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嫡女——一指流纱
时间:2018-01-20 14:49:44

  在嘉祉院内憋了近十日,成靖宁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王老夫人那里一趟。孙媳妇进门就遭了劫难,王老夫人心中不安,先去大觉寺拜了菩萨,又请了一尊观音回来在宣德堂供着,每日祭拜。成靖宁过来让她意外,“快让她进来,现在天怪冷的。”
  成靖宁穿了一身鹅黄绣如意纹的束腰小袄,又裹了一件粉红撒花缎面出风毛斗篷风,脚上穿着加绒毛的冬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来,原本的鹅蛋脸,硬生生的病成瓜子脸。“祖母。”成靖宁先行了福礼问安。
  “天这么冷,怎不好好养着还乱跑?”王老夫人责备着,却一脸笑意,拉着人到身边坐下。
  “来看您怎能说乱跑?我现在好些了,这么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就想出来走走。”成靖宁解下斗篷交给花月拿着,“今天过来是看您,也想问一问侯爷的尺寸,我看他的衣裳只有黑白两色,想做几身颜色鲜亮的给他。”
  王老夫人听着便是一笑,“大冷的天还亲自动手,万一生冻疮了如何是好?他就那样,穿不来鲜亮的。”
  “总得让他试一试,侯爷生得高大,穿鲜亮的颜色一定很好看。”成靖宁说,从过去萧云旌的穿衣风格来看,他偏好简单,她也不着急立刻改变他的喜好。
  小夫妻两个恩爱是好事,王老夫人命秦妈妈去取萧云旌的尺寸来,又和成靖宁说了些他的性情偏好。见她兴致高,自己索性也无事,跟着一起去库房挑布匹和针线。萧祖父在京城东山再起,府上库房的东西只多不少,尤其各地的锦缎布匹,不比宫里的差。成靖宁挑了几匹,让粗使丫头抱回嘉祉院。
  临近午时,祖孙两个又一起准备中午的午膳。萧云旌封侯之后,今上又划了一块地给他建宅子,是以现在的镇北侯府与开国传至今的侯爵之家小不了多少。
  不过地方大人少,是以许多地方空着,王老夫人精打细算,也没那么多讲究,开辟了空地出来种花,种竹子,挖了荷塘养鱼虾和莲藕,供府上厨房用。京城冬天天冷,叶子菜少,因此她又在偏南的一角开辟了一个温棚种蔬菜。
  成靖宁看到温棚后惊奇不已,顶上搭着木架,盖着涂了桐油的白色锦帛,阳光可照射进来,下雨也不必担心漏水,周边则是用稻草和茅草扎的厚实温墙,土坑里燃着炭火,还有热水环绕,温棚四处有通风口,让棚内不至于太闷,进棚之后,便是不披斗篷也觉热。
  而从东北大平原运来的黑土里长着油菜、莴笋、白菜、小葱和豌豆等,长势喜人,看着就觉鲜活。便是永宁侯府,也没有这样奢侈的东西,成靖宁不得不感叹萧府有钱,难怪萧云旌能用海东青那么名贵的鹰送信。
  “京城一到冬天菜就少,肉吃腻了想吃上几口新鲜素菜,正好老头子生意上的人脉广,造了这么一个温棚。”王老夫人享受已久,倒不觉得奇怪,成靖宁暗自称奇一番后也闭了嘴,只要在今上允许的范围内,建这么一个种菜的地方倒不会被参奏。
  在王老夫人的院子用了午饭,消磨了一个时辰后成靖宁才回嘉祉院,锦绣已帮她把布匹裁剪好,歇一小会儿开始穿针引线。等她绣完镶边上的纹路,便等回萧云旌。
  “又下大雪了?”成靖宁放下针线,穿上暖鞋到他身边给他脱罩在官袍外的斗篷。
  “嗯。”萧云旌低头看着妻子,无声地叹气,道:“今年各地降了大雪,西北两地尤其严重。陛下担心北边有异动,让我北上走一趟。你帮我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他是新封的镇北侯,扫荡西北疆后声震四方,领四方敌夷闻风丧胆,大夏那边刚结盟,又开通边贸不用担心,北边现在蠢蠢欲动,今上为防再起硝烟,让他带一队人马北上巡视,震慑奴族。
  “会很久吗?”成靖宁突然觉得他造孽,也难怪康大海会亲自来请他。
  “年前能回来。”说这话时,萧云旌语气很不好。原本赵澈不打算派他去,但听闻他府上一切顺利之后,当即改变主意,拍板让他走一趟。
  成靖宁把头埋得很低,他们真是一对多灾多难的夫妻。帮他换了一身常服后,萧云旌去了前院和一干幕僚兄弟商议大事。第一次帮出差的夫君收拾包裹,成靖宁想了一阵,才比照从前出远门的时候,收拾了几大包裹衣裳,备了些治伤寒、刀伤等的药。想到边境凶险,成靖宁等萧云旌回来时,又让他把闻大夫也带去。
  “你的病还没好……”
  成靖宁打断他道:“我只要照吩咐准时喝药就行,你北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让闻大夫跟着我也安心一些。今天去宣德堂和祖母说话,我不也没事,将养几天就好。”
  “我会尽快回来。”萧云旌拿了包裹,今夜准备歇在外院。
  萧云旌带着几名护卫,清早冒着风雪离开。成靖宁也起得早,本欲去送他被甄妈妈拦了回来,说她现在顶顶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病养好,若是被冻着加重风寒会得不偿失。到传早点还早,回到房内靠在临窗大炕上做衣裳。等到巳时末去王老夫人那里,顺便蹭一顿午饭。
  未时过后刚准备躺下,沁雪来禀说勇毅侯夫人到了。成靖宁顿了顿,才明白过来是成芙宁,“快请!”高烧带来的后后遗症还没好,脑子比过去迟钝了不少。
  成芙宁披着碧色撒花缎面出风毛斗篷,进来时身上冒着寒气,说:“最近的天真冷啊。身体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快坐。”成靖宁帮她把斗篷挂架子上,让花月上茶。“是那边有消息了?” 她最近不是病就是躺,还没熟悉镇北侯府环境没有贸然行动。
  成芙宁坐火炉边烤着双手,说:“罗安宁怀孕了,现在恒王多少没那么冷落她了,怕是不久之后,她会东山再起。不过我倒没那么恶毒,要她腹中胎儿的命。”不说恒王妃,但就张琳妡也见不得她得意。
  她拿出一个小布包裹来递给成靖宁,“看看吧。”
  成靖宁狐疑着打开,里面是个人偶,背后贴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不过针还没扎上去,看样子才做好。“厌胜之术?”想不到还有人对她用这招。
  成芙宁讽刺一笑,道:“猜猜是谁做的。”
 
 
第93章 偷窥
  罗安宁现在忙着自保, 没功夫理她, 这么恨她的人, 怕是惦记她相公的那位,“罗馨宁吧?想不到她还有这才能呢, 从前倒是小看了她。”
  “猜得不错, 十月末你婚嫁,忙得顾不上那边,之后又病倒,只有我看着她了。她已嫁颜修明大半年, 还惦记着不属于她的人。”真是可笑,如果罗馨宁安分过日子,她还高看她几眼, 结果姐妹两个如出一辙的蠢且毒。
  “我福大命大, 没如她的愿。”成靖宁拿着布偶仔细看了一阵,很不错的绣工,很细密的针脚,不愧是当年被师傅夸奖的人,瞧过之后放回包裹里包好了。
  “在你醒过来的前一天做的,之后就被我安插的人偷了出来。”成芙宁原想把这件事捅出去, 不过想了想,就罗馨宁另有所爱之事, 用不着她出手她就会自取灭亡。
  成靖宁想到今晨刚走的萧云旌, 她还没吃到嘴里就有人惦记了,说不出的心堵, “我好想做一回恶人,让她声名俱裂,在世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种又蠢又笨的,用不着我们动手,有人收拾她的。坏事做多了损阴德,我还嫌脏手。”成芙宁现在对罗馨宁更加不屑,与其劳心伤神的想法子设计对付她,还不如把精力留着做好自个儿的事。“罗安宁和罗氏夫人不管她之后,现在被颜伯母看着,每日早晚立规矩,抄家训族规,抄女训女诫,被拘着不许出门。颜伯母管媳妇有一套,不罚也不骂,就讲道理讲规矩,耐心得很。”婆婆磋磨媳妇,有的是法子,罗馨宁为人媳妇只好受着。
  这么说已有人代她训人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颜修明?”成靖宁很罪恶的想到。妻子另有所爱,丈夫会吃味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成芙宁想到,她的愤恨还没消,如何能让那人一夕之间完蛋。
  成靖宁纠结一番后说道:“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东西放回去交给颜伯母,她处置起来才名正言顺。”
  “我也是这么想,左右她没做成,让颜伯母小惩大诫一番即可。”成芙宁道,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成靖宁,“镇北侯不在?”
  “陛下给他的封号封得好,让他到北边巡视去了,说让他去震震奴族人。”成了亲,还不是真正的妇人,原本幽怨的话更像是调侃。
  成芙宁噗嗤一声笑,问道:“侯爷真是辛苦,有没有悔教夫婿觅封侯?”
  “他不封侯能娶我吗?”成靖宁把墨竹剥的橘子推到她面前,“不过辛苦是真的,看他奔波忙碌,我觉着我太腐朽奢侈了,恨不得身为男儿跟着一起拼杀。”
  “你要成了男儿,萧侯爷怎么办?”成芙宁调笑她说,又叹了一声气:“我倒希望我那口子忙碌些,省得每天在家烦我。”失了身,但她还守着心,嫁给俞致远两个月,她面上一直是一个贤惠周到、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心里再多的不满和嫌弃,也只得尽力去平衡,把要过一辈子的丈夫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成靖宁啧啧了两声,说:“你也知足吧,姐夫现在比过去好多了,至少知道找正事做,对你也真心实意,把你捧手心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说起来成芙宁还真不简单,当初她不信她能改造浪子,现在却是信了。俞致远要真脱胎换骨,罗安宁还不得气死。
  “是我太贪心,现在还早,慢慢来。”成芙宁有耐心,现在的结果已比预想的要好得多。
  后几日遵照闻礼的吩咐喝药,成靖宁这伤寒高热的病总算痊愈,派了小墩子回永宁侯府报平安,小墩子回来后带来沈嘉月有孕的消息。一起长大的小姑娘就要做母亲了,成靖宁想起来一阵唏嘘感叹。
  晚间去蹭饭时说了这事,明天去高家探望闺中好友。“府库里有些安胎的药材和雪莲人参,明儿出门一并带去。”王老夫人说着,热切地看着成靖宁。
  成靖宁低头吃菜,生娃这事她一人搞不定,尤其才新婚就遇到这么多变故和事端。
  沈嘉月跳脱,高家人深知她的脾性,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妈妈看着她。成靖宁见到她人时,那丫头还是懵懂的,焉坏的躺着,百无聊赖。
  “你总算来看我了,我都快憋死了。”沈嘉月一见到成靖宁就从床上起来,吓得一边的妈妈如临大敌。成靖宁忙上去把人摁回床上,“好好躺着,你现在可金贵了。”
  “你也取笑我。”昨天刘氏就领着两个儿媳过来看过她,耳提面命的叮嘱了一大通话,还有几位长辈调笑了她一番,直把她羞得抬不起头来。“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像个怨妇一样。哦,瀚哥告诉我说萧侯爷去北边了,一个人孤枕难眠了吧?”
  成靖宁憋着一口气在胸口,有仆妇在,她怎么就胡侃起来了?这个问题让她怎么答?
  “答不上来了吧?”沈嘉月总算扳回一局,笑倒在床上,成靖宁只好把提来的礼让水袖花月送上来,“都是给你的,到明年八月,得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孩子,最好像高小将军,别像你这样跳脱,都当娘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提到孩子,沈嘉月挠头困惑得很,道:“你说这两个人睡一处,怎就有孩子了?过去在家里,我总是想不明白,现在还想不明白。”
  沈嘉月没脸红,成靖宁脸先臊红了,这人有孩子之后更憨傻了。不过看她和闺中时期相差无几的样子,想来只有被丈夫和所有长辈爱着护着才会有如此模样。
  两人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成靖宁动身回镇北侯府。之后的日子就在嘉祉院给萧云旌做衣裳,给姜清漪和沈嘉月腹中的孩儿做一些小东西,或是到王老夫人那里说话蹭饭,一起探讨新吃食。年底要查账,萧家产业多,萧云旌不在,萧祖父就忙得不见人影。侯府内院仍归王老夫人管,成靖宁病好之后,也逐渐让她管理事务。
  萧云旌到北疆各处走了一趟,果真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奴族,但今年雪灾及其严重,奴族大王也开始效仿大夏,派了使节到大祁京城,祈求结盟和解,娶一位公主,并用铁矿和煤矿交换过冬物资。边关稳定国中才能休养生息,赵澈当即答应,也从宗室里选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准备开春之后送往奴族和亲。
  年底之前,萧云旌风尘仆仆的从北疆赶回,总算能全家一起过个团圆年。回到嘉祉院,成靖宁就拉了他到穿衣镜前试衣裳。“你去北疆的时候做的,先试试合不合身。”一整套衣裳,从内到外,一针一线都由她亲手缝制。
  “你做的?”萧云旌托着墨蓝色和姜黄色长袍,还有一件直裰和里衣。祖母不擅长女工,他的衣裳都由绣娘在做。
  “你有这么好的身材,只穿玄黑白三色多可惜?”成靖宁抖开墨蓝色长袍,用金线绣的云纹滚了边,是他喜欢的样式。
  萧云旌拿着衣裳,饶有兴味的问道:“我身材很好?你见过?”
  “没……”成靖宁面上困窘,想见识可惜没机会。
  萧云旌不继续调侃,把两套衣裳都试穿了一遍,妥帖合身,有个操劳他吃穿的妻子,的确很好。晚上依旧睡隔断里的书房,奔波劳累近两月,沾枕就睡。
  因她身子不便,不能参与祭祖和去寺庙上香,头一次过年过得这般无聊。初二回娘家,夫妻两个在永宁侯府门前遇到俞致远和成芙宁。看到一身正气的萧云旌,饶是正改邪归正的俞致远,依旧觉着气短上几分,他果然是妻子的亲戚和密友夫婿里最差劲的一个。想到这里,不禁回忆起祖父和父亲在时的模样,他们何等英雄,自己如何能给他们丢脸?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成靖宁挽着成芙宁的手臂笑道,又对俞致远见礼道:“大姐夫。”
  “总不好让祖母和母亲等着。”成芙宁回答了成靖宁的话,又对萧云旌见了礼,看到他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忽然觉得俞致远那市井气息很迷人。
  一起进了侯府大门,拜见过长辈们后寒暄一阵,把男人留在昊晖堂这边,两人一起去轩廷院探望姜清漪。她现已怀了五个月,小腹鼓如筲箕,白妈妈是专司调养的好手,这回也被沈老夫人派来照顾她。
  “我现在就爱吃番椒,这胎必定是个女儿。”姜清漪抚着小腹说道,原本有些遗憾,不过成永安不介意,反去劝慰她一番,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哪会因性别就嫌弃?自觉狭隘之后,便也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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