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内奸,如何忠良(重生)——思尽忧郁
时间:2018-01-24 15:03:45

  李五心道自己哪里能知道这个,看玄友廉的模样,似乎压根没认出她来,把她当成了这府里的奴仆,于是点点头:“好多了。”
  玄友廉怔怔道:“那就好。”
  真看不出来,这玄友廉还是个孝子。
  李五见他没什么事要吩咐了,走回井边继续用凉水敷脸,刚走出去一步,突然听到玄友廉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了下去。
  李五看到他这模样,眼皮一跳:“你怎么了?”
  玄友廉从喉咙里艰难挤出一声:“没事,不用管我。”
  这胃疼是他的老毛病了,打娘始里出来就有,总是时不时的疼起来,疼前一点预兆都没,一疼起来仿佛有刀子在胃里绞,等得疼痛消了,也没有其它不适的反应。请了很多大夫,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可能是天生胃寒,要注意饮食,好好养胃。
  玄友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突然而然的折磨,反正每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李五看他这模样,与前世喝下她递去的毒酒后痛苦不堪的情形简直一模样,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玄友廉惊诧地抬头:“你干什么?”
  李五一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松手退后几步。
  玄友廉隐约感觉到当她碰到他的手时,胃疼好像缓解了一些,然而她一松手,胃疼又再次剧烈起来。
  他捂着肚子,歪着身子,朝她招招手:“小麻子,你过来。”
  李五迟疑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又放开,又握住,反复了几次。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疑惑道:“廉公子?”
  玄友廉眉毛皱了起来,不是错觉,只要碰着她的手,胃疼便会缓解很多。他抬起头,打量眼前一脸麻子的小家伙:“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在谁身边伺候的,叫什么?”
  李五这哪答得上来,想到明天她就跟李继勉离开京城,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便随口道:“我叫……小五,是在厨房帮工的。”
  “小五,小五……”玄友廉反复念了两声,便不再说话,沉默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过了一刻钟后,他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李五终于能够收回手,赶紧揉了揉被捏得血流都有些不畅的指头,看玄友廉没事人一般地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惊讶道:“你好了?”
  “好了。”这胃疼就是这样,疼得时候,生不如死,一旦不疼了,便一点症状都不会留下。
  玄友廉跨出院子后,又退了一步,转身面向李五:“小五。”
  “嗯?”
  玄友廉沉默了一下道:“我给你三倍的钱,从明日起,你去外宅秋夫人那里帮工,你去不去?”
  李五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他这是瞧上她了?可是就这么一会,他瞧上她什么了?一脸麻子?
  “我……我是奴隶,不能自己选择去哪里,恐怕——”
  “这个你不必担心。”玄友廉冷冷道,“今夜只要让我见了父亲,从今以后,我想要什么,父亲都会赏我。”
  李五:“……”
 
 
第028章 
  玄友廉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李五站着发了一会呆,又远眺了眼西落的夕阳,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就见另一侧墙头上竟又冒出一个人头。
  李五怔了怔,今天是撞了什么邪,为了避桐油漆味躲到这偏僻院子,竟连着撞见有人翻墙进来。
  李五不想多惹事,刚想装做没看见转身走开,身后人低呼了一声:“五殿下!”
  李五转过身,见那人身形敏捷地翻墙跳落在地,大步走到她身边,半跪了下来。
  李五惊讶道:“徐侍卫?”
  徐敬仪低头行礼道:“徐敬仪拜见五殿下。自代州来的使者进京,我就打听到李继勉身边跟着一个与殿下年纪相仿的小厮,想着会不会是殿下,一直在找机会去见您,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今日听闻玄凉宴请了李继勉等人,这才寻了机会来见殿下,殿下你这两个月过得可好?十一殿下呢?是否也安好?”
  “我很好,十一也很好,李继勉虽然霸道蛮横,但心肠不坏,对我和十一尚算和善。这里很危险,你冒然闯进来实在太莽撞了,还是快走吧。”
  “五殿下不必担心,我来长安后改名换姓投奔了玄凉,现在是这府中的侍卫。殿下进府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刚才廉公子在,我不方便进来,等得他走了,这才进来相见。”
  “这就好。”李五放下心来。
  “恕属下冒昧,敢问五殿下与那廉公子是否早已熟识?我刚才看你二人行为颇为……呃……,他……知道殿下的真正身份吗?”
  一墙之隔加上他二人说话声音很小,徐敬仪透过墙上的花格只看得见玄友廉蹲着身子紧紧抓住她的手,并未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只是把我当成府中小奴,并不知晓我是谁。”
  “五殿下。”徐敬仪犹豫了一下道,“你可知道,那玄友廉声称自己找到了先皇嫡子,认亲台那边也鉴明了身份,这几天搞得满城皆知。我一度也以为他找到两位殿下了,看到五殿下后,我才确定他是找了两个冒牌货。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找的是假的,想以此事向其父邀功,却不知冒牌货一旦被揭穿身份,他必将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恐怕连玄凉都保不住他。”
  李五道:“徐侍卫,你可知道他找的那两个假冒的孩子是谁吗?”
  “这倒没打探到,他将那两孩子保护得很好,我跟踪了他多日,都没有找到那冒牌货的住处。”
  “是玲儿和海连。”
  徐敬仪震惊:“怎么会是他们?这么说,五殿下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董氏自幼照顾我跟十一,玲儿和海连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对我们的情况熟悉无比,就算是宫中老人来盘问也不会盘问出缺漏。孩子的容貌本就不甚鲜明,又过去了大半年,胖瘦高矮都有变化,除非是极熟识我俩的人,否则根本就辨不出他俩的真伪。然而曾侍奉在我身边,还有父皇母后身边的人,现在大多都不在了,在这世间能证明我俩身份的人,已经没剩几人了。”
  徐敬仪道:“那又如何,虽然旁人没办法揭穿这两人的真假,但一旦被送进皇城,面见圣上,皇上肯定能认得出来,皇上是您的叔父,自幼宠爱你俩,还时常接你们去他的王府中玩耍。”
  李五沉默了一下道:“如果玄友廉根本就不会送他俩进宫呢?”
  徐敬仪道:“若他不送两位殿下进宫,他又如何邀赏?”
  “玄友廉知道玲儿和海连的身份是假的。事实上,玲儿和海连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充皇族,是玄友廉一手布置了一切,至于他背后有没有别人指点,我不能确定。”
  “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我,”李五侧头,想了想道,“我设计让两个足以以假乱真的人来冒充先皇遗孤,制造舆论扩大声势,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两人就是先皇的嫡子与嫡女,并准备送进宫时,我会找个理由让这两人彻底消失,将他们好好的藏起来。以后一旦有机会,便会搬出这两人,以拥立先皇遗孤皇室正统的名义起兵。”
  “那玄友廉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深沉心思?”徐敬仪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表情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年纪比玄友廉还要小的小公主,比起玄友廉有这样深沉的心机,眼前这个稚嫩`女孩冷静分析的心智更加可怕。
  李五没注意到徐敬仪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她心里也有些不确定玄友廉是否有这样的心计,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玄友廉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徐侍卫。”
  “在。”
  “明日我便会跟着李继勉离开京城,也许几年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等我走后,如果一切如我所料,玄友廉将声势造大后就将玲儿和海连藏起来,那么……廉可为主。”
  “五殿下的意思是?”
  李五认真的看向徐敬仪:“如果玄友廉真的是那么聪明的人,你可以效忠侍奉他,获取他的信任。他虽然身份低贱,此刻落魄,就凭他这份心机与谋略,必不是池中物,不会久屈人下。等他以后起势,你将是他身边心腹重臣。”
  “敬仪谨遵五殿下吩咐。不过——”徐敬仪犹豫了一下道,“五殿下,玲儿和海连冒充你和十一殿下,你竟一点都不生气吗?”
  李五笑了笑:“现在情势这么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与十一尚且是隐瞒身份不敢露面,玲儿和海连却在这时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福还是灭顶的祸,谁也不知道,以他们的格局和性格,恐怕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我又何必生他们的气?行了,时间不早了,宴席应该快散了,你走吧,万一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是,五殿下,您多保重!属下……告退。”徐敬仪知道今日一别,也不知多久甚至多年后才能再见,心情沉重起来,半跪下去,深深地低头再次行了一个礼,这才离开。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不一会先前送她来的婢女打着灯笼过来了,瞧她窝坐在地上:“小弟弟,快快快,起来回去了,我瞧着屋里的人吃喝得差不多了,要是你家主人出来见不到你,以为你不守规矩,那你麻烦可就大了。”
  “嗯,我们回去吧。”
  两人赶到宴厅门外时,大门恰好打开,喝得半醉的李天元和李继勉被人扶着出来。
  李五走过去,李继勉便推开那个扶他的婢女,身子往李五身上一靠一压,两人的身高差,让他的手肘弯曲时正好搁在她脑袋上,就如扶着一根栏杆一般舒适。
  “今日多谢玄将军美酒佳宴款待,阿勉与哥哥这就告辞了。以后若有机会,玄将军路过代州,务必停留几日,让我们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好,一定的。靖明、风益,送贵客。”
  李五单薄的身躯吃立地撑着人高马大的李继勉向前走去,无处不在的桐油漆异味以及这人从手臂上传递过来的重量,她觉得自己真要喘不过气来了。
 
 
第029章 
  出了玄府门上了马车,李五的下巴被人捏住不得不抬起来,与眼前刚才还装得半醉的男人直直对视:“你干嘛?”
  “你脸怎么了?。”李继勉脸上看不到醉意,不过一张嘴就是浓浓的酒味,这一口味没差把李五熏过去。
  李五捂着鼻子道:“桐油过敏。”
  “过敏?那是什么意思。”
  大概在李继勉这样身体强健、皮糙肉厚的人的认识里,压根不会理解居然有人会对气味什么的产生这么大反应。
  “我不能闻桐油味,一闻就会全身痒,起小疹子,严重话还会呼吸困难甚至昏厥。”
  李继勉:“……”
  李继勉拉下脸:“怎么这么娇气?每次来葵水疼得要死要活,一点桐油味就能让你毁容,你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事情,赶紧跟我讲了,免得一不小心就把你养死了,十一都比你好养。”
  李五脸一红,在来长安的路上,她又来了一次葵水,照例是痛得死去活来,这是前世就有的毛病,后来让太医调了好多年才调好。不过身边都是大男人,她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忍着,没想到还是让李继勉注意到了。
  李五将身子缩了缩,避着他坐到角落里去。
  “你躲什么。”李继勉皱眉。
  李五道:“小五这脸现在丑得利害,离小公子远点,免得坏了小公子的心情。”
  李继勉借着挂在马车壁昏暗的灯光看着缩在一角的女孩,虽然一脸的麻子十分败味口,不过看几眼后习惯了不仅不觉得难看,反而看出几分可爱与俏皮的意思,丑萌丑萌的,配合着她此刻别扭自惭形秽的模样,莫名地想欺负她一下。
  脑子里这样想,身体也如此执行了。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过来,身子向前一倾,将她抵在了车壁上。
  李五吓了一跳,刚要挣扎,人已经被摁住了,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看着贴得极近的脸,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干嘛?”
  李继勉鼻子在她脸颊边嗅了嗅,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她一身狼狈满身脏臭,其后她一直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不仅是她,连十一也是,两个小孩儿身上都是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
  李五此刻羞赧极了,只觉得热气从李继勉的口鼻中扑到脸上,让她本就因过敏而泛红的皮肤变得更加滚烫红热,那人还在她脸边一点点嗅着,也不知要嗅什么,有几下唇鼻擦到她的皮肤,烫得如火烤一般,她惊得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摒住了。
  “你紧张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感受到身下人的紧张,李继勉笑了起来,身子稍稍退后了一些,给她容出了一点空间,但还是将她抵在身体与车壁之间。不过这些许的空间,让清冷的空气灌进来,李五终于可以吸得上一口气。
  “小公子,你醉了。”
  “成坏水设宴我都没喝醉,玄凉能把我灌醉?小五,还记得你说的话?”
  李五疑惑:“小公子指哪句?”
  李继勉撑在车壁上的手下滑,落到李五颊边,手指托起一缕柔软的鬓发,鼻息直接喷在她耳边,带着沙哑的声音低低道:“侍奉……什么的……”最后几个字声音压得极低,那字眼简直像是被他用舌头舔进她耳道里一般,粘腻而湿热。
  李五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伸手便想推开他逃跑,手抵到他的胸膛压根推不动,看上去反而像她投怀送抱一般主动去摸他的胸膛,李五只觉得血液冲脸,借着体型小,动作灵活,身体从他臂弯里滑下来,头也不回地冲下了马车。
  李天元正在另一辆马车上半眯着眼随着马车的晃荡几欲睡去,这时就听“砰”的一声,马车门被推开,一个小身影跳了上来,定了定眼神:“小五?你来干什么?不对,你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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