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俩人来跟魏长青告别,魏长青便顺便留俩人吃午饭。
李墨墨看起来乖巧伶俐,好像应该是个贤惠勤劳的女生,实际上五指不沾阳春水,对家务事一窍不通。在厨房待了一会尽帮倒忙后就被魏长青赶出去了,倒是孟臻还能帮点忙。
孟臻刀工不错,帮着切辣椒葱段。魏长青在一旁看着汤。
“真香魏哥,咱师母可真幸福。”
魏长青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有些出神,片刻才缓缓道:“她也会。”
卧槽!孟臻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套出信息来了。
他想问师母人呢,是上次喝醉了来别墅喊你王八蛋的那个美人吗?但这么大不敬的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刚想换个委婉又礼貌的说法,就听门铃响了。
俩人都没动,因为知道李墨墨会去开门。
孟臻这一被打断,说法还没想好,倒是魏长青先问道:“下半年你们就研三了,想好读博还是工作了吗?”
虽然魏长青正式带研究生是在去年,两个学生却已经马上要进入研三了,因为之前带这两人的其实是魏长青的同事,但去年该同事离职,才把学生转到他手里。
孟臻将切好的辣椒葱段推进一个碗里,分好界线各占一半,懒洋洋道:“想好了,工作。”
魏长青不说话了。
收的这两个学生中,魏长青还算比较看好孟臻,他要是想读博,魏长青可以帮他推荐导师,要出国他一样可以给他提供帮助,可以帮他少走不少弯路。
但孟臻于学术一道,明显没有沉下来的心性。
当年乐教授帮魏长青,魏长青时常会想在自己的学生身上回报回来,但总也找不到机会。难免觉得遗憾。
汤好了,魏长青没动,指挥孟臻:“辣椒不要放多了,撒点葱,出锅。”
孟臻:“好嘞。”
他凑到魏长青这边拿碗,魏长青避了避,手机上的界面却没来得及退出去。孟臻一眼瞥到,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这不是……”
他刚说一半就被人打断了,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笑着走进来:“哇,好香,三哥你煲汤了?”
魏长青却没理她,看向孟臻:“怎么了?”
孟臻先喊了一声喻老师,才对魏长青道:“待会跟你说。”
孟臻把汤盛好,笑道:“喻老师你来得真巧,我们刚要吃午饭呢,你吃了吗,一起吃啊?”孟臻倒是没有误会魏长青和喻艺的关系,毕竟他又不瞎,完全能从俩人工作时的状态看出来,喻艺对魏长青有好感,魏长青却只是把喻艺当同事。
喻艺站在门口,瞥一眼魏长青,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并不受欢迎,不免悻悻道:“不了,我已经吃过了,来这就是想问问你魏哥什么时候回京城。”
魏长青收了手机:“去外面。”
说去外面,还真是去外面,喻艺跟着魏长青走到门口,难过道:“三哥,你就这么不欢迎我,我一来你就送我走。”
对乐止苦以外的人的情绪,魏长青的感知没那么敏锐,闻言淡淡道:“不是,今天有事不便留你。”
等喻艺出了门,他又道:“我下午的飞机,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喻艺恨恨道:“我自己也回去,没什么让你带的。”
魏长青点点头:“嗯。”看着她。
喻艺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转身走出院子,只是刚打开铁门,一只狗迎面扑过来,她“啊”地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又跑回来。
那只小狗也兴冲冲追进来,跑到喻艺身边,把人吓得够呛,下一刻发现魏长青,瞬间转移目标,呼哧呼哧吐着舌头欢脱地奔了过来。
魏长青看到蛋蛋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蹲下身,等它过来了摸摸它脑袋,最后索性又抱起来。
“蛋蛋,你乱跑什么?”
蛋蛋身上还有牵引绳,应该是主人不小心脱手了,小家伙便趁机作一只脱缰的野狗到处乱跑。
喻艺惊魂未定地看着这边,刚要问你认识这狗吗,就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蛋蛋!”
魏长青已经一眼看到来人,摸着蛋蛋的脑袋,没动,只问道:“你牵它出来玩?”
少年正是梁修,过来玩,本来在小区门口的摊贩那买冰糕,结果一不小心就让小家伙跑了。
“魏老师?”梁修有点意外在这见到魏长青,更意外蛋蛋好像和魏长青很熟悉亲密的样子。
“你先进来吧,”魏长青捋着狗头往屋里走,“怎么大中午带狗出门?”
梁修莫名其妙地跟上去,不是很懂魏长青为什么这么自来熟,他看一眼喻艺,也没管她,现在蛋蛋成了狗质,他不得不将信将疑地上前一探究竟。
他本来觉得魏老师好像和乐止苦有点暧昧,这下更加确定俩人关系并不简单。
魏长青把蛋蛋的绳子取下来,又去厨房找了只碗,拆了一盒酸奶兑了水,放在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蛋蛋面前。
小家伙渴得狠了,埋头苦舔,一被摸,就伸舌头亲密地舔舔魏长青修长的手指。
孟臻和李墨墨见魏长青出门又带了一狗一少年回来困惑不已,跟过来问:“魏哥,哪来的狗啊?”
魏长青:“你们师母的。”
孟臻&李墨墨&梁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突然发现,剧情与文案不太相符。我之前写文案的时候还没写大纲,写大纲的时候又没看文案,结果现在好像有些怪怪的……但是一时想不到好的文案替换了,只能先这样了,文案苦手掩面哭泣.jpg
第22章
午饭已经做好很久,汤都浮油了。魏长青让李墨墨孟臻他们先吃,介于梁修虽然没吃但是不愿意留下来吃还不愿意和他多聊的榆木行为,只能把他送出门。只是蛋蛋好像很舍不得魏长青,徘徊在他脚边不愿意离开。
梁修只好上前把狗抱起来:“走了蛋蛋。”
回去的路上,梁修摸摸蛋蛋狗头:“你知道魏老师和我姐什么关系吗?”
蛋蛋:“汪汪汪!”
梁修:“就知道你不知道,要你何用!”
梁修这次是帮乐止苦从乐家搬东西过来的,顺便在这边玩玩,倒没想到有如此大的收获,上次梁浩源还私下里问他乐止苦有没有谈恋爱。
毕竟他姐看起来好像有点清心寡欲,倒不是说长得清心寡欲,而是她那种对什么都不上心的生活态度让人觉得她大概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回去后乐止苦没有问他为什么买个冰糕花这么长时间,只让他再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梁修总觉得他姐知道他干嘛去了。
让蛋蛋一只狗在屋里撒欢,梁修想了想还是跟进厨房。
“姐,你知道我在下面遇到谁了吗?”
“有话直说,没心情猜。”乐止苦面无表情地煎鱼。
果然,梁修心想。
“我遇到魏老师了,你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他刚刚跟他的学生说,你是他学生的师母。”
乐止苦:“……”
“是吗?”梁修又问。
乐止苦绷着脸:“不是,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就是以前有关系。梁修道:“那你以前和他谈过?”
乐止苦:“嗯,别问那么多。”
她有些疲于应付,不觉间展露了一丝脆弱。
梁修忙闭了嘴,看一眼乐止苦,过了会削了只苹果,用刀切了,一块一块喂给她。
乐止苦对弟弟这拙劣的讨好方式觉得又好笑又暖心,最后踮脚摸摸他脑袋:“出去,碍事。”
她笑了,梁修略略放心,听话地出去了。
、
到七月中旬乐止苦编辑开始催稿,《海鸥下》还差最后一卷,画完起码还得要半个月。
她已经努力在赶,但编辑看起来想要顺着网线爬过来了。
除了催稿,这次编辑还带给乐止苦两个消息,京城拾光书店开业活动,请了几个当红作家、漫画家开签售会。乐止苦便在邀请之列。另外最重要的是,天涯路终于和影视方谈拢价格,这次乐止苦过去刚好可以把合同签了。
《海鸥》的影视化版权费出得很高,天涯路和影视方的拉锯战持续了两个多星期,终于敲定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数字。
编辑让乐止苦在签完合同后亲自知会粉丝《海鸥》影视化的消息,还把乐声微博帐号密码发了过来,十分贴心。
乐止苦小发一笔财,心情不错,将蛋蛋交给文韵,便带着弟弟上京去了。
、
魏长青比原计划晚了半个多月才回京城,魏老爷子脾气上来了,每天和魏长青说话都是吹胡子瞪眼的。
每每魏长青问:“下棋吗?”
魏老爷子:“不下!”
“胡爷爷的病怎么样了?”
“不知道,别来问我。”
“……”
魏长青好笑,只觉老爷子是越老越小,也不和他较真。
魏长青回来的第三天,老爷子总算肯认认真真和他说话,原来凌晨四点十三分,胡老爷子去了。
那天早上老爷子早早起床,没去晨练,在沙发边坐了许久没吭声。
魏长青接到魏明电话后就起了床,本想去老爷子房里看看,却见房门虚掩,寂静中楼下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魏长青在楼梯上站了好一会,凝视着老爷子有些佝偻的背,直到眼眶微微发酸才收回视线,从楼梯上下去。
上次他回来时胡老爷子还是生龙活虎的,听说也只是因为胃不舒服才住的院,眨眼这才多久,竟然就这么去了。
魏长青坐到沙发上时,还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乐教授去世时的情况。
乐教授也不是因为什么大病,只是肺结核,而且当时还治好了,结果白天说自己前一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小时候,当天晚上就去世了。走得还算安详,没什么痛苦。乐止苦打电话通知他这个消息时,还很冷静地道:“还好爷爷走得安稳。”
“走了,又走一个,”魏老爷子不无沧桑地在魏长青身边叹息,“这样窝窝囊囊地等死,还不如当初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
魏长青不以为然:“如今又不是死得其所了?征战沙场的战士付出血的代价,就合该马革裹尸,连一点清福都不能享?”
魏老爷子有点生气:“你懂什么?”
魏长青知道他心情不好,没继续和他顶嘴。
魏老爷子自己冷静下来,道:“致电胡……不,我自己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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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止苦前两天都带着弟弟在京城游玩,结果因为安排出现了一点偏差,第一天逛了故宫,第二天就去了长城,下来后就彻底走不动了,于是不得不在酒店窝了两天。
其实梁修很好,倒下的只有乐止苦,她很过意不去,买了一堆零食回来赔罪。
“对不起啊弟弟。”
梁修很好说话:“没事,我也不爱出去玩。”
要真不爱出去玩,还能一毕业就跑西藏去。
乐止苦笑笑道:“你当时怎么也不拦着我,我说去长城就去长城。”
梁修:“我以为你知道长城不好爬……”
换言之就是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
乐止苦:“……”
她还真没什么自知之明。
梁修看她一眼,打开电视:“先休息两天也行,等你办完签售会咱们再去其他地方玩玩,不急一时。”
也只能这样了,乐止苦低头拆了一包薯片,问道:“晚上出去吃宵夜吗?”
梁修看向电视,随口嗯了一声,现在还是新闻联播的时间段,梁修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有正经电视剧或者节目,他正想要不联网看电影,却见新闻联播画面一转,切到了某个重要领导人的葬礼现场。
梁修本来也没在意,只是一眼瞥到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板板正正的黑色西装,胸前一朵白花,安静地站在镜头一角,手上搀扶着一位身穿军装白发苍苍的老人。这惊鸿一瞥让梁修有些震惊。
他第一反应去看乐止苦,然而乐止苦低着头,还在吃薯片,玩手机,等察觉到他视线,再抬头去看电视的时候,画面已经切远。
她看没看到?梁修有些犹豫要不要和乐止苦说,但还没等他想好,画面再次切回来,乐止苦咬着薯片,动作微微一顿,但随即神色自如地咽了下去。
晚上俩人出门吃宵夜。在酒店附近找了家烧烤店。
乐止苦一个劲给弟弟塞吃的,塞完了自己却只是拿着一串骨肉相连漫不经心地吃,另一只手在手机上缓慢地划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梁修偏头打量了乐止苦一会,开口:“姐?”
乐止苦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过了会反应过来:“你吃,别管我。”
梁修没再吭声,将桌子上的烤串吃完,起身道:“走吧,不吃了。”
乐止苦已经查完自己想看的,收回手机,抬手压了压:“我还没吃完。”
梁修只好又坐下来,他敢肯定乐止苦是因为之前新闻联播那一幕而心神不宁。
乐止苦又点了些烤串要了一打啤酒,梁修伸手想拿一罐,被她压住手:“你别喝。”
“那你也别喝。”梁修不为所动。
乐止苦将啤酒从他手底下抢过来:“你别喝,你姐心情不好,待会喝醉了还要靠你才能回去呢。”
梁修只好把手又收回来:“你别喝多了。”
乐止苦揭开易拉罐拉环:“放心,喝两罐就好了。”
接下来乐止苦真的只喝了两罐,被冰镇的啤酒冻得打了个寒颤,最后放弃了。
没吃完的烤串没喝完的酒都让店家打包,俩人出门逛了一圈,回到酒店后花园找了个地方坐下,又接着吃剩下的宵夜。这次乐止苦没有阻止弟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