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着雨,铺天盖地的雨帘,屋里湿凉凉的,李舒心却浑身火热。
噢,他怎么那么会揉,那么会吸,直吸得李舒心要抽搐。奶通没通不知道,李舒心又羞又爱的,舒爽得骨头缝儿都战栗了,小魂儿要飞。
骆仲晏的头埋在她怀里,李舒心只好抱住他以求支撑。他头发根根直指,挠着李舒心的脸颊,直痒到心里去。
骆仲晏一边替她舒缓,一边诚恳道歉。道歉很走心,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亲亲老婆,直叫得人心慌气短。
这罪再不能遭了。
摸着那花岗岩似的硬块,心头暗暗起誓,从今往后,打死也再不惹她伤心生气。一定好好待她,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她宠她。
李舒心还想着一会儿要罚他呢,却被他生生逼出了眼泪。
折腾得正欢,眼看着硬块变得软塌塌,疏通在望,骆仲晏心火烧得腾腾的,想着奶通了定要好好疼爱她,全心全力地,教她见识一颗男人心有多么炽热。
手机却骤响。
踏马的。
这谁啊,眼色儿教狗吃了?任何耽误他做好男人的人都是ET!骆仲晏极不情愿地离开阵地,摸过手机想要骂人。
“仲晏,孩子在你那儿还好好儿的吧?”是陈铎的声音。
骆仲晏心里重重地“咯噔”一声,问:“铎哥,怎么了?”
“奇了真是……”陈铎在电话那头有点为难,“人自称是孩子他爹。我琢磨吧,八成儿是见了体检报告,觉得孩子挺健康的,又想要回去。”
是渊渊传说中的生父?现在已经过了公告期,孩子的亲爸找来了,要领回孩子。顶着遗弃罪的罪名而来,绝不是闹着玩的。
外头的雨瓢泼一般,顺着雨刷的痕迹四处流散。
骆仲晏一脸严肃地坐在副驾上,可是心慌、肺疼,不敢想,渊渊如果被带走……简直是要生生剐他的肉,是这辈子从没有过的,患得患失。
束手无策,只有将怀里的渊渊抱得更紧。
陈铎知道骆仲晏跟孩子生出感情来了,安慰似的,腾出大手拍了拍骆仲晏的肩。
低头看渊渊,小孩子睡着了,眼睫密密盖着眼睑,像天使一样。骆仲晏永远也忘不了临出门前,李舒心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
李舒心向来是个倔强坚强的主儿,那一刻竟无助地抓着骆仲晏的手不放,说:“你一定要把渊渊带回来,求你了,一定要想办法带回来……”
她浑身瑟瑟发抖,骆仲晏反手握住她,手心里的触感冰凉僵冷,一丝温度都没有。
骆仲晏抱着渊渊走后,李舒心一直站在院门口。雨密匝匝,天地间一片迷茫。她一双眼睛在雨帘里探寻。
终于车声近了,李舒心从檐下跑出去,以为是骆仲晏回来了,却只见到从一辆黑色宾利下来的人,是赵墨。
赵墨的车和他的人一样,纵然名贵,却并不张扬。他一抬眼看见李舒心站在雨里,疾步将她带回檐下:
“怎么了舒心?你站在雨里做什么?”
“赵墨!你怎么来了?”李舒心抹一把脸。
“渊渊,我看渊渊,舒心,过两天我要回圣地亚哥。”
“回美国?”李舒心一惊。
“雨太大了,进屋去吧!”滂沱大雨中,赵墨大声建议。
“我不进去!”李舒心头也不回,一双眼睛完全扑在雨里。
赵墨却突然扭过她的肩:“舒心,听着!如果你不想失去渊渊,照我说的做!我有办法,相信我,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我可以保证!”
李舒心瞪着他,这个男人一直对渊渊孜孜以求,一种叫执念的东西裹住了他的全部。
他回美国,不就是为了领养手续么?
李舒心突然冷笑,把视线缓缓从赵墨身上移开,疲惫地跨了肩:“赵墨,如果是因为领养渊渊的事,你来晚了。”
为什么晚了,赵墨并不吃惊。赵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并不拆穿她?
……
夜雨停了,骆仲晏终于回来了。
看骆仲晏下车,李舒心反而不心慌了,眼里有种赴死的决绝。
“他们要带孩子走么?”李舒心问。
“嗯?”骆仲晏平静的模样,竟是喜怒莫辨,“舒心,我有话想问你。”
说话间却是把李舒心往沙发上一压,两臂撑在她胸口两侧,脸对着脸,鼻息相闻。
这,这,这是问话的姿势么?
她微湿的头发,柔顺得如一泻千里的流瀑。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的线条是紧张的。忍不住轻轻抚着她的唇,是小巧的菱形,细腻而富有弹性。
李舒心都等得心焦了,骆仲晏这才娓娓地问:
“心疼渊渊吗?”
“心疼。”
“渊渊今天被扎了一针,哇一声哭了……”
“什么?”
骆仲晏哈哈大笑起来,一口气说完:“虚惊一场。那男的一口咬定是他的孩子,验完DNA,发现弄错了。看在他态度良好的份上,没有罚他。只可怜渊渊挨了那一针,哭得可委屈了,我全程没敢看!”
“呼……”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李舒心劫后余生,随即又抓住重点,“你说渊渊被扎了?”
她急忙翻身下来,捧起孩子的小手:“让我看看,针眼儿在哪儿呢?”
骆仲晏笑意深深,拉住她:“你非要把自己弄得痛哭流涕?别紧张,这都小半天儿了,针眼儿当然找不到,婴儿的修复能力超强。”
女人就是这样,爱情一活,大脑就死。
李舒心翻了翻渊渊的小手,没找到针孔,便信以为真。
骆仲晏见她放下心来,便进了浴室洗澡。水声哗哗,砸在地面噼哩叭啦,骆仲晏觉得自己的心跳和那水声一样杂乱。
☆、第三十四章 又帅又暖
再无畏的人也有软肋。骆仲晏的软肋,就是床上睡得正香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不禁低头自嘲,造化弄人啊,头一年儿他自己还是六亲不认的痞子青年一个,现如今怎么患得患失至此?
回想刚刚的对峙,心头烦乱。瞒着她,唯恐她承受不了,跟孩子相处几个月,她完全把渊渊当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面对突如其来的认亲,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那男人言之凿凿,弃婴时间是除夕之夜,地点是纳帕谷6号楼。
无一纰漏,骆仲晏心头凉意四起,眼神都冷了。这个男人,竟真是渊渊的父亲?骆仲晏打量着他,他年纪很轻,高个子深眼窝,长得不算难看。
骆仲晏找个椅子坐下去,悠悠地问:“哥们儿,问一个问题,你丢孩子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麻袋装?”
“麻袋?”男人不可置信,“不是麻袋,是个篮子。”
骆仲晏轻笑:那也不是篮子,是辆推车好么?隐约记得陈铎说是一个胖女人送来的,骆仲晏心头有了希望。
骆仲晏于是立了眼,冷笑道:“好,就算是篮子。篮子里你给她带了什么东西?”
骆仲晏记得很清楚,小渊渊襁褓里有一个小鸭子热水袋、一小罐奶粉,一个奶瓶还有尿不湿。
还有,一张字迹隽秀的纸条。
对方自然是答不上来。可他态度坚决,要求抽血做DNA亲子签定比对。
被陈铎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陈铎使了什么招儿把男人送走,算是把事情暂缓下来。
骆仲晏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结束。如果不是亲生父亲,也不会冒着遗弃罪的罪名来冒领,如若真让他比对DNA,恐怕结果不堪设想!
一场惊魂,劫后余生。
骆仲晏洗完澡出来,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上身肌肉精健,凸显一身的随意性感,漆黑的发梢犹挂着些许水珠,墨色的眼珠闪着晶亮的光。
走到床边,把睡熟的小女人拱醒。
“舌头伸出来,乖。”
脸贴着她面颊,他一口攫住李舒心诱人的红唇,饥渴地吸吮碾压着。
这吻起得急,去得缓,找到她的小舌头时,骆仲晏捧起她的脸,压着她加深了这个热吻。卷出她的舌头与自己在唇外交缠,把半梦半醒的李舒心吻得媚气吁吁。
“嗯,好困……”
“舒心?”骆仲晏突然在耳边轻问,“如果没了渊渊,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李舒心?”
李舒心浑身一颤,睡意去了一半,坐起来问:“渊渊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出了今天这种事,我这样想不是很正常吗?”骆仲晏的手指插.进她的长发里慢慢地梳着,“舒心,我们因为渊渊才认识,但我们之间,不应该只有渊渊,对吧?”
李舒心的心怦怦跳,开始咬唇:“我不知道。”
“我知道。”骆仲晏的眼神幽深,极认真地,“我不能失去渊渊,更不能失去你。”
李舒心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然后果然就发生了。
“舒心,嫁给我吧!我们结婚,然后领养渊渊,行不行?”
这,这是求婚么?
还说不是因为要领养渊渊才跟她好,这不是因为渊渊才想起来娶她的?
李舒心想答应的,奢望拥有他的爱,可代价竟是瞒他一辈子。这一生活在谎言里,教她如何背负得起?
然而她作死地发现,她动心得要命,好想点头答应啊!跟自己对决半天,好不容易拒绝他:“不行,九月份渊渊能坐起来了,我就要回学校了。”
“结婚跟上学不冲突。”他火速回应,深思熟虑过似的,“唯一需要解决的,是你的前夫。”
前夫?
李舒心心头一砸。对,她应该有个保安老公的!哎嗨呀,说谎真是害死人!
是李舒心看错了吗?骆仲晏提起她“前夫”的时候,脸上的笑竟有点邪恶,他,他这么说,让她有种奸夫□□的感觉有木有?
李舒心瞬间泪奔,情急乱说话,急智又攻占大脑:“已经离了啊。”
骆仲晏一顿,有瞬间的失神,随即惊喜四溢,连眉目都挑了起来。
“我是说,他已经同意离、离婚了。”李舒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下星期就去办手续。”
“这是真的?”
“嗯。”
什么语言都表达不了骆仲晏的狂喜,他太幸福了,太幸福了,简直要飞——跟李舒心结婚,然后领养渊渊,把她抚养长大,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不禁兴奋地张开双臂抱住她,吻上她的嘴唇,热情地舔食她的舌尖,刷过她的味蕾,将自己的津液与她交融,哺喂到她口中。
李舒心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呀,噢他呀——
李舒心想明白了,拥有骆仲晏的爱,是她和渊渊这辈子最好的结局。这个男人爱她们母女俩,他的眼睛,雨后睛空一样清明。
忍不住想,如果真能嫁给他,此生无憾。
那天晚上折腾到很晚,李舒心真是长见识了,骆仲晏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怎么亲都不够,需索没完没了。
完全搞不懂他的精力为何如此旺盛,总之,以后再不能乱说话了。李舒心就一句“我愿意”招惹了骆仲晏,惹得他把她折腾得奄奄一息,而他的体力还够绕城三圈。
他太亢奋,整夜睁着眼。仿佛领了道德伦理通行证,戒指、婚礼、红毯、司仪,他一下子想到很多……
然后,想到了自己的户口薄。
……
回家取户口本儿的路上,骆仲晏拐进一家首饰店。
他高高大大地走进来,人逢喜事英俊飞扬,简直是行走的画报,旁边的小姑娘“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艾玛,好几千年没见到这么大只的帅哥了,血槽要空啊,小姑娘赶紧捂住鼻子,丢死人了,鼻血流在地上得老大一滩吧?
确实,骆仲晏是那种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一脸幸福地来挑婚戒,又帅又暖的,好男人光芒简直要闪瞎狗眼。
他沿着柜台细细地看,修长的手指在玻璃台面上轻轻划过,俊朗迷人的。他挑的不是戒指,而是他心底的执念,执意要找到最好的,与他投契的人共度余生。
☆、第三十五章 妻奴
骆仲晏挑好戒指直奔骆家。
有一阵儿没回家,院里的梧桐树长高了。这个时间骆世勋不在,佣人赵婶看到骆家的小阎王回来,腿都软了。
可是,这次骆仲晏回来,赵婶觉得他跟原来有点不同了,哪里不同,赵婶说不上来。这不,骆仲晏上台阶的时候竟然对她笑了笑,惊得赵婶直往屋里撤,一边跑一边喊:“薇薇,薇薇,你弟弟回来了!”
骆伯薇丝的家居裙,在她起伏的呼吸和空调的凉气里颤动,她四两拨千斤地:“仲晏,你先回答我,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结婚。”
“别胡闹了,仲晏。”
骆仲晏不搭理她,径自继续朝父亲房间走。
“站住!”骆伯薇拦不住他的人高马大,只身挡在父亲的房门前,“你到底要干嘛?”
“我干嘛你不知道?”
“你要和那贱货结婚?别闹了,爸要是知道,还不气得旧病复发?”
骆仲晏冷笑:“呵,你口口声声为了爸,其实是在想,我跟哪家闺秀结合,带来的利益最大吧?”
“你!”
姐姐被他说中心事,气得说不出话。
骆仲晏笑吟吟地上下打量她,道:“姐,这个时间你不在公司坐镇,在家里赋闲?是怠工还是待嫁?哦……我知道了,不会是我结婚超了你的车,你生气了吧?”
骆伯薇气抖了:“是,我是要结婚了,家里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可骆仲晏,你这算什么,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在胡同里混下去,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