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本先森总是不开心
时间:2018-01-12 16:02:48

  老管家听到下人报大人回府,赶紧上前伺候。“回来了,在卧房内正等着大人呢。”傅京淡淡“嗯”了一声,脚下却像是生了风一般,着急往后院行去。
  宁善正换了衣裳,着了一身缓袍坐在榻上。宁福从小厨房端来一盅刚刚炖好的雪梨汤,“爷,近来天燥,喝点儿雪梨汤润肺的极好的。”宁善摆摆手,“留着给平威罢,太甜了。”
  “您多少用点儿,这离晚饭还早呢。”宁福搅了搅碗里的汤水,“您今天一早起来咳了两声,要是大人日后问起来,小的可不敢不用心。”
  宁善叹了口气,“那就用两口,再多却是不能够了。”傅京推门进来,恰巧看见宁善坐在榻上用汤。闻见是雪梨汤,不由皱眉,“怎么了,今日早上起来可是又咳了?”
  原本还是有些怒意的脸,在一看到宁善的倦容,悉数化成了绕指柔,只留下了满是担忧。傅京接过宁福手里的汤碗,坐在了宁善的身边。
  “晓得你不喜欢这么甜的,多少用两口。这两天天干燥,估计是肺里存了火,这汤祛火。”宁善苦着脸,就着傅京的手喝了两口,便推着傅京的手说喝不下了。傅京也不逼他,将汤碗放下。“若是累了,赶紧躺下休息。一会儿用晚饭时候叫你。”
  宁善朝里头躺了,嘴角噙着一丝得逞的微笑。傅京掖了掖被角,“睡吧。”好歹,傅京就吃宁善这一套。装病这一招百试百灵,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都得憋着。
  傅京出了卧房,傅甲刚从外头进来。“大人,书房都收拾好了。”傅京叹了口气,“唉,他倒是知道拿捏我的短处。”仗着我的喜欢,就这般肆无忌惮。看来,得给他点儿教训了。“非得给点儿教训才好。”
  傅甲上前一步,“大人可要小的做些安排?”傅甲附在傅京耳边悄悄低语了两句。傅京皱眉,“不可。”傅甲一愣,刚刚明明是他说给点教训的,现在,又心疼了?
  “不想让他误会罢了。他对我的心思虽比不上我对他用心,但到底我不能让他失望。”傅甲暗叹一声,到底是心疼了。
  他刚刚所说的办法,不过是想找个人试一试宁善。傅京却是一口否了,还拒绝的那么坚决。
  除了“什么锅配什么盖”,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词儿了。活该他家大人这一辈子,就算是栽在宁家六爷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更啦~
今日的我,是积极更新的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醉酒
 
  刘智自与那软玉一夜温存,天方亮,刘智便起了身,唤了亲随来端了热水来洗漱。软玉被叫水声吵醒了,倚在床边打哈欠。
  “吵醒你了?天还早,多睡些时辰。”软玉的衣袍松散,露出瘦削的肩头。上面还依稀看得到青青紫紫的瘢痕。“左右睡不下了,不如让奴家伺候大人洗漱。”
  有亲随端来了热水与一小盘青盐。软玉拿过青盐,伺候着刘智净了齿,将手巾放进热水中捂热了,拧干才递到刘智手中。“今日你且回去,这几日尚有不少事情需要打点,待到这里定了下来,再接你过府。到时候,专门拨给你一个院子,换几个下人专门伺候你。”
  软玉拿着一柄木梳正与刘智束发。软玉手巧,每每给刘智的梳发时,既不扯痛他,又梳的格外服帖。刘智深感离了软玉的伺候,便十分不舒服,不由叹道,“这所有伺候的人,哪一个比得上你。到底是离不开你了。”
  “若是大人不嫌弃,软玉愿意伺候大人一辈子。”软玉想起昨日在街上的惊鸿一瞥,纵然昨夜他与眼前的刘智欢好,可脑中总是不自觉惦记起那道更为年轻,面容更加英俊的傅京来。软玉握紧手中的木梳,梳齿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也不觉疼痛。
  若是,能与那样的人结交一番,又该是何等的滋味。
  刘智尚不知软玉心中所想,兀自犹道,“今日我便要入宫面圣,前两日又托人给宁相递了名帖,今日约好在登仙楼把我引荐给相爷大人,待我做了京官,软玉,你便留在我身边伺候罢。”
  软玉望着铜镜中对他有所期盼的脸,“软玉感念大人的大恩大德,伺候大人实是软玉义不容辞的。”刘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好,早知你是个知情识趣的,当初在同济府的时候,就该把你要了来。要不是你那主子死活拦着,你也不会一直呆在那馆子里,至今也赎不了身。”刘智叹了一回。伺候着穿衣,整束官服,软玉将朝靴也一并帮忙整备,刘智更是爱极,抱他在怀中好生怜爱了一番。
  软玉含羞带怯的用一双水翦似的眼眸瞧他,耳根更是泛起了粉红,“大人,公务要紧……”刘智才堪堪放开了手。“好,听你的。教人送你回去,路上千万小心。回头我便派人去接你。”
  “软玉静候大人。”
  眼见着刘智出了门去,软玉轻轻松了口气。床上还残存着欢爱过的痕迹,软玉强自转过头不去看那碍眼的物什,唤来了跟着一起进府的小厮。“阉人,叫人备轿。”
  小厮低声应了,低眉顺眼的扶着软玉往府外走。刘智的亲随远远跑了来,“公子,可是要回去?”
  昨日刘智吩咐吓人,对软玉均是以“公子”相称,下人们自然是跟着有样学样,也跟着唤起了“公子”。软玉点点头,“大人今日公务繁忙,不便打扰。”
  亲随笑了笑,“那公子路上好走。”引着软玉出了府,早有一顶软轿候在门口,却不是昨日那一顶。今日的软轿比之昨日大了一些,连上头的帷幔都是用金银丝线绣了团花,看起来,造价不菲。
  “我家大人爱重公子,特意教人换了轿子,以后公子来去,只管使唤这顶轿子便好。大人也已经给门房打好了招呼,若是见到这顶轿子,不用盘查,直接抬进府就好。”软玉感念刘智的贴心,“有劳小哥儿,代我谢谢大人。”
  亲随做了个揖,“公子客气了。”
  ——
  傅京去大理寺应了个卯,便回了府与宁善一同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听闻平固王爷又被圣上派遣去了别处,甚久没有德十的消息,倒是记挂得很。”宁善翻看着绣坊里新送进来的样式图册,“今年开春倒是冷得很,不若再给你做了两件厚厚的棉袍罢?”
  傅京正端着刚泡好的庐山云雾,似是十分喜爱。宁善暗暗打量了两眼,面上带笑。“到底开春,冷也不妨事。冬日的棉袍还有两件从未上过身,倒不如做两件春衫,清清爽爽的,正好日头再暖和些就能换上了。”傅京吃了两口茶,放下了茶盏。似是觉得入口顺滑,回味无穷,也不由赞了一声“好茶”。
  宁善也不说这茶的来处,“要不再添些银两,府里头的下人也该做身衣裳,到底辛苦了一年。”傅京点点头,“那便你做主,回头银子从我账上出。”
  “岂能叫我做了筏子,你给出钱的道理。左右你的俸银都是充了公的,记在中公的账上,回头也好查账。”傅京本不愿管府里这些琐碎的事,只道,“你说好便好,这府里大大小小的可不都是你的事。”将手中的书翻了两页,“前日夜里冷冷的下了场雨,早上又听你咳了两声,这都几日了,还絮絮的不见好转,要不给你找个大夫来,仔细看看才好。”
  今日一早,宁善觉得嗓间不适,还避着傅京咳了两声。到底是叫他听了去。果不其然,宁福又端着一盅雪梨汤上来,“爷,今儿个叫厨房少放了些桂花蜜,不是太甜了。”
  傅京也在一旁帮腔,“若是不想喝汤,那便请大夫来看上一看。”宁善不喜大夫看病,只好端了碗,一口气将汤喝了个干净。尽管仍旧觉得甜的发腻,总比请了大夫来扎针舒坦。
  傅京眼底隐有笑意,“给倒盏茶来,解解腻。”宁福应了,撤了汤碗,摆上了一盏茉莉花茶。这是傅京特意吩咐的,宁善不爱喝绿茶,每日里白水倒是见他喝的欢快,他近来肺中不太好,不若这茉莉花茶清润,再化上一些调理脾胃的桂花蜜,对宁善的身子最是好。
  宁善整日里被灌下这些甜的发腻的东西,胃中尚觉翻江倒海,端起茶盏来,又是甜甜的茉莉花茶。不禁有些生气,“我又不是那些大姑娘,整日里都是些甜嘴儿的东西,闻见都教人作呕。”
  傅京给宁福使了个眼色,宁福将茶盏撤了,“不爱吃甜的,难不成你想去吃那些苦药汤子?都说‘是药三分毒’,只要能自己保养好的,何必去受那份罪。”
  将书收了,傅京与宁善在一处坐了,“晓得你爱贪那两杯,你只要今日将身子养好,不再咳了。明日我就将从宫中赏下来的一壶好酒开了,好好喝上一杯如何?”
  那壶酒还是一日宫中饮宴,傅京被圣上点了名去作陪。圣上酒酣之时,一高兴,赐了在坐的臣子每人一壶好酒。傅京拿回了府,宁善眼馋了好几日,却都被傅京疾言厉色的禁了。
  有了酒做动力,宁善后来的汤水都是二话不说,仰脖便尽。傅京笑意更浓。
  好容易捱到第二日晚上。傅京也不食言,从后头取了酒来放在了桌上。“总是要用些东西做彩头,你才肯乖乖的听话。这酒名唤‘雪玉阳春’,别听名字起的别致,却是个后劲儿最足的。你只能用上两杯,再多,就是要醉了。”
  宁善的酒量浅,却爱喝酒,傅京不得不每次都嘱咐了,可每每宁善仍旧是喝了醉的不省人事。
  小厨房今晚送过来的菜色尽是下酒的,宁善与傅京二人坐了,“以前在家时,父亲总是带着二哥和三哥喝酒吃菜,我与五哥被人抱着在一旁,就只能看着,用些饭菜。有一日我与五哥商议着,也要学二哥和三哥那样,能敬父亲一杯酒,还能相互敬酒。便瞒着父亲偷了一壶埋在树下的酒。”傅京想象着宁善小时候那个擅恶作剧,爱出馊主意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可是偷喝了干净?”
  宁善给傅京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可不是,那是父亲专门埋的女儿红,给小七小八出嫁时候用的,哪知被我和五哥偷喝了个干净。我俩是在晚上的花园里偷着喝的,结果醉到了第二天。姨娘和奶娘见我俩不见了,着急去找,结果就在花园里头见到我俩一人抱着一坛子酒,呼呼大睡。后来我俩被父亲罚跪祠堂,五哥还总埋怨我不知道选个好地方喝。好像那个时候,四哥还偷偷的给我俩送过吃的。”忆起小时候的趣事,宁善眯着眼睛,像是两杯酒下肚,又喝大了一般。
  “想不到宁相还有这等好心的时候。”傅京撑着宁善的头,不教他磕在桌子上,碰坏了脑袋。“四哥都是跟三哥学的,三哥才是我们这些里头真正坏了心眼儿的。旁人总说我善六心眼儿多,殊不知三哥要不是被父亲送到关外去历练,怕是也是跟我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京想起宁让当初在马上的英姿,手持一柄□□,身披战甲,格外的威武。“唉,要不是三哥出了意外,怕是也轮不到四哥进宫做官。四哥往常也是个绵软的性子,都是被宫中那些明争暗斗给逼得,成了现在的样子。”
  多喝了两杯,酒气上了头。宁善的舌头大了,脑子也开始不清不楚。傅京叹了口气,将宁善打横抱了,送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姥姥家好,真想住在姥姥家里不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监视
 
  宁谦下了朝,自与傅京一处站在宫门前说话。“今日有一个刚刚抵京的外放官员,请了梁老来给我下帖子,怕是想要投到我的门下。若是今日无事,你也跟着一同前去见上一见。若是看着那人可堪用,放在你手下帮帮忙,也是个好的。”
  傅京对于进大理寺的官员均是严格考核。从前有个走后门进来的二世祖,不知是家里走了谁的门路,愣是教人把那二世祖塞进了大理寺。正值傅京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那个二世祖身上。这次这个外放,若是想要进大理寺,想走相爷的门路?算盘倒是打的好。
  宁善敲敲晕沉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胃中有些闷疼,揉了揉肚子,想要叫人倒水喝。宁福在门外听到了动静,“爷,您起了?”宁善从床边拿过一件罩衣穿了,才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早有下人准备好了热水,宁福领着人进了门,“爷,您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大人知道您一早起来保准头疼,特意教人熬了醒酒汤在灶上温着,您趁热喝了,解解酒气。”
  宁善倚着床边,就着宁福的手喝了一口。苦辣酸甜咸的味道齐齐涌上来,宁善胃中一阵翻涌。“快,拿痰盂过来!”宁福赶紧招呼着人去寻痰盂,宁善捂着嘴,忍着胃中的不适,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宁福刚把痰盂递过去,宁善便“哇”的一声,将刚刚的醒酒汤,并上昨晚吃的东西喝的酒悉数吐了个干净。屋中一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众人又是一阵忙活,端茶倒水,揉胸拍背的伺候。
  虚脱一般的瘫在床上,宁善拽着被子捂着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宁福拧了一把热手巾,要给宁善擦脸。“爷,您每次都这么说,可哪次见您能忍得住那酒虫的。”
  众人想笑,却又顾忌着。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憋的委实辛苦。宁善摆了一副臭脸,“你们这些,真的是一日不长规矩,就想上房揭瓦是吧?是不是小爷每个月的月钱给多了?”众人纷纷惊恐着散去,只留下宁福一人,想走又不敢走。
  宁善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平威呢,可是又上朝去了?”宁福上前,用热手巾仔仔细细从头到脖子擦洗了一遍,倒也舒服的宁善喟叹一声。“大人不到辰时就进宫去了,那时您睡的正香,大人不许我们吵您。这晨食还给您留着呢,您还能用一些吗?”
  刚刚将胃中的隔夜饭吐了个干净,宁善倒觉得胃中空了许多。“端来吧,倒还真觉得饿了。有没有清淡一些的清粥小菜,吃不下太过油腻的。”
  “有有有,今早大人叫做的碧粳粥,还有从江中送来的小坛腌菜,若是爷有了胃口,再配上一块黄黍饼子是最好不过了。”宁福自打宁善在傅府闲了下来,每日里的饮食起居全都是尽心伺候着。也不知道是傅京还是傅甲在背后嘱咐了什么,倒没了以前大大咧咧的性子,还真是有了几分管事的风范。宁善慢慢下了床,坐在外间的小榻上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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