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徐凝慧淡笑道,“若是真的成了,那么五皇子还真是一网打尽,剩下的几家也只能夹紧尾巴做人还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四哥呢?”
“他?”徐老太爷皱眉看向徐凝慧,“他我着人看管起来了!”
“祖父什么时候这样的慈心了?”徐凝慧讥笑道,“要是四哥这计谋成了,徐家几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不止如此,大哥,二哥,三哥,小五,小六,只怕都会尽数折毁于四哥的手中。对了,还有二哥的孩子!”
果然,徐凝慧此话一出,徐老太爷面上带着犹豫的神色。“他的心智不失为一个好的助力!”
“可是他已然天生反骨!”徐凝慧回道,眼眸之中的晦暗之色,被低垂的眼眸遮起来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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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催妆
徐凝慧的话如同一块石子落入深潭之中,激起浪花,之后扎根于徐;老太爷的心底深处。徐承松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见徐老太爷面色微动,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眼底浮现些许的冷意,可是她没有再继续说,而是见好就收,有时候做的太过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徐老太爷是知道她现在是十分的厌恶徐承松的。“对了,三日后,我出嫁,但是看宁侯爷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提及这事,徐老太爷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宁夫人被伤,自然也是触及了他的,不管心里怎么想,不会再持身中正了。你进府是他亲自来求的,你的心愿,我自然会为你达成。你只管安心出嫁就是!”
徐凝慧柔柔一笑,将耳畔的碎发拢至耳后,“缎青的事情,得意祖父亲自解决,自然四哥的事情,还是得您亲自来处理。我究竟是女儿家,又是要出嫁的,只要徐府安好,我怎样都好!”
第二日,徐凝慧看着院子里满满当当摆放的那些嫁妆,恍惚间想起了从前自己待嫁的时候,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时间是最好的一味药,什么好与不好,都会随之淡化!
吴嬷嬷在院子里指挥着婆子安置,玉竹和流月在帮忙搬东西,甘松将每日的汤给徐凝慧送了过来。
“姑娘,吕妈妈今日说,今日早上,俞夏回京了!”甘松将素胎青花碗放到了徐凝慧的眼前,“吕嬷嬷说,喝了这碗汤姑娘身子里的毒素就尽数除尽。”
徐凝慧眉眼都没有抬一下,就将汤喝了。
“姑娘,您不开心?”甘松见徐凝慧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不由得惴惴,忐忑的开口问道临窗而立的徐凝慧。
“没什么可不开心的,”徐凝慧道,而后接着说,“没什么可开心的!你告诉吕妈妈,既然俞夏离开了徐府,那么就不再是徐府的丫头而是世家贵女!若非不得以,我是不会去找她。”
甘松低头,不敢回话,她是在是看不懂徐凝慧现在的心情,只得小心的离开了书房。
徐凝慧越看越觉得无趣,索性坐在书桌前,开始写字来。写字可以静心,这也是唯一能她心静下来的法子。
屋子外的吴嬷嬷在和玉竹嘀咕,“这次出嫁虽然匆忙,但是姑娘竟然是一点也没有上心,连张帕子都没有做。这要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搞怎么办?”
“嬷嬷,姑娘心里苦,您只能多担待些!”玉竹低头说道,“您是知道的,姑娘与宁世子从小是有多不和,如今竟然是成夫妻。又是这样匆忙的出嫁,到现在还有人说闲话。任谁心里都是有疙瘩的!”
吴嬷嬷无言以对,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姑娘,陪嫁的人员名单出来了,公主要婢子给你!”玉竹推门而进,与徐凝慧说道,见她依旧提笔写字,但是看了自己一眼。于是开始说道,“院子里的人,婢子三个,吴嬷嬷一家子除了在老夫人院子里的小丫头,其余的都跟着姑娘,二等丫头的雀儿,暖冬,果儿。其余的就是从府外买进来的粗使奴才!”
许久之后,徐凝慧才觉得心是真的静了,才将笔放下去。“我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老夫人说,明日去宁府布置新房,你也跟着去,莫叫喜嬷嬷安置错了。”
“姑娘?”玉竹讶异的问道,“这,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搬去宁府住的人是我,万一住的不习惯,我还要叫你们重新布置!”徐凝慧看了玉竹一眼,“你要是觉得这样更好,也可以!”
玉竹一呆,“好吧!”
最终,去的不是玉竹,而是老夫人身边的吕嬷嬷。
“阿奶,院子里的桂树叶子繁茂,今年的桂花会结的很好!”徐凝慧坐在徐老夫人的身边,陪着她说话。
徐老夫人有些感伤的摸了摸徐凝慧的手,“出嫁了,小性子收一收······”
徐凝慧正听着,徐老夫人突然没了下午,不由的抬头一眼,却发现徐老夫人满眼的泪珠,“你那里来的小性子,什么话都往心里藏,什么苦都往心里吞,最是懂事不过。我今时今日才始觉自己做错了,不该将你教的那样的乖顺!你是徐家的女儿,你自有你的骄纵和脾气!”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徐凝慧拿了绢帕擦了擦徐老夫人的脸,“阿奶,我出嫁,你不用担心旁人欺负了我才是!又都在京城里,便是真的受了委屈,不是还有您在?”
听她温婉的说着话,徐老夫人的泪珠流的越发的多。捧在手心里的姑娘,终究是要嫁人了!
第二日,宁家上门催妆,宁冬荣竟是亲自来了!
徐凝慧在期颐院中,清点着那些必要带走的带进宁府,不必要的就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得知消息的时候,她也是不由的一怔,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咱们做咱们的,不必管他,到时候大爷派人来取嫁妆的时候,流月你带着几个小丫头和婆子们先去!把府里的大致情况问个明白,省的进府之后什么都不知道!”
吴嬷嬷等人皆是一喜,徐凝慧有这样的变化不是什么坏事!
处理好东西之后,徐凝慧便坐在内室的窗户下,看着桌上的点心默默的出神。上辈子出嫁的时候,连一向对她有所偏袒的徐老夫人都硬了心肠,唯有俆凝珠怕她不适应一直陪着她说话,给她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徐承柏在一旁说着各种逗趣的话,把悄悄从府外带进来的吃食和玩意摆出来给她和俆凝珠选玩。
可是现在,虽然有满府的亲人,大姐出嫁,三姐出嫁,珠儿身死,大嫂忙着处理徐家的事物,二嫂身子不适,三嫂听说有喜,小五和小六还是在读书。张氏是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王氏更是如此。
听闻有脚步声过来,徐凝慧哀哀的说道,“我想珠儿了!”
“我能替你做所有事,但是唯这一件事,我办不了!”身后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徐凝慧回头,毫不意外的是宁冬荣,慢慢的收回目光,“有她在日子总是要好过些!你怎么进来了?”
“求了岳母,她放我进来与你说会儿话!”宁冬荣说道,目光直直的看着她说道,“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不会逃婚的!”徐凝慧冷冷的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知道!”宁冬荣皱眉道,“你不该将岳母对你的关心,放在一旁置之不理!”
“我如何,宁世子就不劳你操心!有那闲心,看看书也是好事!”徐凝慧讥笑道,“早些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了!”
宁冬荣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徐凝慧惹怒了,好意不被人心领的滋味真是憋屈的慌,可是偏偏对徐凝慧他就是不忍心发火,于是只能继续的说道,“也罢,你和岳母之间的节,不是一日两日就就能解开的!”
“我和母亲之间并没有什么节,我也犯不上!可是我和你之间的节却是深深的解不开!”徐凝慧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宁冬荣努力遮掩的伤疤显露出来,里面依旧是血迹淋淋,未见丝毫痊愈。
宁冬荣终是疾步离去,徐凝慧疲惫的合上了眼。她还是没有忍住,算了,就这样吧,事成之后,她离开京城就是!
吴嬷嬷等人欢喜的看着宁冬荣进来,结果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我的姑娘,你明日就要进府。今日姑爷来看你,是体贴您!你何必使性子,将姑爷气走!若是他真的记恨您了,该怎么办?”吴嬷嬷担忧的说道,“你不知道,宁世子亲自来催妆,可是羡煞了一众女眷。与大爷对峙之时,未见分毫的落败,亲自与大夫人说情,想要见您一面,就是怕您心里害怕!”
“嬷嬷,我没有使小性子。皇上钦赐的婚约,被束缚的不止是我!”徐凝慧冷静的说道,“嬷嬷,我累了!今日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但是只一样,你是我的嬷嬷,不是旁人的嬷嬷!”
吴嬷嬷哑口无言,只得伺候着徐凝慧歇息。
众人为徐凝慧添了妆之后,便在下午的时候回去了。
徐凝慧用了晚膳,从徐大老爷的书房回来。才拐弯,就看到了在路口边上踟蹰的徐承柏,看着路口通向的方向,徐凝慧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脚步自然就停了下来。
“姑娘?”玉竹不解的看向徐凝慧,“三爷这是?”
“看他的选择吧!”徐凝慧淡淡的说道,“四爷那边的事情,你亲自去处理,我不要他的命,但是我不能容忍,他挑唆三哥做这样的事情!”
玉竹点头,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
“三哥!”
徐承柏乍然听闻徐凝慧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跳,转过身来,果然是她。
“三哥是有什么事情吗?”徐凝慧接着问,“听说暮雨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没有去看她,她可还好?”
提及谢暮雨,徐承柏面露笑意,“她挺好的。你无须担心!”
“这样就好!”徐凝慧笑道。
徐承柏借着今日明亮的月华看着徐凝慧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心里不由的难受,他和徐凝慧从前是极好的。可是后来慢慢的就疏远了,但是他知道,若是没有徐凝慧暗中的支持,只怕自己也不一定能够走到今天的成就。
“三哥,既然暮雨不舒服,您要不要回去陪着她?”徐凝慧看到了徐承柏脸上的犹豫之色,“何况,三哥您手里的那东西是不可能被我带到宁府去的!”
“什么东西?”徐承柏声音有些大,“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添妆之物!”
徐凝慧缓慢的上前一步,再一步。“是吗,那三哥可不可以说一说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这······”徐承柏语塞。
“我来告诉三哥,您手里的东西,是四哥给你的是吧!”徐凝慧依旧温柔的笑着,可是在徐承柏的眼中却是像淬了毒药一样的钝刀,看似无用,但是一旦沾上轻而易举的要了命。
“为什么?”徐凝慧见他不否认,不由得难受,“为了谁?周姨娘?王姐姐?你总是要给个理由的!”
面对徐凝慧的诘问,徐承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却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为了周姨娘?不,不是,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周姨娘和尤氏却是有联系,甚至是因为周姨娘的缘故,徐凝慧才差点没了性命。为了王氏?王氏觊觎兄长,此为乱伦,更是不可能为了她!“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徐凝慧颓然的笑了,“不知道,好个不知道!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谢暮雨母子二人,你甚为期盼的孩子!徐府可曾亏待与你,你要这样的回报徐府。这满府之中,没有一人因为你是庶出而轻贱你,你以为这是应该的吗?你的事情,我已经通知了父亲和大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想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