,此时其他人应该已经在阳羡等着和我们汇合了。”
  “这么快?”
  马文才在湖上不辨方向,没想到船行的这么快。
  “这是周家最得力的商船,有风起帆,无风轮桨,行的比其他船要快些。”
  更何况差点出了人命,那女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哪里,周家怕惹人命官司给这船招来晦气,所以跑的更快,居然硬生生把后面跟梢的船给甩了,也是件幸事。
  “好的,我这就叫下人准备。”
  马文才在船上憋了这么多天,反复修改过的家书正迫不及待的要寄回去,听到陈庆之来人说要下船,自是迫不及待。
  现在就有一条明路就在眼前,虽然路上辛苦些,可只要是生路,能打破马家的僵局,便已经是通天大道,心中像是抛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在背负着这些,他父亲也好,他父亲门下的门客们也好,都会为了马家未来的前程禅精竭虑,动用一切能用的资源。
  沈让?
  就如祝英台所说,这样的纨绔子弟,既然上辈子都没有上进,这辈子也就是在女人罗裙下厮混的份儿了。
  马文才转过身,意气风发地对着身后的人笑着,一语双关。
  “准备准备,要继续重新出发了!”
  ***
  周家的船很快,非常顺利的就到了阳羡。
  阳羡是诸郡交汇之处,自古繁华,而且多产粮、茶、美酒,是个富饶之地,只要到了阳羡的,都恨不得能多停留一会儿。
  因为畏娘肋骨断了必须静养,所以不能马上接受官府的宣召去审案,必须在阳羡停留好一阵子,沈让来义兴郡投亲,他的叔父却不是在阳羡,两边必有冲突,但这已经不是马文才要思考的问题了。
  派来接畏娘的婆子是王府里畏娘姐姐的亲信,畏娘已经写了封信托人送去建康,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要留在阳羡一阵子,只要她两个姐姐还关心她的死活,定会再派人来。
  也不知道徐之敬对畏娘做了些什么,畏娘身上的放荡味儿收敛了不少,加上她大病未愈,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留下了寒症,原本身上的妖冶气质倒发生了变化,有着弱不禁风的娇柔之态。
  现在的畏娘,越发让人转不开眼,只要一见,就忍不住面红心跳,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暖着,生怕她受到一点风吹草动。
  临走之前,她倒是特地来找祝英台等人拜谢了一回,她不良于行,是被人抬着过来的。
  “马公子,谢谢你派人送来的盘缠。”
  畏娘感激地说,“其实你不必再给我‘重金’的,若不是你喊了一声,恐怕我就要葬身在水底,成了真正的水鬼,永世不得超生……”
  “我言出必行。”
  马文才意有所指,“至于当时喊人,也不全是为了救你,我也不知道掉下去的是谁,只能说你命大。”
  “我出身低贱,又在乐籍,见的人多了,自然知道公子是冒着什么救了我……”畏娘苦笑,“能为我这样的人得罪沈公子,甚至愿意为我修书作证,可惜畏娘身上有伤不能跪拜,否则定要拜一拜恩人。”
  马文才见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为她做了许多,也就不再解释其中内情了,坦然的接下了她的感激。
  马文才之后,便是祝英台。
  说实话,祝英台还有些怕这个女人。
  畏娘太漂亮了,漂亮的到有些邪乎的地步,这样的人固然受到异性欢迎,但是同性站在一起,就不免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祝英台当然没到自惭形秽的地步,不过一想到她居然手那么重,把这么漂亮的女人肋骨给压断了,心里就有些内疚,大概就跟自己失手打碎了完美的瓷器一般。
  而且这么多天来,船上里里外外都传出了无数种八卦,有说她救了畏娘,她肯定是感激不尽到想要以身相许的,也还有说没办法报答,也许会自荐枕席一晚的,甚至有人说她其实是个女鬼,靠祝英台的阳气而活,所以一定不会离开她,想着法子也要和她在一起,长长久久的留着那□□下来的阳气……
  她自己知道自己做的急救室什么,当然会将后者的阳气说话嗤之以鼻,但以身相许”这种事,还真的十有八九就会发生。
  根据她多年来看各种电视剧和古代小说的经验,但凡救人的是个年轻公子,长得不错,家里有钱有势,还正好单身,被救的女人一定“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完全不要名分,不要好处,只要跟着那公子后面伺候就已经万分感激。
  这也是大部分古代话本小说里最受书生喜欢的桥段,很多古代的男人都幻想过自己“见义勇为”之后得到这么一个美娇娘。
  不但男人喜欢,愿意不要名分跟着“救命恩人”的,大多不是流民就是奴婢,原本身份就不高,只要攀上了这样的公子,哪怕做个贴身侍婢,也比当时的处境要好。
  至于救人的要是什么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家里有妻妾的,又或者是梁山伯这样的穷小子,其结果多半是“下辈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至于这辈子……
  哎呀“大恩不言谢”嘛。
  也不是祝英台自恋,她估摸着自己,名义上是祝家庄这样乡豪的嫡子,女扮男装的扮相也还俊俏,年纪是最容易揉搓又耳根子软的十四岁,妻妾无,身家丰厚,性子又和善,完全符合被“以身相许”的条件,见畏娘眼中含泪的过来,心中就不由得发慌。
  不,不,不会真的……
  “祝公子……”
  畏娘被老婆子扶着,满脸娇羞地看了祝英台一眼,低头说道:“一想到要跟公子分离,畏娘心中就十分痛苦。”
  果,果然……
  “哈哈哈,那个,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觉得这样挺好,挺好,哈哈……”
  祝英台干笑着。
  “畏娘这条命,有马公子相救之义,更多的却是祝公子不舍之恩。按理说,畏娘当用这卑贱的身子报答公子的恩情,因为畏娘除了这副身子,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作为谢礼……”
  别,千万别啊!
  她一个女的要她的身子干嘛?看她多丰满碾压自己的小干瘪吗?
  “不,不用了,我家家教很严的……”
  呜呜呜,架不住了哇!
  畏娘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笑意,点了点头,“是啊,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之身,委身于公子,反倒是占了公子的便宜呢。而且畏娘原本生性放荡,也受不了只跟着一个男人,这样的‘谢礼’,畏娘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不用这么说自己的。”祝英台听得心里有点难受。“你在乐籍,又不是你自己想的。我不是什么托付终身的好人选,要是有可能,想个法子出籍,再攒点钱,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你才是真对得起我救回来的这条命。”
  畏娘没想到祝英台会这么想,不禁一愣,笑得花枝乱颤。
  她肋骨有伤,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表情又有些痛苦,这笑痛之间,表情就越发怪异,看着犹如中邪。
  祝英台也害怕,咽了口唾沫,随时想跑。
  “哈哈哈,祝公子觉得我是在自轻自贱吗?不是的,畏娘说的都是真心话,畏娘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女人,要真跟了您,不是报答您,而是祸害。除非你把我藏在后院,否则我是不可能消停的。”
  她捂着肋骨处,眼神里满是轻松之意:“我原本想着,一定要找到一个最强的男人才只跟一人,除此之外,谁也不能让我只在一个男人身下而活。可现在我受了这病根,以后都要娇养着,再过这送往迎来的日子是不行了,而且经此一事,让我越发觉得世事无常,谁知道我在遇见那个最强的之前,会不会先成了一缕亡魂?”
  畏娘眼神里有着野心的光芒闪动。
  “所以这次畏娘去了建康,一定会仔细挑选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定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从此以后除了我,再不要别人……”
  祝英台看着面前笑得肆意的女人,只觉得三观彻底被颠覆,一张嘴张成了原型,表情也像是个白痴。
  “呵呵,小公子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吧?让你看看也好,以后就不要被我这样的女人骗了,以为是什么落入凡尘的一朵富贵花,其实我们啊,就是等着缠上合适大树的藤萝罢了。真有风尘女子看上您,那一定是为了您的家世和好相貌,绝不是为了什么感情。”
  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着:“你知道我在徐公子那里知道了什么?原来我已经染了病,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徐公子借我这破败身子试药验方,也许我要不了到老,就一身暗病被人丢了出去。小公子,见到我这样的女人,千万别乱碰,小心得了脏病。”
  如果说祝英台之前还觉得畏娘让人陌生到可怕的话,如今听到她这般用揭开自己伤疤的方式告诫自己,心里却有了复杂的感觉。
  她生活的环境太单纯,以至于完全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复杂是什么,但她确实感受到了畏娘自己的善意,以及对她“温和”之后的担心。
  “谢谢你。”
  所以她诚恳地回答着。
  “虽然我肯定不会,咳咳,像你说的那样沾花惹草,不过还是谢谢你。”
  听到祝英台严肃地向她道谢,而不是面露鄙夷的嗤笑她伤风败俗,畏娘喉头一梗,鼻中也有些发酸,掩饰什么似的扭过了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偏过头来,脸上已经是正正经经的表情。
  “祝公子,畏娘的命是你救的,畏娘虽然只是个下贱的身份,却对自己对付男人的本事有几分自信。畏娘现在没办法报答你什么,但你且再等几年看我,我定会让建康城里的女人都知道我畏娘的名字。”
  她嘴里说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表情却像是理应如此。
  “您现在也不需要我报答什么,一个怀揣万贯的富贾何必要乞丐一样的人的报答?可也许你以后也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祝英台已经有些懵逼了。
  “如果几年后你在建康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只要我在,只要我能帮上忙,必定万死不辞。”
  她慎重的说着,复又一笑。
  “当然,如果您打听不到什么,那一定是我争宠不成,已遭不测,您也别想着一个死人能给您帮上什么忙啦。”
  说罢,她直着身子做了个行礼的姿势,从怀里掏出马文才给的那块玉。
  “这是别人给我的,因为还算值钱怕丢了,出事那天我没带在身上,我身上其他东西俱是恩客所赠,只有这个还算‘干净’,就留给小公子做个信物。”
  她将那玉在唇部亲了亲,塞入已经懵了的祝英台怀里,眼中含泪。
  “畏娘不知道日后是希望看到此物,还是不希望看到此物。”
  她哽咽道:
  “希望祝公子日后,还记得畏娘这个人。”
  说罢,她掩面扭头欲走。
  这一番动作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之气,引得不少男人面露怜惜之色,恨不得自己是那祝英台,伸手去挽留她。
  祝英台也确实伸手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裙子。
  “等等!”
  畏娘抬脚却发现裙子被抓,羞涩地回头,眼中还噙着泪光,“公子,我现在真伺候不了您……”
  “不是。”
  祝英台松了手中的裙子,她这才发现情急之下抓的东西不对。“我就是想问你,你叫什么?你一直畏娘来畏娘去……”
  江无畏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嫣然一笑。
  “江无畏。”
  她笑中含泪。
  “我叫江无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祝英台:(心慌)怎么办怎么办我连男人都没有拒绝过现在先要拒绝女人吗?万一她要以身相许我怎么拒绝救命啊会不会伤了她的心以为我嫌弃她什么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