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七世桃花一世情——
时间:2018-02-13 16:28:56

  他这样子惊住了谢未未,她惶惶不解地问道:“你要……干嘛?”
  他的声音也带着不自然地轻颤:“你的脸上,好多水,我,我帮你擦擦、擦擦……”说着,他的手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抚摸。从最初轻轻地摸索,到后来用力地揉搓,他的心情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沮丧,谢未未感觉到自己的脸在他的手下,就像一个快要被捏瘪的大馒头。
  她就算再蠢也明白了明城璟的意图,他是想,揭下她的面具。她一把将他推开,说了句:“我要回房去换身干衣服。”便逃跑似地走了。
  谢未未隐隐地猜到,自己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一个谜底。可问题是,失去了所有记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谜底会意味着什么,那究竟是不是明城璟想要寻求的最终答案。
  明城璟不知道,谢未未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并非是用水泡湿了便可以取下来的。它的精妙之处除了栩栩如生之外,便是它的摘下之法,要么用其特制的药水,要么,只能用温水浸泡。池塘里的水是冷的,他当然只能是一无所获。
  他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谢未未仓皇而去的背影,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央央,就如同三年前,他那么执着地相信,央央并没有死一样。
  那日他一气之下赶了谢未未离开丞相府,原以为她会乖乖地去找方琏。直到展瑜前来接他回府时,他才听展瑜吞吞吐吐地说起,谢未未似乎是个女子。他连忙赶去了方府,这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来过。
  方琏责怪他赶走了谢未未,原来方琏也知道她是个女子,原来从始至终蠢的那个人不是方琏,而是他自己。
  他回府向管家询问谢未未入府时有没有说过自己家住哪里,却意外得知,前一日明安松也派人来打听过,他是无意中从长乐口中得知她其实是个姐姐。
  他觉得很搞笑,居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一人不知。他想起在相府门口,谢未未抱着红尘的脖子,而红尘也表现得极为亲热,可他素知自己的红尘,生性最是孤傲,从不许陌生人碰它。
  他又想起初见谢未未时的那一夜,他分明见到了央央,就算是眼花了吧,可她的感觉一直深埋于他的骨髓之中,三年来从不曾淡去。
  还有她的言行,她说过的话……
  直到这一刻,明城璟怔怔地看着谢未未远去的方向发着呆,才蓦然发现,原来她最像央央的地方,是她的背影。
  这一切加在一起,若谢未未是个男子,则是一道无解的谜题;可她既然是个女子,那深藏的答案几乎便要呼之欲出。
  当时,他叫展瑜去了青竹坳,他自己则在京郊见到了胡福和正被追杀的谢未未。这更让他加深自己的怀疑,若他爹只是为了不让人破坏丞相府与康州王府的亲事,他直接让人杀了谢未未便是。可他先派人去了青竹坳又派人来追杀她,这说明,他也在怀疑着什么。
  后来,他听展瑜回来说,青竹坳果然离京郊不远,正在河流的下游。
  所有结果,都将他渴求的希望指向了谢未未,可是,他仍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一切。
 
  ☆、第一百零三章假凤真凰
 
  昨晚, 明城璟去见过明安松。
  他以为父亲会在谢未未的事上对他说点什么, 可是明安松并没有。在明安松的眼里,谢未未无论是谁,她的命都不过是草芥。他要对明城璟说的, 是建安郡主。
  三年前, 明城璟突然纳了云慧为侍妾,让建安郡主措手不及。明安松是看在长乐的份上,才没有说什么,可怜他并不知道, 其实长乐和明城璟半点关系也没有。
  如今云慧离世,建安郡主立即差了人来相府吊唁。一个小小的侍妾哪里值得堂堂的郡主这样关怀,无非是过了三年, 仍不死心罢了。
  明安松正色道:“今日遇见康州王,他还特意向我问起你来,那建安郡主毕竟是他的掌上明珠,软磨硬泡了这些年, 想来康州王迟早也会为她开口的。”
  明城璟冷笑:“以为云慧死了我便会娶她吗?若能让她死心, 我再纳一个又何妨。大可即日便传下话去,本公子招侍妾一名, 无论年龄长相家境脾气,有意者皆可报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胡闹!”明安松叱责道,“郡主若真铁了心, 你纳多少房侍妾也无用,当初她不过是心高气傲,一时被你气住罢了。你这不肖子,当真要让老夫为了你和康州王府撒破了脸才好吗!”
  “那么父亲当真要为了攀龙附凤将孩儿终身幸福尽毁才好吗!”明城璟未待他爹吼出声来,又接着说道,“父亲放心,孩儿自会想尽办法成全您和明家的荣华,孩儿若得全身而退,这世间我惟求一人,也望父亲成全。”
  “真是冤孽……”明安松声音轻颤道,“她早就死了!”
  明城璟走到门口又回头,咬牙说了一句:“您若是真的相信她已经死了,又为何要派人去青竹坳!”
  这一晚,父子俩闹得不欢而散,然而明安松说的话,却是一语成谶。
  未过几日,赐婚的圣旨便真的到了丞相府,皇上金口玉言,促成了丞相府和康州王府这段门当户对的姻缘。
  圣旨下的时候,丞相明安松固然是淡定自若,谢恩领旨,谢未未没想到,明城璟竟然也是一言不发,规规矩矩地认了命。
  她猜不透明城璟在想些什么,之前他对央央的种种执着和对建安郡主的种种排斥,难道都是骗人的吗?难道真的是皇命如山,皇帝的圣旨竟然强大到可以改变人的心意。
  接下来的几日,明城璟变得分外的忙碌,常常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直到这天,谢未未从一个小厮的口中得知,明城璟竟然又去了风雅楼,她一下子就炸了。
  之前明城璟去风雅楼,方琏说他是为了躲郡主,如今赐婚的圣旨都下了,还躲个屁啊!如今没了这冠冕堂皇的理由,男人去青楼还能是做什么?亏了她以为他是个专情之人,亏了她以为他接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谢未未一阵风似地奔到了风雅楼,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个飘飘的屋子,房门关着,她听见里面传来二人轻言细语的对话声。
  明城璟柔声地说着:“飘飘,这段日子以来,多亏了有你。”
  飘飘的声音又苏又妩媚,还带着轻轻的抽泣:“公子肯为飘飘赎身,飘飘无以为报,心甘情愿一生一世伺候公子,公子,你收下我吧……”
  谢未未气鼓鼓地一脚踹开了门,门开的时候,飘飘正要往明城璟的身上扑。明城璟一看见谢未未闯了进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得就像是偷腥的见到了捉奸的,他飞身闪在了一边,飘飘一下子没刹住,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谢未未的脸隔着张面具都看得出成了猪肝色,鼻孔的气出得像烧开了的炊壶,明城璟愣了愣向她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啊,”谢未未突然就词穷了,她想起自己还不是明城璟的夫人,明城璟也还没有说过喜欢她,那自己一个护卫,来撒什么泼?她消了消气,说道,“内个,府中的饭做熟了,我就是,来叫你回去吃饭。”
  明城璟又是愣了愣,这才想起飘飘还在地上趴着,连忙过去扶她。谢未未又窘又气,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这修门的钱,可由你来赔。”说完,板着脸冲下了楼。
  因为走得急,谢未未迎面与人撞了个满怀,二人对视均是一怔,那人竟是方琏。方琏回头看了看谢未未气冲冲奔来的方向,便已明白了几分,他随即跟着她出了风雅楼。
  门前停着方府的马车,方琏直接拉着谢未未上了车,对她说了句:“我送你。”
  谢未未这些时一直没有见过方琏,她想起上次方琏说的话,她还一直没答复。如今方琏不提,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若是什么都不说,又觉得有些拖泥带水。
  她踌躇了半天叫了声:“方公子……”
  方琏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默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明兄与飘飘,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三年来,明兄与我一直在筹划一件大事,为避人耳目,才将消息的传递点定在了风雅楼。明兄为感谢飘飘这几年的帮忙,这才为她赎了身。”
  谢未未惊愕不已,她又想起上次方琏突然被人追杀,想必也与他们所谋之事有关,她问道:“天啊,你们是不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不是有掉脑袋的危险?”
  方琏淡淡地笑了笑:“你这是在为我担心,还是为他?”
  谢未未没心思听他揶揄,她追问着:“这件事,是不是也和央央有关?你们如今到底有没有央央的下落?她是生是死?”
  方琏摇了摇头:“其实,我并没有见过她,我只是听明兄说起过,那女子,叫做谢芮央。”
  乍一听这个名字,谢未未的脑子一下就懵了。她想不起从前的事,可是,她知道她每一世都叫这个名字,芮央,为什么那么巧,那个女子叫谢芮央。
  她怔忡不语,却有恍如隔世的熟悉感奔涌而来,瞬间化作了眼中的晶莹。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陆婆婆救起她时,那小弩上“谢”字后面看不清的两个字是什么,她几乎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一世明城璟不爱谢未未,她从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你,记得这个名字,是吗?”方琏看着她的样子,已经明白了一切,明城璟对她的感觉从来就没有错过,他从不相信她死了,他日复一日地等着她回来,哪怕并没有揭开她的面具,他也依然相信她就是央央。
  “未未,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就当从不曾听过吧,你不必再答复我了。”他轻轻地垂下眸去,掩了眼中深深的失落:“当初我曾说过,明兄那心里始终就守着那一个人,是再塞不进别人的。这世间女子,唯有一人,我决不会与他争,也唯有一人,他绝不会拱手相让。而你,偏偏就是这个人!”
  谢未未下了马车后,进了相府,可是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去偷了红尘,然后悄悄地又出了相府,直奔青竹坳而去。
  她所知道的当年的唯一一个知情人,是陆婆婆,可是她知道的也并不多。谢未未一边策马而行,灵萝一边为她展开了当年的一幕。
  陆婆婆是在离家不远的河里捡到谢未未的,当时她顺流而下,喝了一肚子水,只剩了一口气。陆婆婆将她救回家才发现,她并不是溺水,而是中了一种很霸道的毒,若非她灌了一肚子河水,又不自觉地吐了一路,她早已经毒发身亡了。而这种毒,一般的百姓用不起。
  陆婆婆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彻底为她解了身上的毒,可是,她醒来后很久说不出话来,那□□太厉害,不仅险些要了她的命,更是毁了她的嗓子,直到后来,她虽然可以说话了,却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声音。
  谢未未当时身上什么也没带,只有一把京郊猎户常用的小弩。可陆婆婆不让谢未未离开青竹坳,也不许她暴露自己的容貌,她知道,能用这种毒来杀谢未未的人,一定很了不得。
  谢未未骑着红尘,就顺着京郊的河流,一路顺流而下,她努力地想要回忆起关于这里的一切,然而,脑中依然是一片空白。
  直到将要日落西山的时候,她才一身疲惫地出现在陆婆婆家的篱笆前,陆婆婆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天,这才说道:“哟,出去这么久,不仅小命儿没丢,还养得白白胖胖了!”
  每天在相府吃饱了撑着就玩泥巴,不胖才怪。陆婆婆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方向,再次说道:“不仅养胖了,还带了一个回来!”谢未未惊愕地回头,不知道明城璟是何时起,跟在了她的身后。
  明城璟下了马,脸上带着生离死别一般的悲戚,一边向着这边狂奔而来,一边大声地嚎叫着:“我可算是见到你了啊!说不见就不见了,你知道我可有多担心你嘛!没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谢未未嘴角抽了抽,感觉一阵恶寒,陆婆婆正要知趣地捂上老脸,回避这一场足以预见的缠绵悱恻的拥抱,就见明城璟已经几步奔了过来,一把搂住了红尘的脖子。
  小桥流水、乡村人家,一只老鸦“哇、哇、哇”地从谢未未面前飞过……
 
  ☆、第一百零四章假凤真凰
 
  陆婆婆眯着昏花的老眼喜滋滋地打量着并肩而立的明城璟和谢未未, 半晌, 她开口问道:“他是你朋友?”
  谢未未:“他不是。”
  明城璟:“是。”
  “那就留下来吃饭吧。”
  谢未未:“他不用。”
  明城璟:“好。”
  “那就去院子里帮老太婆抓只鸡来呗。”
  谢未未:“他不行。”
  明城璟:“行。”
  于是,黄昏的夕阳下,谢未未悠闲地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看着衣着华丽得本就像只大公鸡的明城璟在院子里抓鸡, 险些就笑岔了气。她终于明白什么叫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而明城璟终于明白,什么叫自己答的白,跪着也得把鸡抓回来。
  陆婆婆突然神经兮兮地凑到了谢未未的身边,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还是那句话, 面具不能摘!”
  谢未未点点头:“我知道,你说过一百遍了,会有杀身……”
  “不, 会失身!”陆婆婆肯定地抿了抿嘴,转身向着厨房去了。谢未未暗骂了句:“老不正经!”
  直到灶上的水被烧开了十几遍的时候,明城璟终于拎着只鸡站在了厨房门口,浑身臭不可闻, 容颜依然是绝世的容颜, 只是头发上多插着几根鸡毛,让人觉得画风突变。
  晚饭后, 明城璟在屋后的河里泡到皮都快破了,才苦着脸回来了,为啥总觉得有股鸡味儿挥之不去!
  明城璟走回来就看见了茅草屋上翘着二郎腿的谢未未,这里的屋子矮,而且是草做的顶蓬, 看起来比相府的屋顶要舒服多了。
  屋檐下常年放着个旧梯子,为了经常上来铺些厚实的草,或者晒些辣椒和玉米。明城璟扶着梯子几下就爬了上来,坐在谢未未的身边,能闻到草的清香和林中吹来的风里带着松果般清冽的味道。
  明城璟惬意地一坐,身体都陷进了绵软的草里,他舒服地抬起一只胳膊,就搂上了谢未未的肩头。
  谢未未瞥了他一眼,没啥诚意地叫了声:“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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