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南梁北冠
时间:2018-02-27 14:15:10

  随后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一向自负圣君的康熙帝勃然大怒,以四贝勒府和八贝勒府被炸为□□,山东、江浙、云贵三地相继反了,战火一时燃遍了大江南北。
  据说康熙帝在朝议时痛心疾首地说:“朕与皇考两代人尽心竭智,抚育天下凡七十年,不意竟生乱党,蛊惑人心,其罪当诛!”
  京里一片乱纷纷之时,这天晚上,嬿婉留了一封书信压在桌上,毅然随李红巾几人离家而去。
  次日一早,丫头进来叫嬿婉起来,却见床帐撒下,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在炕上,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不由惊叫一声,惊起了窗外的几只麻雀。
  她连忙拿着嬿婉的留书去告知了年家夫妇。年夫人当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软倒在地上,倒是年遐龄历事多,还撑得住,撕开封口看了起来。
  嬿婉的信写得质朴直白,直截了当地告诉父亲,她已决定投身南方反对当朝的革命势力,建议父亲先想法把她不在家的事给糊弄过去,等风头过去,再举家迁去四川二哥任上,自家不孝,不能侍奉父母膝下,请父母谅解云云。
  年遐龄越读信越生怒,一面设法遮掩,一面派人南下寻找女儿,却哪里还找得到。
 
 
第36章 清穿女的混战06
  康熙四十八年, 朝中处在多事之秋,围绕储君宝座, 众皇子和朝臣们勾心斗角争夺不断,天下更是纷乱不堪。
  自清廷逐渐稳坐天下后暂时蛰伏的一众乱党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以京师二王府被炸为□□, 突然一齐爆发了出来。
  似乎是一夜之间,每个省份都冒出一批作乱之人,各种激进的口号喊得清廷地方官员心惊胆战,天下的局势似乎又回到了顺治年间,龙蛇四起, 人怀异心。
  嬿婉跟着李红巾小组一路南下, 亲眼目睹了这乱纷纷的时局,心里的疑惑却随着旅程越来越深。
  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年遐龄还在湖广做官,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地方上的环境不说安泰, 至少大面上是平静的,很多旗丁根本不演武, 反而终日游荡, 无所事事。
  这夜,众人在一个秘密据点留宿, 李红巾和嬿婉住一间, 其他几个大男人挤一间。条件简陋,木板床上仅有一条褥子, 散发着浓重的湿气,李红巾拿了掸子掸干净木板上的灰尘,回头就见嬿婉坐在条凳上出神。
  那只条凳不过是照管此处的同志自己做的,只是简单地磨了磨凳身的木刺,连清漆也没有上,就像乡下人家每家都有的那种,与坐在上面的人很不相称。
  她其实很奇怪,这位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官家闺秀怎么会和她们书记搭上关系,但既然朱书记说她值得信赖,她就绝不会怀疑。
  只是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姐,实在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
  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火苗摇曳,勉强照亮这一室而已,她坐在那里,卸去了初见时的华服美饰,只着布衣荆钗,但那种矜贵的气质却不是说变能变的。
  她正看入了神,就见这位年姑娘抬起眼帘看过来,眉心微蹙,问道:“李同志,我想问你件事情。”
  “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吧。”见她不像是要对眼下的糟糕环境提出抗议的样子,李红巾暗中松了口气。
  嬿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天下怎么有这么多心怀异志之人呢?当然,满清是外族入主中原,天然就不得人心,但好歹也定鼎天下这么多年了,前朝的血脉叫他们追剿得一个不剩,就我所知,针对民间义士的杀戮也从来没有放松过,眼下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沉吟了一会儿,李红巾才昂然道:“人说,‘十室之内,必有忠信’,满鞑虽然穷凶极恶,我中原义士辈出,也是杀不完的,一旦有人首义,总有良绅响应。不过前明确实是完了,我们朱书记虽说是前明末代鲁王之孙女,但当年小鲁王薨逝后,有复国之志的义士们早都散了,所以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恢复前明,仅仅是驱逐鞑虏而已。”
  嬿婉身体微倾向前,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
  原来,真正心怀前朝的人早已在末代鲁王朱以海之子死后就心灰意冷,如今这些人不是散兵游勇,就是各种意图染指天下的邪教组织,比如历代朝廷都头痛的白莲教,就是这样一个在造反路上矢志不渝的组织。
  朱琳审时度势,在自身力量尚不强大的情况下,明智地选择了先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为各种反朝廷力量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她一手拉起来的这个组织就叫“农工党”,内部文件里以经济上进行土地革命、政治上建立农工劳动人民当家做主为纲,以最终夺取全国政权、建立民主集中制共和国为目标,对外则宣传“驱除鞑虏,复我中华”,目前已经卖了许多安利出去,基本上各势力都把农工党当作一个友善中立势力看待。
  而这次席卷全国的大起义,可以说是农工党中央授权、李红巾小组一手策划的,她们上京之前就已经有了大体计划,并且提前联络了各方势力,约定一旦京中有变,则各方一起发动。
  她们每个人本来甚至都做好了这一趟有去无回的准备,那些□□本来是为了皇宫以及各个皇庄准备的,谁想嬿婉竟然可以常常出入皇子府,她们商量过后,这才把目标转向了二王府。
  嬿婉静静地听着她解说各方势力,心里不停盘算着,不觉就想远了。
  “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李红巾爬到床里面,叫她。
  “嗯,来了。”她答应着。
  ?
  一路兼程赶到农工党中央目前所在的横断山区时,已经是近九月了。
  两人一见面,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嬿婉几乎是呆住了的。
  要不是足够熟悉,她根本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她姐姐。
  倒不是说黑了瘦了,而是身上的那股子精气神,已经和过去全然不同了。
  在她记忆里,姐姐的形象是美丽而睿智的,她应该有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发丝上跳跃着阳光,虽然不怎么打扮,却天生一股文雅气质,稍一打扮,就是个能给城市做形象代言的都市丽人。
  可现在她眼前这个人呢?她就像是从云端里落下来了,赤着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上,让她想起……要去治理洪水的大禹。
  她立刻被自己诡异的联想吓得打了个哆嗦,笑着上前张开怀抱。
  朱琳也笑了,抱了抱她,一面说“为了来接你,我还耽误了一会儿工作呢,今天非抓你的壮丁不可”,一面把她往屋内引。
  拖着姐姐的手,嬿婉左右一看,就见这里是一排小屋连在一起,房子像是临时搭成的,土石结构,上面开了扇小窗,不时有人从屋内进进出出,都穿着没染色的土布裁的衣裳,中山装。
  朱琳引着她进了最大的一间屋,一进门就见地上摆了一张大桌子,七八个人坐在桌子旁,有的在处理公文,有的在对着地图研究,也是一色中山装,有男有女。
  见朱琳带着嬿婉进来,众人都暂停了手上的事,先后站起身来,对嬿婉投来估量的目光。
  “这是我说过的,我妹子嬿婉。”朱琳笑容满面地拍拍嬿婉的肩。
  不知朱琳是如何对她这些属下说的,众人的态度竟然说得上友善,一个个微笑点头。还有个女孩子过来握着嬿婉的手说:“红巾同志她们能成功,真是多亏了你。”
  朱琳又为她一一介绍屋内这些人,嬿婉逐个与他们握手。等介绍到那女孩子时,嬿婉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李红巾的师妹。
  看出她们姐妹重逢,彼此都有不少私房话要说,众人识趣地告辞,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屋里去了。
  朱琳招呼她坐,到里间去拿出个茶叶罐子,涮了个小碗,给她冲了碗茶水:“自己炒的粗茶,将就将就吧。”
  “……还行。”嬿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评价道。
  她忍不住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朱琳,随后又抑制住了这种情绪。
  真正精神富足的人,是不会在意物质上的享受的。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条件,不用她说,姐姐自己就能办到。
  事实正如她所想,朱琳不是不想享受更好的生活,虽然手下的人不多,地盘也不大,总是控制了一方势力的首领,弄些奢侈品来享受并不是难事,但如果她领头享受,上行下效,整个队伍就烂了。
  正是因为有她带头与民众保持同一生活水平,才能保证整个队伍的纯洁风气。
  没说几句话,天就暗了,勤务员端进来两碗饭,两碗汤。朱琳点点头:“小贺,谢谢你,不用忙了,自己吃饭去吧。”
  那勤务员小贺是个看着就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敬了个礼,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嬿婉端起碗来一看,里面盛着一些稻饭,稻子的皮都没有去干净,吃到嘴里直刺嗓子。她有些吃不下,抬眼一看朱琳吃得一无所觉,也就没说什么。
  她还在拿筷子戳着饭粒,朱琳已经吃完了,抬头见她一脸为难,拿过她的碗,把带皮的稻子都挑出去了,舀上几勺汤泡软,这才重新递给她,说:“一路过来累了吧?少吃几口,不然半夜饿起来没得吃。”
  “不能不吃啊?”她嘟哝了一声,含糊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接过碗迅速扒拉到嘴里,胡乱嚼了几下。
  这房子一共三间,东屋睡觉,西屋做饭,中屋待客,洗了碗后,姐妹两个就进了东屋,坐在床上叙话。
  没等朱琳问,嬿婉就先说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经历,年家的家庭情况,在京里的人员往来,还有四贝勒府的诡异状况等等,事无巨细,全说了个透。
  “乌拉那拉氏还罢了,其余几人,恐怕是变数。”嬿婉攒了眉头,忧心道。
  朱琳拍拍她手背,笑道:“不怕。咱们干这个事业,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了。就算没有她们,咱们也不能保证打仗的时候不被击中,或者不会突然生什么病,要是做什么事都顾虑这顾虑那,那咱们什么也不要做了,是不是?”
  “嗯。”她轻轻应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笑道,“看看咱们这个草台班子,没准儿革命还没成功,咱们倒先牺牲了。”
  “毕竟客观的社会现实摆在这里,能把火种传下去,就不算失败。”朱琳的神色明朗,对前景充满了乐观,“先不用操心那些远的,先种田吧。”
 
 
第37章 清穿女的混战07
  屋外远远的传来一阵喧嚷时, 嬿婉正伏在桌上刻蜡纸。
  现在是农闲时节,根据地组织了大学习活动, 号召兵民一起学习文化知识,人手紧张, 嬿婉就暂时充当了老师。
  不过朱琳承诺过她, 一旦出去招揽人的那批党员回来了,就有人接替了她了。
  她放下小刻刀,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指,披上外套出了屋。
  隔着喜悦的人群,她一眼就看见了一排长衫, 也是太显眼的缘故, 别人都穿着根据地的制服,只有他们穿着长衫,看上去就和周围是两个画风。
  但这丝毫不影响周围人的喜悦。朱琳正好接到消息赶回来, 一手一个拉着领头的两个人的手正不知在说什么,一转头看见嬿婉, 立刻招手示意她过去。
  嬿婉笑着过去,还没开口, 就被朱琳揽住肩膀带了过去, 向那两人说道:“云谈,和泉, 这就是我那个妹子小年, 如今是投奔我来了,”又侧头道, “婉儿,这位是云谈同志,这位是和泉同志,你们要多多相处,互相学习,互相促进。”
  她这样一介绍,嬿婉就明白眼前这两位怕是她真正倚重的心腹了,仔细打量之下,见他们虽然生得其貌不扬,但气势如虹风采卓然,自有一番难得的神采,使人见之心折,便主动伸手道:“云谈同志,和泉同志,你们好,我是年嬿婉。”
  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都大觉意外。他们也知道嬿婉的来历,如今一见之下,虽说身上属于富家小姐的娇贵还没完全褪去,只看她的人材,也是精神勃发,气血健旺,心里不由带了两分认可,也伸出手去与她交握,但一触即分,不敢多碰触她。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姑娘此时越众而出,笑道:“年同志,你让我们带给令兄的信,我们已经递去了,这是尊兄的回信,请你看看吧。”
  她一边说,一边从暗袋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嬿婉,口中继续道:“尊兄好大的威风,我们这条命险些送在他手里……”
  “新姑,别口无遮拦!”那位名叫和泉的黑瘦青年立刻喝止了她,扭过头去,脸色骤变。他似乎很有威信,一句话出口,那名叫新姑的少女便讪讪闭了嘴。
  嬿婉有些奇怪地看了和泉一眼,接过信只一折放在上衣口袋里,说:“我二哥的脾气就是那样,素来是傲气又刚强,就连我爹也拿他没办法。”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交谈的书生们很吃了一惊,他们大多是被同乡读书人安利了农工党的理念,深受触动,怀着胸中一腔热血和激情而来的,几乎个个都有或轻或重的救世主情结,结果一路上受了不少冲击,此时看着眼前低矮的房屋,本来就已经感受到了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再看嬿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然公然和两个大男人握手,顿时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当时就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书生站出来,对着朱琳作了一揖,道:“这位女大王,小可家中尚有老母要侍奉,先前仓促决定,如今越想越愧,不知可否放小可回乡?”
  他面上一派昂扬之态,回头望望同伴,似乎在鼓励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出声。
  确实有几人面露异色,但他们谨慎地没有出言,只是一致望向朱琳,眼中带了几丝焦灼渴盼之色。
  朱琳不露声色,只一笑,亲切地道:“既然来了,那么就照我们的规矩来。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大王二王,大家都是平等的同志。这位先生姓甚名谁,仙乡何处?若不嫌弃此地简陋,可以请令高堂同来。”
  那人张口结舌,还待说什么,朱琳已扭头对云谈几人道:“进屋说吧,这一趟怎么样?”说着一行人就走了。
  嬿婉低头一笑,跟在朱琳身边往屋内走。他们身后,李红巾笑眯眯地拦住了一众新人,说道:“各位先生,跟我来吧?”
  诸人看了看不知何时围拢过来的一排年轻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手里提枪带棒,隐隐透出彪悍勇武之气。
  他们一下子失了底气,知道自己是入了贼窝,再也不必指望出去了,只得听从了李红巾的指挥。
  一干人进屋坐下,几个干部先向朱琳说明了一下此行的经历,沿途各个势力的变动,以及招徕之人的情况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