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辛苦干什么?
乔以婳的眼眶突然发酸……
怎么会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呢?生而为人,就是要辛苦的啊。总统有总统的辛苦,国王有国王的辛苦,平民有平民的辛苦,她有她的辛苦……但是,有人依靠真是一件好事。你看苏洛茵,她就可以耀武扬威地闯上来威胁她耻笑她,而她是做不到闯进苏洛茵家里去的。
“男人不可靠。”她挥着拳头,在他的背上砸,“放开我。”
“试试。”厉瑾之推着她往后退,把她锁在了墙边。
“已经试过了,不试了。”乔以婳没有退路,抬眸瞪向他。
“他算吗?”厉瑾之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那是你闯错的路,抹平就好。”
方悦城在身体上肯定算男人,在对与她的关系处理上肯定不算男人,一点担当也没有。
“你算?”乔以婳抬头看他,“若我和你的第一次,不是我的第一次,你还会这样对我?”
“看情况。”厉瑾之低声说道。
“走开!”乔以婳心头生堵。若不是,他不就是睡睡就完了吗?
“若野兔子没这么可爱,我就不要了。”厉瑾之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指在她软软的唇上轻抚,乌瞳里笑意泛泛,“这只兔子野得很,舌尖像藏了刀,给我看看你的刀。”
乔以婳张嘴就咬。
第68章 试试我靠不靠得住
空气很凉。
天地很静。
她咬着他的指尖,感觉到口水在往外冒……
蓦地,房间里传来了鹦鹉先生粗嘎的一声狂叫:晃起来!
乔以婳飞快地松开他的指尖,窘迫地说道:“我不……不是故意的……”
“咬人还有故意不故意?”厉瑾之举着手指看了一眼,在她的袖子上轻蹭两下,慢吞吞地说道。
气氛愈加尴尬。
乔以婳捧了捧脸,绕过他回到沙发前,小声问:“我还有事要做,你回去休息吧。”
“先吃东西。”厉瑾之跟过来,把两只盒子递给她,“去处理一下。”
“这东西怎么弄,我不会啊。”乔以婳托着两只盒子,有些头疼。她忙得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三分钟用,他哪来的劲头这时候跑来找她吃东西。
“发热包放下面,水放到水位线这里。”厉瑾之拿过一只盒子,演示给她看。
“你一起弄了呗。”乔以婳趁机把另一个盒子也塞给他。
厉瑾之唇角扬了扬,低声说道:“乔以婳除了会工作,一点生活享受都不会。”
“我不是会去找男技师按摩吗?”乔以婳顺口回道。
“那个人我来之前让人把他的手给打断了。”厉瑾之镇定自若地说道。
乔以婳的手抖了一下,“你说真的?”
“你猜?”厉瑾之转头看向她。
乔以婳火了,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质问他:“你是黑社会啊?”
“对。”厉瑾之挑了挑眉,视线回到黑红相间的盒子上。
乔以婳努力平静了一下,他可能是骗她的,怎么可能那么残忍?不过,如果他真的那么残忍呢?他不是让人去撞过方悦城吗?
她瞪了他一会儿,抄起手机给按摩店的经理打电话,询问技师的情况。
“哦,他下班了。打架?没有啊,吃了宵夜才回去。乔总,真的不会有事吧?我们老板说不要有负面新闻……”
“没事。”乔以婳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厉瑾之。
这臭家伙,说话真真假假,动不动就让她猜,她又不是喜欢玩猜猜猜的游戏的人。
“等十五分钟。”厉瑾之盖上盖子,往沙发上一躺,叠着双腿玩手机。
“你不回去吗?”乔以婳推着他的肩膀,无奈地问道。
“你不要问问我关于西山的意见。”他轻轻推开她的手指,抬眸看她。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乔以婳摇头。
“嗯,那我睡会儿。小火锅好了就叫我。”厉瑾之把手机丢开,合上眼睛就睡。
乔以婳傻眼了,厉瑾之要不要这么和她自来熟?两个没这么熟嘛!
她在旁边站了会儿,慢慢地靠着沙发坐下,抱着膝盖看着桌上渐渐冒出热汽的盒子发怔。过了好一会儿,她扭头看向他,小声问道:“厉瑾之,我明天要是输了怎么办?”
“到我怀里来。”厉瑾之的手指探过来,在她的耳朵上轻拔两下。
“你对我新鲜感过了呢?那我不是会很惨,很多人会嘲笑我。”乔以婳赶紧缩脖子,往旁边躲了躲。
耳朵就是她热情的开关,若拧到底,那就糟糕了,她会控制不住她自己。
厉瑾之的视线盯住她泛红的耳朵,眸子里悄然跳出一团火光,“出生是赌博,嫁人是赌博,生孩子也是赌博。赌得好,咬着金钥匙出生,嫁个如意郎君,生个乖巧有出息的孩子。”
“赌不好呢?我好像已经赌输两次了。”乔以婳抱紧膝盖,下巴搁上去,闷闷地说道:“不敢再赌你可不可靠。”
“出息。”厉瑾之撑起身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转头看自己,“胆子去哪儿了?”
“被狗吃了。”乔以婳抿抿唇,小声说道。
“那就让狗再吐出来。”厉瑾之往前俯,想去吻她。
乔以婳闭上眼睛,微微张开了双唇,“那你吐给我。”
啪!
厉瑾之往她的头顶拍了一下,“骂谁呢?”
乔以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厉瑾之,我骂你了,你要把我怎么办?”
厉瑾之眯了眯眼睛,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怀里……他撕衣服的力度很大,速度也很快。乔以婳被他剥成一只蚕宝宝的过程中,他还在吻她……
“是这里?”他咬住了她的耳垂。
乔以婳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一片空白。身子紧绷了半天,慢慢地软下去、软下去……恍若一团绵白的云,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抛动。
突然厉瑾之不动了。
乔以婳转头看,鹦鹉先生咬着玩偶的胳膊,正站在他们的方便火锅的盒子上,歪着脑袋盯着他们看。
它怎么出来的?
乔以婳有一种被大色狼偷窥的错觉,匆匆抓起座垫挡住自己。
“回房里去。”她指着房间大声说道。
“一二三四,加油加油……二二三四,再来一次……”鹦鹉先生脑袋一甩,把玩偶丢开了,扑腾着翅膀左右摇晃起来。
噗嗤……
乔以婳缩成一团,闷笑起来。
厉瑾之双手撑在她的上方,一直扭头看着那只捣乱的家伙,脸色有些难看。
“它前面的主人……不知道怎么教它的,真是成精了。”乔以婳笑得直抖,一手捂脸,一手推厉瑾之的肩,“你下去,我去换衣服,不和你疯了。”
“谁和你疯了。”厉瑾之兴致正好,被突然窜出来的鹦鹉先生惊得千军万马往回跑,恼得脸都青了。
“改天和你疯。”乔以婳红着脸,把他推开,用垫子挡着自己,快步往卧室里跑。
卧室的窗户没关,鹦鹉先生是从这里飞出去,再从客厅的窗户飞进来的。这家伙肯定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和它之前听的动静特别熟悉,所以出来观战。
动物有智慧吗?肯定是有的。动物有感情吗?肯定是有的!鹦鹉先生会不会想念它以前的主人?
乔以婳换好衣服,出来一看,厉先生也已整理好自己,正姿态优雅地夹了一块火腿去喂鹦鹉。
“喂,那是辣的,它不能吃。”乔以婳赶紧阻止他。厉先生的报复心也挺可怕,连一只鸟也不放过。说不定……真的把那名按摩师的手给废了?
厉瑾之筷子转方向,喂到她的嘴边。乔以婳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张嘴。
“辣死了!”她舌尖尝到辣味,飞快地吐了出来。
“是吗?”厉瑾之拧拧眉,又夹了一筷火腿自己吃,半晌,手伸向她,“拿水来…… ”
“辣死你,不给你水喝。”乔以婳捧着水杯飞快地喝光,恶声恶气地凶他。
厉瑾之把筷子重重一拍,扑过来就吻。
乔以婳又被硬生生辣了一回。
双唇相贴时,乔以婳迷迷糊糊地想,这是不是热恋的男女才会做的事,恶作剧,互相打趣,然后拥抱亲吻……
“哭什么?”厉瑾之松开她被吻得有些肿的嘴唇,哑声问道:“没把你弄快活,所以哭?”
“走开?辣哭的!”乔以婳打了他一下,吸吸鼻子,跳起来往厨房跑,“我去倒水。”
鹦鹉先生跟着她飞进厨房,站在冰箱上盯着她看。
“你干吗总盯着我看,自己玩去。”乔以婳挥手赶它。
“乔以婳!”鹦鹉突然大叫道。
乔以婳楞住了,这家伙学会叫她的名字了!
“乔以婳,我爱你。”她朝它伸出手,让它落在自己的胳膊上站着,一字一顿地教它,“跟我说,乔以婳,我爱你。”
“乔以婳,我爱你。”鹦鹉歪歪脑袋,啄着它自己的羽毛,摇晃着身体,“饿了,饿了,我饿了。”
原来是追进来要吃的的。
乔以婳舀了一小碗米,刚直起腰,外面传来了关门声。她楞了一下,快步追出去看。
厉瑾之走了!
“怎么这样!”她端着米,失落地看着紧闭的门。
桌上有纸,纸上压着一支陌生的笔,上书一行字——“早点休息。”
是啊,他若在这里呆一晚上,她不用想明天的事了。
干吗不答应他呢,让他去处理明天的事就好了。他那么大的能耐,西山的事在他眼里可能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吧,吹口气就能吹平了。可对她来说,却是让她整夜难眠的棘手大事……人和人真不能比。
双博士的厉瑾之,真让她无奈啊,居然能把她乔以婳的心弄得七上八下……
——
七点半。
徐小美一行人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乔以婳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暗蓝色西装套装,头发束了个低马尾,豆沙色口红,耳朵上带了双珍珠耳环。珍珠能让女人的气质看上去温婉许多,乔以婳今天不能让别人觉得她太凌厉了。
“还要符水?”徐小美拿出一只矿泉水瓶,轻声说道:“我真的找了神婆。”
“要!”乔以婳拿过符水,双手捧住,虔诚地许了个愿,拧开就喝。
“哇……看来你真的没把握啊!”徐小美的俏脸扭曲,心虚地说道:“乔总,你能靠谱一点吗?”
“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跟我走!”乔以婳朝她笑了笑,朝骆太白几人打了个响指,“乔总带你们去开疆辟土,征战西山。”
“说得去送死一样。”徐小美把符纸拿出来,捧在掌心,往四周拜了拜,这才交给她。
乔以婳拿出钱包,把符纸放进去,轻轻拍了拍,小声说:“死也要死在高堆如山的钱上面,投胎时可以选个豪门旺族。”
“徐小美,能说点吉利的吗?”赵明力拖开徐小美,恼怒地说道:“太白哥给乔总开车,你去我车里。”
徐小美撇撇嘴角,夹着尾巴往赵明力车里钻。
骆太白往前看了看,小声说:“左律师来了。”
左梵的车缓缓驶过林荫小路,朝这边开过来。
第69章 夜里他悄悄来过
“不用特地绕过来和我们会合,走吧。”乔以婳放下车窗,朝左梵挥了挥手。
“我连夜准备了材料,你在车上看一看,说不定用得上。”左梵丢过来一只文件袋,声音嘶哑地说道。
看样子,左律师也一、夜未眠呢。
乔以婳拆开文件袋,倒出了里面的文件。左梵把昨天晚上到的媒体都摸了一下底,来的记者,上头是什么人,平常写的东西是什么风格……
左梵当律师确实不错,为人细致,小细节都不放过。刁钻的记者有刁钻的问法,老实的记者有老实的文章,乔以婳提前知道这些人的风格是好事。
她在路上,用语音给众人开了个短会,布置了一下任务。西山小学和苏锐那边也都来了反馈,记者有早到的,已经到校园里去拍摄了。甚至还有记者昨晚上就摸去了西山工厂,拍了一些排污处的画面。幸亏苏锐昨天提前做了安排,没拍到什么。
乔以婳不否认,西山工厂确实有污染的行为,她替西山掩盖真相,于道德层面上来说,是可耻的。
她唾弃这种可耻!
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妥协,她觉得有一句话非常有道理——“抛开无用的正义,推动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才是最重要的。”
纠缠在西山的污染上,冗长的官司和程序未必对西山小学有利。那些不愿意碰到自己头上帽子的人,肯定会比她掩盖得更加积极,更加努力,到时候西山小学面临的情况会更糟糕。
难道我们平常看到的这种事还少吗?网上吵吵嚷嚷一阵子,又出了另一件更有热度的事,前一件让大家群情激愤的事归于平静,以后再没人提起……
不,乔以婳要的是西山小学得到真正的好处,她要让那些头上有帽子,口袋里的钞票的人主动抛出好处,把西山小学建好。
这也是她对左梵的承诺。
左梵对她的回报,是多伦撤诉,而她从苏越那里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苏氏公司应该给她的股份。若心再野一点,不远的将来,她把苏氏收购到自己的手心里,那些曾经站着看她哭的人,会怎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