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多娇娘子请入榻——轻南
时间:2018-02-12 15:27:47

  魏亭然当即反对:“母亲,我虽同意他们两人来往,但是敏姐儿总归是未出阁的小姐,这么跟他去了江南,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他若是靠得住还好说,若是心怀不轨又该如何?我舍不得她将来遭受那些闲言碎语。”
  老夫人将目光转向兰庭,却见那俊朗的年轻男子,一脸的郑重,黑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是欣喜和激动,他的声音低沉且含着沉稳:“老夫人,大爷请放心,兰庭必将敏姐儿当做自己的性命护着,不会有半点亏待她,若是兰庭有负敏姐儿,便将自己的性命和全部家业双手奉送给敏姐儿。”
  魏亭然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将来若是真遇到这事了,只怕是来个打死不认,不成,我绝不能让敏姐儿就这么跟着他走了,若是出了意外,我该如何是好?我宁肯让她进皇宫做皇上的宠妃,也不想她在外面遭罪。”
  老夫人看着这个儿子当真是哭笑不得,兰庭却是咬了咬唇,低声向赵嬷嬷借来纸笔,立了字据不说,更将自己能调动全部铺子的信物给压了上去,冲着魏亭然拜了拜道:“您不信兰庭也是应当,兰庭愿将身上最贵重之物压在您手上,若是兰庭有半点不妥之处,一切都随您处置。”
  老夫人脸上的笑越发的深,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兰庭自小就有傲气,他说的话我全信,现在你可愿意相信他了?赵嬷嬷去将东西收起来放在我的小匣子里,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有闪失。天色虽晚,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会有功夫最好的人护送你们去江南,不能等,能走尽早走。”
  魏亭然还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忍不住嘱咐道:“你也是大姑娘了,什么是好什么坏,想来你分得清楚,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可别犯糊涂,不要让爹担心。”
  魏敏点了点头,这几年父女俩虽然不算太亲近,可是感情却是很深,熟悉的人和物,突然就要分开了,心里多少是有些难受的:“爹,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做糊涂事的,倒是祖母,您还有母亲可要保重。”
  魏亭然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让管家帮着收拾东西,想了想在路上还是带着银票方便,便让人备了一沓子银票来,却被兰庭给拦下来。
  兰庭恭敬地说:“兰庭不才,这几年小赚了些银子,足够敏姐儿花销,她若有需,兰庭必定不会吝啬,您给带这么多,路上太过打眼,反招了贼惦记,倒是不好了。”
  魏亭然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倒也不说什么了,不甚高兴地说:“那就你多费心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敏姐儿有什么闪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魏敏见父亲对兰庭宛如仇人一样,嘟着嘴说道:“爹,您怎么尽在这吓唬人了?”
  魏老夫人笑着瞪了亭然一眼,让他们先回去收拾,庄子在城郊,倒不必担心惊动不相干的人,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死心了罢:“亭然,你就当做不知这事,回去歇着罢。”而后转头看向魏敏,叹口气说道:“收拾好就直接走罢,我也就不送你了,我只最后说一句,我随了你们俩的心意,只希望你们也别让我失望才好。我年纪大了,禁不起事情了,我这辈子,只想看着你们有了好的归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兰庭转头看了眼魏敏,跪下来拜了三拜说道:“您对兰庭的恩德,兰庭一直不敢忘,若不是您,兰庭只怕这辈子都是碌碌无为,更何谈出息,敏姐儿更与我有救命之恩,兰庭不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兰庭叩谢您的大恩大德。”
  老夫人摆摆手未再说话,看着两人离开了,闭了闭眼,对着赵嬷嬷说道:“敏姐儿还未走,我便开始想了,从小看到大的丫头,真不忍心就这么看不见了。”
  赵嬷嬷宽慰道:“您别说这种话,只是出去躲一阵子,又不是不回来了,敏姐儿向来孝顺,等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必定要给您带不少好东西,您且等着罢。”
  奇说这会儿说什么都没办法填满心上空落落的那种感觉,也许只有等到那孩子回来的时候,这颗心才能彻底的踏实下来。
  魏敏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她走出祖母屋子的时候,红药和卓青已经等在外面了,手里全都提着包袱,安静地等在那里。见他们出来了,赶忙迎上来,四人一道出了庄子。
  漆黑的夜什么都看不到,除了虫鸣声一片寂静,让人莫名地觉得有些凄凉。因为顾着魏敏的身体不好,所以准备了马车,她坐在车厢里,靠着兰庭的肩膀,悠悠说道:“也没来得及和程静说一声,我不告而别,程静肯定会生气,不过她也不会生气太久,她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我放心不下铺子,这样也好,她也该学着管管事了,将来也不会吃亏。”
  兰庭怜爱地将她抱紧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温柔地笑道:“不要惦记那些事情了,先睡罢,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你从来没有出过府,正好也能看看沿途的风景有什么不同。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乖。”
  兰庭怎么能不知道魏敏的心里是放不下京城的一切,他看着有些难受,但是被逼到这份上实在是没办法,他会想办法让她高兴,哪知转头正碰上她柔软的唇,他的身子蓦地一僵,竟是不敢胡乱动弹了,魏敏却是笑了出来,轻声说道:“你同我父亲做保证的时候,我真高兴,兰庭,我真像你的命一般重要吗?我的心里很踏实,这三年我没有白等,我没看错人。”
  兰庭想要开口,却被堵上来的温香软玉给晃了心神,本能地勾着那道软舌痴缠辗转,吞噬着她口中的香津,恨不得就这般走到地老天荒。
  魏敏待他放开,羞恼地捶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真是讨厌。”
  兰庭只是笑,胸膛随着震动,魏敏靠着她的胸膛感受那有力的心跳声,脸颊微红,这样就挺好了,能暂时放开肩膀上的重担,与自己喜欢的人这般自在的游荡世间,以前她也曾幻想过,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夜风凉爽,从帘子缝隙中钻进来,兰庭微微倾身为她挡了风,好让她睡得自在些,耳畔传来她轻而绵长的呼吸声,嘴角微微上扬,将人又拥紧了些,满足地睡着了。
  而庄子上,第二天人们才知道调皮的小姐悄悄地跟着兰庭表少爷去江南玩去了,这不过是说的好听了而已,但是实际上有些人的心理则是鄙夷的,正如柳云,此刻她心里想的是,亏得还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就这么随便地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还有什么名声,全然不顾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魏老夫人气得直叹气,魏亭然和柳竹在一边直劝,老夫人不想在庄子上待了吩咐人动身,亭然却说自己贪恋庄子上的清净,想和柳竹再多待两天,就不回去了,老夫人也没管,自己坐了马车回去。
  柳云哪舍得放过能亲近魏亭然的好机会,老夫人没管她,她倒是坦然地缠在两口子身边,丝毫不顾魏亭然嫌弃的神情,天天妹妹长妹妹短的,让柳竹也是万分为难,本想着和亭然好好的待一阵子,哪知这位姐姐一直待到快要睡觉,得靠轰才走,倒是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嫡母完全不像。
  魏亭然在柳云走后,气急败坏地数落了许久,这自然不值得提了。
  却说庄福公公派去的人终于传来了回信,说是魏家的人回来了,只是当中没有魏敏小姐,庄福追问了魏敏的去向,那人犹豫一阵才回了话,庄福只觉得自己头顿时变成两个大,这让他怎么和里面的那位主子回话?
  他发现这阵子皇上的耐心越发的不好,每次一问魏家人,庄福只要说还没回来,皇上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要是他进去和皇上说敏小姐半夜随一个男子偷跑去了江南,这不是……可是不说实话,只怕这日子会更难过,真是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可真是愁煞人了。
  就在他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洪薇从里面出来,垂着头说:“庄总管,皇上派小的出来问一声,您这么半天在外面忙什么呢?怎么还不赶紧进去回话?”而后收起一本正经,小声地问:“那位小姐可是回来了?皇上惦记了这么久,小的瞅着皇上可是快等没耐心了。”
  庄福苦着一张脸说道:“你知道什么,我这会儿觉得头上这片天天都快塌下来了,算了,和你说又有什么用?我这就进去回话,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反正躲不过去。”
  洪薇站在外面楞了楞,想了想还是没进去,想起前阵子皇上吩咐她去备什么纸,她还是做那个去,要是不小心撞上去,挨了数落可就亏大发了。
  庄福的心提起来,额头上全是汗水,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向皇上行了个礼。
  皇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手下不停地翻阅书:“听见那太监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盯着魏家的那个?有消息了?”
  庄福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话,是有消息了,就是,就是……奴才不敢说。”
  皇上将手里的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沉声斥责道:“一句话挤了这么久都说不利索,庄福,这太监总管你要是不想干了,直接开口就是,皇宫里想干的人多了去。”
  庄福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着地,倒豆子似的连口气都不喘,说道:“回皇上的话,今儿魏家就魏老太太一人回来了,魏家大爷和夫人还在庄子上,敏小姐这会儿没在庄子上,听说昨夜跟着叫蒋兰庭的一个远方表哥偷跑去江南了。”
  皇帝听完脸色倏地呈现出风雨欲来之势,手用力拍在御案上,震得桌子上的笔墨直跳:“混账!这个混账,朕原本当她害羞,没想到竟是半分没将朕的话放在心上。居然随随便便就和别的男子出去了,要是传到别人耳中,还有什么名声?这个小丫头,真是可恨!你去派人拦着去,务必将人给朕带回来,谁要是敢阻拦,要了他的命。”
  庄福的身子颤了颤,跌跌撞撞地起身就要去办差,却不想差点和太妃娘娘撞了个满怀,当即跪下告饶道:“奴才该死,冲撞了太妃娘娘。”
  太妃这阵子也是心烦意乱的很,这个皇帝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原本听话懂事甚是让人省心,可是近来却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让人看着真是担心,摆摆手让庄福退下,更不许派人去追。
  屋子里只剩母子两人,太妃娘娘才一脸恨其不争地说道:“皇帝向来知晓分寸,怎么这会儿却生出了反骨?你可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你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做事怎得这般毛躁?”
  皇帝的心思藏了这么久,这会儿也是压得厉害了,他看着太妃娘娘的眼睛说道:“儿子知错,但是儿子也是人,好不容易遇着个自己喜欢的人,想将她带在身边有何不可?”
 
 
第一百七十章 :宠爱
  太妃这次也不和他打哑谜,直接开口反对:“我不管皇帝心里是存着怎样的心思,但是我只说一句,那就是我不会答应,你趁早死了这个心罢。敏姐儿是我魏家的孩子,我不许她进宫来。”
  皇上一听待自己如亲儿子的太妃竟然这样说,当即急道:“为何不可?她尚未婚配,儿子喜欢她,便可将她纳入宫中为妃。母妃若是担心怕她受委屈,儿子保证,必定会十倍百倍地疼爱她,这天下间,只要她想要的,儿子绝对全都依她,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可成?”
  太妃叹了口气说道:“皇帝,你怎么这么糊涂?后宫里有多少美艳女子,环肥燕瘦,你想选哪个就是哪个,为何偏要惦记一个外面的呢?更何况……你,敏姐儿还得叫你一声舅舅,你这样做,岂不是,岂不是……”
  皇上轻笑一声,压根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站起来将太妃扶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她半蹲着将头靠在太妃的腿上,轻声说:“当年是您将儿子带在身边精心抚养,就是儿子做了这皇帝,您也从没有为自己的娘家争过什么,更不曾为自己争过什么,您是个好母亲,儿子打从心里敬重您。儿子只想求您这件事,母妃您就答应了儿子罢。儿子往后和敏姐儿好好地孝顺您。”
  太妃咬着牙,拍了拍皇上的头说:“她……这不成,皇上,您要是这么做,朝中大臣要怎么看待你?他们会背地里嚼你的舌头,你是皇上,怎么能让世人这般说你?我正是把你当亲儿子待,我就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栽进这个坑里。”
  皇上依旧不放弃:“儿子不怕外面的人怎么说,若是细细论起来,儿子和敏姐儿压根不是亲舅甥,怎么就不能在一块儿了?儿子只求您帮帮儿子,那丫头是个活络的性子,儿子只想将她留在身边,要是她被人给拐走了,儿子可怎么好?”
  太妃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到底手心手背全是肉,她不舍得任何一个受委屈,但是他们不是寻常人家,所以这种事断无可能,怒道:“皇上往后休要再提此事,你若真当我是你母亲,你就听我的话,若是皇上眼里实在装不下我这个老婆子,你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大不了我去地底下和列祖列宗告罪去。”
  皇上一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喃喃地说:“儿子这辈子只想要这么个人,为何母后不能体谅儿子的难处?皇家与魏家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太妃娘娘比谁都看得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皆大欢喜,充斥在光鲜下面的是满满的凶恶,就算敏姐儿来宫里,能得到宠爱,但是却会影响到别人的利益,如果朝堂震动,只会害了敏姐儿,还有这个儿子,最要紧的是魏家多年的根基就这么给毁了,她索性也不瞒着,直接开口道:“皇上登基为帝多少年了?你站在这块摇摇欲坠地地上,以过人的本事将一切都稳定下来,我能做为你的母亲,我真的很高兴。朝廷当中的事,你比我要明白,这事后面藏着多大的隐患,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
  皇帝沉默一阵,当中所涉及的利益牵扯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周旋于这些权臣之间十分的疲惫,更不想去应付他们的女儿,当皇帝看着风光,可是其中的艰辛有谁能看的明白?他这次就想放纵一回,他是这天下间地位最高之人,不过喜欢了一个女人,倒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这才着实可恨,他帝王为何要事事为无关紧要之人着想?
  太妃看着皇帝脸上的不甘和愤懑,心里知道,皇上这根筋怕是转不回来了,她不希望敏姐儿被抓回来,犹豫一阵开口安抚说道:“好了,别绷着张脸了,让我这当娘的也看着难过。我暂时不管你,若是敏姐儿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我什么也不说,但是若是她不愿意,你也不能逼着她,明白了吗?她是我们魏家的心头宝贝,你要是太过分了,可别怪我到时候不饶你。”
  皇帝的脸色终于回缓了很多,脸上带笑说:“母妃放心,儿子心里有分寸,儿子与您一般也是打心里疼惜敏姐儿的,不愿委屈了她。她若常伴儿臣左右,儿臣便与她做寻常人家的夫妻,好好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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