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人方才的动作,他的眸色加深,陈翎不再犹豫俯身加深刚才的吻。
一双手向身下人的衣服伸去,一用力,撕扯了开,很快把白甜甜剥了个精光……
夜,还很长。
白甜甜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晚上,且她因为顾及院子里的其他人还憋着声音,一晚上,她身心疲累,明明她是想要做在上面的那一个的,明明她一开始应该是把陈翎迷晕了的,她想不通为什么陈翎后来会那么快就醒过来,后来,后来还发展成了那样,实际上她本来只是想亲亲摸摸,就好了啊。
她不想百合,也不想搅基啊,至少没想过那么快就……
然而事情总是那么出乎意料,发生的猝不及防,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身上没有黏腻的感觉,应该是陈翎替她清洗过了,透过门窗可见外面的天色很亮,时辰显然不早了,陈翎早就不在她的屋子里了。
白甜甜换好衣服,下床的时候,脚一着地,一用力,腿间的酸软上涌,一下子,她差点没摔倒,好在床就在旁边,不至于摔在地上。
天啊,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菊花!
陈翎就在院外守着,透过门窗白甜甜有些幽怨的眼神落到了对方身上。
不过经过昨晚这一夜,她倒也确认了一件事——她依旧,确确实实是喜欢男人的。
于是徘徊在陈翎、王妃两人之间,时间这样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中的第一个月,王妃被大夫诊出来怀孕了,如今已经有两个月,不过这一胎由于是大伤初愈后怀上的,胎像不大稳,需要好好将养,稍有不慎便可能滑了胎。
韩宋这三个月来自觉日子过得顺心,这王府里的姬妾生死都在他手里,根本翻不出浪花,且端王这三月来也从没宠幸过哪一个,倒叫他放心很多,他自觉端王定是对他有了感情,虽说自己原来一个大男人
如今身为女人还怀了孕要生孩子,这感觉有些酸爽,不过感受着肚子里逐渐成长起来的小生命,他渐渐也接受了,且开始期待起这个孩子。
端王时常来看他,各式各样的补品更是不断,府里的人也都小心着,但这一胎他还是怀的很艰难。
天气早已入了冬,如今愈发寒冷,这一日,天空飘零着大雪,雪花鹅毛一样在空中飘荡飞舞,最后落在地上,地上渐渐积厚了雪。
披着狐毛大氅的女子,手里捧着小暖炉,走在雪地上,身边跟着丫鬟婆子。
韩宋来到端王的正院,没有让院里的人通报,把丫鬟婆子也留在了院子里,没有让他们跟着,他想要给端王一个惊喜。
走到端王的卧房前,他打开房门走进去,却看到了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韩宋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眼中是不可置信,一颗心好似生生被划开一道口子,心扉痛彻。
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极其不稳,伴随着透骨的心痛而来的还有小肚的疼痛。
白甜甜的小日记本:
日期:九月二十一日 天气:多云
穿越大神,救救我,今天我把我的王妃睡了,可我喜欢的是男人。
日期:九月二十七日 天气:晴
今天我被我的心腹男手下睡了,我搞基了,我,我难过QAQ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作者很懒,什么话也没留下,但还是要刷一刷存在感
☆、第二十五章
手里的暖炉“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韩宋捂住肚子,小腹带来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一个不稳,就摔到了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印在冰凉的地面上,刺骨的冷自手心直入心底。
床上纠缠的两个男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白甜甜看到跌落在地上的沐雪嫣,整个身子僵了一瞬,随即马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翎,急急跑到沐雪嫣的身边。
她有些手足无措,“嫣儿,对不起,我,我……”
“扶我起来。”韩宋看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他的脸色已经惨白的不像话,小腹钻心的疼痛,还有一股暖热的液体从身下流出,带着血腥的味道。
那是血,韩宋知道,他这一胎是保不住了,就断送在今天。
白甜甜连忙将沐雪嫣扶起来,看到对方惨白的不像话的脸色也吓了一跳。
沐雪嫣将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的身上,白甜甜低头去看对方原来跌倒时所在的地面,却看到了点点红色的血迹。
想到对方身怀有孕,腹中是她的骨血,她一下子也被吓白了脸。
“大夫,大夫,快去寻大夫来……”
院子里的人忙做了一团,白甜甜将人抱到床上,握着对方冰凉的手,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陈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在房间里看戏一样看了好一会。
最后瞥了一眼端王守在床边的背影,他迈开步子默默离开了,离开时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凭他的武功,自然不会听不到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大夫来了,正如韩宋所预料,这一胎终归没保住。
身子处理好后,院里的仆从忙按着大夫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
韩宋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端王,他如今却并不太想看见他,虚弱的抬起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经历过一次,韩宋终于感受到电视剧中母亲失去孩子那种痛彻心扉的疼,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有多痛,那么痛。
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女人流产的痛苦,他倒是因缘巧合下亲生感受了这种痛。
古往今来多是痴情女子负心汉,他从前不懂,如今亲自感受了,便自心底怜惜起那些女子来。
韩宋觉得自己也是够倒霉的,从前身为男人的时候,他喜欢的男人喜欢女人,不能接受他,他只好把自己的那份感情收回,后来在时间的缓冲下感情也就渐渐淡了;如今他作为女人了,喜欢上的男人却和男人搞在了一起。
眯了眯眼,他瞥了一眼守在床边的人,他这一次可不会再轻易放弃了,他想要的东西,抢也要抢过来,若是抢也抢不过来,那就把那东西毁去,用尽手段都要把之毁去,他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别人也TM休想得到,谁要是欠了他,那么就是死他也要让那人偿还。
陈翎?这个人他记住了。
在白甜甜、韩宋、陈翎三人的相爱相杀中,日子渐渐过去,一去六年。
承佑十六年,江南爆发水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了赈灾的银子下去,委派钦差大臣到当地赈灾。
但这钦差以公谋私,私吞善款,江南的难民没有被安排妥当,不少难民流落到南唐的其他地县,其中一部分流入了长安。
流入长安的难民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皇帝委派官员查探难民流入长安一事。
长安的难民被安置在城南粗粗建起的难民棚。
委派的官员查出了钦差私吞善款、收受贿赂等事情,搜集到证据,将此事上报朝廷,皇帝震怒,把那钦差革职查处,抄家得来的赃款充盈国库。
此后朝廷又拨下一笔赈灾款项,这次任命了可靠的官员往江南赈灾。
*
那真这些年一直待在端王府,守在棠梨院,宝儿时常过来找她,好像从前正馨院的那位小世子一样,他也爱吃她做的糕点。
不过她一直假装着没有认出他是山洞中的那个宝儿,至于那改变瞳色的药水,那真通过“意外”的方式故意将药方透露给了宝儿。
凭他能将原来的小世子骗去迷晕弄哑,还有杀死朱四荣的本事,那真相信对他来说,通过药方配出一瓶能够改变瞳色的药水根本不在话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宝儿并没有让她失望。
宝儿今年十二岁,模样继承了端王的俊朗王妃的美貌,朱颜绿发时,已显霞姿月韵,一言一行透出如玉般的气质。
但他越长大,那真越觉得她像一个人,她却想不起来是谁,记忆太久远了,过去一百余年,曾经的记忆都已经很遥远。
这孩子近来已经开始逐渐接管端王手下各种产业以及势力,他生性极聪慧,一点不像普通的孩子,可以说是多智近妖。
六年的时间,他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和势力,接手端王掌管的势力及产业,这些更让他如虎添翼。
只是这孩子很是粘她,一有空余的时间就会过来棠梨院找她,大概是因为她在假山洞中陪他过了那些年,这倒正和她心意。
他越是信她,她的任务越好完成,那真并没有忘记她来到这里最初的目的。
任务对象是穆轩宸,但穆轩宸是谁,她曾经以为目标很明确,后来却不知是哪一个,再后来她问过咕啾,算是明白了,那两个孩子都是,都要她去骗。
六年前,曾经的小世子被她交给一林姓商人前往江南,那时,她用最后的一点积分通过咕啾向系统兑换了一个追踪器,植入到那孩子的身体里,那真通过手机随时都能知道他的踪迹。
江南水灾是她通过原著早就知道的事情,她也知道那林姓商人,那是书中提到过的一个小角色,出场次数很少,寥寥几笔带过。
这林姓商人一家正是死于江南水灾,洪水淹了府邸,林家所有人一朝命丧。
那真自然怕这个从前的小世子也会随着林家人一道死了,但她问过咕啾,咕啾当时哼哼唧唧了一句话,“谁死了,他都没那么容易死,你放心好了。”,这话安了她的心,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那真就又在临行前把自己从前从系统兑换的平安符送给了那孩子。
那孩子果真活到了如今,当下江南水灾,通过手机看到对方的行踪,那真发现他回到了长安。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跟着手机显示的行踪,那真一路寻去,在城南的难民棚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那真远远看着那孩子,他比起她印象中瘦了很多,记忆中他还是那个王府中千娇百宠长大的白嫩嫩胖乎乎粉雕玉琢的孩子,如今却是个瘦弱少年,从江南到长安这一段路途并不短,想来这孩子吃了不少的苦,且林家一夕间家破人亡,对他的打击应该也不小,林家是一家真正的善人家,在世时当待他不错,他不会对林家人没有感情。
从前那个锦衣玉食的小世子已然不在了,现在她看到的这个人蓬头垢面,一张脸脏得看不清容貌,衣衫褴褛,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周围的难民虎视眈眈,他生怕吃的慢些了,这一点食物就会被别人抢去。
整个人活的很狼狈,狼狈不堪。
任谁都不会将这样的一个人,和端王府的世子联系在一起。
她有些不忍的别开眼去,他变得如此,有她当初一份因在。
那真要寻一个机会,出现在这孩子的面前,然后带走他。
机会来的很快,那真这几日一直关注着这孩子的动向,每日里都会
远远的站在一边,看他,看他为了生计奔波,为了生活苦苦挣扎。
六岁已经知事,何况这孩子在同龄人中属聪慧的,虽不能和宝儿相比,但他显然记住了自己的出身。
他在端王府附近徘徊的时候,那真就知道了,他想回到王府 。
只是他如今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打扮,王府的人不可能把他放进府里。
这孩子不甘心,于是在徘徊了几日后,今日从王府的偏门处,企图溜进去,可惜刚一进去不多久,就被王府的人发现了。
端王府的家丁把他提溜到偏门口,拿着板子一点不留情的开始暴打他,擅闯王府,这可是不小的罪名。
那群人拿着棍棒,一下一下打下去,一下更比一下狠辣,木棍打到肉上发出闷响,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咬牙承受着来自这些人的打击以及谩骂。
“狗东西,也不看看你是谁,还想进王府……”
一句句谩骂接连不断,更有些不堪入耳。
“呸。”
更有人顶着鄙夷的神情,蔑视的眼神朝地上的人啐了一口。
在这个可怕的阶级社会,身为王府的奴才都自觉比起外面低贱的平民高人一等。
不过是狗仗人势。
那真又换上了几年前将他从玲珑赌坊的人手中买下时用的那张脸。
她看着那边的情形,瞅准时机冲了出去。
她冲出去,冲到棍棒之间,将地上的孩子护在身下,脸上滑落下泪水,哭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爷们,求你们放过这孩子吧……”
棍棒因为她的闯入,停顿了一瞬,随即又不断落下,一击一击打在她的身上,很疼。
滑落的泪水滴到了身下被护着的孩子的脸上,有些凉凉,他伸手摸过去,摸到滴落的泪,指尖湿润。
十二岁的少年,眼睛怔怔透露出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作者很懒,什么话也没留下,但还是想刷一刷存在感
☆、第二十六章
流下的泪水是真心还是假意,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也许是打够了,也许是打累了,那群人终于停下,又骂咧了几句,警告不要再来,从偏门回去了王府。
那真有些踉跄的爬起身体,把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半跪在地上,拍拍他的衣服,捧起他的脸,对他笑了一笑,“没事吧?”
少年的眼睛如夜空一样,沉默、深邃,却泛着点点星光,他看着对面的人吱声,“没事。”那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倔强。
怎么可能没事呢?那真伸手撸起孩子的衣袖,白皙的肌肤,上面一片青紫交错,显得触目惊心。
眼里的泪又忍不住滑落,柔和的声音带着鼻音,一只手轻柔的抚着孩子的面颊,“很疼吧。”
她泪眼婆娑,看着眼前的孩子继续说道,“好孩子,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就是这个人把他交给了林家,使得他去往江南,断送了当时他可能回到王府的机会。
如果那时她没有把他交给林家,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感情很复杂。
在林家的那几年,林父林母,林家一家确实都待他很好,林家行商家中也富庶,不缺银钱,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差。
那时他对她还是感激多过怨恨,毕竟若没有对方,自己就要被卖到勾栏院,因为她被林家领养,虽则不能够回到王府,但在林家的处境比起被卖到花月楼,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林父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林乘风,小名就叫乘儿,乘风而上,饱含期望。
乘儿,宸儿,一样的念法,却是不一样的字,不一样的身份。
他用这个名字,却并不愿意承认,始终念着从前在王府的日子,以及自己的生身父母,只认宸儿,乘儿。
然而水灾过后,林家一夕间家破人亡,全家其余无一幸免于难,只他一人活下来,多年相处,他早已对林家人有了情感,但这些人却在一日内全都命丧黄泉,说不难过是假的,那时心脏都疼的麻木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才知道悲痛欲绝是怎样的滋味,一个人的心原来能那么痛。
林家家破人亡,他流离失所,一无所有的时候,想到六岁之前。
他想要回长安,回到端王府,那里还有他的家人,他的亲生父母。
从江南到长安,一路颠沛,历经艰难,他从没吃过那么多的苦,苦到他近乎绝望,若非心中的信念支撑着,必然不能熬过那段日子,回首尽是辛酸,而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感情也渐渐从感激多于怨恨变成了怨恨多过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