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媳妇生存手册——南北小公子
时间:2018-01-13 15:24:17

 
    皇帝本来就是蛮夷(过去经常在部落里自称蛮夷,以此为荣,瞧不起文文弱弱的汉人书生),他不怎么看重名节这种玩意,也觉得没什么要紧。反正赐婚这个是他的家事,朝令夕改又如何?他就捉摸还是给老三赐婚以前相中的那个。
 
    他还找来乔公商量:“说你看老五怎么样?你女儿年级也不算大,再等个几年呗?”
 
    乔公抹泪,这算什么事儿啊!
 
    皇帝拿不定主意,惠妃也是一副皇上你说了算,你说选谁就是谁。
 
    他让皇后去把把关,皇后见过乔氏之后赞不绝口,说就是一点乔氏一族的性子都太强,强强相遇,恐怕不大好。乔家知道皇上让皇后去相看小乔氏,明里暗里往皇后的母家送了不少礼,皇后一字不落把这事儿说给皇上听。不说他也能查出来。
 
    皇帝说:“那正好了,老三就该有个人跟他犟犟!改改他那臭脾气!”
 
    全程乔夫人没出过面当时,但是就是个皇上留下来一个“不安分”的印象。乔公一辈子老老实实读书,脾气臭了一点但是一门心思全在朝政上,对只会做官不会做人的那种。你跟他聊国计民生苍生百姓,古今中外天文历史,他口灿莲花。
 
    你要是问:“昨儿个孙大人弹劾了你,你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俩闹矛盾了?”
 
    乔公就一脑袋问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
 
    正因为这一点,皇帝爱用乔公比爱用别人,乔公才能升级升的这么快,没有皇帝在上头保驾护航,骨头都得让那帮老东西给啃没了。
 
    所以,对于乔公而言,老三老五根本没有任何差别,能让他拉下一张老脸来求皇帝赐婚。天底下应该就只有乔夫人有这个本事了。
 
    要么就是乔公藏得太深,把皇帝都给瞒住了。
 
    可是要拉帮结派站队,该站的也应该是太子或者老二啊,老三平时一声不吭低调做人,这不是政治上的问题。
 
    一定就是后宅的那些拎不清的事儿了,皇帝觉得应该是乔夫人相中了老三这个人,所以才让乔公来求亲。
 
    这一点皇帝还真猜对了,当是乔夫人就是看中了钱昱表面上温和的样子,四处打听下来,虽然皇子们各个脾气都大,但是这位爷算是不错的了。其实乔夫人花出去的银子,也就只能撬开最外层那帮奴才的嘴,他们连钱昱人都没见过一面,拿了银子就把自家爷天花乱坠一通乱夸,乔夫人也是图个安心。
 
    其次,老三的母族最弱,虽然是皇子,乔氏过门,娘娘位份上压她一筹,但是乔氏也不会太受婆婆的气。
 
    皇帝承认乔夫人处心积虑没错,但他就是瞧得不顺眼,这么精于算计,又想霸占皇家的权势,又不像女儿受半点委屈。当是皇帝觉得乔夫人是爱女心切,睁一只眼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乔夫人敢上门跟宫里的娘娘讨价还价。
 
    这就是以上犯下了。
 
    谁给她的胆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改嫁?!
 
    皇帝这面答应着惠妃,安慰她放宽心,一定把这事儿给办妥了。出了咸福宫就把董琦叫过来,董琦连滚带爬过来跪下,心里说哪个瘟神要遭殃了?
 
    皇帝道:“待会儿下了朝,让乔松去御书房见朕。”
 
    乔松冷汗涔涔进去,被骂的屁股尿流出来。
 
    虽然皇帝全程没骂他。
 
    但是骂的是他夫人啊,简直比骂他还要羞耻。
 
    皇帝说:“你如今官至二品,也带出了不少学生,你的学生也官至六部,怎么就不会管管自己的后院?”按理说,后宅不宁,这可是非常影响仕途的。家不齐,怎么能安心当官?
 
    乔松现在是两个侯爷一个皇子的岳父,本来走哪儿神气到哪儿,按理说临退休前,皇上应该还会晋一晋他的官职。谁能想到现在老来晚节不保,就因为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夫人。
 
    皇上让他回去休妻。
 
    乔松跪在地上痛哭,涕泪纵横,说夫人是当初老母亲做主给自己娶的,自己答应了母亲要照顾夫人一辈子。他现在当官过上好日子了,就更不能抛弃糟糠之妻了。
 
    皇上指着他的鼻子骂,连声说了三个好:“你要再管不住你媳妇,朕就罢了你的官,让你回家去种田!”
 
    乔松不是没跟乔夫人说过,府里让她弄成什么样,他睁一只眼也就算了。屋子里那些庶子庶女被她当成下人养,养得畏手畏脚缩头缩尾,庶女一次不带出去交际,庶子要么不让他好好读书,要么就给他请罪差的先生。
 
    他乔松带了多少科举状元,半个翰林院修书的都是他的学生。偏偏他的儿子们各个不成才,嫡子被乔夫人养得骄矜自傲,读了一个皮毛觉得自己能上天下地。科考一出来,榜上无名!
 
    乔松这头刚刚把儿子们看管起来,庶子乔夫人不让他动,捶心捶肝说:“你就是要把那帮小子养大了好来反我啊!你要断了我们娘儿几个的生路啊!”那他就只好掉转过头去好好教导嫡子。嫡子各个都娶了媳妇,对于他们纳妾收姨娘,乔夫人就换了一张脸孔,她还主动把挑人往儿子屋子里送。
 
    说:“总不能她做正房的空耗着咱家儿吧?孩子,是越生越多才好呢。”
 
    几个儿子都被酒肉泡坏了身子,泡坏了脑子,最小的今年也十七了,想要重新板正过来,伤透了乔松的脑筋。
 
    谁知道一个不注意,乔夫人又把劲儿使到了别的地方。
 
    当初太子爷摄政的时候,乔松不知道夫人从哪儿听来消息,说是万岁不行了,在他面前学了一遍,说指不定皇上的身子骨儿在哪个歪脖子树下头埋着呢。咱总得为以后的日子谋出路不是?
 
    乔松问她怎么个谋法?乔夫人眨巴眨巴眼睛卖关子不说话。
 
    乔松当她一个后宅妇人,闹上天也弄不出多大的事儿,结果第二天听说她到三爷府上吵了起来,非得把女儿给拽回家,不让女儿给三爷守灵守寡。
 
    这事儿乔松还是挺当天跟着去的嬷嬷说的,说的比较隐晦,只是说夫人不让姑娘穿孝服,然后要接姑娘回娘家住几天。
 
    乔松换个人打听才知道,乔夫人是当着一众奴才的面,让女儿摘了丧服,摘了发髻,让她当着三爷府上的大大小小的奴才,和三爷家一刀两断继续回家做姑娘。
 
    乔松跟人打听没说自己是谁,就装作一个爱热闹的大老爷的模样,请钱昱府邸旁边几条街上知情的几个老百姓吃羊肉锅子。
 
    按理说府里的事儿他们是不知道,可是那天刚好他们进府里去送新鲜的蔬菜,原本也是有太监一大早来他们的冰库里去取,但是那一阵儿府里的事儿发生的太多。大家都有点忙不过来,早上给三爷做头七,一算差了十几斤蔬菜,就让破例让外头给送进去。
 
    他们就见到了这一幕。
 
    事情发生的太乱,事后竟然也没有人给他们银子交代他们不要出去乱说。
 
    他们就觉得钱三爷府上这回是真的完犊子了。
 
    一下传遍了整条街,大家都在看钱三爷府里的笑话。
 
    一个脸上长着颗痦子的长脸,用筷子挑着锅子里的羊肺,呼哧呼哧地喂进嘴里:“要我说,大户人家的婆娘才真是泼辣!骂起人来比那个屠夫老刘家的媳妇还厉害!”
 
    乔松不认得什么屠夫老刘家媳妇,但是知道他们嘻嘻哈哈打趣的那个泼妇是谁。
 
    “咱老百姓家要是男人死了,你就是不像立贞洁牌坊,也得披麻戴孝给人守三年。咱是真不懂他们大户人家的规矩。”
 
    “规矩个屁!各个爬灰的爬灰,乱的很!”
 
    “你是不知道,那夫人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了,说她闺女嫁过去当晚,钱三爷就被派去打仗去了,洞房花烛都没过成呢!”
 
    “我说呢!要真尝过这滋味了,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了三年!”
 
    一桌子人捶着桌子喷笑,后面说的话就更加不入流了。
 
    乔松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结完账走了。
 
    他把乔夫人叫过来骂了一通,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休书写了一半儿,乔夫人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认错,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松以为她就此收手了。
 
    再后来果然没听见什么动静了,皇上重新上朝,打破了乔夫人之前的谣言,乔松就以为她那些歪念头彻底打消了呢。
 
    没想到!
 
    他不坐轿子,一路步行回了乔府,路上让随从先回府邸备上家法,把乔夫人看管起来。
 
    这事儿交给下人来做,就是彻底不算给乔夫人脸面了。
 
    乔松吹了一路冷风,冰手冰脚进门,从里到外身子都冷透了,下人过来伺候他换衣服洗脸,他问:“乔氏呢?”以前他都称其为乔夫人,下人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坏事了。
 
    下人说:“夫人一大早就去看姑娘去了。”
 
    乔松顿了顿,手一巴掌按在椅子上,“啪”一声:“哪个姑娘?”
 
    下人咕噜一身屈膝跪地:“夫人去去给三三皇妃请安去了”
 
    乔松推胸顿足:“冤孽冤孽啊!”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取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来毁我乔家声誉。
 
    乔夫人上门之前,乔氏正在屋子里审问小顾氏。
 
    小顾氏如今改头换面,褪下粗布衣服,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缀满了宝石玉器,身上的衣服都是绫罗堆叠出来的,她知道自己好日子过不长,就往死里去享受这份富贵。
 
    她跪在乔氏面前,不卑不亢,淡淡道:“奴才不懂夫人的意思。”
 
    乔氏至今还没有给她请封,宫里娘娘也没提这事儿,小顾氏就算有了自己的小院和奴才,可在乔氏的面前,不过仍旧只是个奴才。
 
    乔氏手敲着黄花梨木桌面,丫鬟嬷嬷都被打发了出去,屋子里面就她们二人,一个坐在上头,一个跪在下面。
 
    小顾氏心里觉得好笑,她同情乔氏。
 
    男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得呢?争给谁看?
 
    她不明白乔氏明明心里恨她恨得要死,可是偏偏要做出待她如姊妹一般的亲热,两个人都别扭难受。
 
    乔氏把一封信扔在小顾氏面前,小顾氏恭恭敬敬道:“奴才不识字。”
 
    乔氏冷笑:“三爷给我的信是在前年十一月,孩子应该是在去年九月生下来。我从来只听人说过有早产的,怎么,你肚子里的这个偏偏还迟了半年才生出来?”
 
    小顾氏没想过争辩,从头到尾就是那一句话:“奴才不懂夫人说的是什么。”
 
    乔氏一巴掌把她扫到地上:“孩子是我交到娘娘手里的,我明天自然会亲自去宫里跟娘娘认罪。你这会儿当着我的面咬死了不松口,我不过是给你一巴掌。当了娘娘那儿,你和你的女儿都得死。”
 
    小顾氏头慢慢抬起来,一只手捂着半边脸,乔氏的力气一点都不大,但是那句话把她整个人都击倒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还是摇头:“奴才伺候过三爷,孩子是三爷的。就算见了皇上,奴才还是这句话。”
 
    乔氏讥讽道:“就凭你一个冒牌货还想见皇上?”
 
    外头徐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来了,乔氏皱眉:“就说我进宫里去了。”
 
    徐嬷嬷隔着帘子在外头着急道:“夫人瞧着挺着急的!”
 
    乔氏让人把小顾氏先看管起来,站起来朝外走。
 
    堂屋,乔氏落座,乔夫人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坐着,你爹要休了我啊!
 
    乔氏看一眼徐嬷嬷,让把左右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乔夫人一下哭了出来,扯着帕子擦眼泪:“好女儿,你可得帮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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