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嫡女——一指流纱
时间:2018-01-20 14:49:44

  找不到病根,闻礼和李太医不敢开药,一整夜里只得由甄妈妈和水袖几个轮流着用烧刀子给成靖宁擦身子。半夜过去,她依旧高烧不退,更没转醒的迹象,到清早之时却越发严重。王老夫人思来想去,还是派人到永宁侯府请沈老夫人和顾子衿来。
  冬至快来临,府上开始准备祭祖用品,尤其今年添了新丁,更应祭告天地祖宗。沈老夫人现已将府上内务交给殷沅徽掌管,逐渐退下,越发诚心的礼佛。听张妈妈回禀说镇北侯府来了人,忙传令把人请进来。
  以为成靖宁在婆家闯了祸,不想得到她突然病倒的消息。“好好的怎就病了?”成靖宁回来之后由她教养,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身体如何沈老夫人最清楚不过。
  “小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请老夫人和顾夫人过去看一看吧。”跑腿的小厮说话时还带着一股寒气。沈老夫人担心成靖宁的病情,披了玄色镶边棕色底子的织金花卉缎面出风毛斗篷就离开琼华院,套了马车和顾子衿一起去镇北侯府。
  刚到萧府,萧云旌也请来了了然大师。了然大师面容依旧,笑得如菩萨般悲悯。迎出来的甄妈妈把成靖宁病情更严重的事说了,请了然大师过去诊上一诊。见到沈老夫人和顾子衿,又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可可,真的是它回来把成靖宁带走了吗?沈老夫人半信半疑。
  冰和烈酒都用上了,可成靖宁烧得越发厉害,水袖几个想不明白为何法子不奏效,见到了然大师,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求他给成靖宁看看。
  了然大师见了病入膏肓般的成靖宁,摇了摇头。顾子衿以为成靖宁挺不过去,险些昏死过去,还是沈老夫人镇定,问了具体情况。
  “成施主既不是病了,也不是中邪,此难是她命里的一劫,若挺过去了,后半生便会顺遂平安,若挺不过去,诸位便要准备后世了。”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萧云旌被他的话震得心慌慌,问道:“大师可助她度过此劫?若大师……”
  了然大师打断他的话:“就如蚕蛹破茧成蝶,她必须靠自己度过此难,若有外力相助,只会害死她。诸位最好什么都别做,等成施主自己醒来便是。”
  萧云旌活了两世,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力,看着心爱之人遭受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忽觉所有的付出和改变都是徒劳。“那只猫呢?”
  “只是只普通黑猫,不必慌张。它寿数已尽,已经走了。”了然大师的目光看向成靖宁,仿若菩萨拈花一笑。
  “昨天它回来,真是来告别的吗?”水袖不信道,来和去都惹得成靖宁不安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信可可只是只黑猫。
  “的确如此。”了然大师看过之后并不多留,兴师动众的请他连夜走了一趟,萧云旌命萧生亲自将大师送回大觉寺。
  闻礼和李太医忙了一夜,此刻才得以各回各家歇息。沈老夫人和顾子衿不放心,留在镇北侯府照看成靖宁。而萧云旌的七天假期也已结束,明早得上朝。冬至将近,新婚妻子忽然昏迷不醒,他只得又向今上告了十日假,准备在家里把人守着。
  成靖宁刚嫁到镇北侯府不到七日就病倒,消息多少传了出来,不过因何而病却无从得知。年节之下,京中萧云旌克妻的传言又有复兴之势,关于成靖宁的病情,却是怎么惊悚怎么传,直把萧云旌说得是个金刚命一般。
  “老萧,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上次在京郊大营开玩笑的刘千户万分自责,得到消息后就急急忙忙的上门道歉,他发誓,当时他只是调侃,并非真的诅咒成靖宁。
 
 
第92章 初醒
  “不必自责,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刘千总说的是实话, 是他命太硬。只是真的到这个地步了吗?
  送走惴惴不安的下属, 萧云旌回到院内,成靖宁还在昏睡, 高热持续不退, 她如一把薪柴,若燃烧殆尽,就是她殒命之时。
  成靖宁突然病倒,成宜珍姐妹听到传言后好一阵大笑, 直言是报应。而后到永宁侯府冷嘲热讽,说成振清选女婿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挑来挑去, 选了个命硬的把成靖宁给克死了, 当初还不如嫁给曾和兴,她儿子再不成器也不会克妻。还有谢夫人,憋屈了这么久,也总算有了个发泄的地儿。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亲自上门探望的,诸如沈嘉月、成芙宁和顾婉琰等人。
  谣言传得越广, 连带萧云旌本人也开始动摇。想着自己的两辈子,除了他祖母, 身边的女人, 无论长幼,没一个有好下场。哪怕重活了一世, 改变了许多事,但他是不是不该强求?已经过了六天了,人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也许他不该擅作主张,改变她这一世的人生轨迹,最起码,她能多活几年……
  坐床边自怨自艾一阵,握手里的手动了一下……“靖宁?!”他出声喊道。
  成靖宁只觉太亮,晃得眼睛疼,看到萧云旌先愣了愣,拉过被子蒙住头,想了一阵后才明白她已成亲。扒拉开一条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萧云旌掀开被子一角,探了探她的额头问道。没白天那么烫,不过还烧着。
  成靖宁摇了摇头,说:“有点头晕,但我想吃东西。”
  “我去叫闻大夫来给你看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后才叫了甄妈妈和水袖进来伺候。
  额头上还有湿热的余温,成靖宁抬手抹了,不过好烫。甄妈妈看到烧得糊里糊涂的成靖宁又心疼又庆幸,留着泪捧着她的脸道:“六天了,姑娘总算醒过来了。”
  “我睡了这么久?”难怪醒过来之后头疼得很,成靖宁说着就要起身照镜子。
  “可不是,连老夫人和夫人都过来守了姑娘几天。了然大师过来看过之后说,要是醒不过来的话……”甄妈妈越说越难过,水袖又在旁边坐了一阵,还是锦绣机灵,提了食盒过来,端出黑米粥,清爽的泡萝卜,一叠木耳肉丝,还有一道和了牛乳摊的薄饼。
  镜子里的人除了有点焉坏痴傻,别的一切都好,脸红红的,这回是真的发烧了。闻到黑米粥和肉的香气,成靖宁这回也顾不了许多,盛了满满一碗就大口扒饭。
  “姑娘慢点吃,完了还有。”成靖宁这恶鬼投胎的模样,看得甄妈妈心疼。先前五天,除了水之外滴米未进,可不就饿坏了。
  成靖宁风卷残云的吃完所有饭菜,自己拧帕子擦了脸,才问起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月担心坏了,抱着成靖宁就哭,磕磕巴巴的说完可可失踪之后发生的所有怪事。“姑娘总算醒过来了,否则奴婢真以为您被猫妖带走了。”
  猫妖吗?在她梦里,可可的确开口说话了,虽说她常认为可可是猫精,但也不真认为有精怪存在。那天晕倒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觉得冷,偏自己还赤身裸体的躺着,额头,手心,肚脐上还放了冰块儿,想喊又动弹不得。再就是她恍恍惚惚的梦回上一世,看到了她最后的结局。
  电梯从二十六楼坠井之后,她失血过多,不过还有一口气,但送到医院后没抢救过来。医院和物业通知了她的家人,被领回去后拉到火葬场火化,然后入土为安,之后物业和电梯厂商以及保险公司进行赔偿。
  事故处理完后,她的房子,她的猫,还有她所有的东西,都回到她父母那里,至亲的人虽然伤心,但也无可奈何。那时看到她父母的泪水,再次庆幸有个妹妹,也庆幸当初没拒绝保险公司的推销,买了一笔人身险,给他们留了一些钱。
  难道这场所谓的劫数,为的就是让她魂回上一世,看她最后的结局吗?她的猫有了着落,父母也平安健康,妹妹事业有成,她也算走得安心了。
  她还记得,醒过来之前,她走在医院长长的走道里,身边跟着一只黑猫,然后听到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医生和护士都恭贺着产妇极其家人,说老二是个千金。回头时,猫已经不见了,再回神时,她就醒了。
  “哪有什么猫妖,可可要真是妖怪的话,我能平安活这么久。别哭了,你们姑娘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成靖宁回忆完亦真亦假的梦境后,安慰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花月。
  得了消息的沈老夫人、顾子衿和萧府的两位长辈步履匆匆地赶来,见到人醒了,个个都长松一口气,原本准备慰问几句,萧云旌就带了闻礼过来。
  闻礼诊过脉之后,也舒了口气,总算脉象正常了,只是寻常高热风寒,喝几剂药就好。不过之前六天连续高烧不退,身体到底有几分减损,必须调养一阵。找到病因对症下药,后边就容易许多。
  “总算挺过来了,以后一定平平安安的!”沈老夫人搂着痴愣的成靖宁,热泪盈眶地道。一旁的顾子衿也跟着流泪,说明天要去大觉寺还愿,再请了然大师帮着算一算。
  得了闻礼的保证,沈老夫人和顾子衿总算安心的回永宁侯府,又命人送了一些宫里赏赐的人参和补品过来。
  只剩夫妻两个时,甄妈妈极有眼色的带了一干丫鬟退下。成靖宁靠在引枕上,对着萧云旌抬不起头来,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用汤匙喂药。
  “怕苦?”萧云旌见她不动问道,自己喝了尝药。确实很苦,苦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成靖宁想了想,端过他手里的碗,把药一饮而尽,之后放了块方糖在嘴里含着。
  萧云旌看着空碗怔了片刻,笑着把碗放回食盒里,他果然不懂女人的心思。吃设计这碗饭,几乎都是颜控,成靖宁被萧云旌突然的莞尔一笑吸引住。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正好咽下融化的糖,她此刻就像垂涎美色的色狼。
  很快,成靖宁找了个借口掩饰道:“药要一口喝尽才不苦。”
  “原来如此,是我想错了。”萧云旌说。
  “外面那些传言不必理会,都是胡乱说的。”墨竹到镇北侯府后,依旧是个合格的耳报神,外面的各类传言,她挑了许多有用的说给成靖宁听,这时候被拿来转移话题最适合不过。但她每次和萧云旌说话,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这时候正好噜噜跳上床来,在成靖宁的怀里惬意的打了几个滚之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她顺势把猫抱住,遮掩紧张和羞怯。
  “你都知道了?”萧云旌闻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我若真的克妻,你怕不怕?”
  “不怕。”她回答得太快太果决,很容易让萧云旌误以为她说的是谎话,“如果不是你救我的话,我可能被陛下送到大夏和亲了。阿利雅恨我们一家,我要去了还不知她会怎么害我,也许就被生吞活剥,尸骨无存了。你那时候站出来,我很感激。”
  说完这一席话,成靖宁觉得自己就像被美色迷了眼的花痴,现在哪怕让她去死,她也愿意。也许经历这次大劫之后,她就不怕被克了呢?
  萧云旌听了她的话,并不觉得高兴,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才道:“你只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记错,他们现在是夫妻。
  成靖宁烧了几日,脑子一团浆糊反应不如过去灵敏,点头道:“当然,除了父亲和母亲,你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过去相处不多,他以为她是缺心眼,从来都看不到他的心,而他也不懂女人,讨好不到点上。现在看来,他们好像真的不是一个地儿的人,不过都成婚了,以后慢慢扳过来就是。无语半晌,萧云旌说:“不是说大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么?你得快点好起来,好好报答我才是。”他脸上真正有笑意时,眼睛很明亮,与他对视时,很容易陷落进去。
  成靖宁先是一惊,随即红了脸,以身相许什么的,着实很容易让人想歪,抚着猫呐呐道:“好……”
  “我不只是你的恩人,还是你的丈夫,明白吗?”萧云旌很想教训这个不开窍的女人,怎奈他一个大男人,欺负病人太不道德,只好把人揽入怀中,在她的唇上狠啄了一口。
  成靖宁为色所迷,搂着人的脖子反击回去,萧云旌那知她这么主动,哪里还矜持做什么柳下惠,险些就擦枪走火。挤在两人中间的肥噜噜快被压成猫饼,忍无可忍的在萧云旌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嘶!”噜噜的爪子被剪了,但牙齿还在,一口下去疼得萧云旌松了手,末了只得扫兴地看着已经跑远、坐在炕床上怒瞪他的猫。
  成靖宁哈哈笑了两声,蜷坐着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现在还病着呢,以后再报答您。”
  萧云旌也学着噜噜地模样,狠瞪了成靖宁一眼,“那就等你好了再说。”
  “没咬破吧,流血了赶紧擦药,我备了药膏,让花月给你拿。”成靖宁不再逗他,见好就收。
  “不碍事。”他皮糙肉厚,哪里就被猫咬伤了,“先歇一会,我去外院书房看看。”小丫头只惹火不负责熄火,再待下去他担心会做出禽兽的事情来。
  萧云旌离开之后,噜噜重新回到成靖宁的身边坐了下来,扒了个温暖的地方,圈成一圈睡觉。甄妈妈进来时,就见她坐在床上傻笑,看刚才侯爷脸色不善的模样,登时一头雾水。
  冬至节后是数九寒天,北方的天外边滴水成冰,待在室内是温暖如春,像猫一样窝着睡觉最舒适不过。成靖宁因还持续着低烧,免了早期请安,得以在嘉祉院内抱着猫取暖,或是描上一副精细的工笔画。
  萧云旌的十天假没过完,便被到访的康大海通知明天要去上朝,陛下有要事交代。虽不睡一张床,但到底住一间屋,昏迷高热的这几天内,萧云旌一直陪在她身边,成靖宁不好偷懒,跟着早起,学着当初顾子衿伺候成振清梳洗穿衣的样子,帮他束发换衣。
  “你倒是很贤惠嘛。”萧云旌本欲自己动手,不过有人效劳何乐而不为?见成靖宁有条不紊的样子,当即调侃道。
  “唉,我娘家有四个好榜样,我要是掉链子了,不得被笑死?”成靖宁帮他束好要带,穿上官袍。刚才翻看他的衣柜,衣裳不是黑就是白,看来她得空了得帮着做几套新的。
  成靖宁难得的温柔小意,不过比起这些,萧云旌更希望她赶紧痊愈,探过她的额头之后,还有一点点烫,“等早膳过后,让闻大夫过来看看。”
  将人送到院门口,折回房内时已无睡意,索性抱了一床软被到临窗的大炕上,又让花月和墨竹拿了画具到炕桌上,动笔描了几件男子的衣裳样式。昨天短暂的接触,足够让她了解萧云旌的三围,他身体比例极好,是让人喷血的身材,不过具体尺寸还得问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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