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抱着“成哥儿”跟在后头,拾起地上赢得的银子,喊道:“公子,咱们赢的钱!”鸡毛公子也不回头,“给你吧。”说着,扬长而去。
落败的八字眉抱起自己的鸡嘟着嘴离去。
何溪看着鸡毛公子的背影唏嘘一番,见着好戏散场,转而对着身后的北乔道:“走,去会会那个什么钟公子。”
北乔答道:“好啊小姐,不过咱们得快点,要不然等天黑了,老爷夫人又得怀疑,到时候......”
何溪听北乔又开始絮叨,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北乔在后头迈着小碎步紧跟着:“那个......小姐,你等等我......你在前头,你找得到路吗?”
何溪无语,她是真找不到路,于是,她只好停住脚步,等北乔追上来,然后一边走,一边继续唠叨......
北乔加快了脚步走在前头,何溪在后头跟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宅院之前。宅院门前写了“钟府”二字。宅院比普通人家稍微宽敞些,但与富丽堂皇的何府是没法比了。
“北乔,这就是老地方?”何溪初听到老地方这个词时,想象中以为是公园啊,树林啊,没想到却是钟公子的家。
北乔一听她要请教自己,又得意地眨眨眼睛:“小姐有所不知,这说来话长,钟公子他......”
“那就长话短说,”说着,何溪给了北乔一个大大的微笑。北乔一嘟嘴,“钟公子家只有父亲一人,父亲还常年不在家,方便约会。”
何溪松了一口气,走近了些。北乔又眨眨眼睛:“小姐,我在外头等你。”
何溪正要叩门,却见门虚掩着,露出一个不小的缝隙。目光扫过缝隙之内,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俊俏公子正端坐院中一处案前,提笔写着什么。想来便是那钟公子了。
阳光落在他俊朗的眉眼间,看得何溪眼都直了。这不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古装帅哥吗?
正出神间,只见钟公子微抬起眉眼,正对上何溪从门缝投去的目光。
何溪下意识地把视线收回,可钟公子已经起身快步迎了出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袭胜雪的白衣映入眼帘,何溪抬起头,对上钟公子深情的目光。
“溪儿......”这声音温润如玉,柔情得很。
钟公子抬起手来想抚摸她的脸庞,被她下意识地向后一闪,躲过了。钟公子也不愠恼,又走近了些,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那一双俊眼简直要将她望穿。“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以为,此生无缘再见。”说着,他眼里含了些许泪花儿。
何溪有些尴尬,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支吾着,没有回话。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钟公子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提到眼前细细端详,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当看到她手腕那一道浅浅的疤痕时,他心疼不已地皱起剑眉:“溪儿,你受苦了。”说着,垂下眼睑,阳光落在浓密的睫毛之上。
“溪儿,进来吧,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莲子汤。”钟公子说着,挽了何溪的手,便要往里走。何溪赶紧将手收回,只觉更为尴尬了。她是一时无聊,想出来逛逛,顺便替身子原主考验考验这钟公子的真心,可从未想过借着原主身子骗人家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倾城绝色的小主,给大家跪安啦!嘎嘎~感谢各位捧场看我的新文,我爱你们!跪求评论~跪求收藏~各位小主有任何想说的话,都欢迎评论,欢迎吐槽,在下一定耳恭听,有评必回!~我爱你们!么么哒~~~
☆、子渊倌
何溪怔了片刻,连连摆手道:“别别别,不劳钟公子费心,天色已晚,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家父该着急了。”
钟公子微微蹙眉道:“溪儿......今日你怎么与我如此生疏?从前你都是唤我澳郎。”
“澳郎?”何溪只觉这称呼拗口,便重复了一遍,转而又想起北乔说过,钟公子大名是钟澳,这才了然。
见钟澳确实对“自己”一片真心,故而正因如此,她便愈加不愿再演戏骗人家感情,即便他是一枚帅哥。
于是,她摇摇头,后退两步道:“那个......钟公子,实不相瞒,自从我大病初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日来此是想来与你告别的。”说着,她拱手行了个礼,转身对一脸惊诧的北乔使了个眼色,便要打道回府。
钟澳沉默了片刻,哽咽地开口道:“溪儿,我不信你能如此绝情。溪儿,我知道都是因为令尊大人阻挠,才让你为难,等我,等我考取功名,风风光光地向你提亲!”
何溪一听,赶紧回身道:“不用了钟公子,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原来那个溪儿,我是......总之,你还是再找个好姑娘吧!告辞!”说着,拉起北乔就往回走。
即便没回头看,她也能感受到身后钟澳那悲戚而绝望的眼神。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又帅又重情的好男人啊。她欣赏钟澳这种重情之人,可是她接受不了做别人的替代品,也不愿用别人身子骗宠爱。
“小姐,你是怎么了?”北乔一边被她拽着小跑,一边儿瞪大了眼睛,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何溪不语,也懒得解释。
无奈,北乔还是这么爱说,“小姐,钟公子多痴情啊,多俊俏啊,我都被他感动了呢!你为何负了他呀?这是为什么呀?莫非小姐是想考验考验他?还是想......”
何溪无奈地对她挑挑眉:“他这么好,要不你去嫁他?”
北乔嘟起嘴巴,“那也得人家肯要我啊。”
不多时,二人便回了府。一进门,何彦昌和柳氏正坐在院中等何溪。柳氏本来是把头埋在何彦昌怀里撒娇,见女儿回来,便羞涩地把头又探了出来,起身笑脸相迎,“溪儿啊,是去买胭脂了,还是去看戏了?银子还够吗?不够了找你爹要啊。”
何彦昌也微笑道:“溪儿,快坐,爹有要事跟你说。”说着,吩咐下人把今日晚膳呈到院中来。
何溪尽量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在柳氏身边坐了下来。北乔拾趣地立到一旁。
“溪儿啊,这次你起死回生,爹很是高兴,说明天不亡我何家啊。虽说你是女儿身,可却是我何家唯一能继承产业的后人。爹决定让你多见见官场上的人,将来生意场上也好有个照应。”何彦昌捋着胡须看着她一脸赞许。
柳氏给她斟了一杯茶,柔声道:“明日知府大人苏陈风要带着他家公子来咱们何家住两天,你就和你爹一道陪陪客人吧。”说着,柳氏娇柔一笑,“这苏大人可是你爹的故交呢,听说他家公子将来也是要走仕途的,若是溪儿有意,愿意嫁到苏家,也是再好不过呢。明日,溪儿一定要好好表现呀。”言讫,她笑着看看何彦昌,只见何彦昌也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何溪脑子里闪现出鸡毛公子放浪形骸的样子来。她瞬间感觉眼前飘过无数鸡毛。再回想鸡毛公子身上华贵不菲的衣料,她不禁一个寒颤,嫁给古代的官二代、富二代——还是算了吧。想着,她拼命摇着头。柳氏与何彦昌面面相觑,都以为女儿是因还惦记着钟澳所以才摇头。
这天晚上,奔波了半天的何溪早早儿就睡了。临睡前,她暗暗想着,会不会一觉醒来又回到现代了?翌日,刚睁开双眸,眼前便是北乔近在咫尺、瞪着大眼睛的脸,直吓了她一跳。“北乔,你干嘛?”
北乔翘了翘嘴角,“小姐你现在睡觉怎么这么沉了?我摇了你这么久你才醒。都五更天了呢,老爷夫人等着你用早膳呢,用完早膳你们还得一道去迎接知府大人呢。”
何溪无奈地晃晃脑袋,这要是在以前,她怎么也得再睡两个小时。不过如今是在这儿,家人起得早,她便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她又在床上缓冲了一会儿,不舍地起身梳洗更衣,随父母用了早膳,一起往府外走去。
一家三口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到一辆马车徐徐移近。何彦昌眼前一亮,迎了上去。
马车一停,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被车夫扶着下了马车,何彦昌赶紧行着礼道:“苏大人,快快请进。”柳氏也赶紧跟着行礼,还顺道拉着何溪一起行礼。想来,中年男子便是苏陈风了。
苏陈风谦谦有礼地回敬着:“贤弟与弟妹不必多礼。”转而,他回身对着车上轿子喊道:“苏淮!还不赶紧下来!”轿中无声。
看来,苏淮便是柳氏口中的苏家公子了。
苏陈风有些愠恼,掀起轿子帘布,朝里边又喊着:“苏淮!你小子给我起来!”语气中满是恼怒。
这时,轿中人才激灵一下睁开眼:“到了?”
苏陈风怒瞪着他,不语。
苏淮连忙起身下了轿,整理衣襟,对何彦昌夫妇行了个礼。
“犬子不才,昨夜温书温得晚了,刚刚在车上睡着了,见笑。”苏陈风说着,瞥了瞥还在张哈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淮听了,愣了一下,而后一笑:“是啊是啊,父亲说的极是,我最近是每天都挑灯夜读......”
苏陈风又一瞪他,他便没再说话。
这边,何溪倒是惊诧不已。眼前这位苏公子,不正是昨天街上碰到的鸡毛公子吗?何溪打量着他,只觉眼前又飞出一片片鸡毛。
回想昨天的场面,再加上苏淮刚刚的样子,何溪冷哼一声,心想他一准不是熬夜温书,估计是因做些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取乐,才睡的晚了。
何彦昌夫妇迎着苏陈风走进内堂,何溪和苏淮在后头跟着。何溪发现苏淮长得还真是不错,今天他也穿了一身白袍,面如冠玉,容貌俊得不行。一路上,他不住地张哈,及至入席,看着桌上的好酒,他才又精神了起来,他一双俊眼越过一桌美味佳肴,看向身边的何溪。
二人对视的一刹那,他抬起桃花眼,低声问道:“你是......鸡毛女?”
何溪撇撇嘴:“什么鸡毛女,明明是你......”
苏淮对她挤挤眼睛,又指了指苏陈风,示意她别说出昨天的事情。何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兴趣戳穿他。
正这时,何彦昌端了一杯酒,送到苏淮跟前:“苏公子一表人才,又饱读诗书,想必将来定成大器!将来我何家还得靠大人和公子多多照应!如是,老朽敬公子一杯!”
苏淮笑着点点头,“谢谢叔父!”接着与何彦昌碰了杯,各自一饮而尽。何彦昌满意地重新坐下。
见何彦昌与苏陈风相谈甚欢,苏淮自斟了一杯,对着何溪道:“鸡毛女,你......”
何溪轻声拿筷子敲了敲碗,打断他道:“你再叫我鸡毛女,我就把昨天的事告诉你爹。”
苏淮清了清嗓子,“何小姐,别激动嘛。本公子只是想说,你生气的样子蛮可爱的。”说着,对她坏坏一笑。
何溪见他油嘴滑舌,自是不买账,“觉得本小姐可爱,那便多喝一杯吧。”
苏淮也不推辞,连斟了三杯酒,都是一饮而尽。饮酒罢,他又饶有兴趣地对着何溪道:“何小姐也对斗鸡有兴趣?我那个成哥儿厉害不厉害?要不要本公子教你斗鸡?”
何溪只觉鸡毛还在眼前飞,她摇摇头,“算了,那是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的专利,我这一个正经的小女子还是算了。”
苏淮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嘴角微微向上一斜,“那我就请教何小姐点正经事吧。”
“我?”何溪心想,她能有什么好让他请教的。
苏淮点点头,面上还真就严肃起来,“你出身商贾世家,想必自是懂得为商之道。你教教本公子怎么经商如何?”
何溪一怔,穿越过来的自己哪里懂得什么为商之道啊。不过她还是奇怪,柳氏不是说,这苏淮将来也要做官的么,怎么对经商还起了兴趣。
她不由地反问道:“苏公子不是要勤学苦读走仕途吗?怎么问起为商之道来了?”
苏淮低声道:“小姐有所不知,做个迂腐阿谀的官员有什么意思?不如自己经商,一样锦衣玉食,还活得逍遥。”
何溪了然,“有道理,可我是真的不懂什么为商之道,你不如问我父亲吧。”
正这时,听着柳氏说道:“苏大人,老爷,快看这俩孩子聊得多投机啊!还真是有缘呢!”
何彦昌微微笑着:“夫人所言极是啊。”
苏陈风也若有深意地笑了笑,对苏淮说道:“明日为父要去拜访都中几位大人,你当与我同去。待回来,为父便先行回府,你且在何府多住几日吧。这几日再抽空单独去拜访几位世子。”
苏淮连连应着。
何溪想起昨日还在街上看见他,便问道:“看样子你们钟府不在这孟都,怎么天天过来呢?”
苏淮一笑:“我家离这孟都近得很,我经常偷偷跑过来玩儿。”
“你爹不怪你吗?”何溪问道。
苏淮无所谓地一笑:“他哪会知道呢,这儿又没他眼线,况且,我给了书院先生几锭银子,让他告诉我爹,我一直在书院好好儿读书呢。”
“逃学啊?还贿赂......”何溪一撇嘴,心想这苏淮还真是不靠谱。
翌日,苏陈风与苏淮拜访高官回来,又对儿子嘱托一番,诸如先见哪位世子,再见哪位,诸如分别要送多少礼......嘱托完之后,他才在何彦昌夫妇的目送下登上马车回府去了。
“你经常出去玩儿吗?”待马车渐远,苏淮对何溪笑了笑道。
何溪摇摇头,算起来,她穿过来都还没几天,就只出去过那一次。
苏淮一个坏笑:“不懂了吧,看在你对斗鸡有兴趣的份上,本公子带你出去溜达溜达。”这话说的,好像不是他苏淮从异乡奔波过来,倒像他是主人了。
“溪儿呀,这苏公子长得真俊啊,”正说着,柳氏娇滴滴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只见她袅袅婷婷地移步过来,“溪儿,好生陪着苏公子。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下人去备。”
苏淮摇摇头:“多谢夫人好意,我只是想出去转转,还想带着小姐,不知夫人可信得过我?”
柳氏娇俏一笑,赶忙道:“信得过信得过!溪儿,若是你们晚上赶不回来,就差人回来送个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