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立刻传来萧童急切的声音“主子,您……”
“别进来!画儿……画儿,本王知错了!”
好好好,你厉害,不就是恃宠而骄嘛,这锅劳资背了。劳资今儿晚上就骄一个给你看!
“负心汉!你出征之前怎么答应我的?是不是皇上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了?景昱仁!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呜呜呜哇——”
系统:撒娇归撒娇,你先把手里的砚台放下!诶诶诶,笔洗也不行啊!
“如画!切不可伤了王爷!”
是沈如诗。
“如画,别伤了王爷……”
我忽然卸了劲儿。
我为了闺蜜被三怒不可遏,人家闺蜜不领情不说,还让我轻点打。
真是讽刺。
别说砚台笔洗。我现在连拿起一张宣纸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我抬头看了一眼,顺便躲开了向我扑过来的沈如诗,扶着桌子才算没有因为脱力而倒在地上。
算盘进屋行了礼,抓住我的胳膊,我转头看他,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我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伸手一拉,就把我背在了背上。
接着,我俩都摔趴下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两辈子都活了快三十岁了,玩什么少女心啊,唉,老不休啊老不休。
我自嘲的叹了口气,腰间忽然一紧。
“你毒还没解,不能着凉。”唐舜一手在我的腰上,一个用力,把我从地上托了起来。
“……谢谢,能送我回惠兰堂吗?”
“好。”唐舜说。
“如画!”
“如诗,我现在心情不好,先别理我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身后跟着算盘和蓝馨。
蓝馨走过萧童身边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小丫头冲着他哼了一声,骂了句“负心汉王爷的侍卫也不知道能有几分真心。”
哟,可以啊!在王府这一年多的光景,我也就收获了一个小忠仆。
也不算白瞎了。
已经入秋了,夜里很凉,叶子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响。还有些小虫子的声音,吱吱吱的,以前觉得怪心忙的,现在倒是别有一番意趣的样子。
“唐少侠今日谢谢你了,没事儿你快回去歇着吧。”
“……你饿不饿?”
“嗯?”
“做人,应该开心的,我……我不会煮面,你想吃点什么,我可以买给你?”
我看着他一会儿,忽地就轻松了,越想越觉得好笑,没再控制的笑出声来,不一会儿就变成哈哈哈了,唐舜不知所措了一会儿,松开了手,一个起落就翻出王府去了。
*惠兰堂*
“夫人,您再考虑考虑。”蓝馨抓着我的小包袱劝道。
“你跟我走吗?”
“奴婢当然要跟的!只是不和王妃娘说一声,不合适吧。”
“嗯,对,那你说去吧。”
“诶。”
傻蓝馨前脚跑出惠兰园,我后脚就翻出墙去。
系统:你这是不玩了?
我:歇两天,我去逍遥逍遥。
系统:一脸心机girl的样子,能逍遥的起来?
我:看透别说透。
我径直奔了西山。还是那个老师太接待的我。
老太太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我问什么答什么,也可以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可是我就是没有听出来她提到乔玉蓉这个人。
“师太真的不知道有个和如诗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吗?”
“嗯……真的没有,贫尼在沈施主嫁给明王爷之前都未见过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倒是有位男施主……阿弥陀佛。”
我随着她呼佛号也竖起一只手掌,陪着脸红了一下。
从西山庵里用了点斋饭,准备下山的时候我求了个平安符,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最近的血光之灾真是太多了。
“敢问姑娘可是刚从西山庵下山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挡在我身前,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相貌。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巴巴巴!”我兴奋的抖着我的平安符给他看。
他见到我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道:“原来是个哑的傻姑娘,差点抓错人。”
“阿巴巴巴巴,啊巴巴巴!”
“嗯嗯,你快下山吧!”
“阿巴巴巴巴巴巴,阿巴!”
“诶呀,这是好烦啊!”
“阿巴!”
“你快走吧!”
“哦,那我走啦!”
“嗯。”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早就跑出一大段了。
我就说我有血光之灾!这平安符多少还是管点用的!心诚则灵嘛!感谢佛祖!感谢上帝!感谢各路神仙啊!
我一边跑一边亲了一口金灿灿的护身符,接着颈间一酸,“看来佛祖是真的不能亵渎哟!”这是我陷入黑暗的最后的想法。
早知道这么容易翻车,我就不应该装X,跑就得了,还非得说什么话呀,唉,做人啊,果然不能太狂傲呀。
“乔玉蓉,你带个面具就以为我不认识你了吗?”
“都说明王府的王妃聪明绝顶,我看世人才真是有眼无珠。”
“您捧了。”
“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乔玉蓉顺手在面具头顶的位置不知道摁了什么,面具就被她摘下来。露出她俊俏的面容。
“说来也简单,毕竟,这世界上能把粉色穿的这么俗的,也就你一个了。”
“你——”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指着我鼻子气得说不出话。
“其实你做刘氏的时候那个粉色还是蛮好看的。”
这回换她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果然,被我蒙对了。
“蓉儿!本王有没有说过不允许你私自见沈夫人?”一把清亮的男声从甬道的方向传来。
乔玉蓉收敛了一身的气势,乖顺的到一边单膝跪地行礼,道:“主子,属下把人抓回来了。”
来人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有话想和沈夫人说。”
“主子,这丫头鬼机灵的很……”乔玉蓉从地上抬起头皱着眉头瞪我。
“不敢当。”我谦虚的低头笑笑。
“你以为我在夸你吗?”
“蓉儿退下!”
“……是,”乔玉蓉低头应了,又转过身来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我虽然很不以为然,但还是表示很怕怕,她看到我恐惧的表情嘴角阴毒的笑了。
切,小屁孩儿。
“沈夫人,好久不见。”
“妾身有眼无珠,敢问何时见过阁下?”
“本王和沈夫人数面之缘,去岁皇祖母的寿宴上和宣王嫂的百花会上……”
你们皇家的人都不能好好说完整一句话的吗?
“那好歹也算是阁下半个王嫂,这么捆着妾身,是不是有些失礼?”
他笑着道:“诶呦,王嫂教训的极是。”
“您捧了。”那你倒是给我解开啊,坟蛋!
我见他一直在笑,也不挣扎了,开门见山得问道:“不知王爷您用这种方法请妾身过来,所为何事?”
“爽快。”男子拍拍手,一紫衣女子端着茶盅小点就上来了,顺手给我解开了绳子。
我看着吃的皱眉,我们家许夫人啊从小就教导我们,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会被“拍花的”拍走,卖到山里当童养媳的。
我要是真的被卖了,那对方家上辈子一定没积德。
我端起茶杯到嘴边意思意思得了,幸好他也没强求。
“王嫂……”
“别叫王嫂了,”我抬手制止他,“且不说妾身本就是个侧室,即使扶正,妾身也不愿意与他人共侍一夫了。”绳子都解开了,就别攀关系了!
“哦?哈哈哈,都城盛传明王宠爱沈氏侧妃,本王还道是怎样一派风韵的传奇女子,今日得以交谈,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说还是太年轻呢!
“以前……”我冷笑一声表惆怅,“可最终不还是被晋王爷手下的乔姑娘夺了心魄,还是您比较有手腕啊——”我说的无比惆怅,感谢曾经在话剧社的历练,让我能把怨妇表现的游刃有余。
“这……说来惭愧,本王只是想让蓉儿把沈夫人请来,未曾想她用的是此下策。”他假装为难的挠挠头。
我冷笑一声,不知道说啥。
“王兄负你,你可想过……”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负心汉就活该被千刀万剐,如此朝三暮四简直枉为人!”
晋王:“……王嫂息怒。”
系统:画哥,戏过了!
我:哦,那我收一收。
晋王:“王嫂稍安,是本王唐突了。”
“失礼于晋王殿下,万望恕罪。”
“无妨,无妨。”他摇着头心虚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这反派也太怂了,这样怎么跟景昱仁正面杠啊!没出息。
“殿下请妾身前来,不会是聊这些无聊的家常吧?”
晋王闻言放下茶杯,高深莫测的笑:“本王有一妙计,能对王兄朝三暮四稍加惩戒,只是不知王嫂舍得不舍得。”
“这……还是算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再说,妾身……妾身舍不得王爷受苦的,还是算了,多谢晋王殿下了!”说完我就要起身。
“不不不,王嫂宽心,不会伤到王兄内里的!”
“真的?”
“自然!”
“不行,他日若王爷知道是我和殿下您……”
“王嫂放心,只要您按本王的计划走,定不会让王兄知道是您做的。”
“这……”我开始了我的犹豫不决,在凉亭里来回踱步,转身道:“不行不行不行!妾身……妾身……”
“只是小小惩戒,给王嫂出气而已!”
“……能不能让我回府考虑考虑?”
晋王思考半晌,皱着眉从上到下的打量没注意到要崩溃的我,不知道想到什么,咧嘴笑了笑,“本王这就差人送沈夫人回府。”
我六神无主的点点头,只见晋王不知道挪动了什么机关,原本独立在湖中心的小凉亭缓缓转动了角度,出口的位置正好对着了连着对岸的小桥了。
没见过世面的我被精巧的机关都惊呆了。
晋王看到这一幕扯唇一笑,接着道:“晋王府类似的小玩意还很多,沈夫人有空常来。”
“嗯……多谢晋王。”
“若沈夫人想通了,便到醉乡书院找一个叫刘四的酒保便可。”
“……嗯。”
欲拒还迎这招算是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切,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日更!(鞠躬)
这脸打的pia pi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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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哥和算盘的正太萝莉CP大家吃不吃的呀?
☆、通气
回明王府已经是晚上,朱红的大门紧紧地关着,我和送我回来的晋王府马夫道了谢。
转身的功夫就成了画爷,把门拍的“梆梆”响,“有喘气儿的吗?给我开门儿!你画爷回来了!”
门里嘈杂的声音传出来,没一会儿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是我疏忽,没有躲得开虎扑过来的沈如诗。
“我说你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哭啊?”我不耐烦的对沈如诗说,本来想推开她的手还是落在她的背上,随着她抽泣的声音上下起伏着。她还是呜呜的哭个没完。
“你画哥不会丢下你的。”我不自觉的放软了语气。
“诶呀,这不是回来了嘛。”
“行啦,给我卤个鸡腿儿去!”
她泪眼朦胧的从我怀里把头拽出来看着我,啧,这小脸儿哭的太丑了。我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新衣服挺好看,给我摸摸。”唉,我真是个不讲卫生的女孩子。
打发了沈如诗,我径直奔了芷兰堂。
景昱仁没在,倒是许汉文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神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
“沈夫人安好。”
“王爷呢?”
“进宫了。”
“那我等会儿再来的时候你还会在这嘛?”
“夫人这是何意?”
“不想和你见面,你要是还在我改天再找他也行。”我扫了他一眼,继而扯扯嘴角“机关算尽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乔玉蓉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算是把自己折进去了,你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听完我的话,脸色一白。
“呵,真可怜,你说你图什么呀。”我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些,仰头贴进他又插一刀“真的,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