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的皇后路(穿越)——小镜湖
时间:2018-02-04 16:35:45

  “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你这个小贱人太不安分!”兴安郡主咬牙切齿地瞪着雍若,“被夫家退了婚,你就该羞愧得自己去死一死!就算你不知廉耻、贪生怕死,也该寻个下三滥的贩夫走卒随便嫁了,一辈子在臭水沟里打滚!为什么你要如此不安分地嫁到王府来?为什么你那个死鬼老娘竟然没死?!”
  雍若被兴安郡主的强盗逻辑惊得目瞪口呆。
  凤寥看着兴安郡主,完全无法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姐姐,整个人呆若木鸡。
  兴安郡主双目红赤地瞪着雍若,神情无比狰狞:“若不是你这小贱人嫁到了王府来……若不是你那死鬼老娘不肯乖乖去死……那件事又怎么会被拆穿?!都是你们的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红着眼冲向雍若,扬起手臂就想甩她耳光。
  凤寥一闪身挡在了雍若面前,稳稳地抓住了兴安郡主挥过来的手,低声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雍若看着凤寥的背影,有刹那的愣神,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客观地说:凤寥的背影,并不宽厚。可当他这样突然挡在了她面前,无比坚定地挡住了兴安郡主的攻击时,她却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很伟岸!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种很软弱又很快乐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她突然很想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在他背上靠一靠,听一听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让她突然想把世间的一切烦扰,都丢给他去处理,自己只在他的羽翼下,体会一下小鸟依人的感觉……
  兴安郡主仍在咆哮:“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气疯了!我……我……”
  她在“我”了两声之后,突然眼泪滚滚而下,竟然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众婆子连忙上前搀扶劝慰,却怎么也扶不起她。
  凤寥再次呆若木鸡。
  雍若也回过神来,无比吃惊地看着兴安郡主,完全搞不懂她的画风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
  “什么事被拆穿了?”过了好一会儿,凤寥紧紧皱起眉头,目光冷峻地扫过了兴安郡主身边的丫鬟婆子。
  最后,他指着肖大娘,厉声喝道:“你来说!”
  肖大娘的神情茫然而恐惧,完全没有了当初来雍家退亲时的得意和张狂。
  被凤寥一问,她直接腿一软跪倒在地,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初杨七公子和雍若定亲以后,兴安郡主听说自己要和一个平民出生的罪徒之女做妯娌,深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可杨太夫人一心要救杨七公子,执意要结这门亲事,谁劝也不听。
  兴安郡主气闷之下,就想出了一个歪招。
  她叫人买通了大兴县的一个媒婆以及现任杨七奶奶吴氏的娘家人,篡改了吴氏的生辰八字,说服杨太夫人退了雍家的亲事,给杨七公子娶了吴氏冲喜。
  兴安郡主根本不信冲喜之事,这件事,她做得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杨七娶妻冲喜之后,病情丝毫没有起色。若只是这样也不要紧,毕竟冲喜只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期望,冲不好是十有八、九的事。可偏偏雍若被杨家退婚之后,很快就嫁入恒郡王府做了美人,周氏也在雍若婚后很快痊愈,雍家更已沉冤昭雪、洗清了污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杨太夫人听说了雍家的事之后,更对那道士的话深信不疑,认定雍若是命格贵重、且五行齐全压得住贵重命格的人,纵然命中有些波折,也能很快就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她再把杨七的情形和雍家的情形一对比,深深地郁闷了,也深深地怀疑了。
  她派自己的心腹仔细一查,多方求证,便查出了杨七奶奶吴氏生辰造假,根本不是那道士所要求的“龙年鸡月鸡日龙时”出生;而指使他们造假的,正是兴安郡主身边的心腹——肖大娘。
  杨太夫人便觉得是自己听信了谗言,害了杨七,气得直接中风了,情形似乎不大好。
  据说:兴安郡主的夫婿杨世子快要气疯了。
  可兴安郡主是皇帝的侄女,他的几个大小舅子要么是亲王、要么是郡王,他也不能把郡主如何,就让兴安郡主收拾东西回娘家来住一阵,等杨太夫人身体好转或者气消了再回去。
  听完了肖大娘的讲述,雍若和凤寥吃惊之余,心情都异常复杂——他们俩能有今日的相伴相守,竟然多亏了兴安郡主的成全!
  而因为这件事,兴安郡主自己却似乎要被她自个儿埋进沟里去了。难怪她如此意难平!
  雍若在心里疯狂吐槽:兴安郡主这样的行为,是怎样一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啊!
  若是杨太夫人有个好歹,兴安郡主和杨世子的夫妻缘分,是不是也到头了?
  话说……郡主不是那么容易被休掉的吧?
  可现在郡主有了重大过失并且被夫家拿住了实证……这又要怎么算?!
  正当雍若心里乱糟糟地闪过各种念头时,一个婆子煞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郡主,不好了!七公子……七公子没了!太夫人……”她跪倒在兴安郡主面前,重重地磕下头去,“太夫人也仙去了!”
  兴安郡主的脸上再无一点血色。
  凤寥脑海中有短暂的空白。雍若用力闭上了眼睛:两条人命在这当口死了。这一下,兴安郡主与杨世子只怕真的要完了!
  婚姻失败的兴安郡主,会不会更加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啊?
  真特么的日了狗了!
 
    
第47章 血溅灵堂
  永昌侯府, 满府缟素。
  灵堂之中, 哭声震天, 一大一小两口棺材, 格外让人心惊。
  凤寥和英亲王凤实穿着一身素服, 护送着同样一身素服的兴安郡主走进来时, 一屋子的孝子孝妇孝孙都转身拜倒,向他们行礼。
  “参见英亲王!”“参见恒郡王!”
  皇族的身份摆在那里, 凤实和凤寥根本无需说一句重话,杨家就自然而然地低头了。
  凤实叹息一声, 道:“死者为尊。诸位不必多礼。”
  兴安郡主的夫婿、永昌侯世子杨景岳从众孝子孝孙中站起来, 对兴安郡主说:“你该去换衣服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竟然异常平和,就像正常情况下丈夫在叮嘱妻子某件事一样,仿佛兴安郡主不曾用过偷梁换柱、李代桃僵之计, 仿佛杨太夫人的死与兴安郡主毫无关联。
  兴安郡主见他如此和颜悦色,竟有一点喜出望外的感觉,连忙说:“好!好!我这就去更衣。”
  她刚从英亲王府回来, 身上只穿着素服,并没有换上丧家的丧服。
  兴安郡主带着肖大娘等人下去更衣了。
  凤实悄悄松了一口气, 和颜悦色地对杨景岳说:“太夫人和七公子仙逝,我们心中甚是难安。妹夫可能带我们去灵前, 给亡者上柱香?”
  杨景岳依然很平静, 躬身相请。
  凤寥皱着眉头, 跟在凤实身边, 总觉得这一切太平静了、太顺利了!让他心中反倒生出强烈的恐惧难安。
  他跟着凤实到灵前上香致祭,又送上奠仪之后,被请到前厅奉茶。
  前厅之中,已坐了一些杨家的至交亲友,见到凤实和凤寥,纷纷上来见礼奉承。
  凤实异常随和谦逊地与杨家众亲友应酬,凤寥跟着应酬了几句,觉得甚是厌烦,又惦记着兴安郡主,便道:“二哥,我出去走走。”
  凤实点点头,叮嘱道:“叫护卫好生跟着你。”
  凤寥点点头,一扭头出了前厅,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苏名剑等护卫连忙跟上。
  凤寥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他姐夫杨景岳今日的反应:姐夫刚才的表现太平静了!不对劲。很不对劲!
  杨景岳到底要做什么?姐姐再怎么不好,那也是金枝玉叶。杨景岳要是不想连累杨家满门,就不敢把姐姐如何吧?又想着姐姐做的这件事,跟他和若若之间的事情之间,那种纠结复杂的因果,更觉得烦躁。
  不知不觉,走到了灵堂所在的杨家正厅。
  凤寥并没有走近,而只是悄悄地站在院门旁边的抄手游廊下,远远地在那群守孝的人群中,搜寻兴安郡主的影子。
  不多时,他便看到兴安郡主换了一身齐衰丧服,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兴安郡主似乎正要去女眷堆里跪着,却被杨景岳招手叫到了灵堂门口,跟着肖大娘也被叫了过去,似乎杨景岳有事吩咐。
  然后凤寥看到,杨景岳对着兴安郡主和肖大娘十分诡异地笑了笑,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飞快地抽出一把匕首,异常冷静地踏前一步,直直地将匕首扎进了肖大娘的胸口。
  被匕首扎进胸口时,肖大娘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两声沉闷的“嗬嗬”声,眼珠瞪得溜圆。
  她无比惊愕地看着杨景岳,似乎完全无法相信杨景岳竟然对她下此毒手!
  杨景岳既冷静、又冷漠地一转手腕,用匕首在肖大娘体内一搅。
  肖大娘发生一声闷哼,彻底失去了意识。她那失去神采的眼睛,仍在死死地盯着杨景岳。
  杨景岳一脚将肖大娘踹开,顺势抽出了匕首。
  肖大娘倒在了灵堂门口,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她胸前的伤口不断涌出,迅速浸透了她身上的孝衣。
  兴安郡主终于回过神来,放声尖叫。
  凤寥大叫道:“快拿下他!”他跳下抄手游廊,向杨景岳冲过去。紧跟在他身边的苏名剑一把将他攥住,忙道:“王爷别过去!我去拿他!”拔剑冲向杨景岳。
  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一支利箭向杨景岳直射过去。
  杨景岳却敏捷地一闪身,躲开了这支箭,然后顺势一转身,将兴安郡主拉进了自己怀里。他左手圈住兴安郡主的脖子,右手上尚在滴血的匕首,抵在了兴安郡主的后心。
  “都别过来!”杨景岳背靠着墙,挟持着兴安郡主。
  视线在院子里的人群中一扫,他便看到了苏名剑和凤寥。
  “苏大人,请您站在原地!”他对着苏名剑笑了笑,“不然我心里一害怕,这匕首可就要扎进郡主后心了。”
  苏名剑只得停下脚步。
  院门口的凤寥护卫姜宝弓张弓搭箭,却无法再射出一箭。
  如果杨景岳拿匕首的手露在外面,他还可以射伤他的手,可如今杨景岳拿匕首的手藏在兴安郡主身后,他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杨景岳,你想干什么?”凤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用颤抖的声音怒喝着。
  他身边的小桂子见此情势,一遛烟跑去前厅请凤实了。
  灵堂之内的杨家众女眷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尖叫着躲了开去,将杨景岳的娘永昌候夫人也一并拖走了。
  头发已经花白的永昌侯带着几个男丁仍留在灵堂之中,气急败坏的对着杨景岳吼道:“你这个逆子,想连累杨家满门吗?”
  “爹,恒郡王,你们放心!”杨景岳讽笑道,“郡主是金枝玉叶,我不会也不敢对她如何。我已杀了那个为虎作伥、仗势欺人的贱婢,稍稍出了一口胸中恶气。接下来,我不过是想跟大家好好说说话。”
  凤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点,犹带着怒意地问:“你想说什么?”
  杨景岳不答他的话,却问一边的杨家管家:“那个篡改生辰八字骗婚的贱妇呢?怎不到祖母和七弟灵前磕头请罪?”
  杨家管家看了一眼永昌侯,永昌侯略一迟疑,点了点头。那管家便带着人,快步离去。
  “杨景岳,你这个狂徒,竟敢挟持郡主?你不要命了!”匆匆赶来的凤实,看到灵堂前的情形,勃然大怒。
  凤寥连忙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二哥且息怒。杨景岳已经说了不敢对姐姐如何,只是有话要说。二哥,姐姐和姐夫之间,怕是难以善了了!怎么办啊?”
  兴安郡主被杨景岳挟持着,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她眼泪滚滚而下,泣不成声地说:“岳郎……你……你就如此恨我么?”
  “你说呢?”杨景岳在她耳边大声道,“郡主,刚成婚那会儿,我待你如何?你让我打发了通房,我就打发了通房。你说我穿紫色的衣裳好看,哪怕我自己不喜欢,我也天天穿给你看。你不喜欢我被丫头服侍,自己又懒得服侍我,我便自己打理贴身琐事、自己束发理冠。你不愿与我分离,我便依你之言,留在京营,不再去边关……我对你,算得上是千依百顺了吧?”
  兴安郡主想到了刚成亲时两人的亲昵、如今的刀兵相向,更是心痛难忍,说不出话来。
  “你口口声声倾心于我,可你却丝毫不把我家人放在眼里,三天两头借故不去给长辈请安。我劝你你不听,我也只能随你,我家中长辈也只能忍着……”杨景岳双目微睁,无比尖锐地说,“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称倾心于我,为何不肯稍稍顾全一下我的脸面,对我家中长辈稍微恭顺一点?哪怕只做做面子功夫也好啊!可你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
  杨景岳这话,就是在直接指责兴安郡主不敬公婆长辈了。
  凤寥想想自己的行径,心中有愧,一声不敢吭。
  凤实这个素来“行得正”的正人君子却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杨景岳,你若想污蔑郡主清誉,先拿出证据来!”
  “证据?”杨景岳哈哈一笑,“这灵堂上的两口棺材,就是证据!找一个生辰八字合适的女子,给我七弟冲喜,这是我祖母救我七弟的最后一个法子!可这样的大事,身为孙媳妇和嫂子的郡主,也能干出鱼目混珠、偷梁换柱的勾当来,坑害了我七弟,生生气死了我祖母!她做出这样的事,有没有把我七弟的性命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我祖母的心意放在眼里?”
  他这一番指责,字字如刀,声声泣血,竟让凤实一时作声不得。
  永昌候想到伤心处,老泪纵横,跪倒在杨太夫人的棺木前痛哭失声。他身边的杨家众男丁,也忍不住抹眼泪。
  兴安郡主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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