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酥芙蕾
时间:2018-01-14 15:52:50

  梅衫衫摇头,挥退脑中这莫名其妙乱入的联想,更不去深究自己在想到他以后娶妻生子时那股心脏紧缩的异样感觉。
  “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传闻,说我对那女生有意思,也有说是她故意去天台‘偶遇’我。总之我嫌烦,有天上去,看见她在,我转身就走了。就是那天,她后来跳下去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回到家里,没一会儿,父亲叫我过去。那时候他可是看我一眼都嫌多,巴不得我不在他面前晃悠的,居然会叫我,我就过去了。”
  “一进厅堂,就被他叫人按住,家法伺候。边打边斥责我,小小年纪心肠歹毒,简直毫无人性,卫家的脸都被我丢尽了,又怪母亲把我惯得无法无天,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歹行。”
  “直到被打了个半死,我也没弄明白,我怎么就丧心病狂了?”
  梅衫衫倒吸一口冷气。八年前,他也就才十四岁吧?自己的亲儿子,就算再厌恶,卫永言怎么下得了手?
  “后来大伯过来,劝住了父亲,又叫医生来给我看伤。之后我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没人信我——据说我去天台的时候有人看见,结合之前的传闻,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我被关在家里养伤,等我稍微恢复了一些,我在舆论中已经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杀人恶少了。”
  “那时周家也遇到了点麻烦,外婆舅舅他们忙于事务,直到新闻铺天盖地,他们才知道出事了,急忙赶了过来。”
  “后面的事情你可能也知道,我的不在场证明是在周家别院写生,之后就被送去了瑞士。”
  梅衫衫直觉事情并不像他概括的这么简单,但他讲了这么多不愉快的往事,她不忍心再追问其中细节。
  妄图鸠占鹊巢的郑倚菱母子,心偏出银河系的卫永言,还有一直和稀泥却没有实质行动的卫永德,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你……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卫修冲她安抚地笑笑,“放心吧,我不是那个十四岁的蠢货了,他们没那么容易得手。父亲再看我不顺眼,明面上也顶多吼我两句,耍耍父亲威风,反正他知道再摆慈祥面孔也没用,索性撕破脸罢了。至于那几个姓郑的,当年还有些事情我没弄清楚,等我全部查清楚了,一并算账。”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好多年前有个人突然冒出来,给我念了《基督山伯爵》里最后那段唐泰斯的信,然后就消失了。”
  梅衫衫回忆了一下《基督山伯爵》的梗概,又联想到卫修的经历……
  这谁啊,乌鸦嘴本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卖惨大法好!33心疼我了!我要去给孩子报名幼儿园了!
 
  ☆、XXXI
 
  -Chapter 31-
  “世上没有幸福和不幸,有的只是境况的比较。唯有经历困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 必须历经过死亡才能体味到生的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我心爱的孩子们, 永远不要忘记,在上帝向人揭晓未来之前, 人类的全部智慧就涵括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这也是梅衫衫特别喜欢的名句。在小心应对喜怒无常、时而暴戾的父亲时,在夜半被心绞痛折磨得无法入眠时, 在被余致远一句话绑进了婚姻的坟墓时, 她总用唐泰斯的这段话安慰自己。
  但父亲再阴晴不定, 也没想过要弄死她;妈妈和汤爸爸虽然对余家妥了协,但在她被汤如玫一推之下险些摔掉半条命后,也配合她好好回敬了大伯一家。
  比较一下境况, 卫修这孩子, 真的太惨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跟我比惨?”
  猛一下被戳中心思, 梅衫衫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卫修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她脸越来越红,蓦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真是……”
  想起当年她三更半夜被术前禁食饿到走错病房, 还能跟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的他比起了惨,又用自己次日手术生死未卜来安慰他……卫修的笑意止不住,笑得桃花眼中泛起阵阵涟漪。
  梅衫衫瞪他。是什么啊?说下去啊!
  气氛从刚才的悲戚凝重, 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菜肴已经有些凉了,卫修让人撤下去重新换过,吃完了这顿简单清淡的生日餐。
  生日蛋糕是草莓戚风, 做得精致小巧,色泽喜人,因为美术馆禁明火而没有点蜡烛。
  梅衫衫硬着头皮给他唱了首生日歌。柔和的声线在空寂的馆内回荡,卫修的心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抚过,回忆起往事时激起的愤懑戾气消失不见,整颗心沉静柔软了下来。
  他无比自然地把蛋糕顶端的草莓给了她,笑意温柔,“谢谢你,这个生日我很快乐。”
  “不许个愿吗?”梅衫衫问。
  卫修看着她,“向你许吗?”
  梅衫衫想了想,点头,“也可以,反正我还欠你一份礼物。”
  卫修正色:“心愿是心愿,礼物归礼物,不能混为一体,你不要想着占我的便宜。”
  梅衫衫:“……”
  一不留神,她就在礼物之外又赔出去了一个心愿,到底谁占了便宜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卫三同学这种吧!
  “好吧,”她退让,“买礼物送心愿,剁手大酬宾,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卫修哈哈直笑,“放心吧,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可舍不得让衫衫为难。”
  ……又来了。
  梅衫衫捂了捂胸口。
  她知道自己在纵容他。如果不能接受,那么她应该及早明言拒绝,保持距离。她外表看着软柔,却一向都处事果决,从来没有过这样摇摆不定、忽上忽下的时候。
  不——
  这都是因为他总是明里暗里撩拨,却从来没有直言出口。好感是真的、不加掩饰的,撩拨也控制在暧昧的范围内,譬如刚才给她看了设为桌面背景的偷拍照片,之后又绝口不再提。既然只是暧昧,也就无所谓拒绝。
  所以……
  或许只是想尝尝鲜,试试跟有夫之妇搞暧昧呢?
  心跳归位,梅衫衫心中一片冰寒,面色也冷了下来,还有一股火燎般的怒气,在胸口闷得发疼。
  这怒气不单止是对卫修,更是对她自己。她当然有错,大错特错——她非但没能做到像对待其他客户一样公事公办,还做出了许多不妥的举动,助长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这个错误,该是纠正的时候了。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望梅轩对VIP客户向来十分优待。”
  她抬腕看表,避开了卫修伸过来要拉她的手,讶道,“都这个时间了?我下午还约了别的客户……今天很荣幸能陪卫少一起庆祝生日,再次祝你生日快乐。真的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了。”
  就要起身拿包。
  “等等……”卫修察觉到她的态度转变,却不明白是为什么,慌忙跟着起身,“你生气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怎么可能?”梅衫衫笑得疏离,“今天借卫少的东风,看到了那么珍贵的周女士的私藏,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是真的还有别的客户……”
  她反复提到别的客户,好像他也不过是“客户”其中之一而已,卫修的心被刺痛,既怒又委屈。
  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眼看她就要朝外走,他再也顾不上别的,长腿两步追上她,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不许走!”
  坚实火热的身躯紧贴着她,梅衫衫错愕地愣住,很快反应过来,挣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放!”卫修抱得更紧,“不准你走,我想好要许什么愿了——你离开余致远,跟我在一起吧。”
  有一瞬间,梅衫衫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卫修把脸埋在她的颈侧,不敢看她的表情。
  他本来没打算这样不管不顾地说出口,担心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没了回转的余地。可她刚才态度的突然变化,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就好像她在他们之间划下了界限,往后再也难以越雷池一步。他不能允许。
  鼻息间满是她独有的清甜馨香,他眷恋地深吸一口她的气息,“跟他离婚吧,他那么花心,还跟那个前女友勾勾缠缠,他根本配不上你!我会好好对你的,一心一意,绝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他的声音瓮瓮的,听在耳中居然有股似承诺似撒娇的缠绵之意。梅衫衫晃了一下神,才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跟余致远的事情还没解决,要是再横插进来一个卫修……她向往已久的自由简单的生活,差不多可以来生再见了。
  “哪里过分了?”卫修抱着她不肯放,“你敢说你和余致远之间还有感情?你不爱他——不,你厌烦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开他?是他胁迫你吗?”
  梅衫衫惊骇莫名,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怎么知道?
  “我原以为你和我母亲一样,爱上了不值得的男人,在不幸的婚姻中磋磨青春。我想得到你,又怕你对余致远用情太深,我真嫉妒他……”卫修有些语无伦次,“但你跟她不一样,你更有眼光,我知道你看不上余致远……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强迫你了吗?”
  他话中隐有戾气,带着几分危险,梅衫衫的心砰砰直跳,艰难道,“现在在强迫我的……是你吧?”
  她被他从身后整个圈在怀里,清晰地感到他僵硬了一瞬,似乎有些犹豫。
  可下一秒,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中似的,“不行,我一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梅衫衫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可她不但没能成功地积攒起怒气,反而有点好笑——怎么跟小朋友耍赖似的?
  “我不跑,你先松手,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不。”
  “……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难受。”
  身后的人这才犹豫了一下,缓缓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同时关切地问,“哪里难受?是心脏又不舒服吗?”
  梅衫衫转过身,面对他。目光触到他盈满担忧、又带着显见的忐忑的眼神,她张了张口,“我……”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衫衫,”卫修抢过话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索性表白,“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来处理余致远,我可以等,我也可以帮你。”
  处、处理余致远?
  梅衫衫脑中闪过许多罪案剧中杀人抛尸的场景。
  不不不,这不是奸夫淫|妇合谋杀夫的剧情——她和余致远在法律上已经不是夫妻了。她只要他的钱,而且是她应得的那一部分,不要他的命。她已经在处理了,这个急不来……
  她迟迟不说话,卫修心里如同被万千蚂蚁啃噬着,想要她表态,又怕听到她的拒绝。他从未感受过这样悬在半空的惶惶,情急之下直接问了出来。
  “衫衫,你喜欢我吗?”
  大男孩过于漂亮的脸上写满忐忑,分毫没有传言中的跋扈嚣张,也不像她曾见过的骄矜高傲,反是带着几分卑微的祈求,仿佛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下一秒是天堂还是地狱。
  梅衫衫一个简单的“不”字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办?
  ***
  金娜的脚只是轻微崴了一下,连丝毫红肿都没有,在医生再三保证过什么事都没有后,才步态婀娜地走出诊疗室。
  她刚才,是故意撞上徐诗音的。后面的反应,都是演技。
  同样是傍金主,郑倚菱就能傍上卫家人,一路砸资源攒逼格,直到拿下最有分量的影后,实在是我辈楷模。而她呢?明明演技比郑影后的PPT定格脸强多了,为什么就只能拿到余致远的一笔分手费?
  她不甘心!
  想到那时候在余致远的手机中翻到一份离婚协议书的草稿,以为扶正有望,信心满满地去向正室叫板,甚至还惹上了骄纵蛮横的卫三少,金娜就又感到被他那几个野蛮保镖扯过的头皮一阵阵发疼。
  她才刚结束完一个拍摄任务回来,就听说了余致远和前女友轰轰烈烈的复合传闻——还是有个匿名号码贴心地整理好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发给她的。不然以余致远的手段,把绯闻压下去也是很快的事情,她可能还真不能如此全面地了解这件事。
  原来是被阴魂不散的前女友摘了果子!
  那个装腔作势的正室已经是明日黄花,不足为虑;眼下,须得交好这位前女友,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呢?
  “怎么样?”徐诗音在外间等了半天,见金娜出来,耐着性子道,“诊疗费我已经付了,如果没有什么大碍,我可以给你叫辆专车,送你回家。”
  就在等待金娜诊疗的期间,网上的绯闻讨论热度迅速衰减,媒体小道飞快被删除,想必是余致远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啊 啊 啊 啊……
33:……???
修修:我刚学会的,神曲《忐忑》,好听吗?
 
  ☆、XXXII
 
  -Chapter 32-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