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苏氏族长青白交加,僵硬的问道:“为何?”
 
    “哼……族长可还记得四年前,临县一带山匪猖獗,圣人发下诏令,着重剿匪。苏家当时在临近五六个县城,都有药方,也接到朝廷下的单子,订购金疮药。”
 
    苏氏族长那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又涌现出来了:“……那,那什么,这,这和今天的事情也没关系,没关系,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又那么久远了,就别说了……”
 
    “真的没关系吗?”
 
    苏秦氏嘲讽的看向苏氏族长。
 
    “族长,您自己算算这时间,四年前,不是正好对的上?正好是我和老族长将苏番逐出长房的时候!这个混账,他不懂医理,不知听了什么人的话,竟然将白面活在要上供给朝廷的金疮药当中!”
 
    苏秦氏闭了闭眼:“幸好当时发现的及时。我将这批货拿下,拖着病体,亲自督促了三天三夜,又从别的药方高价购进了一批,才凑齐了这些金疮药!你是苏氏的族长,我问你,以次充好,毒害朝廷军队,这是什么罪名,若是他得手了,又是什么后果?”
 
    “若是真的事发,哼,苏家九族都是罪人!”
 
    苏氏族长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口,看了一眼其余的几个老兄弟,竟然衣袖掩面,直接从堂下挤了出去。
 
    堂下哄然大笑,那几个老的,也想依法炮制,可是被人故意挡住,只能羞臊的站在原地。
 
    苏番瘫软在地,意识到这严重的后果,突然大叫起来:“你胡说!老太婆,你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是你诬陷我!我当时是苏家药堂的少东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是你,你想诬陷我,我,你就是想害死我,再让那个药堂的什么,姓严的小子入赘你家。哦,对了,那小子唇红齿白,眉目风流带风骚,我看,不止是苏茵那个臭丫头看上人家了,你也看上他了吧!把他招赘进门,再让他伺候你们祖孙两个!不对,哈哈哈,还有刘妈,还有巧梅那个骚蹄子……你个老不休!”
 
    苏秦氏冷笑一声,拍拍苏茵的手,让她进了后堂。
 
    “大人,老妇所言句句属实。这还有当年药房掌柜的证词,这些人都能找到,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来问话。”
 
    胡敏徐重重拍下惊堂木:“苏番涉嫌谋害朝廷军队,这罪名可不小。来人,将他收押起来,严加看管,待本官查明之后,再做处置。苏番此人,品行败坏,不孝不睇,不忠不义,苏老夫人今日不惜揭露家丑,举报此人,乃是有节之人。这苏番所作所为,与老夫人无关。”
 
    细查之下,自然是证据确凿。苏番入狱,苏氏那几个所谓的族老谋划一番,却当众出丑,也老实了许多。
 
    胡敏徐这番亲自取证,事事亲力亲为,见七斤和那余宁县主不再动作,又听说余宁县主似乎病了,一连十余日都没有出门,心中暗想这一关大概是过了。——他还不知道他母亲曾经做的好事,差点将七斤给害死,于是又等了几天,还谋划了一番,假装与出门散心的七斤偶遇,对方言笑自若,恍如陌路。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于是开始准备,将父亲母亲送回老家。
 
    胡敏徐言明利害,胡母很是担惊受怕了些时日,这日听自家儿子说,这一次危机算是过了,要让一家人尽早回老家。她又动了歪心思了——在胡母眼里,这七斤明明有这么大本事,却还不“肯”报复,那必定是对自家儿子余情未了。
 
    她眼里,她自家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无数女郎前仆后继的。所以,世人才说无知者无畏。胡敏徐见母亲又冒出苗头,也不和她商议了,命管家仆从收拾行李,将人吓唬一番,胡乱塞上马车就送出了城。
 
    “男女之间,若是两情相悦,继而情消爱弥,导致分道陌路,甚至宛如仇人。这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胡敏徐接近你就是别有用心。还有胡母,差点害得你丧命,也全然不顾你腹中的婴孩,你就这么算了?”萧玉台这几日已经昏昏沉沉,每天只有两三个时辰清醒,其余时候都在昏睡。
 
    而白玘一开始拿来的露珠,也从一颗变成了三颗。
 
    她摸摸小腹,明知道他辛苦,可还是奢望,能保住这个孩子。
 
    “你这胎真是古怪。我有了四个多月才开始孕吐,吐了十来天也就好了。你这个还不满月,怎么就闹的这么厉害?”七斤看她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就是觉得……”
 
    七斤吐出葡萄籽,咬牙切齿:“干脆利落的结果了他,不足以消除我心头之恨!所以,让他们狗咬狗吧!我不沾手了。”
 
    “你可别弄的和上次一样,惹火烧身。”萧玉台倒是明白她的想法。
 
    这男人不止欺骗她的感情,将七斤原本好好的生活拖入了泥潭之中,更是她肚中孩子的父亲。
 
    若是不想影响她们母子今后的感情,非得让七斤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第二百八十九章极品胡家的下场
 
    “我听说,胡家一大家子今早就已经出城回老家了。你再不动手,可就晚了。行了行了,你看上什么,拿回去吃吧!我继续睡了。”萧玉台说不了几句话,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恨不得一头倒过去,干脆利落的逐客。
 
    “这次还真不是我动的手,是他们自己咬起来了。我就是在她动手的时候,给她提供了一点儿万无一失的秘药。”七斤低头一看,方才还和她说话的人,都已经闭上眼睛了。“玉台,那……你记得,千万保重自己。哪有什么,比你自己还要紧的?”
 
    七斤出门时,就见白玘正坐在花荫下,日光明媚,暗影婆娑。
 
    她叹了口气,只能转身走了。
 
    胡敏徐送走家人,这偌大的院子,便显得清净而又空荡——十分的舒心。吩咐管家烫了一壶新酿的桂花酒,炸了点小鱼干,又上了几道凉菜,一个人静悄悄的畅饮,一杯接着一杯,一壶酒很快就下肚了。
 
    石桌凉爽,他趴了一会儿,突然啪啦一声,被惊醒了。胡敏徐摇头晃脑的起来,才发觉是酒壶被摔碎了。这地儿风凉气爽,倒是睡得正好,他也懒得动了,原样趴回桌上,打算再继续睡。
 
    “老爷,老爷,您快来看看……快来……您快些来啊!”
 
    胡敏徐好不耐烦,厉声道:“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管家还在震惊当中:“老爷,您……您来看,看就,……不是,夫人,夫人他们又回来了!”
 
    “什么!”胡敏徐一个箭步出了后院,仍旧有些不虞。“许是路上想起什么事。就算是去而复返,难道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可有半分管家的样子?惊慌失措,成什么样子?”
 
    管家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跑的浑身是汗,一身单薄的衣裳都湿透了。见胡敏徐动怒,这会儿又爽利起来了:“我的老爷啊!这……这实在是……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胡敏徐到了外院,顿时就怔住了。
 
    他那娇滴滴的寡嫂刘氏衣衫褴褛,满面是血,正蹲坐在院子中央。而他那素来悍鲁的母亲,坐在椅子上大哭不止,手中还拿着一个沾血的竹扫把……
 
    所幸院门大关,又是晚上,并无人看见这一场闹剧。
 
    胡敏徐压抑住心头汹涌的怒气,将几个奴仆给撵了下去,才缓缓开口:“母亲。您答应过我,要善待琇芳。这……这又是做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去!”
 
    胡母手中握着扫把,沉沉喘气。
 
    她看着自己儿子,觉得一片混乱。胡家,什么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难听?胡家还能有什么话,能难听的过你和嫂子厮混?同时还带着一个青楼名妓?”
 
    胡敏徐瞪圆了眼睛:“母亲是疯了吗?”
 
    胡母突然扔下手中的扫把,大声狂笑起来:“好啊……我的儿,你就这么着吧!这么着吧!反正,反正我也只能认了!”
 
    胡敏徐一头雾水,将刘氏扶起来,又质问胡父:“这究竟怎么回事?她们两怎么又打起来了?你们这一起回来是什么意思?不回去了吗?”
 
    胡父叹了口闷气:“算了算了,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胡家没有府医,胡敏徐自然不愿意惊动大夫,想了想:“这都是皮外伤,让丫鬟料理一下吧,就是看着吓人……”
 
    胡父猛然暴跳起来:“是给你看看!你个傻子,着了人家的道还不知道!”
 
    原来,马车刚走出去两个时辰,胡母就发现刘氏的丫鬟有些不对劲,才知道刘氏吐了,一逼问,这可好,刘氏竟然有孕了!
 
    胡母原本想着,将刘氏带回去,将这孽种给打了。可刘氏被她这来势汹汹的一吓唬,又一逼问,又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胡敏徐早就被她下了药,再也不能生育了!
 
    这样一来,刘氏肚子里的,就是胡敏徐唯一的子嗣了。
 
    要是真的,胡母不仅不能动她,还必须能好吃好喝的把她供着,让她把孩子给生下来。
 
    胡敏徐瞪向刘氏,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手顿在半空,又变了脸色,勉强淡淡问:“父亲说的,这是真的吗?”
 
    刘氏琇芳笑了笑:“老爷,我的好郎君,关于这个,您就要问问夫人,她当年给老太爷用的药管不管用了。总之,那方子是同样的,要是管用,那老爷自然也管用。”
 
    胡父又跳起来,一张脸黄白相间:“你,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这个贱人……”要真有其事,那之前那丫头的身孕……不对,不可能!
 
    “够了!”胡敏徐打断胡父,吩咐管家。“去支五十两银子,找个嘴严的大夫来。”
 
    管家顿了一下:“老爷,要说嘴严,那也就是医署的秦臻大夫,医德一流,可是……”
 
    “那就他啊!可是什么?”
 
    管家苦着脸问:“可他和严小郎关系向来不错,交往密切,亦师亦友。那严小郎就是余宁县主的徒儿,和七斤姑娘,也,也交情匪浅。要是请秦臻来,他不会说给别人,但严小郎却不一定,严小郎知道……那至少七斤姑娘是知晓了……”
 
    胡敏徐颓然叹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至少也好过人尽皆知。你拿我的帖子去请秦臻吧!”
 
    秦臻连夜来了,确诊近日确实用过对男性极为不利的药物。即便一时不能确认将来有无子嗣,可这种事,本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夫来过,刘氏就彻底的掌握了主动权。
 
    数日后,胡家大宴宾客,上任不久的临安县令,娶媳妇了。据说,娶的是之前寡嫂刘氏的胞妹小刘氏,据见过的人讲,这小刘氏和刘氏几乎是长的一模一样,再想想之前胡县令与寡嫂和妓子白日宣淫的传言——这块所谓的遮羞布不要也罢。
 
    一时间,这茶余饭后,倒是将一桩“正正经经”的婚事传的香艳无比,连那寡嫂刘氏的肚兜上绣着什么花纹都成了谈论的重点。
 
 第二百九十章极品胡家的下场(下)
 
    胡敏徐被逼着娶了刘氏,又被刘氏下了药,对她从前种种痴迷都一扫而尽,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便也默许了母亲的计划,打算去母留子。
 
    谁料刘氏早早就洞察先机,先下手为强,采买了几个水嫩的婢女,指使其与老太爷厮混一处,几件糟心事情夹杂一团,将一辈子要强的胡母气得中风,卧病在床。
 
    胡敏徐越发的不喜刘氏,往日情分消磨殆尽,一来二去,心中苦闷,又和波光阁的粼粼姑娘搅合在了一起。这粼粼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原本她以为胡敏徐是喜欢她,为她赎身,还和她有了首尾,没想到这男人这般无情,转身就又将她送回了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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