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贵贵竟是应允他一起洗。梁孺这一惊也非同小可,心窝窝被她暖得要烧了起来,好想在她那水蜜桃般的小脸上面再吸几口汁水下来。
“你,不嫌我脏吗?”
换到梁孺开始紧张了,宋贵贵刚才紧张到极限现在早就过了那个劲,反倒平静下来。
看着梁孺一脸诚恳地等着她回答,宋贵贵又好气又好笑:“你哪里脏了,你一日都换三双袜子,你要是不愿意来洗,倒显得是我脏了。”
“愿意,愿意。”
梁孺迫不及待地三下五除二除去鞋袜。于是木盆里面刚才还留有的大片空缺现在却被塞得满满的,刚才还游来游去的小鱼儿这会儿就游不动了。
盆中不知何时响起了踩水声,大脚踩踩水,小脚也踩踩水,水声哗啦啦地,盆里的水洒得满地都是。
梁孺和宋贵贵相视而笑,突然间就听到宋贵贵的肚子“咕噜”一声,这声响闹得,原本还能忍住不笑出声的梁孺瞬间便忍不住了。
“讨厌。”宋贵贵嗔了一声。
可闹了半晌,又哭又笑的,情绪也是大起大落,她也真早就没力气了。刚才情绪一直紧绷着,所以没觉得饿,这会儿回过神来,愈发开始觉得饿,恨不得立刻就能放到嘴边吃点什么才好。
梁孺先把脚擦净了出来,又给宋贵贵擦:“擦干了出来吧,咱们热热饭吃。”
把宋贵贵的脚向她的软底布鞋子里面放的时候,梁孺又皱了皱眉头,免不了又是一番交代。宋贵贵吐了吐舌头,嫌弃他的啰嗦。
“嘿,还嫌弃我啰嗦了,明日去买双棉鞋知道吗?”
“知道了。”宋贵贵头也不回,端着菜盘子往灶房间跑去热菜,梁孺在后面跟着。
梁孺不擅长炊事,只能站在一旁看宋贵贵忙活。宋贵贵忙得有条不紊,饭菜经了热,立刻又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么好的饭菜,梁孺和宋贵贵都没有辜负。梁孺吃了三大碗,宋贵贵也破天荒地吃了堆出尖的满满一碗白米饭。
其实她本也吃不了那么多,都是梁孺一口一口喂下去的。
“我这么大了,吃饭还要人喂,羞死人了。”
“这哪有什么羞不羞涩的,我倒是不羞涩,你要是喂我,我天天都愿意被你喂。”
“你倒是厚脸皮。”
宋贵贵夹起一块红烧肉去喂梁孺,肉夹到嘴边,她把箸故意向上一提,梁孺就没有吃到。
梁孺又够了几下,宋贵贵都没有让他吃到,玩得不亦乐乎。
梁孺粗声粗气地:“小丫头再不给我吃我就要吃你了。”
宋贵贵吓得赶紧把肉丢了,一不小心就丢到桌子上去了。梁孺还要去捡起来,宋贵贵赶紧阻止他:“都脏了,不要了。”
“瞎说,你做的肉,哪能随便不要了。”
梁孺把红烧肉捡起来,一口就吞了下去:“真香,贵贵你手艺真好。”
“你尽会吹我,就是寻常家菜,都上不了台面的,哪里好了。”
“我觉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
“你有觉得我哪里不好的吗?”
梁孺咽下去一口饭,认真想了想,然后又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你都好。”
宋贵贵嘟了嘟嘴:“可我觉得你有一点就特别不好。”
“哪里?我哪点特别不好?”梁孺本来夹了块鱼往宋贵贵盘子里面塞,听了这话,手一滑,鱼都没夹住,不过还好鱼块正滑到宋贵贵的碗里面。
宋贵贵捂住嘴巴笑:“你就是对我太好了,这点特别不好!”
梁孺长吁一口气:“又逗我,还真吓死我了。”
“你也有害怕的?”
“遇见你之前没有,遇见你以后,就害怕你。”
“别贫嘴了,快吃吧。”宋贵贵看了看天色,愁绪又爬上心头:“吃完早点休息,你还能睡一会。”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摆了两个月的屏障终于撤掉了。梁孺把屏障扛回西屋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后悔。白白浪费了两个月, 之前鬼知道他都是怎么想的, 跟宋贵贵分床睡就算了,还脑子发热得主动去挡了一块屏障。
为了这件事, 周敬生已经不知道嘲笑过他多少回,恐怕要被他记上一笔, 笑上一辈子了。可之前无论周敬生笑他说他多少次, 梁孺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
他知道宋贵贵害羞, 知礼,能跟他一起住已经是让梁孺满心欢喜, 再不敢得寸进尺奢求些其他的。
但是今天,临走临走了, 梁孺后悔, 而且是后悔莫及。真是过去那几十来天,都不知道被他用去做什么去了。
待梁孺搬好屏障,洗漱完毕, 再回到舍房的时候, 宋贵贵已经除了外衣, 侧卧在床上。
她面朝里睡,侧卧在里面, 就那么紧紧地贴着墙,身后面留了老大一个空白。
梁孺知道,是留给他的。
梁孺除去鞋袜, 脱了外衣外裤也钻进被窝。梁孺来了,宋贵贵立刻感到像爬上来一个暖炉子。梁孺过去捉宋贵贵,她就再向着里面躲。
“再躲就钻进墙缝里面去了。”
宋贵贵不动了,梁孺便把她搂在怀里。她真小呀,这么瘦,这么小,这么软的骨头,还……这么香。梁孺把宋贵贵抱在怀里更加显得她的娇小,比白日里见到的更加惹人疼。
宋贵贵的双手双脚原还是冰的,被梁孺这样一搂,瞬间就暖了起来。不仅是暖,更是越来越热。
梁孺还穿了件衣服,不过是绸缎料子,贴身而薄。宋贵贵感觉她的后脊梁就贴在梁孺的胸口上。他的手臂好有力量,男人就是男人,处处跟自己软绵绵的身段有天壤之别。
梁孺把宋贵贵转了过来。宋贵贵翻过身来就钻进梁孺怀里面,这下子更温暖了。耳朵贴在梁孺胸口一会儿,宋贵贵惊奇地看着他道:“你心跳得好快。”
宋贵贵说完又往自己心口摸了摸:“跟我的一样快。”
宋贵贵缩了缩身子,嘻嘻笑了笑又道:“我原以为就我自己这样紧张呢。”
唔,这是什么话。
梁孺可是十几年来别说碰过姑娘的身体,挨过姑娘的手,便是连对着姑娘家说话也没几回。
天晓得他有多么紧张。
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瞬间梁孺心中滑过一个念头,道:“我没紧张,我只是心室病……”
“去,别再唬我了。”
宋贵贵这次可是学精了:“你忘了我现在可是在跟黎老先生学医。你什么心室病啊,你分明是相思病。”
被拆穿了心思,梁孺不好意思,表情僵硬了些,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想打个马虎眼,再聊些别的话题,可心里头失望了,这下宋贵贵再也不会给他揉心脏了。
宋贵贵看着梁孺脸上一红一白的表情,调皮一笑,然后伸出玉手按在他胸口上,开始擦揉起来。
“你……”
宋贵贵拉了个怪声音:“你心里想的,我照做就是了。”
梁孺迷惑地看着宋贵贵,但觉得她千变万化,当真对他有无穷的吸引。
宋贵贵的小手就在他的胸膛处摩/挲,叫梁孺怎么能没有反应。正难受的时候,宋贵贵的软喃细语又在耳畔响起:“我可以……帮你安慰安慰。”
“啊?”
这下,轮到梁孺闹了个脸红耳赤。原以为宋贵贵不懂呢。
宋贵贵也想装不懂,可能行吗?梁孺的好朋友,分明太活跃了好不好。它在下面钻来钻去地,也能时不时地蹭到她的身子,搞得宋贵贵好不心臊。
可梁孺也没有办法,能做到现在这一步,他已经快忍出病来了。
宋贵贵将手向被窝深处伸入,摸索几下,便找到了那个不老实的小朋友。于是便温柔地开始安慰它,满足它。她的手指轻轻地在它上面弹了弹,然后来回抚揉。
只是简单的几下,梁孺全身的血液就已经汇集到了一处。沸腾的鲜血让它痴狂,让它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
梁孺突然猛地掀开被子,胡乱地找到鞋子便夺门而出。被子被梁孺抖进去一股冷气,呛得宋贵贵连连咳嗽几声。
好半天,梁孺才又回来。
宋贵贵细心地注意到,梁孺的底衣好像换了。虽然两件的颜色是一样的,可是这件更旧一些。
梁孺又上来了,暖意也跟着上来了。宋贵贵早就冻死了,梁孺刚上来,她便小树懒一般地贴了上来,抱着梁孺不放手。
真暖和,真是太暖和了。
梁孺真怕宋贵贵会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可这个小丫头,偏偏就这么识趣。你担心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她又偏偏什么都懂给你看。
“对不起。”宋贵贵嘤嘤道。
“怎么好好的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宋贵贵咬了咬唇角,颤颤地道:“我……还没有准备好。”
宋贵贵不得不认输,她怂了。
先前她这样那样地想跟梁孺在一起,试探他的心意,有时候梁孺对此故作不知,她倒会心烦半天。可现在她又不想了,她害怕,非常惶恐不安的那种。她还没有准备好。就在梁孺刚才上了床榻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其实她还没有准备好。
宋贵贵小心翼翼地等着梁孺的反应,生怕他生气。她想,她这样过分,恐怕梁孺真的会生气的。
梁孺歪着头看着怀里的娇软小人,在她脸上捏了捏,没有用力,滑得宋贵贵痒痒的。
“做什么?”
“惩罚你,惩罚你这样对我,看我多可怜。”
梁孺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宋贵贵更加心疼愧疚,缩着脑袋又低语一句:“对不起。”
“跟你开玩笑呢。”
梁孺刮了刮宋贵贵的脸蛋:“现在就算你同意,我也不能那样做。我知道,你是想放到大婚庆的对不对。”
咦,他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宋贵贵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这个坚持,被她的闺友笑了千万次,嘲弄她不解风情,古板至极。
你得拿捏一个尺度。
只要男人对你好,什么时候都可以。
男人的心栓不住,留在大婚庆有什么用?
诸如此类的话闺友说了不少,可她就是想坚持。这是她的渴望,少女心中的幻想。
瞧宋贵贵一脸疑惑的样子,肯定又在想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梁孺把宋贵贵抱在怀中:“不告诉你,快睡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
“等大婚庆告诉你。”
“唔。”
“暖和吗?”
“都热了呢。”
“那要把我推开吗?”
“才不要,就叫我热死吧。”
“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得养好身子骨。”
“这又是为什么。”
“等着我折腾你。”
“讨厌,你坏!”
宋贵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是在梁孺的怀抱里面,热乎又安心,和他说着话,打闹着,后来就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未想又睡到一枕日红。
好像每次跟梁孺在一起都是这样。第一次入住梁府的时候,她就睡得很沉很久。这次也是如此,明明心里揣着事情,她以为自己睡不着的。
宋贵贵不知道梁孺是何时走的,醒来的时候床边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宋贵贵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好久,就是不想起来,心里空落落的。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化。
梁孺是不是真的走了?
宋贵贵突然起床,掀开被子就一股冷气钻了进来,冻得她直打哆嗦。平时宋贵贵最怕冷的,起床时候会磨蹭一点。可今日她丝毫不怕被窝外面的严寒,麻利地穿好衣裤,顾不得先洗漱就往外面跑去。
里里外外在梁府上转悠了三圈,宋贵贵没精打采地回到舍屋坐下。
果不其然,整个府邸就她一个人。
梁孺真的走了。
昨夜的一切不是做梦,贵颜府邸的房契还铁铮铮地躺在桌子上呢。房契旁边还压了一张白纸。
“生辰快乐,不能陪你了,对不起。”
哦,原来快到生辰了呢,她自己都忘记了。可惜,不能一起过了。往年她也不过生辰,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今年没能跟梁孺一起过,宋贵贵觉得异常可惜。
宋贵贵开始算日子,离一个月梁孺回来娶她还有多少天,多少个时辰。五年呢,又有多少天。
算好以后,宋贵贵更加垂头丧气,时间真的很长。今日天气很好,睡到这个时候,早就日上三竿。阳光和煦,柔和地洒在外面的院落中,可宋贵贵一点也无心欣赏。
做些什么呢?
书院今日休课,晚间她也不想去做生意了。正踌躇之时,宋贵贵听到大门外有扣门的声音,不禁心下一惊。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梁府的,她在的这些时日也就梁斌拜访过一次。如今梁孺刚走,又会是谁来呢?
门外扣门之声继续,听得真真切切。来人似乎很耐心,敲了那么久的门,节奏依旧平缓,不急不躁。
宋贵贵忐忑不安地去开门,猜不透门外会是谁来,有点害怕。
大门打开,外头站着一个绿色衣衫的小妹妹,模样长得秀丽可爱,圆圆的小脸上挂着弯弯的微笑。
“你……找错人了吗?”
宋贵贵不认识这个女孩子,第一反应就是她找错人,敲错门了。
“哪会,这里是不是梁府?您是不是宋贵贵?”
“是的。”
“那就没错,我就说我不会找错呢。”
女孩抹了把细汗,风尘仆仆的样子:“姐姐让我先进屋吧,这一路赶过来可累坏我了,哪里知道梁府怎么住这么偏,这么远,早知道我就租匹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