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之忧......安然无恙......
予袖眸子一亮,记忆猛然通入整个脑海,心慌张的跳了两下,接着缓过来,才开口道:“你再去查一下,当初洛姑娘,究竟是怎么救了王爷的。”
樱桃疑惑,王妃为什么要查这个?明明就算知道了,也顶不了什么用啊。
但是看予袖神情紧张,樱桃自然也不敢懈怠,点头“嗯”了一声,便退下了。
予袖还呆怔的坐在床上。
方才那一刻,她听樱桃说恩人,说是曾经救了薛琰的恩人,可她却忽然想起了一桩事,一桩久远的,早就埋在了记忆里的往事。
若是不提,她都忘了。
予袖缓缓垂下了眼帘。
眼前的画面,是冬日的冰冷和春日的和煦交相更替,男子沉重的闷哼声,还有鲜红的血液溅开在眼前,破烂的衣裳和庞大的身躯......
一切,都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她不敢确定。
予袖伸手,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便不再去想了,抛去了所有的念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直到晚膳都上了,薛琰还没有回来。
因着想着事情,予袖午睡的时候并没有休息好,脑子迷迷糊糊的搅成一团,有许多的画面在相缠围绕,一幕又一幕,模糊又清晰。
还是红橘看着天色晚了,才斗胆敲门说了一句――说是王妃吩咐请的工匠,已经在府里侯着了。
江予袖都忘了还有工匠什么的了。
她摆了摆手,让下人去先将人安置好,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
晚膳都备好了,上了满满的一桌,依旧是予袖喜欢的口味,但比起早上的,却是又换了一番花样,新鲜,有吸引力。
如果不是费了番心思,也很难在膳食上做到这些,可予袖想,薛琰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为她费心思的人。
想着予袖有些饿了,拿起筷子,正要下手,筷尖碰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手腕顿住,复而,又收了回来。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予袖抬头问红橘。
“王爷方才派人来传过话了,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红橘本来是要说的,但正好予袖问了,于是她便回答道:“还特地嘱咐了,让王妃您早点吃饭,早些睡觉。”
“不回来了?”予袖下意识的反问,语气之中,是兴奋的扬了声调。
那煞星若不回来,就实在是太好了,一晓得今晚这个床是她一个人睡,当即予袖心里简直心花怒放,高兴的不得了。
感觉呼吸着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呢。
但接下来,予袖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立马就收敛了表情,点头应道:“好了,我知道了。”
再抬头看面前这一桌子的菜时,予袖莫名有了满满的食欲,就好像肚子里的馋虫蜂拥而起,勾的她肚子直“咕咕”的响,直接拿筷子,夹了她面前的一块酸枣糕。
酸的食物最开胃,予袖连着吃了好几块,然后发现肚子越来越饿了。
当时她就在想,反正薛琰他今晚也不回来,反正也不和她在一起吃饭,她当然要抓住这个好时机,放开了的吃,不然以后,可就又吃不了了。
红橘侍在一旁,惊讶的看着前几日胃口还很小的王妃,风卷残云般消灭了近一桌的食物。
整整一桌。
予袖这回是真的吃饱了,来王府这么多天,终于吃了一次像样的饭。 拿出手帕,满足的擦了擦嘴巴。
肚子涨的差不多了。
第14章 伤疤
红橘见予袖吃好了,便吩咐人来收拾桌子,正好这时候,樱桃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见予袖还在吃饭,便退到了一边去。
“我要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予袖起身,眼帘轻垂,已然一幅疲倦的模样。
红橘点点头,笑着福了福身,恭敬道:“那王妃好好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待屋子里的下人退下,予袖顿了顿,抬头看向樱桃,问道:“怎么样了?”
樱桃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奴婢没有打听到,知道事情原委的人不多,也就洛姑娘和王爷两个人晓得。”樱桃她今日在府邸之中,也是下了大工夫,稀奇古怪的知道了一堆,可就是关于这桩事,硬是什么都没打听到。
予袖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
薛琰既然把那位洛姑娘保护的那么好,那当初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必也不会让外人晓得,樱桃打听不到,是一定的。
予袖没答话,起身,复而在妆镜前坐下,樱桃站在她身后,着手给她卸了头面,想说什么,却又犹犹豫豫的。
“不然......您可以亲自问问王爷。”樱桃提议道。
虽然她来王府的日子还短,但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她却也都看在眼里,之前是强娶过来的没错,不过王爷的态度,确实是没有一点儿要轻视王妃的意思。
而且,樱桃觉得,夫妻之间,坦诚一些,本就是应该的。
予袖沉默了许久。
然后才摇头,淡然说道:“算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于薛琰来说,她江予袖和洛姑娘,一个是仇人,一个是恩人,孰轻孰重,怕是谁心里都能掂量的明白。
她还是不去讨不痛快的好。
“对了,如果王爷之后问你什么,你就只回答说什么都不知道,全是我吩咐的。”予袖想,樱桃今天在王府里打听了这么久,肯定会有风声,传到薛琰耳朵里。
樱桃“哦”了一声,便点了点头。
小姐嫁人了之后,性子都变了许久,较之以前,完全收敛了起来,这样的小姐,让她看着,都觉得憋屈。
有时候她都很想劝一劝,但是又晓得自己说的话没什么用,就只能一直这么心疼着。
......
这天晚上薛琰不在,予袖睡得很踏实,沐浴之后躺上床,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是却一直有些躁动不安。
许是之前的几天晚上都是被他抱着睡的,习惯了他身子炙热的温度,就像冬日里最天然的火炉一样,他一不在,整个被窝都冷了下来,予袖的身子缩成一团,还觉得冷。
明明地龙燃的那么旺,却还是这样,真奇怪。
天快亮的时候,予袖明显感觉被窝里的温度暖和了起来,她手脚尚有些冰冷,便寻着热源贴了上去,挨着舒服的紧,于是她完全的,将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
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睡到了那人的身上。
薛琰在城外奔波了一天一夜,到天快亮的时候,才从城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以前打仗的时候,比这更苦更累都有过,经常三天两头睡不了觉,就算能睡,也是在草丛洞穴之类的地方将就一会儿,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昨天一夜未归,他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在城外察看地形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想予袖今天吃了什么,想她做了什么,一个人睡得好不好。
越这样去想,心里就像是有蚂蚁在噬咬一样,忧愁难耐,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了一切,一下都不敢耽误,骑马赶了回来。
有了媳妇,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赶回来的时候,予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薛琰换了一身衣裳,又匆匆去冲了个澡,因着这个时候来不及备热水,他就直接用冷水洗了。
他常年习武,身子骨强壮,就算在这大冬天用冷水洗澡,也完全妨碍不了半分。
身体依旧康健。
然后薛琰就躺在了予袖的身边。
他一夜未睡,自是困意袭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一具柔软的身体缠了上来。
软软嫩嫩的,还带着女孩家特有的香气,予袖身上的银缎绸衣松松的贴着,就越发的往他身上挨着。
薛琰也不动,就静静的躺着,嘴角带着笑意,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予袖与他挨的极近了,却似乎还是觉得不够,于是将手和脚都缠了上去,紧紧的将他整个人抱住。
之后,依旧睡得很熟。
还是睡着了更可爱一些啊......
薛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红通通,软嫩嫩的,手感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于是薛琰伸手,又捏了捏。
予袖似乎是被捏得不高兴了,于是蹭在薛琰身上,动了动脑袋,嘴里是不悦的嘤咛声。
薛琰看着她这模样,突然就笑了。
连眼眸里都带着满满的笑意,盛着像是要溢出开来,在这么多个的日日夜夜里,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笑得这般的开心。
他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
予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能感觉到身下有一面火热的大墙在包围着她,简直是舒服不得了,可是这堵大墙却是带了弹性,似乎还有光滑如皮肤的触感,予袖伸手摸了摸――
不对!
然后,她便猛然惊醒了。
这一下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正睡在薛琰的身上,他闭着眼睛,呼吸沉沉的,该是正在睡着。
这......薛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又怎么会跑到他身上去了呢?
予袖皱着眉头去想,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不去想了。
反正这煞星还在睡着,也没她什么事。
予袖动了动身子,想从他身上下来。
但就在她撑起身子的那一刻,忽然就感觉到了什么――粗糙的,伸延的,仿若一只长长的蚯蚓般的疤痕。
在脚上,右脚脚踝向上两公分处。
她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当初这伤痕......是她包扎的!
第15章 伺候
就在予袖怔住的时候,薛琰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双眸子漆黑幽深,因着刚刚醒来,还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正在他身上的予袖,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
予袖的一只手还停留在他的小腿处,整个人以一种异常怪异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
予袖意识到不对,马上就抽了手回来,结果一下失去了支撑的中心,整个人往下跌落,狠狠的,砸在了薛琰身上。
他身上硬邦邦,像块硬石头一样,予袖这样猛然间砸下去,疼痛感从整个身子传来,直将她痛得龇牙咧嘴。
“我......我......”予袖忍着痛,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于是她只能挣扎着起身。
薛琰却突然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往下一带,就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
顿时对上她慌张的眸子。
“昨晚睡得很好?”
薛琰突然问了一句。
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声音还带了一丝沙哑,响起在她的耳边,胸口一震一震的,让她感觉的清清楚楚。
“还......还好。”予袖讪讪的回答,说着这话,心里边有些没底气。
总不能说他薛琰一不在,她就睡得很好吧。
“要起床了?”薛琰再次问道。
“嗯。”予袖微微点头。
她就这么趴在薛琰身上,贴的太紧,能够真切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甚至是......正抵着她身下的物什,已经抬了头。
予袖紧绷了身子,生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异常安静。
予袖憋着一口气,话也不敢再说一句。
“待会儿再起。”薛琰突然说道。
予袖“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薛琰已经闭上眼睛,接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睡着了......
予袖看着他,一时,简直是目瞪口呆。
......
本来予袖已经睡足了,不想再睡,可许是因为薛琰身上实在暖和的缘故,她睁着眼睛待了一小会儿,接着,也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午膳时间。
予袖睁开眼的时候,薛琰正坐在床边,准备更衣,她迷迷糊糊的起身来,去给他穿衣裳。
睡得太久了,虽然舒服,但说到底,头还是有些晕的。
所是这才一拿起衣裳,就差点头晕眼花的,将人给摔了下来。
薛琰看着她,忽然觉得好笑。
于是他从她手里拿过外衫,往身上一套,腰带一系,就穿带着整齐了。
予袖顾自的揉着脑袋。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薛琰在给她穿衣裳。
予袖身子一僵,伸手过去,就按住了薛琰的手。
这一来,于礼不和的事她实在受不起,二来......她连内里的小衣,都还没穿。
予袖脸上又红又白,一时间这颜色,看着也是格外有趣。
“我自己来。”予袖伸手,想试着从他手里把衣裳拿过来。
可是薛琰不肯放手。
“穿件衣裳而已,又不是什么费力要命的事情。”薛琰冷声说道。
显然是对她这一举动感到不悦。
要的又不是你的命......这话,予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
但看着薛琰面色不对,她只好放下了原本按着阻止他动作的手。
“还有那个。”予袖弱弱的出声,然后目光,往旁边的衣架子上扫了一眼。
反正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她也没什么好再害羞的。
是牙白色的素面妆花小衣。
薛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怔,忽然就明白了。
于是他起身去,复而将那小衣,取了下来。
只是谁晓得,这东西看起来简单,但穿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这儿一根带子,那儿一根带子的,薛琰这大老爷们把它拿在手里,完全不晓得如何下手。
粗砺的指腹间,是细腻滑润的皮肤,雪白的一片,没有半点儿瑕疵,薛琰一边笨手笨脚,一边不小心,还会碰上那雪白几下。
顿时所有的热血都涌了上来。
薛琰一张脸的颜色,涨的越来越快。
他这还真是自己给自己作的啊,一大早上,刚起床,活生生的用这副景象来为难自己。
于是他只能强行避免自己的视线往那上面打转,一边胡乱的系着手上的带子。
不知在做些什么。
这下倒是把予袖给看急了。
她不知道这薛琰是突然起了什么心思,要动手做这事,明明也做不好,还硬着头皮不放弃。
于是一着急,就抓着他的手,顺着动作,一副要教他的架势,道:“要先这样......这样......再这样。”
柔弱无骨的手指握在他的手指上,带着他的手到腰间的部位,一点一点的教他如何系这个小衣。
最后,衣裳是穿好了。
但薛琰又去净室冲了个澡。
再没有比这更难捱的了。
自家媳妇,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睡也睡不够,偏偏再多几次,他还怕她受不住。
洞房那第一次之后他就去问过了,问的是宫里的太医,说是予袖年纪太小,又是第一次,定是受不得太强的,就怕日后,会损到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