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玉问银珠“你怎么知道?”
银珠摊摊手:“会来挖她们,自然也会来挖我和兰玉姐啊,我们够义气吧”她自豪地对着梓玉眨眨眼说道。
卢母叹气道“真是没良心的东西,我待她们也不薄啊,这么多年街坊交情了,好在她们也没学会几样糕点。”
梓玉思来想去也记不得自己得罪过谁,可能是生意太好招人眼红了吧!豪气道“既然如此,你们的工资我也给你们双倍,决不让你们吃亏!”
第二天,银珠急匆匆跑来和梓玉说“不好啦不好啦,对面冰粉和水羊羹的价格比我们便宜一半!大伙儿全都到那边排队去买了”
梓玉大吃一惊,那压根是在赔本了“你再去看看,对面还卖什么,但凡她们有的我们全都不卖了!”看来存心是想抢生意了。梓玉深吸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既然对面打的是价格战,她没有资本耗不起,只能在消费人群上另辟蹊径。对面的糕点便宜,但制作方便,以平民消费为主,她就做让富贾官宦人家夫人小姐喜爱的,这一类人群只要味道好,不在乎这点小钱。梓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尝试蛋糕、慕斯、舒芙蕾、雪媚娘等各种西式甜品的做法,先前因为没有烤箱怕做不出来,现在只能提高烤炉温度努力尝试了。
梓玉在雅室内办了一个下午茶,邀请经常来买糕点的夫人小姐品尝新品。成败在此一搏,为了办好此次下午茶,梓玉停业两天,所有人着手制作甜品,水果蛋糕卷、乳酪蛋糕、杯子马芬、华夫饼、千层蛋糕提拉米苏、水果慕斯杯、蛋挞、曲奇手工饼干、夹心饼干等终于被一一摆在白瓷蝶上,梓玉还在雅室内用粉色绸缎和鲜花装饰了一番,用干玫瑰、橙子、苹果等泡了水果花茶装在白色骨瓷壶中。
梓玉原先还担心来得人不多,事实证明她太低估卢家食坊在京城内的影响力了,富贾夫人带着闺女三三两两坐马车结伴而来,不一会儿雅室内便坐满了人,倒是官宦夫人拿捏身份来得不多。下午茶开始了,梓玉上台首先感谢大家的到来,谢谢长期来对卢家食坊的喜爱和支持,店铺打算开始实行贵宾制,在座的各位都将是店铺的贵宾,以后每个月举办一次下午茶,让他们来试吃决定哪一种甜品作为新品上新,顺便大家聚一聚交流感情。接着,梓玉又一一为各位夫人小姐介绍摆在桌上的新品,叫什么名称,是什么材料做的,每介绍一种兰玉和银珠就把糕点切小块分给大家品尝,梓玉还提议让大家为甜品取名字。众人喝着水果花茶、品尝着小甜品,个个心花怒放、赞不绝口,惊呼“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味的东西!”梓玉让大家选其中三种甜品作为第一批新品上新,因为制作复杂每日成品数量有限,大家争先恐后下单购买。梓玉让兰玉和银珠把各位夫人、小姐的名字、府上地址、生辰日期记录下来,答应每年生日会免费送去一个生日蛋糕,众人纷纷称好。下午茶大获成功,夫人、小姐们打着饱嗝、摸着肚皮、笑容满面打道回府,梓玉、兰玉和银珠在门口送她们上马车。
梓玉和李执说了店铺转型的事,卢家食坊举办贵宾下午茶的事很快在富太太、官太太中流传开来,不少没来的都后悔万分,纷纷派人前来询问能否加入,订单更是像雪花片一样排到一个月后。梓玉揉着发酸的手臂,感慨人手太少,但又不敢随便招人,怕学了技术又跳槽。
李执笑着说“你这下午茶简直可以作为一个情报搜集站啊!这样吧,我送几个人去你店里干活吧。”
“这样好吗?”梓玉问“毕竟是王府的人。”
“夫人不用客气,”李执笑着说“本王的人除了帮你干活自然还有其他用处。”在皇帝的授意下,他秘密经营一整套情报搜集组织,搜罗暴民动乱、官员贪污腐败、庸官惰政、各种社情民意等信息。经过多年努力,密探已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多是受过李执恩惠的人,混在朝廷官员、商贾、摊贩、走镖等各种各样的人当中,平日与他人无异,密探的身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连父母妻儿都不能告知。这些人一律被称作“鸽子”,每人都有自己的专属代号,即使需要相互沟通,也一律只能用暗号。说着一把拉梓玉坐在自己大腿上“另外,我也不想你太辛苦,你该把精力放在本王身上。”霸道地说完密密地封住她的唇瓣,夜色旖旎,一夜好眠。
第二天,梓玉正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高行之领着两女两男过来找她,说是把人送过来了。四个人是一家子,夫妇四十几岁的模样,和卢父卢母差不多年纪,两个闺女是双胞胎,十五岁,一个叫罗晓玉,一个叫罗晓丹,长得十分可爱讨喜。怎么这么快,梓玉愣了一下,赶紧洗了手,领着他们去见卢母,说是她新招的人手,让卢母带他们熟悉环境。
梓玉把高行之拉到一旁,问“他们信得过吗?”
高行之笑道:“放心,老罗打了十几年的仗了,早看破尘世,只想平安过日子。他年纪大了,骑马腿受过伤,因此走路有点跛,你可以让他做做马车夫什么的,哦,他把马车也拉来了。”
梓玉又问“那他们有住所吗?需不需要我安排一下房间?”
高行之笑着答道“爷早把你家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了,老罗会些拳脚功夫,也好有个照应,另外,爷说了,你只管放心用人,自己不要做太多活,不要太累,每天记得早点回家”。
梓玉听得红了脸,看来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送走高行之,梓玉给老罗一家分了工作,罗叔负责送货、罗婶和两个女儿负责一起做糕点。三个人洗净双手撸起袖子跟着学做蛋糕。卢父见终于有个男丁了高兴地不得了,拉着他当知己一样聊天,两人正在院子里讨论如何养马。
第29章 祸从天降
这边梓玉正在为店铺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那边,郁雅馨已经将王府的情况了解地七七八八,连李执的爱好也打听地一清二楚。
一日,李执下朝回来,远远地看见一个女子在拱桥边漫步,摇摇晃晃快摔倒的样子,以为是梓玉,赶紧飞奔过去一把扶住。定睛一看,却原来是郁雅馨,烫手似的赶紧迈开大步走开。郁雅馨却为和李执有了亲密接触暗自欣喜,果然王爷喜欢素雅的女子,幸好今天听了之娅的建议画了个淡妆,穿的又是素色的裙子。
回到书房,小厮何苗赶紧伺候李执更衣、洗手。见他处理公文便恭敬地呈上一碗“糖蒸酥酪”。
“梓玉已经回来了?”李执问。
“没,奴才未见卢小姐回府”何苗老实地答道。
李执不疑有它,无奈地想,看来今天又得一个人吃饭了。
连续一个星期,梓玉忙得昏天暗地,恨不得晚上都住在店里彻夜做蛋糕。甜品能这么受欢迎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也不想那么累,近期陪李执的时间也很少了,晚上回到王府累的直想睡觉。可好不容易有这么多的固定顾客,她又不想放弃。幸好,经过一个星期的学习观摩罗婶母女三人基本能独立做简单的蛋糕了,她也轻松了很多。
梓玉早早地回到王府,特地去厨房亲手炒了几个菜等李执回家。李执一回府见到梓玉在等他,很开心,两个人吃了饭见天色还早便对弈。才结束一局,梓玉就哈欠连连,困得眼皮直打架。
“困了吧,早点去睡”李执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道。
梓玉摆摆手“最近太累了,幸好罗嫂母女终于上手了,我不用每天都去,终于可以好好陪陪爷”说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头靠在他肩上眯着眼休息。
“算你有良心”李执搂着她笑道“你其实不用每天花时间特地给我做甜品,糖蒸酥酪太甜,我没那么喜欢。”
“什么糖蒸酥酪?我没有做糖蒸酥酪啊?爷想吃糖蒸酥酪吗”梓玉伸手捧着李执的脸颊迷迷糊糊地问。
李执愣了一下,想那是谁做的,说道“没有,你睡吧。”
把梓玉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毫无睡意,便转身去书房批阅公文。
戌时,一抹娇小的人影慢慢接近李执,柔粉色的纱裙遮不住曼妙胴体,胸前一抹雪白若隐若现,乌黑顺滑的长发松松挽起一个髻,除了一个金步摇外别无其他佩饰。此刻的郁雅馨不同平日里打扮得千娇百媚盛气凌人,此番柔弱的样子额外地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王爷请用茶”她娇滴滴地说道,将一杯参茶轻轻放在桌上。
李执吓了一跳,转头先是看到涂了红色指甲的纤纤玉手,皱起眉头看到郁雅馨低着头含羞带怯地样子,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这么晚了书房的灯还亮着,怕王爷累着,便自作主张沏了杯参茶”郁雅馨柔柔地说道。
“出去!书房岂是你一个外人能进来的”李执呵斥道。
郁雅馨含着眼泪,无比委屈可怜地小跑走了。
李执叫来何苗,责令其跪下,也不说话,等亥时公文批阅地差不多了,才问道“知道本王为何要你跪着?”
何苗战战兢兢回答:“奴才不是有意放郁小姐进来的,是她说她就送一杯参茶,放下就走。”
李执抓起茶杯就扔到他跟前“你是谁的奴才?这么听她的话明天就到相府去吧”,呵斥完气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梓玉打开房门看到何苗跪在门外,哭地眼睛都肿了,门一开他立马磕头道“爷,奴才再也不敢了,卢姑娘求你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梓玉问。
李执慢悠悠走了出来,看了眼何苗道“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老实交代!”
“是是是,谢谢爷,谢谢卢姑娘”眼看还有回转不被卖掉的可能,何苗急急忙忙胡乱拿袖子抹干眼泪道“郁小姐想讨好爷,让奴才把爷的喜好告诉她,创造多让她接近爷的机会。昨晚奴才刚泡了参茶郁小姐看到了就说她来送进去。她知道爷是爱吃卢姑娘做的糕点才会让她住府上的,白天就亲手做了糕点命奴才端给爷。”
“你是说本王这一星期来的糕点都是她做的?”李执问。
“是,是的,郁小姐手艺没有卢姑娘好,所以爷这一个星期来才会一直吃糖蒸酥酪”何苗羞愧地低着头答道。
“我不是每天都有给爷准备不同的蛋糕吗”梓玉插话问何苗。
何苗脸更红了,冷汗直冒,告饶道“奴才该死!”这些蛋糕早进他自个儿肚子了。
“她给你什么好处了?”李执问,见何苗支支吾吾,大喝一声“说”。
何苗整个人抖得如风中的落叶,老老实实交待:“郁,郁小姐说她是太后钦定的王妃,今日帮她日后自然有我的好处,她,她说以后让我做王府总管”何苗声音越来越小。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执摇头叹息道:“本王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卖你,但也留不下你,从今儿开始,你去京郊马场吧!”
何苗磕头谢恩,抹着泪走了。
“恐怕不止何苗一人,王府受她威逼利诱的下人不在少数,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李执拍拍梓玉的肩,心想得想个办法赶紧把郁雅馨赶出去,但又不能驳了太后的脸面,留这个人在,终会是个隐患。李执从小在皇宫长大,见多了妃子间使心计耍手段,对这类女人感到无比厌恶。
梓玉胡乱点点头,被何苗一句“郁小姐是太后钦定的王妃”晃了神,心绪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古人云:怕什么来什么,这话一点都没错。安定的日子没过几天,一日傍晚,梓玉正一个人坐在王府人工湖边的亭子里发呆。她已经心情低落了好几天,脑中时不时回想起“郁小姐是太后钦定的王妃”这句话。原来事实是这样,原先她还在纳闷太后自见过她后怎么就没有音信了,她还问过李执太后对她印象如何,那时候李执只说“我喜欢她自然也喜欢”。她还想自己真好运遇到个好婆婆。后来郁小姐来府上小住李执只吩咐自己离她远点,对方是个身份尊贵又性格讨厌的人,家里出了变故来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就走。在现代她没有谈过恋爱,遇见李执,继而慢慢爱上他,她是全身心的投入,想和他两个人携手白头到老,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冥冥之中自己来到这未知的朝代就是为了他。可在这封建社会,身份地位的鸿沟让人无法跨越,婚姻不是两个人自私的产物,她也想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同和祝福,她不想李执为了她和他母后不合甚至反目,她不想让他做个不孝的人。
梓玉苦闷之极,正晃神着,没注意身后有个人影慢慢接近,背后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梓玉“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梓玉呛了好几口水,心想完了,自己可不会游泳啊,难道要命丧于此,不知魂魄是否要重新穿回去,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李执就觉得难过。梓玉命自己冷静下来,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游泳的姿势她是知道的,梓玉舒展四肢学着蛙泳的样子,竟意外双脚踩到了湖底。这人工湖建造当初就是为了种植荷花,湖底距离地面也就一人深,长年累月堆积淤泥,湖水只到胸口高度,梓玉稳住身体,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移步趟过河水,终于爬上岸,身上、脸上、头发上全沾染了淤泥,狼狈不堪。
梓玉累得四肢酸胀,好不容易手脚并用爬上岸,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虽说现在是初秋,白日里看着日头还挺烈,但现在太阳快下山了,她浑身湿透,被风一吹,觉得瑟瑟发抖。
岸边,郁雅馨主仆恨得咬牙切齿,居高临下看着梓玉狼狈爬上岸,见梓玉绕开她们走,开始一唱一和。
“小姐,这平民出来丫头就是不懂规矩,见到你都不下跪请安!”之娅扯着嗓子大声说。
“算了,一个没名没分连个妾都不算的丫头,就夜夜没羞没臊和男人睡在一起,你觉得还会懂得什么叫礼仪廉耻吗?”郁雅馨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