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独白——乌珑茶
时间:2018-01-20 14:45:49

    “劝不了我也得去!”
 
    赵鸣歌面对钟益的固执强势,他噎了一噎,最后说:
 
    “队长一直不肯放弃进谷,明知道是死也不肯放弃,那么现今有人替你进谷探虚实,这样不是很好么?”
 
    钟益震惊地看着赵鸣歌,他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样,盯着他的眼神儿全然陌生:
 
    “鸣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鸣歌松开了抓住钟益胳膊的手,慢慢垂下,眼皮子也跟着慢慢敛了下去:
 
    “队长,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是冷血,你想弄清楚我们枉死的那些兄弟到底是被人害的,我也想!”
 
    “你也想,那你就可以放任其他人替我们去送死么!”钟益大动气,他气得心口起伏:“鸣歌,我们是兄弟,一直都是!我把你和子朗都当成亲兄弟,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有一颗一心为民而不惧生死的心!现在是怎么了?你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赵鸣歌被钟益吼得僵直了身躯,他知道他让队长失望了,让亲如手足的兄弟大大失望了。
 
    说出这些话前,他早有心理准备,可当钟益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儿盯着他时,他的心还是止不住滴血。
 
    他嘴张了张,到底没能说出什么辨解。
 
    他往侧面跨出一步,越过钟益走回了营帐。
 
    赵鸣歌走后,在一旁听了全程的魏子朗走出来,他走到钟益面前,一向嘻笑爱闹的他难得一本正经地严肃:
 
    “队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鸣歌也能理解……队长大概不知道吧,鸣歌的儿子上个月出生了,快满月了……”
 
    ………………
 
    吃过午饭,白朝往峭壁两边各走了约两百米还是没有看到能越过峭壁的路后,她便决定不再走了,决定正面登过峭壁。
 
    这个决定还有另外一个怀疑因素,得等她爬到壁顶才能得到证实。
 
    无回谷是凹地,所以昌南给她准备的所有东西里头根本就没有攀岩所用到的工具,她只能徒手攀岩了。
 
    本来她对什么岩壁芭蕾、峭壁上的艺术体操没什么兴趣,可拗不住昌南是个攀岩爱好者,不管是室内还是野外,他都极为热衷这项运动。
 
    后来美其名说是要锻炼她挥然忘我的高度精神集中力,他便强拉着她加入他的兴趣当中。
 
    被他拦着攀了几回,还别说,她还真就对攀岩有了兴致,特别是这项被列为世界十大最危险运动之首的徒手攀岩,既对攀岩技巧要求极高,也是对心理考验的极大挑战。
 
    她必须承认,她天生血液里就有冒险的因子。
 
    越危险的事情,她越想去挑战它。
 
    望着看不到顶,中途便被参天的高树及如同白云的薄雾掩盖,完全目测不到多高的峭壁,白朝不得不在心里暗叹自已的运气还真是绝佳。
 
    庆幸昌南强拉着她徒手攀过岩,不至于在此时此刻被难住,更庆幸她天生有冒险因子,不会看到这样的危险峭壁便心生退缩之念。
 
    没有安全带、下降器、安全铁锁、绳套、安全头盔、攀岩鞋、镁粉等个人装备,也没有绳子、铁锁、绳套、岩石锥、岩石锤、岩石楔、悬挂式帐篷等攀岩装备,白朝觉得自已前路堪优。
 
    虽然爱冒险,但她更爱生命,再爱冒险,她也不能兴奋过了头,连已身性命都不顾。
 
    而显然这会儿,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既接了委托,她就得找到麦梁生,无论生死,何况她也对田马说了她会找出搜寻队染病毒的根源,话已经说出去,她可不能让话成为大话。
 
    掂了掂背后的背包重量,还行,能背着,脱了影响手脚灵巧运用的厚大衣丢了,又从背包翻出一把精钢小刀挂在腰带上,脱了保暖的牛皮靴,随意丢在地上,她又翻出登山鞋换上。
 
    无回谷是谷,但终归是在山里,所以昌南是有给两人准备登山鞋的,她的这一双进谷前便让他塞进背包里,说是防范于未然,等要用到的时候能用到。
 
    瞧瞧,这会儿果真用到了。
 
    至于手套,没有攀岩专用的手套,不过他给她的特制手套也有登山攀岩的特性,也能用到。
 
    最差的就是没有个安全头盔,要是峭壁上突然砸下块石头来,难保她脑袋瓜子不会被砸出血瓢来。
 
    又翻出一些她想着大概用不大上的东西丢掉,减轻下背包的重量后,白朝开始全身心放松,又做了热身动作,力求手脚身体都能配合到位。
 
    热过身,身体各个部位也感觉已达到最佳状态,她看了峭壁一眼,下刻便手脚并用,和身体形成三点固定,开始攀爬。
 
 第七十九章 杀出重围
 
    终于攀上峭壁最高点,站在顶上平地的白朝向前望着,本该是西边的方向却完全看不到夕阳西落的轨迹。
 
    即便难以置信,她也知道她确实走错了方向。
 
    低头看着手中的指南针,指针向前指的是西方,然事实上这个指向是错的。
 
    把已失灵的指南针一丢,她走到壁顶边缘往下看,看到如攀上来时的徒岩峭壁。
 
    她能爬上来,当然能够再爬下去。
 
    现今已是下午四点半多,顺着太阳西下的方向,又是站在高处,没有高树薄雾的遮挡,她很容易找到正确的方向。
 
    西边不在她的正前方,而是在她的左手边。
 
    顺着这个方向再攀爬下峭壁,着陆时已是入夜,周遭一片漆黑。
 
    白朝依旧靠着峭壁坐着,背包里有打火机,可她并不想点火,找出面包吃着,再吸着酸奶,她边慢悠悠吃着喝着,边五感全方位打开,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直到睡下,她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什么破土而出的声音,这让白朝刹那在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向来警觉,特别是接委托在外时。
 
    立马坐起身,手脚麻俐迅速地收起简易睡袋,厚大衣早丢在峭壁的另一边,没了睡袋的遮挡,夜风直钻入她的衣领,冷得她毛骨悚然。
 
    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感知到未知名的危险正在靠近。
 
    嗖……嗖……嗖……
 
    一声又一声,很缓慢,速度不快,就像电影的慢镜头般,慢得让人不得不看得仔细。
 
    也就因为仔细,往往恐怖的镜头就会永滞于瞬间。
 
    白朝轻轻地背起背包,力求不发出半点儿声响。
 
    即便如此,此刻她也成了瓮中之鳖,危险已慢慢形成包围圈,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吱……吱……吱……
 
    像是半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又像是水滴滴进油里滋一声响起的声音,白朝抽出腰际的精钢小刀,背靠紧峭壁徒岩上。
 
    她知道她这会儿已然不能往前冲,一冲出去,便会真正被围,不冲出去,至少她还拥有一面峭壁做为她最有力的后盾。
 
    一旦她后背也受敌,那她就真的前后左右四方来敌,八面楚歌了。
 
    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一双,她赚一个。
 
    这会儿已和男人攻击她那会儿不同,此刻不仅一个人,而是聚众围攻她一人,来势汹汹。
 
    嗒……嗒……嗒……
 
    倘若说方将的脚步声是踩在沙土地上,那么这会儿的声音已然是过了沙土地,踩在泥土地上。
 
    沙土地柔软,倘若不是其中混有小石子,人一脚踩下去,大概会陷下一寸。
 
    白朝在下了峭壁后便看过,西边峭壁下的先是一小片泥土地,再前便是一大片沙土地。
 
    这片沙土地和另一边的峭壁下沙土地一样,同样的质地,同样辽阔,不同的是,另一边的峭壁下沙土地是铺到峭壁下边缘,而西边的峭壁下,却还隔了一小片泥土地。
 
    泥土地较之沙土地更为紧实,脚步踩在上面,声音会沉实许多。
 
    也就是说,一大波攻击者已经越走沙土地,走上了泥土地,而泥土地离她所靠的峭壁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高树薄雾遮云蔽日,夜里更是连点儿星光都透不下来,更别说有月光余辉。
 
    白朝看不清攻击者的面目,只隐约看到一个又一个的黑影,数量还真是如她所想那般惊人。
 
    但他们走的姿势有些奇怪,一摇一晃,一步一步,像是醉酒深夜归家的醉汉。
 
    她也注意到了,他们手上几乎没有东西,也就是没有武器。
 
    攻击她的男人至少还知道带把刀子,这些人竟是连把刀子都省了,这是自恃身手绝佳?
 
    一思及此,白朝不敢大意,手中小刀紧攥着,准备他们一旦进入她的攻击范围,她便先下手为强。
 
    十步、九步、八步……
 
    进谷第一天,她已接连遭到攻击,这让她难以想象,在谷口消失的麦梁生进了谷后,手无寸铁的他要怎么生存下来?
 
    等到她找到他,会不会就是一具尸体?
 
    七步、六步、五步……
 
    已容不得她再想旁的,危机近在眼前,白朝迅速发起攻击。
 
    最先走入她攻击范围的几个人也很快迎战,他们争先扑向她,喉底嗬嗬声,竟是赤手空拳向她冲了过来。
 
    同行都知道她擅长热兵器战役,但鲜少人知道,其实她更擅长冷武器近身搏斗,因为她从来都是可以一枪解决便一枪,甚少不嫌事多地选择什么近身相搏。
 
    她这个人,有时候在某些点上,还真是懒得自已不得不承认。
 
    最先攻击的几个人很快被白朝打趴下,几近是一刀一割喉,或直插入心脏,或一个跳起从上至下扎进脑壳,瞬间就能扎出脑浆来。
 
    被血和脑浆喷洒到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他们的血居然是凉的,没半点儿温热,而脑浆里则带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鲜血刚离开人体时是有余温的,即便很快冷却,在喷洒出的瞬间也不该是冷的。
 
    而脑浆迸裂时会伴随着鲜血流出,所以会有浓裂的血腥味,然而这几人并没有,仅是一股似是从粪坑里挖出屎来的气味。
 
    边打边冲出包围圈,白朝思绪万千,诧异着这些攻击者的怪状,手中小刀并没有停下。
 
    不过十几分钟,她已收割了十几条性命。
 
    他们攻击力不强,但胜在人数多,且不要命地往她身上扑,手脚并用,甚至连嘴都用上,个个意图在她身上撕出个血口子来。
 
    她没让他们如愿,他们也意识到这一点,情绪被推到了至高点,一声声嗬嗬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越来越浓。
 
    但他们没有说话,不像男人攻击她时的愤而怒骂,或没首尾的惊慌质问。
 
    杀了将近半小时,白朝的体力渐渐不支,毕竟他们个个是成年的壮汉,那样前扑后继地攻击她一个人,她身手再好,体力也跟不上,何况她白天刚攀爬过峭壁,又上又下,体力已耗费不少。
 
    夜里休息回缓体力时,精神力又一直紧绷,根本就未曾全身心放松好好休息过,这会儿她高度集中精神应付前后左右不时攻向她的七八只手,体力消耗得更快。
 
    这样下去不行,待她体力支撑不了,她必逃不过力竭倒下的命运。
 
    选了个最恰的时机,白朝突破重围,接连刺杀了好几个人,杀出一条血路来,在伸手不见手指的黑暗中狂奔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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