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府小娇娘——溜溜猪
时间:2018-01-14 15:53:44

 
  番外1(加了作话小剧场)
 
  十八年前
  清风、细雨、斜柳、琼花;宜清风、宜月色、宜微雨、宜老饕, 三月的江都柳絮纷飞,烟雨濛濛,波光粼粼一片瘦西湖, 随风摇曳翠绿柳, 当是最美的时分。
  可在江都都督萧令眼中,最美的江都不是三月, 不是四月,而是遇见柳安如之时。
  “去哪儿了呢?”少女站在瘦西湖旁, 眺望远处, 今天是灯会, 原本与丫鬟杏雨一起出来的,谁知道人多走散了,她身上没带银子, 又羞于向旁人问路,只能站在高处朝四处看,乌泱泱的人群里,哪里能见到杏雨的影子。
  今日是灯会, 自然是一片灯火通明,将这桥头的美人照的美艳生辉。这少女皮肤白皙,柳眉大眼, 高鼻翘嘴,身段偏瘦,身着一件岚媛蓝色水雾群,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钗, 江面上清风微抚,吹起她鬓角的散发,撩得周围的浪荡公子心痒痒的,这样的美人即使丢在美人堆里,也是人尖尖。
  少女却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皆被旁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懵懂单纯,只当旁人是自顾自的,依旧东张西望,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少女望的脖子也算了,肚子也饿了,也没找到杏雨。
  一旁的挑着蒸笼的大婶操着本地话吆喝着卖包子:“卖包子咯,肉包子三文,菜包子两文钱,好吃勒好吃勒。”
  少女不太能听懂吴侬之音,可是包子味她是闻得出的,今天晚饭她吃的不多,故意留了些肚子要吃好吃的呢,可杏雨呢。
  小姐从小养在深闺,被外祖母教的跟小仙女似的,不识银钱几何,因此钱袋子一直是贴身丫鬟杏雨给她管着,不然拿一锭银子买包子这种事她肯定能干的出来。
  可是今日,是真的饿了,才知道银子铜板是多好的东西。
  “小姑娘,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一旁窜出来个胆大的,身着圆领锦袍,应该是个浪荡的富家子弟,这少女一看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一个人晃荡久了自然会遭人惦记。
  富家子身后跟着一群同伴,纷纷附和:“好极,我们荀公子乃是荀候的侄子,跟你做朋友是你的荣幸。”
  富家子名唤荀元礼,乃是荀候庶弟之子,平时打着荀侯的名声到处招摇撞骗,见个好看的小姑娘就能哄了回去。
  这少女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浪荡子弟的,荀元礼来时,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垂了下去,刻意躲避那人的调戏。
  柳家与荀家关系一贯不好,她自然知道出门离荀家的人远一些。
  少女往后退,谁知道后面还有人,伸手拦住她,调笑道:“小姑娘你别走,你迷路了吧,告诉哥哥你家住哪里,哥哥送你回去。”
  少女很害怕这群男人,她长了这么大,大多数时间养在深闺,何时出来过,结果一出门就碰上这档子是,于是一言不发的往后躲。
  “哐当”一声。
  少女撞到身后卖包子的大婶,蒸笼上的包子散了一地,裙子也在炉子上烫起来一团皱皱的。
  大婶急了:“你这丫头怎么搞的,为何往我蒸笼上撞,这可是好些钱啊,一屉包子二十个,你撞翻了三层,两层肉的一层素的,你自己算算!”
  少女这才出声:“可是我没有钱呀。”
  这女子好看也就罢了,偏生生的一副清亮柔和的好嗓音,如黄莺轻啼,清脆可人,又是大家大户教养极好的女子,一开口便叫这群浪荡子弟的骨头都酥了。
  荀元礼原本只是见少女貌美心生调戏之意,一听倒她的声音顿时觉得爱到了骨子里。
  “好妹妹,你快过来,告诉哥哥你是哪家的千金,明儿我亲族里的长辈去你家提亲,端王侧妃你知道吧,江都都督端王侧妃便是我堂姐。”荀元礼不敢唐突佳人,伸出手来示意美人过来。
  卖包子的胖大婶可不依:“你这姑娘怎么回事,穿的这么好,未必连一百六十文钱都拿不出来?”
  少女急着摇头:“大婶我真没带钱,要不你等我的丫鬟来,我一定加倍赔给你。”
  胖大婶冷笑:“等你的丫鬟,我怕这几个小爷没这样好的耐心。”
  一旁却有一个人看了很久,直到荀元礼手拉那少女,被一锭银子砸中,才看到那人立在不远处。那人玉颜素面,俊美无双;玉冠束法,宛若神祇;白袍飘飘,仙风赫赫,这样一个风流无双之人却长了一双极为肃穆的眼睛,但是眼神一扫,便叫荀元礼打了个冷战,本欲行礼来着,僵在那处,本欲叫出声来着,却发现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死活开不了口。
  今天他可是把端王都搬出来了,他知道自己是死定了。
  柳安如看着这样风度的男子,一时间也怔住了。
  “银子你拿去吧,刚才多谢了。”这话是对胖大婶说的。
  胖大婶笑了笑,刚才如果不是她故意打翻蒸笼闹了起来,只怕姑娘早就被人无声无息的带走了,还是这个年轻人识相。
  柳安如觉得自己好傻,裙子皱巴巴的不说,刚才差点把眼泪都挤出来了,今天出门应该穿那件白色织锦做的望仙裙,外祖母都说了她穿那条裙子最好看,况且他穿的是白色的,他应该喜欢素一些的吧,既然这样,还不如带那只和田玉做的茉莉小簪呢,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副打扮有些张扬呢?啊!最糟糕的还是那条裙子皱了,被炉子烫糊了,皱巴巴的样子好难看。
  哎,难怪旁人说出门该好好打扮一下的。
  ——
  萧令看着人群中那个傻姑娘,嘴角抿出一丝笑。
  柳安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人走的,这个男人太诱人,他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离经叛道。
  醉乡楼满桌子的佳肴摆了上来,香气扑鼻。
  吃哪一个呢?
  柳安如筷子拿起来又放下去了……主人还没动筷。
  萧令拿起筷子,尝了尝流沙包:“这个不错。”
  侍从依言也布了一个给她,她这才拿起筷子夹来吃了,确实不错。
  粉唇微启,确实不错。
  鼓鼓囔囔的腮帮子,果然不错。
  一顿饭吃下来,需主人说不错,侍从布菜,客人才敢吃,直到吃完了主人才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等会儿我命人送你回去可好?”
  她也就不假思索的说好了。
  巧的很,外祖母家住的跟他就差了一条街巷,两个院子背靠背,但因平常主人家不走后门,竟然不知道后门这里有这样一个妙处。
  于是便不是派人送她,那人说反正他也要回,索性一起。
  这一路都无话。
  柳安如知道自己脸上肯定红的很,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自己这般跟男子走在一起,倒像是——私会呢?
  看他的年纪,应该娶亲了吧?
  看他的年纪应该不知娶了妻,估计连妾室都有好几个了。
  那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他呢。
  男人只是风度翩翩的一路把她送到后门,刚好在后门碰到都快要哭了的杏雨。
  ——
  “我若说想见你,会不会让你觉得轻浮了些?”他的声音极好听,生怕吓坏了真在思考的傻丫头。
  目光却是停在她身上好久也舍不得离开。
  傻丫头脸上毫无察觉的爬上了一抹粉,羞怯的声音钻进他的心头:“殿下。”
  “哦,你倒是猜到本王是谁了。”端王眼底都是笑,看来小丫头不傻,这样的女人——他喜欢。
  “这样聪明的孩子,本王倒是喜欢的很,说说,若是本王想见你,怎么办。”
  傻丫头被他凑过来的气息惊的眼神都打了叉:“啊?我,外祖母说闺阁之中要有规矩,不能与男子私会。”
  还真是一个守规矩的小丫头啊。
  端王口气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却还是带着笑:“姑娘家守规矩是极好的,本王很喜欢,当然,本王更喜欢你。”
  “啊。”柳安如低低一惊呼,眼底里藏不住的羞:“小女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到,得到——”
  柳安如的心仿佛像跳漏了一拍,他还要继续情话只怕她会更失态。
  端王看着明明动了心,却强装镇定的小丫头,呼吸都滞了。
  “不如这样好不好,若本王想你了,便站在廊台上远远瞧你一眼,只是不知道,姑娘的闺房到底在哪个方向。”
  柳安如虽然聪慧,但从没有直面过男子这般挑逗,脑子里面早就成一团浆糊搅来搅去的,强把心神压了压,说了一句话就走:“只怕外祖母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
  谁没有被人撩动过心思,端王没想到自己竟这般情动。
  徐贵进来伺候他沐浴之时顺便问了一句,今日要哪位夫人过来伺候的时候,他还呆在浴桶中半天没有反应,于是徐贵自作主张把近来得宠的玉夫人请了来。
  端王如今刚过三十,是男子体力最好之时,晚上侍奉的夫人或者通房丫头,经常是被折腾到不成样子才送出去,只有玉夫人天赋异禀,能一个人应付得来,因此近日也最得殿下宠爱,即便是这样,端王殿下也只是常常召唤玉夫人过来伺候,却从不留玉夫人在水榭汀中过夜。
  玉夫人今年十六岁,生得一张芙蓉面,身上常有异香,未出阁之时原是江都织造之女,今年被送到端王府便立刻获得宠爱。
  有人说玉夫人是狐狸精变的,端王殿下向来不疼人,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折腾,通房的丫头们谁不是被折腾到哭了送出去的,只有玉夫人,每次都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出去,哪有女人能经得起男人这般折腾。
  玉夫人才不理别人怎么说,她自然有一套伺候殿下的法子,还能跟别人到处说?
  男人闭着眼躺在浴桶里,脑子里面全是灯会上的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羞红的脸,粉嘟嘟的唇……
  他又不是没碰过女人,自王妃过世后后院一直都很乱,也很多,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要顺眼就成。旁人知道王府侧妃有三个,夫人有七八个,通房丫头也是五六个,哪个不是极其出挑的,可今天见到她,竟然失了魂。若是平时他看中了谁,只消一个眼神,徐贵就能给他整了来,哪怕她是贵胄千金,还有不往端王床上爬的道理?
  今天回来的路上,徐贵便给他提了,被他一口回绝,当时他真的觉得不忍心。
  顺便反思了一下,自己府里的女人是不是太多了,一想又失了魂,身上某处压制不住的冲动。
  连身边有人在靠近也没发现。
  ——
  玉夫人知道,她的一双巧手,会弄得殿下哪里都舒服,殿下喜欢她这样像猫儿一般的靠近,喜欢她轻轻的在他肩上抚摸,喜欢被她捏的痒痒的……
  看着殿下的背影,她咬了咬唇,前几天都是那几个小狐狸精伺候的,好久都没轮到她了,今天要不是给徐贵塞了银子打点,徐贵也想不到她来。
  “殿下。”若是平时,哪个男人骨子还不得酥了。
  “下去。”端王一把推开伸过来的手,今天是一点心情也没有。
  玉夫人从来没遭到过这样的待遇,想还说些什么,却从未见过殿下声音这么冰冷过。
  咬咬牙便退了出去,刚退到一半便推倒殿下传唤徐贵的声音。
  这一晚,玉夫人亲自守在水榭汀通往外面的廊桥外盯着,殿下竟然没有传唤其他人,不光这一晚没有传唤其他人,其他的夜晚也是这样。
  水榭汀的灯光一直亮到三更,玉夫人守得身子都麻了,也没见到半只雀儿往水榭汀走,等到灯都灭了,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卧房。
  难道殿下伤到了命根儿?女人这样想。
  殿下伤没伤到命根儿没人知道,只是这一天开始水榭汀的灯久久才灭,水榭汀中高高的廊台上一直点着红灯笼,时常有人见到殿下站在高台上往外看。
  外面有银子捡?
  ——
  外面有没有银子捡旁的人不知道,柳安如知道那晚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她眼力好,时常在房中往外眺望,尝尝见到端王府的高台上有人朝外漫无目的的看。
  是他?
  她不确定是不是他,可心里是高兴的,因为高台上从不点灯,自她与那人分别以后高台上夜夜都是通宵燃灯未曾熄灭。
  不管刮风下雨,总有一个人在夜晚往府里看,看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杏雨自那日把小姐弄丢以后,心里就一直悬着,万一主子知道她把小姐弄丢过,肯定会被发卖掉的。
  发卖这件事没成真,可小姐却拿这件事情要挟她。
  “杏雨,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今晚给我守住门。”
  “小姐!”
  “你若不肯,哼哼。”小姐笑的特别阴险:“我就把你弄丢我的事情告诉舅舅。”
  ——
  端王站在高台上,看着一道身影从房里鬼鬼祟祟的闪出,直到后门,从后门跑到端王府后门,犯了难。
  路上还遇到一只狗,追的她鞋子都跑丢了一只,狼狈极了。
  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回去?
  心里多少不甘心,好不容易跑出来。
  可端王府哪有那么好进去,在后门转了一圈,直到被人搂进怀里抱着的那一刻,她心里叫道:完了完了,这大晚上的,真是自找的。
  那人从背后抱住她,一手揽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叫都叫不出来。
  泪水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太作死,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每天看见高台上人影晃,晃的她心都炸毛了。
  正当她相当崩溃之时,身后还是那好听的声音:“你自己要来见本王,这会儿哭个什么劲。”
  柳安如乖乖的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狼狈,光着脚会情郎,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也做的出来,想到这里,哭得更没完没了。
  她是被人一路抱到水榭汀的,端王说要罚她这么不乖,等了她这么久才来见她,罚她乖乖坐在那里不许动。
  端王把她放在书桌上坐着,大手一点一点抚摸她小巧的脚,清凉的药膏涂在脚上一点也不痛了。
  很快她开始惬意的晃着脚丫子,手里拿着端王府特质的绿豆糕,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很快她也开始不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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