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一代[穿书]——山楂丸子
时间:2018-02-04 16:45:18

  要知道,这年头男人打骂婆娘在农村实在太常见,久了大家都快要习以为常,加上公家禁止贴大字报、批斗,打骂老婆的男人更是屡见不鲜。
  不管怎样,见面的事是说定了,刘大娘没耽搁,很快就安排了见面时间,通知两家人,还特意叮嘱了姚祺年一番。
  “见面的时候收拾利落点儿,去剃个头,换件新衣裳,别邋里邋遢让小好瞧见了嫌弃。”
  姚祺年挠挠头,咧嘴笑。他头发确实长了,胡子也该刮了。
  其实原本姚祺年是个挺注重外在形象的人,可惜到这里之后,没条件让他注重形象,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了,再悄手蹑脚的打扮,这不是臭矫情么?
  说来也巧,刘大娘才叮嘱过,就有个挑剃头担子的大爷一路吆喝经过姚家门前。
  姚祺年花五分钱让大爷给他剃了个头,顺带刮了胡子,剃头大爷太热情,抄着大耳勺又给他掏了回耳屎。
  这一连串操作太熟悉,只要五分钱,年娃子转眼又成了个花美男。
  相亲这天,姚祺年穿上新做的中山上衣,又从供销社拿几包香烟,称两斤水果糖,四斤瓜子,一块带去刘大娘家。
  这会儿刘大娘家院里挤了不少婆娘奶娃,见姚祺年过来,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管他要烟要糖。
  姚祺年也不抠门,香烟分给抽烟的婆娘,瓜子糖果全散给奶娃们,一通闹腾!
  宋明好在屋里坐着,脸颊通红,满手心是汗。
  两人正式见到面那刻,姚祺年也是一阵小鹿乱撞。
  娘的,谈个对象整的跟要结婚似的!
 
 
第19章 入V通知
  院里哄闹一团,刘大娘让他俩进里屋说话,还不放心的叮嘱姚祺年:“屋里有收音机,你俩没事就听听戏,学学红宝书,机灵点儿,别傻不愣登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知道不?”
  “……”
  相亲听唱大戏,对念主席语录,刘大娘,您很会说媒啊。
  不过外面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姚祺年随手把门关上,隔绝外边哄闹。
  眼下只有他俩,宋明好没那么紧张了,坐在床沿上,朝姚祺年弯起眉眼,长长的吁了口气。
  姚祺年挨着她坐下,侧头瞧了她一会儿,清清嗓子道:“哎呀,这是哪家的姑娘?真俊!”
  说完,还拍了下大腿。
  这矫揉造作的范儿,把宋明好闹了个大红脸。
  她还没想说话,就听姚祺年又道:“这么俊的姑娘,以后可就要随我姓姚了。”
  宋明好心里泛甜,可还是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不行。”姚祺年还喘上了,单手抱住刚才被宋明好推的那只胳膊,大声道:“真是个坏姑娘,居然打我。”
  “……”
  宋明好说不过他,干脆扭开了头。
  没人搭理,姚祺年这下老实了,又往宋明好跟前凑了凑,试探性的把手搁在她手上。
  宋明好条件反射的就要缩回。
  “别动,怎么手破了?!”
  说话间,立马抓过宋明好那只手,捧起来细看。
  跟生产队里干农活的姑娘不同,宋明好和她爸都是商品粮户,从不干农活,小手肉呼呼的,又白又嫩。
  姚祺年忍不住捏了捏。
  “哪破了?”宋明好忍不住问。
  自己的手破了,她怎么感觉不到?
  对上宋明好疑惑的目光,姚祺年咳了声,还怪不好意思的,半真半假道:“哦,我看错了。”
  说归说,拉着宋明好的手也没松开。
  宋明好不傻,这会儿也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被他糊弄了,挣了两下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抓着,小声嘀咕道:“你这人,怎么没点正形啊。”
  居然说他没正形……
  姚祺年不服,从怀里掏出本红宝书,翻开摆在宋明好面前,特正经道:“来,小宋同志,咱们继续学习语录。”
  宋明好呛咳一声,将信将疑看他:“真要学?”
  姚祺年抬抬下巴:“当然。”
  宋明好忍不住的笑起来:“不会背这些,你怎么出远门的啊。”
  别以为揣着“先知”的能力就能混遍天下无敌手,这年月,要是不会背红宝书,出门办事都对不上号。
  外边闹哄哄东家长西家短,屋里,宋明好拿出给学生上课的耐心,陪他背了半天的主席语录。
  等刘大娘敲门喊的时候,姚祺年才喊后悔:“我还没跟你好好几句话!”
  宋明好:“……”
  不管有没有好好说话,反正是到时间了,当着别人的面,两人不好再说其他,只能暂时各回各家,之后由媒人两边跑,询问双方意见。
  当然,这些都是走形式,姚祺年肯定没意见,至于宋小好,有意见也会被否决。
  从这天起,两人相亲的事就跟插了翅膀似的,在十里八乡传开,马连成也听人说了,心里还挺不是滋味,总觉得姚祺年是在跟他抢宋明好。
  不过他就不想想,他跟宋明好是相亲了,可宋明好没看上他啊!
  说是这么说,等姚祺年往粮站送米糠时,马连成还是跟他杠上了。
  眼下不是农忙季,粮站几乎没什么庄稼人来卖粮,这会儿大院里只停了姚祺年一辆拖拉机,但却迟迟不给他过磅卸货,马连成说看粮仓的人不知道哪去了。
  起初姚祺年没意识到不对,坐拖拉机驾驶座上等着,哪知两根烟的功夫过去了,还没动静。
  “小伙子,你咋还不去过磅呐?”
  说话的正是平时负责看粮仓的大爷,姚祺年在粮站打短工那会儿,两人搁一块抽过烟。
  “马上就去,麻烦您给我开粮仓。”姚祺年碾了烟。
  过完磅,卸掉货,姚祺年照例要去马连成那儿算账。
  马连成存了心跟他杠,噼里啪啦拨算盘,瞧着很忙的样子,就是不给他算。
  姚祺年也不气,随手拖来一把椅子,坐在马连成面前和他耗,还不停往他喷烟,大有不呛死他不罢休的架势。
  最后还是马连成先沉不住气,算盘一扔,指着姚祺年鼻子道:“姚祺年你啥意思?我跟宋明好相亲那会儿,是不是你在里面搅和的?”
  姚祺年顺手碾了烟,似笑非笑道:“我凭我自己本事处对象,你管得着么。”
  瞧这话说的……
  马连成想撸起袖子跟他干仗,人都站起来了,打量过姚祺年身高之后,又悻悻坐了下来,仍旧气不过道:“我当你是兄弟,你可倒好……”
  他话没说完,就被姚祺年打断:“我只问你一句,宋明好相中你了?”
  马连成僵着脸,没话可说。
  姚祺年反手指指自己:“她相中我了。”
  其实姚祺年只是这么一说,可听在马连成耳中,就像是在显摆了。
  马连成气得不轻,打又打不过姚祺年,只能两手背后在办公室里直打转。
  就在姚祺年以为他要使什么阴招时,就听他低落道:“大年,有合适的姑娘,记得给我说一个。”
  姚祺年:“……”
  “最好俊点,个子一定要高,起码跟我差不多。”马连成要求还挺多:“你知道我妈怎么说的?男矮矮一个,女矮矮一窝。”
  “多给我说几个,大年,我跟你说啊,这娶媳妇就跟挑白菜一样,一定要挑水灵的,那种焉儿吧唧的老白菜梆子,你也别提,提了我也没眼看,还有……”
  姚祺年听不下去,摆摆手站起来,敷衍道:“行了行了,再说吧。”
  说完,又斜眼看他:“我还有事,快点结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使什么鬼把式。”
  说得好好的被打断,马连成还不乐意了:“不给你使点绊子,我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归说,马连成还是对了账,从抽屉里数五块六毛钱。
  姚祺年从他手里接过米糠钱,正色道:“大成,厚道点,不管跟谁相亲都得好好相,别吃着碗里看锅里。”
  马连成道:“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想挑个好的吗。”
  姚祺年没可奈何,只想递给他一个尿桶,让他撒泡尿先照照自己。
  从粮站出来,姚祺年没回家,而是去卫生站给他老丈人送了袋米,可惜去的不是时候,宋明好不在家。
  约莫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宋医生接了米,还算客气的留他:“中午在这吃吧,小好也该下课了。”
  “哎!”姚祺年咧嘴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这袋米,姚祺年总算进了宋家门,光明正大的在屋里屋外转悠。
  宋家地方不大,只有两间瓦房,廊檐下支了灶台,连墙搭着水泥台子,锅碗瓢盆摆在上面,收拾的还算整齐。
  这会儿,宋明好正系着围裙在烧饭,姚祺年识相的坐在炉膛口添柴禾,只不过有宋医生盯着,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倒是宋医生话还挺多。
  “我看过两天指定要下雨,你看这地上,回潮回得跟泼了水似的。”
  说话间,宋医生叹了口气:“这要是连着下,那可就耽搁事了!”
  这个节骨眼上,庄稼人就怕下雨,眼见田里稻谷就要熟了,连着下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进入十月份之后,阴雨连绵,就没放晴过,可把庄稼汉急的团团转,恨不得扯雨布把天遮住。
  姚四海心疼的不行,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直唉声叹气:“坏了坏了,上半年一亩田能收八百斤稻谷,下半年要是能收四百斤,都该烧高香了!”
 
 
第20章 入V一更
  十月底。
  秋收已经结束,庄稼人脸上表情颓丧,丝毫不见收获的喜悦。
  这场雨连着下了半月有余,几乎毁掉水田里一半以上的稻谷,姚四海估计的一点没错,哪家的一亩田要是能收四百斤稻谷,都该扑通跪下给老天爷磕上几个响头。
  商品粮户靠吃公家饭,庄稼汉全靠这几亩田吃饭啊!
  阴雨之后烈日高照,姚家人把地窖里的稻谷运到打谷场上摊开暴晒,眼看着下半年的收成不足上半年的三分之一,姚四海痛心的两眼通红。
  姚祺年也心疼,眼下也只能劝慰姚四海:“咱家还有存粮,不怕吃不上饭。”
  姚四海坐在打谷场的大石磙上,弓腰驼背,心疼道:“存粮是咱们拿钱买的啊……”
  要是下半年收成还不错,姚四海原打算年末卖了粮,明年开春就动土给小儿子建新房,哪知老天爷不给路走,姚家的九亩水田,一亩才收三百来斤,统共才收三千斤出头。
  还得向粮站上交百分之三十的农业税!
  约莫是公社向上面反映过,没几天,上面文件发下来,今年可减免百分之十的农业税,欠交的粮可以明年再补上。
  即便是这样,在上交完百分之二十的农业税之后,姚家还剩下两千四百多斤稻谷,再留足口粮,可以拿去卖的也只有一千多斤。
  不止姚家这样,村里其他家也是如此,因为可以卖的粮很少,粮站的回收价却还是八分钱一斤,大家伙都迟疑着,不愿意送去粮站。
  就在此时,姚祺年下了个决定,要以一毛二一斤的价回收稻谷。
  对于这个决定,姚家人惊讶不已。
  “年娃子,你疯了?出这么高的价回收,要是回不来本怎么办啊?”姚祺田难免激动,十分不解自家小弟这一举动。
  姚四海也神色严肃:“年娃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姚祺年让他们别慌,解释道:“我敢出这么高的价回收,就能卖出比原来更高的价。”
  要不然他囤粮是为了什么?
  当然,姚祺年也没料到下半年收成会这么差,不过收成差对于姚祺年来说只好不坏,正因为粮食少,他才更容易操控市场。
  物以稀为贵,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至理,尤其眼下缺的还是粮食。
  打定主意后,姚祺年就对外放出他要以一毛二的回收价收粮。
  此消息放出去没两天,姚家几乎门庭若市,周边的乡亲邻里都挣着抢着把自家粮食往姚家送。
  这家五百斤,那家一千斤,积少成多,姚家的仓库和地窖很快就被堆满,少说要有三万斤。
  把手里的本钱花的差不多之后,姚祺年停止了收粮,开始耐心等待时机。
  这期间,他也没闲着,把拖拉机开去油站加满柴油,稻田里撒种育苗,又往宋明好家送去几十斤大米。
  自从秋收之后,商品粮户的粮食供应就做了相应的调整,几乎每个人都减量供应!
  宋明好三十五斤的粮食定量减到二十五斤,其中细粮只占两斤,宋医生则由原来的四十斤降到三十二斤,细粮占三斤。
  这样一来,父女两的日子就变得捉襟见肘,红薯干和玉米面成了他们饭桌上的主食。
  姚祺年的几十斤大米,不可谓雪中送炭。
  原本宋医生对他还有些小看法,这下可好,几乎赞不绝口,在宋明好面前也是三句话不离准女婿。
  “小好,这有两斤肉,你给年娃子家送去。”
  月初发粮票肉票,宋医生天不亮就去副食品店等了,砍了两斤一级肉,七毛八一斤。
  要知道,这年月庄稼人终年到头很难吃上一回肉,一来庄稼人手里没有肉票,肉票是商品粮户专有的,所以即便兜里揣了钱,杀猪佬也不卖他们。
  二来每家每户虽然养了猪,但都是为了送到副食品店卖钱,还没里听说哪家舍得杀头猪留着自己吃。
  “爸,咱们留一斤吧,哪能都送给他啊。”
  宋明好倒不是嘴馋,她可以不吃,她爸总得见点肉末星子。
  宋医生摆手道:“都给他们,人家几十斤大米说送就送,咱们也不能抠门。”
  听她爸这样说,宋明好只好骑上自行车,把肉送去给姚家。
  这还是她头一次登门,上次送姚祺芳回家,也只是把小姑娘送进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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