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重生)——东小木
时间:2018-01-05 16:19:47

  她恨, 她不想少爷娶妻,就她和紫苏陪着少爷不行吗?康西大营里好多军官都没娶着正妻,身边全是妾室,不一样有儿有女好好儿的吗?为什么少爷非得娶个不知性情又没从小处在一块儿的外人,那个陈瑶娘死死板板的就像一块死咸鱼,眼珠都没见怎么转过。
  她一边想一边哭,情知不能把少爷和那些娶不上正妻的小官吏相比,他们是刀尖舔血的人,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她家少爷是不同的。可是现在,她宁愿少爷和那些人一样!
  沈英本就烦躁郁郁得没边,再见到这副如同死了娘老子的脸,气得一把推出去,喝道:“同样是模样娇俏的女子,为什么有的人脑子配得相貌,而你就愚蠢如猪!绿妖,你在想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明媒正娶你!”
  “少爷!婢子难过,心里就是难过,好难过,想忍也忍不住,呜……”绿妖痛苦万分,使劲儿吸气,又用力捂嘴。
  “你难过个鸟!”沈英最是厌人哭,他本就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往日看着赏心悦目的花儿眼下就如同一块淹在水里的烂叶子,喝道:“你心真是大了!留不得了,明日就寻个人把你配出去!”
  并不是吓唬她,是真起了这心。爹给气受他只能忍,没得还要受下人的闲气,不求她是朵解语花,至少也不该是个娇娇气气惹人生厌的废物!
  “少爷不会这么狠心的!不会的!”
  这边闹出的动静沈林当然知道,想了想还是把儿子唤来书院准备点拨几句。核心意思很令人心寒却符合当今的主流观,怪只怪那通房丫头失了本份吧。
  沈林担心绿妖生出歹心,内宅里的那些阴狠事儿,他也是在纳了杨姨娘后才有所关注。这绿妖如果有他的芸娘一半知趣,今日也不至于摆这副丑态。珠娘挑的什么人,只捡模样儿不挑性子,误事!
  第二日,肃州官所这一小片都听到了沈军监院子里传出来的纳喊声。
  “少爷,我不嫁,我不嫁!死也不嫁!”
  绿妖昨天完全没把少爷要将她配人的话当回事,她的信心来自二人床弟间的欢愉。行房时,少爷一口一个心肝,恨不得把她揉进肚子里。哪料当真要配她出去,待她看到那个不知从哪寻来黑得跟煤炭似的大男人吓得魂飞九天。
  这个小子叫赵六,虽然长得老相,实则还不到十七,家里就一弟一姐,住在官所附近,平常有空常来帮沈林收拾屋子赚点零碎银子。沈林看他忠厚老实,曾开玩笑说要给他寻一房妻室,赵六傻呵呵的早巴巴儿盼望着。
  没想到梦想成真了,满脑子都是对沈大人信守承诺的感激。但是呢,今天这模样儿顶顶好的俏娘子完全看不上他,视他如洪水猛兽。只得尴尬立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劝俏娘子,刚开口吐出两个字就被她凶狠瞪过来,喝道:你闭嘴!
  沈林急着上衙,挥手先把赵六带走,朝儿子说了一句:“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摆不规矩,何谈建功立业,这般无能,妄为我沈英的种!”
  沈英哪里经得被人如此埋汰,愈发恼恨绿妖。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女人太过慈善,一个个都不把他当回事。
  大踏步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把绿妖拎回屋,重重关上门。
  “不嫁?行,那我就把你卖了。非但不用赔两担嫁妆,还可以换些银子回来。”
  “少爷,为什么?为什么?绿妖有何错?绿妖心里眼里全是您有何错?”
  “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沈英咬着后槽牙,再次痛恨自己的心善:“旺儿,立即寻牙人来,今日我非把这蠢货卖了不可!”
  “少爷!”旺儿吓着了。直给绿妖使眼色,连他这个男人都懂的道理,为什么死丫头就是不懂呢?你是通房啊,通房就是暖被窝的,居然敢参言主子娶妻的事儿,这不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吗!
  沈英如同一个炸毛狮子,一跺脚:“还不快去!连你也敢不听我的话了?”
  “遵命!”旺儿还想多活几年,拔腿就跑。
  “别去,旺儿快回来,我不能卖,卖了你们都会后悔的!”
  旺儿像演杂技一样原地打了个转,“后悔啥?”还想骗人,再磨蹭下去说不定会被打死丢乱葬岗喂狗。
  “我有了。”绿妖泪眼婆娑满目含春地看着沈英。
  “把话说完。”沈英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又不是没沾过血,眼下真有一拳打死她的冲动。
  “有了少爷的骨肉呀!”
  原来是这么个有了……
  傍晚沈林回来,正迎上儿子送诊完脉的大夫出院子。
  “英郎,谁病了?”沈林一脸寒色,怀疑儿子是不是在搞什么花样,这混帐儿子要再次挑战他的底限不成?
  沈英没吭声,手中拿着一张药方,低头朝屋里走,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旺儿,你说!”
  旺儿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回老爷,绿妖说她怀了身子,少爷才请了大夫来,不是有谁病了。”
  “怀了身子?!”
  旺儿快让沈大人的怒火烤焦了,忙把话说完:“但是大夫不敢确定,说日子太浅,要观察一月再来复诊。”
  “混帐!舟车劳顿中你竟还有心思搞女人!”沈林一句解释也没听当即就给儿子定了性,只有在途中没有条件准备避子汤才会令这通房怀孕,本以为他有孝心担忧自己,岂知,就是个色中饿鬼,真真混帐。
  “老爷,少爷不是在途中……”旺儿赶紧解释:“绿妖说有一晚少爷喝醉了,她想扶,却被少爷错当成歹人打晕,然后便要了她。绿妖次日醒来也是怀疑行过房,并不敢确定所以没有去要汤喝,也,也没有告诉少爷。”
  “当成歹人打晕?”沈林气急反笑,问儿子:“你信?”
  沈英还是不吭声。绿妖缩成一团,终于知道怕了。
  沈林又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轻轻松松被这么一个小贱货算计了去,不如死了的干净!”
  “爹爹!儿子没说相信,从此以后,再不沾酒。”说到这里沈英厚着脸皮一顿:“至少保证不再喝醉!”
  沈林气得脑门生疼,叹了口气:“你说,现在怎么处置她?先不管一月后有是没有,你想将来宅子里多个庶长子庶长女?”
  沈英猛摇头:“爹爹,绿妖本性已坏,再是留不得,儿子嫌恶她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想要,请您相信儿子。”
  绿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呆望着沈英,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日就能让少爷嫌弃她,以前的情份全是假的吗?她只是那日不知道少爷从曾家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少爷要喝闷酒,听说沐娘子去了光明山,一定是受了委屈,所以少爷才心疼难过。说不定一难过,就强硬地要把那沐娘子娶回来,他一早就说过要强娶强夺。徜若当真让沐淳娘嫁了进来,少爷眼里哪还会有她。
  她不喜欢沐娘子,也不希望少爷有别的女人,暗想着说不定如果有了孩子,少爷的心就全在她这里了。少爷不像别的男人爱喝花酒爱出去野,等她的孩子出生,他们三个就能开开心心过日子了。少爷不是要挑两房吗?她和紫苏随便哪一个都舍得让孩子继在二老爷名下……
  “少爷,婢子知道错了,求您不要狠心卖婢子,真知道错了。”
 
 
第132章 竖子狂妄
  “少爷,婢子知道错了, 求您不要狠心卖婢子, 真知道错了。”
  “晚了!”沈英咬牙切齿:“你难道不知我最恨专横恶毒之人, 更恨被人算计!你,非卖不可!”
  说罢,本想骗她喝下打胎药, 现在也不想骗了, 将手中捏皱了的药方扔给旺儿:“立刻煎了, 给她灌下去。”
  “少爷!”绿妖浑身发凉,差一步就要厥过去。此时因为身子太冷, 才感觉到身下有热气, 本以为是吓得失了禁, 岂知……
  “少爷您瞧, 绿妖她,绿妖她……”
  只见绿妖蜷缩处的地砖上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快去!请大夫!”沈林高声道。他不想儿媳还没过门家里就惹上人命,尽管这通房是卖的死契, 沾上血光总是晦气不吉利。
  旺儿如离弦的箭冲出官所, 一边跑一边喊,还好那大夫带着小药童慢慢悠悠尚未走远。
  “慢点慢点……”老大夫的腿脚不利索, 旺儿直接给他背起狂奔, 颠得老头儿晕头转向胃里翻江倒海。断断续续道:“你们,官所这片的,连,连个小厮都浑身蛮劲儿。”
  一刻钟后, 老大夫哭笑不得说了两个字,啼笑皆非地告辞而去,“复诊”银子都没要。出了门口,跟药童捂脸笑,还说:“这家是想孩子想疯了不成。”
  沈英两眼瞪如铜铃,一脚把坐在椅上刚刚把完脉的绿妖踹下去:“贱人,居然敢骗我!”
  “葵水来了,很好!”沈林拂袖而去。
  *
  绿妖最终还是被卖了,直接在当地卖的。八岁入沈家,有吃有喝舒舒服服过了八年,不知去到下家是何光景。旺儿去偷偷打听,得知买家是一有钱的胡商,别的情况就打听不出来了,猜测可能讨绿妖去做妾。时下胡人喜欢大康女子,而大康男人有些又喜欢胡人女子,真是……
  因着闹得太凶,沈林行事要求自己君子坦荡荡,事后,他一五一十告知了陈昂。所以,陈瑶知道这事后,特意写了一封长信宽慰沈英。劝他不要气坏了身子,没脸没皮的下人打发了就是,为这生气不值当。
  字迹很清秀,跟沐淳的有天壤之别,沈英瞳孔一缩,将信纸揉成了一团。
  经此一事,沈英颇有些历经千帆的沧凉,女人当真是个麻烦事,成亲就成亲吧,反正娶不到如意的,娶谁不是娶,省得再让他爹看不起,成天骂自己不成气。娶个主母回来管他在榕州的通房紫苏,免得再闹出事。爹爹说得也无错,明年他就及冠,是该收心成家立业了。
  “英表哥要娶妻了?”沐淳惊讶得很,没想到沈英也玩起了闪婚。
  “嗯,听说是陈都督的庶妹,比你长一岁。”尹子道:“八月行大礼,想想咱们送什么。”
  “送皓齿膏啊,肃州那块市场也不小。”沐淳掰着手指头笑道:“和都督府攀上了关系,沈大人的手段不错嘛。反正沈家和我家一直没有撕破脸皮,如果他愿意抽空赚点酒钱,便把那边交给他吧,照规矩给他两成利。”
  这个时候结亲,又是闪结,沐淳总感觉陈昂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听闻那陈都督风头正劲,连他都看好慧慈一系,怕是胡大郎家的靠山真就立不稳了。
  半月前,慧慈遣了一个从宫里退养的老嬷嬷来家,一是给她们讲时局,二是教她们规矩礼仪。这嬷嬷尚算温和谦逊,曾氏和沐淳都不觉反感。尔后老嬷嬷跟着婆媳二人去张府拜会了一次,又经张老夫人冯氏的引荐,去了另两家官吏的府上做客。
  是以,在老嬷嬷走之前,沐淳把京中宫中能打听出来的基本上都知全乎了,终于得知曾在碧水管渔监司的胡公公就在李贤妃宫里任职。既是这样,去冬想半路截杀她家的胡大郎便是奉李贤妃之命,所以胡红忠身边的小眼男人才说“怕是防着我们”。
  敢情早就是死对头了,就是那胡红忠,怎么看都跟胡大郎不像一家人。
  迷团解开后,沐淳觉着好笑,李贤妃怕是拼了命不想尹子禾跟夏家扯上关系吧。谁曾想,这边压根就没那意思,何苦多费事。回想入京小半年都太太平平的,沐淳忍不住要感慨一句: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尹子禾道:“看不出你还是个记仇的,我本以为你还会跟香胰子一样,跟沈家五五分帐呢。”
  记仇?自然是指去年沈家要她做平妻的事。
  “五五分怎么可能,京里的市场是我打下的,东西又是我搞出来的,将来我的夫君也是官身,我又不缺本金,为什么还要对半分呢?那不是傻吗。失了做人的准则,这样行事,会被人看轻的,更会惹来不安份的人以为我好欺,平白多出许多麻烦事。更有甚者,怀疑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沈家捏在手上,然后用力挖,挖不出就凭空捏造,你想想,那得多可怕。”
  总之,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在世人心中就是惹眼。
  尹子禾同意:“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愿你跟沈家太近,别误会,不是因为马上就要成亲的表兄。”
  “那是什么?”
  “反正就不是就对了。”
  “明明就是。”
  尹子禾落下阵来:“好吧,是是是。我这辈子都没法再与英表哥像幼时那样心无芥蒂。”
  沐淳一怔,这人心眼子小得不如一颗碗豆大,懒得理他,心里继续算帐:京城有她,康西有爹爹,现在西北又有沈家了,哇,分店开遍大康各城的皇图霸业指日可待。
  “姑娘,老爷和太太的信。”圆子捧着书信进来,边跑边道:“这次怎么晚了小半月啊,姑娘快看看日子,是不是路上给耽搁了?”
  沐淳一整月都在忙着合欢街的铺子,收猪毛,招小工,找匠人,运筇竹,还要联系康西会馆里信得过的跑商供材料,没得半日轻闲,都没发觉信晚了。随着信来的还有银号的汇票,她那酒坊每半年一次大盘帐,收益兑成银子汇进大银号,她拿到汇票就可以在京城取银子。
  她只扫了一眼汇票就猴急地将信撕开,照例先一目十行扫一遍再慢慢细看。这个习惯是前世养成的,因为每天看的东西实在太多。
  “姑娘,这回老爷又说了什么可乐的事?”
  圆子磕着瓜子儿还等着沐淳把信上好玩的事读出来呢,什么二娘子被人骂了一句小胖子后开始节食了,又什么小郎不爱念书只爱作画,连算盘珠子都拨不来,成日挨老爷的骂。
  还有,太太是不是又认识了一位新菩萨,成日学习念梵文,老爷做梦耳朵里都是那些听不懂的经歌,第二日到了铺子上打瞌睡,哈哈……
  但是,接下来圆子观着姑娘神色不对,慢慢的瓜子也不磕了。
  “淳娘,可以给我看看吗?”
  “看吧。”沐淳递过去,一脸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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