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颜色好——李寂v5
时间:2018-01-17 15:06:05

  
  他的小妻子爱撒娇,爱笑爱玩闹,却也爱他。她的手指纤细又柔软,会弹琴,会绣花儿,会轻柔地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说心疼他。
  
  在军营里,总有人抱怨说不愿回家,回家太累,不如留下来做事待到天亮。江聘便就纳闷,家怎么会让人累?
  
  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金窝银窝也比不上它的一丝一毫。
  
  那里住着他最爱的人,他享受着在那里的每一时每一刻。爱,与被爱。多么幸福。
  
  姑娘就是有这种能力,就像是一阵扑面而来的温暖的风。让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觉得舒爽。
  
  达城的人们也都极为喜爱这位将军夫人,只要她出现在街头,定会有许多的人请她到家中作客。
  
  若是她到哪一家去了,周围的街坊定是要拿着各家做的最拿得出手的菜肴或是点心,到那家去围成一圈。过年似的,热闹得不行。
  
  在这里待得久了,鹤葶苈也学会了几句胡语。磕磕绊绊的,也能说出谢谢,你们真好这样的短句。
  
  人们听了便会善意地笑,说她聪慧,很厉害。各种各样的夸奖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说的她臊得不行。
  
  每张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嘴里说着蹩脚的中原话。比比划划的,有些逗趣,却很暖心。
  
  他们说最开始的时候,喜欢她是因为江聘。将军是达城的英雄,他的夫人定也要好好爱护。
  
  后来的时候,则就是单纯的喜欢她。因为她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夫人。
  
  鹤葶苈听了,垂着眸,捂着唇笑。达城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地方。
  
  她温柔和善,很讨小孩子的喜欢,就总有一些小姑娘围着她转。小男孩就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因为上次被江聘吓唬过一顿,不敢过去。
  
  江小爷总是酸溜溜的,漫天飞醋。
  
  鹤葶苈喜欢孩子,看着那些水灵灵花儿一样的小女孩儿,心里愉悦欢欣。她会给她们带一些小礼物,几方精致的帕子,或是漂亮的珠钗。
  
  孩子们会异口同声地说谢谢,那些娘亲们就笑眯眯地交代她们,以后要做夫人这样的人。与人为善,讨人喜欢。
  
  眼里总是带着暖融融的笑意,勾起唇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花儿都开了。
  
  鹤葶苈来这儿本来是想给他们带来些慰籍,让他们别太忧心。可到了最后,被关怀的反而成了她。
  
  总是有很多的人来嘘寒问暖,问她的身体,老夫人和贵妃的,还有两个小宝贝。说她娇娇弱弱的,千万不要太操劳,要注意身子。
  
  说达城会越来越好,坎坷都会过去,她也要永远这样好。他们都爱她。
  
  鹤葶苈听着听着,泪都要出来了。她是真的很幸运,身边总是有这样温暖的人在。有他们在,她的世界总是阳光灿烂的,春意盎然。
  
  她走的时候,几乎每次怀里都会被塞满。一些香酥的小饼儿,几个自己家腌出来的五香咸蛋,都不贵重,只是心意。他们用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谢。
  
  粟米就和阿柴一起拿着,和鹤葶苈一起慢悠悠地往家走。后面还会有几个小男孩跟着她们,一路护送她们回府。
  
  大白天的,阳光灿烂,还有那么多跟着她们的士兵。那些小孩子却还是要随她一起走,说要看着她进了门才会放心。
  
  孩童的天真和执拗,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鹤葶苈便就蹲下来拍拍他们的头,弯着唇说谢谢。
  
  嗯,谢谢。都是爱啊。
  
  有的时候,江聘得了空,也会陪她去逛一逛。上街买些好玩的小东西,或是治馋嘴的小零食。
  
  有时也给小孩子买点拨浪鼓那样的玩物儿,拿回家逗大宝和二宝笑一笑。把自己的孩子逗得笑了,心里会鼓胀胀的好有成就感。
  
  太阳烈,江聘就环着她的肩,给她撑着小碎花伞。他脸皮厚,也不嫌这样会被人家笑话成大姑娘,倒是一路都在笑。
  
  他们就像对儿普通平凡的小夫妻一样,听着喧闹,慢慢地走。内心平静安稳,偶尔相视一笑,耳边会有花儿绽放的声音。
  
  卖东西的贩子不爱收他们的钱,江聘当时笑着收下东西,转眼就派几个士兵投石子似的往他收钱的簸里面扔。扔了就跑,来无影,去无踪。
  
  江小爷以权谋私,滥用职权。
  
  有的时候遇到了相熟的人,也会坐下来,大家一起说说闲话。人家赞颂他们,说他们恩爱甜蜜,像是上天派下来的仙女天神,带给人间快乐和幸福。
  
  鹤葶苈脸皮薄,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耳朵根都红了。江聘则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儿笑,还总用眼神示意人家继续说。
  
  你们随意夸,小爷受得住,不要停。
  
  人们也笑,说这是他们的真心实意。将军像太阳,热烈又充满豪情,带领着达城一步步走到辉煌,让整片土地都有日光普照。
  
  夫人像月亮,含蓄又温柔,如同夜空的眼睛,让人看了便就觉得安心。
  
  江聘不乐意,拧着眉拍桌子,“怎么能这样比喻呢?太阳和月亮,都不是一个时候出现的,我们怎么能分开。”
  
  姑娘愣住,旁边的人也都傻了眼。
  
  “那将军,您说该怎么比喻?”
  
  江小爷挑着眉笑,把姑娘搂进怀里,亲昵地拉她的手,“夫人是月亮,将军是星星。”
  
  人们搞不懂,问得疑惑,“为什么呢?”
  
  鹤葶苈则是了然,她搅着手帕,羞涩地笑。
  
  江聘嘚瑟着用指节敲着桌子,洋洋得意,“因为我要捧着她。”
  
 
68、章六十八 ...
  
  鏖战数十日, 达城还是无法攻克。江聘的军队愈战愈勇,新皇的那几万残兵败将却是只顾着逃窜,几次战役下来,只剩了一万不到。
  
  他们也是想撤退的, 但后方是封守前往达城通路的守军。新皇军队进攻的时候, 江聘命令他们撤退, 现在敌军想要撤离, 他们便也就从敌后围堵了上来。
  
  双面夹击,走投无路。像是一年之前西津之战中江聘所面临的处境,只是他们却再已无翻盘的余地,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达城是个重要的关卡,若是新皇无法打开这扇门,西部的偌大天地他就只能眼瞧着被人所占。而江聘则可以一路东下,轻而易举占据他的半壁江山。
  
  新皇虽然狂妄自负, 但也知晓百姓对他的不满。在民心上,他输的彻底。所以攻克达城, 就成了他战略部署上的重中之重。
  
  二十万大军几乎全部覆灭, 消息传进上京, 新皇被逼得几近疯魔。再加上各地叛乱频发,而东部地区又是旱的旱,涝的涝,大部分的省份几乎颗粒无收。
  
  国库空虚,宫内生活又奢靡无度,战争耗财如火盆烧柴, 户部几次上报余钱不足,几乎无力负担军饷。
  
  新皇本就脾气暴虐,各种问题的积压下,旧疾几次复发。十余天而已,便就憔悴了十几岁。
  
  重重压力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做出了一个将他推向不见底深渊的决定——调取几近全部的上京守兵,再次西进。
  
  这样一来,新皇的兵力就只剩下了分守各个省份的驻兵。不少大臣劝谏,他却执意如此,掀了龙案,斩了谏臣。一时间,风声鹤唳,再无人敢说个不字。
  
  圣旨一下,成则我主天下,败则家破人亡。
  
  然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皇必败无疑。
  
  接到军报的时候,江聘正在妆台边给鹤葶苈编辫子。瞿景倒也不背着她,笑嘻嘻地进来,把这事当成笑话给讲了。
  
  姑娘的头发又长又密,黑油油的,很漂亮。她在窗台旁边含笑坐着,发上流转着碎碎的光。
  
  江聘从粟米那学会了很多绾发的花招儿,现在也算是熟手了,做的又快又好。
  
  他一边把嫩绿色的丝带缠进发里,一边斜勾着嘴角骂,“要我看啊,那个劳什子的狗皇帝就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臭水。”
  
  江聘虽然人还在达城,手下的兵却是早在几天前就分出了半数。由几个得力的将军领着,东下高原,由四面八方深入内地。
  
  新皇疏于笼络人心,情报网早就被打散得破裂不堪。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对西部的情况朦朦胧胧,江聘和瞿景却是对他的一切几乎了如指掌。
  
  他派了十五万的兵力前来,达城的守军剩余也是十五万。一比一的军力,打胜仗并非难事。
  
  孩子的摇篮就在一边放着,江聘嘴里又都是些不宜于小孩子成长的话,瞿景就蹲下来逗弄,说你爹爹这样那样,你们千万不要学。
  
  江聘生气,抬脚踹他,手上动作之间扯痛了鹤葶苈的头发。姑娘惊叫了一下,屋里两大两小四个大男人瞬间就全都傻了眼。
  
  她摆摆手还什么都没说,江聘就自己凑了上来,很心疼地摸摸头发贴贴脸儿,又东扯西扯地承诺了一大堆东西给她赔罪。她说没事,他却只当没听见,继续说个没完。
  
  还当着弟弟的面儿呢,鹤葶苈被江聘又搂又哄的亲密弄得羞臊,脸儿就更红。
  
  江聘看了便更生气,火发出来便连踢带踹地把瞿景给撵出了门。可雄赳赳气昂昂回来的时候,却是不小心将手臂碰到了大宝的摇篮。就轻轻的一撞而已,眨眼间俩孩子的哭声就震了天。
  
  鹤葶苈刚才没怎样,这次却是真的火了。细细的眉一蹙,扬声喊了奶娘过来,精巧的下巴一抬便就把江聘也给轰了出去。
  
  江小爷被姑娘骂得满鼻子灰,蔫蔫地往外走。可刚出了门便就看见了一脸促狭笑意的瞿景,正靠在墙上揪他的花叶子。
  
  瞿景长高了不少,往那一站活生生是个俊秀的美少年。雅致俊气,一副风流倜傥的好样子。
  
  江聘眯眯眼,心里憋闷正没出发火,这次撸了撸袖子就上去把他也给揍了一顿。院子里吵闹得不行,鹤葶苈推了窗子往外看,弯了眼睛笑。
  
  鸡飞狗跳的一个中午,却是紧张备战时期难得的休闲时光。
  
  晚上的时候,她还收到了瞿景的一封亲笔信。没写几句话,却是字字都在控诉江聘的不仁不义。
  
  说他下午在军营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孤家寡人,十分伤人心。
  
  鹤葶苈无奈,把信给江聘看。他倒好,一边看兵书一边随意瞄了几眼,嗤笑一声,伸了手过去卡嚓嚓几下就给撕成了渣渣,再利落地扔到灯上给烧成了灰。
  
  做完了,他把姑娘搂进怀里,还一本正经地教育。说瞿景是嫉妒,此乃小人也。
  
  闲暇的时间,江聘总是这样和她闹,靠着贬损瞿景来逗她笑。鹤葶苈说他不正经,他倒是委屈,把脑袋埋进人家颈窝里像只猫儿似的磨蹭。
  
  有人陪着,笑笑闹闹的,日子虽难了些,过得却也是快。
  
  新皇的军队来的浩浩荡荡,从城墙上看下去,黑云压城。
  
  将士们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对方却是迟迟未有动作。就只是驻扎在离城不远不近的地方,连战鼓都没人敲,旗也是歪歪扭扭,一派懒散的样子。
  
  夕阳西斜,夜幕将至,他们倒是轻松,收拾收拾竟还要扎营做饭。炊烟袅袅地飘起来,风很小,几乎成了一道笔直的线。
  
  江聘拧着眉站在城墙上看了他们一天,脸色越来越沉。
  
  他本以为这是个计谋,可现在看来,这群人却像是真的来游玩一样。不紧不慢,松松散散。偶尔甚至还会跑过来几个士兵,当没人看见似的,往城墙根底下撒尿。
  
  一泄如注,许是憋坏了。
  
  瞿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天就黑了,他们正商量着准备要主动出击,那些横七竖八的旗帜却是一根根都直了起来。
  
  有人在挥着旗,上面明晃晃一个大字——冯。
  
  江聘眉心一跳,正欲再仔细看看,底下便有一员大将骑着马从驻军地飞驰而出。未拿刀剑,只是挽了弓,上面是一支没了箭头的羽箭,插着一张信纸。
  
  一箭破空,不偏不倚地射到江聘的脚下。他敛眸捡起,就着微弱的灯火与瞿景一同去看。
  
  短短几行字,却是让兄弟二人瞬间展眉。
  
  两人对视一眼,江聘随即扬了手,声音是止不住的激动和颤抖,“传令!开城门!”
 
69、章六十九 ...
  本来是紧张的一场战斗, 所有的将士都已是做好了夜袭的准备了,到了最后却是成了一场虚惊。
  
  真是白废了那满腔的热血,原来所来之人…是友非敌。
  
  主将军令一下,城门立即大开, 兵马入内, 迎军进城。
  
  夜晚的达城街道原是萧条寂静的, 可因这十万军士的到来却是变成了另一番景象。百姓们都披上夹袄出了门, 欢呼雀跃,万人空巷。
  
  甚至还有人在家门口挂上了过年用的那种红灯笼,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空气里洋溢着的全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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