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南梁北冠
时间:2018-02-27 14:15:10

  因为城池规划得不太合理,这里实在不是一座宜居的城市。每次看到这座纯军事用城市,荣淇就不禁脸红。
  但这座城池的存在是有效的,这样的城市一共建了五座,城里没有什么居民,大部分是士兵。但城市就是城市,再简陋的城市也具有城市的职能。
  就是靠着简陋的木石结构的城市,大周把西戎死死封锁在了草原上,步步合围。
  而太子急招荣淇回去,就是讨论出兵与西戎进行最后决战的事。
  是的,双方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而且看上去,大周的赢面很大。
  *
  太子的銮驾依然驻跸在燕城的大都督府里,四周有羽林卫层层护卫。
  “恢”的一声,骏马人立而起,马上那美丽的骑手却神色自若,只一拉马缰,便利落地下了马。
  值卫的侍卫不禁纷纷拍手叫好。
  荣淇笑着拱了拱手,把马鞭扔给上来牵马的马童,问道:“千岁在府里么?”
  “在,一早就吩咐我等,说您来了就请您直接进去呢!”左边的侍卫嘴快,忙道。
  不是没有人不服气荣淇,但在太子的扈从中,还没有敢下她的脸面。这里人人都知道卫将军是太子倚重的心腹大将,没有人敢那么不识趣儿。
  当然,背地里的嘀咕可就管不了了。
  他们知道荣淇才华横溢,也敬佩她的百战百胜,但面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时,人们往往就忘了她的杀伤力。
  转过游廊,进了厅堂,太子卫昭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神情专注,笔下飞快。
  旁边侍立的美人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打扰卫昭。她根本不理会她的示意,直接道:“千岁,臣卫将军荣淇问安。”
  “本宫安。”卫昭倒回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她笑起来,“又瘦了。近日是不是很忙?叫荣卿知道了要心疼的。”
  “我这点不算什么。”荣淇缓缓走过去,恭谨地坐在他下首。
  “归化如何?能见到西戎人吗?当初你要建城的时候,他们还嘲笑你的这个法子笨,现在都学起来了。”卫昭和颜悦色地道。
  “一切都好,西戎人不敢靠近我朝的城市,守了月余,一个外人也没看见。”荣淇微微欠身答道。
  “好,咱们君臣齐心协力,绝不放过一个西虏。”卫昭对此很是满意。
  他别的地方都好,唯独有些好面子,平日就爱讲个排场,看起来秀逸闲雅的一个人,实则时常惦记些俗事。
  他高兴完了,又想起来什么,指着侍立一旁的美人道:“这是当初皇父赐给本宫的姬妾,已经有孕在身。”
  这高兴炫耀的语调里,不知怎么就夹了一点羞惭惭的味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竟不知道。荣淇想着。她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抬头看了眼那美人,见她不自觉地把手罩在肚子上,宽松的衣裳下,那肚腹果然微微隆起,笑道:“恭喜千岁后继有人。”
  卫昭高兴得哈哈大笑。
  他已经过了二十岁,国之储贰,正是需要孩子的时候。不管是谁生的,只要确定是他的血脉,就能起到作用。
  当初他才新婚,就抛下娇嫩的太子妃奔赴了前线。皇帝心疼儿子,在初次告捷后赐了两个美人过来,其后又陆续送过几次美人,都养在都督府的后院里。
  因为军务繁忙,军情如火,几年来,这还是他第一个怀孕的姬妾。
  卫昭虽然是嫡出,受皇帝重视和宠爱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兄弟们,但他并不是没有竞争者。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子们就像围着狮子打转的鬣狗,不肯放松分毫,也连带着被围者也放松不得。
  尽管卫昭并没有什么要特别抬举这位美人的举动,看在她孕育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的份上,荣淇还是冲她友善地笑了笑。
  卫昭起身道:“走,咱们去书房里看看,到底怎么才能围堵到这些恶狼……”
  *
  随着前方战事的变动,京里可谓是暗流涌动,让有心人嗅出了很不好的味道。
  可什么样的暗流、什么样的暗风也进不了敬王府的大门。
  自从去年如愿娶了心仪的表妹玉乔为王妃,敬王卫昀就一直觉得,相比于冰冷空阔的皇城,敬王府才是他真正的家。
  这里有温柔美丽的妻子,还有她布置的一切,亲手下厨煲的汤,供在盘中的时鲜瓜果,甚或摆在墙角的一束馨香的花,这一切都让他深深的迷醉。
  当然,其中最好的是,当他带着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情绪回到家中时,妻子会用她曼妙的身体来抚慰他。
  他迷恋她的身体,特别是被她独有的宁馨的香气所包裹时,那滋味,让他甚至宁可沉沦炼狱。
  可今天他却有些头疼,因为他惹上了一桩麻烦,虽然他是无辜的。
  卫昀坐在上首,手里宽着茶,一身玉色袍服衬得他丰神如玉,眉眼俊朗。
  荣玉乔叫人搬了张椅子放在堂下,自己坐了,她的脸色紧绷,手心沁出一层黏腻腻的冷汗,抚着肚子的手指都有些哆嗦,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她维持着极度冰冷的神色,低头对歪在地上的少女说话,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明明做了不要脸的事的人不是她,她的表现却远比做了错事的人还要异常。
  跪坐在地上的是荣家六小姐,她最小的庶妹妹荣澄。她继承了生母的娇艳,生得千娇百媚,瓜子脸,大眼睛,雪白的皮肤,长睫毛一眨起来,别提有多可怜可爱了。
  她一直以为她还是个孩子,因为她嘴甜又乖巧,她向来十分怜爱她,可孩子不会勾引她的丈夫……荣玉乔的嘴巴里又酸又苦,眼底也发酸,只是强忍着。
  要不是被她抓了个现行,还不知她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会露出来。
  她冷冷瞪着庶妹,只觉得自己往日是瞎了眼,好心喂出一条白眼狼。
  荣澄跪在地上,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穿了一身艳红薄金的纱衣,用宽宽的绸带系了腰,乌发绾成飞燕髻,插了满头的珠翠,脸上的妆容也很浓。这一身打扮是有讲究的。荣澄初初长成,身条不够丰满,但已有了少女的韵味,她穿了这么一身,细细的皓腕从明丽宽大的袖中伸出,腰肢也是一样,束得不盈一扎似的,青涩的诱惑,让人有想蹂躏的冲动。
  她的脸上盖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是她盛怒的姐姐给她的。这个巴掌印在脸上,更增添了她的狼狈。如果是别的男人在这里,怕是已经忍不住抱起她温柔怜惜了。
  可惜她面对的是冷面敬王。
  心里咒骂了几句荣玉乔来的不是时候,荣澄扬起脸,巧笑嫣然:“三姐不知道吗?是母亲让我来的。”
  她的眼神在卫昀的脸上滑了一圈,就像毒蛇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圈,让人毛骨悚然:“母亲让我来陪伴姐姐,就是要把我给姐夫的意思啊。母亲说,姐姐身子不便,不能服侍夫君,让我妹代姐职,好生服侍王爷,务必不能让王爷被别的狐媚子勾了去。”
  “胡说,你胡说!”荣玉乔咬紧了牙关,可混乱的思绪里还有一丝清明,她斩钉截铁地说:“这绝不可能是我母亲的意思!”
  见她不上当,荣澄遗憾地啧了啧嘴,偏过头去,不作声了。
  荣玉乔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明白她先前说的都是假话,厉声逼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问了数遍,荣澄还想推脱,赖着不肯说实话,无奈荣玉乔逼迫甚急,只好一梗脖子,说了实话:“若有出路,哪个想勾搭有妇之夫来?还不是你那个好娘逼的?”
  “什么?我母亲?你发癔症了么?我母亲怎么会逼你?”荣玉乔完全不能接受,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
  荣澄冷笑了两声,索性盘坐起来,乜着眼看她:“你摸着良心说,回京之后,你母亲待我们如何?朝打暮骂不算,还要我们早晚服侍!你是她的亲女儿,她疼你还来不及,可对我们呢?她给大姐二姐她们寻的是什么污滥亲事?如今轮到我了,我又没有老四的本事,我不为自己筹谋,谁还会为我着想?”
  她的声音尖利而响亮,透着一股刻骨的怨恨和愤懑,毫无畏惧。
  荣玉乔平日对母亲的所作所为也不认同,但荣澄的说法激怒了她,她猛的站起来,叫道:“你敢侮辱母亲?来人,掌这个不孝的东西的嘴!”
  婆子应了一声,立时就要去动手。
  卫昀留在这里,本是要给心善的妻子压场子的,一看她已经不会随便对她那个庶妹心软了,当即悄无声息的走了。
  外书房里,他的心腹幕僚早已在等候,见他来了,便递上一本册子供他翻看,又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这一个不想让那一个回来,马上就要出手了,王爷,咱们怎么办?”
  听了这个消息,卫昀的心脏骤然缩紧,好像要跳出胸腔似的。
  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半晌,才沉吟道:“……静观其变,且看看吧。”
 
 
第6章 锦绣嫡妃05
  数月后,朔风凛冽的草原上。
  绣着黑狼的大旗伏倒一地,在玄衣玄甲的大周将士的监视下,西戎贵族们弃了兵器甲胄,高举双手依次走过阵前,向高踞在受降台上的荣淇跪下。
  他们已经失去了惯有的凶悍之气,恭顺地跪倒在尘埃里,嘴里喃喃念着西戎语,神色虔诚一如最温顺的羔羊。
  荣淇一侧头,自有随军的译者大声用大周话将西戎人的话翻译出来:“……维天生勇士大将军,神辉照耀草原……我部愿献牛马子女,永为大将军臣民……”
  与西戎作战数年,大周的将士自然是懂西戎语的,由译者高声将他们的话译成大周语,只是战胜者的排场罢了。
  等底下的西戎贵族们怏怏地念完预备好的降稿,荣淇正色道:“嗟尔蛮夷,既受圣训,不违教化,万世如一!”
  众人松了口气,忙以手加额,按大周礼节拜道:“谨受教!”
  正在他们稍稍放松之时,荣淇突然抽出佩剑,雪亮的锋刃在空中一闪而过,只听沉闷的一声“碰”,剑身已深深楔入台中。
  面对那裂开的深缝,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的不禁发起抖来。
  荣淇用余光扫过台下众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抽刀入鞘,扬声道:“往后敢有不轨者,如同此台! ”
  她一身军中制式的玄衣玄甲,颈上系的也是同色的披风,衣摆烈烈,如同传说中的女武神,神态凛然不可侵犯。
  至此,受降仪式才算结束。荣淇步下高台,引了一众西戎贵族前去大帐饮宴。冬天的草原上没有多少珍奇食物,案上摆的不过是炮炙的牛羊肉和奶酒罢了。
  开宴前,席上的所有人先用放置一旁的匕首割破食指,将鲜血滴入碗中,一同举起碗来,发誓同心同力追捕西戎王余部,才在一声呼喝之后将碗中之物一饮而尽。
  半月前,周军三路齐出,荣淇领军一路寻到西戎王的主力,将西戎军打得大败,可惜合围圈子少了一路,西戎王虽已成丧家之犬,仍旧逃了出去。
  草原这么大,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条件,只要西戎王有意躲避,无论大周耗费多少力气,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如果不是这样,荣淇也不必优待这些西戎贵族,直接要求他们内附进贡就行了。
  “尊敬的大人,不知您上次说的互市到底是不是真的,贵国真的愿意开放边境市场与我们交易吗?”酒过三巡,一位西戎贵族鼓起勇气向她提问道。
  “忽忽提尔,不必有疑虑,这确实是东宫殿下的仁心,”荣淇温和地答道,她放下装满奶酒的酒杯,恭敬地向着东南方拱了拱手,才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朝太子深体仁德,见两族边地百姓每为贫穷所苦,故欲设榷场,取的是使两族互通有无,互相帮助之意。望中外百姓明知太子心意,共沐王化。”
  她说得冠冕堂皇,众人纵使心里唾弃,面上仍是唯唯连声。
  作陪的校尉方养性险些绷不住笑出声。
  开榷场哪里是为了什么“仁德”、“王化”,分明是见边境走私猖獗,丰厚的利润全都流入了富商的腰包,朝廷又沾不到一文半个,才出了这么一招,纯为了收税罢了。
  西戎贵族的生活之腐败,本来不下于大周的士族权贵,西戎女子虽不若大周佳丽的如水风情,也别有一番明丽爽辣,只是座上主持宴会的就是一位女将军,哪里还有温香软玉点缀。
  众人只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参加过的最不成样子的宴会,浑身都有些不舒坦。
  月上中天时,宴席就散了。荣淇留了这些西戎人在周军的营帐里休息,自己也回了帅帐,兜头就睡,一觉黑甜无梦。
  次日一早,荣淇留下副手驻守此地处理后续,自己带着一千精锐回程。
  严酷的风吹在面上,如刀割一样。军司马成不疑骑着匹小母马溜溜达达的跟在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圆盒来献宝:“大人,这是我托人从京中寄来的香膏,能使肌肤润泽细滑,借你用一些。”
  荣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知这个看上去仪表堂堂的军师就是这个德性,一手拉了拉面罩,一手驭马,留下一句“司马自用吧,”话落已离了他三丈远。
  成不疑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跟上她,说道:“我家里还指望我温存小意,打动大人芳心呢,谁知大人这样无情。”
  “我就知道,”荣淇暗咒了一声,烦恼地叹气,“不说别家怎么想,连我们大人上次来信都与我说起此事呢。”
  “令尊大人也是一片慈父之心哪,”成不疑哈哈大笑,“以大人的年纪,也是该考虑成家的事了。”
  荣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答话。
  正在这时,前头领来一骑令兵,背插黄龙旗,显然是自燕城太子处而来。
  她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预感成真了。这人滚鞍下马,面色仓皇地拜道:“千岁遇刺,命在旦夕,手书急召将军回城。”说完便将一卷手书呈上。
  荣淇的面色煞白,身子晃了晃,几乎从马上栽下来。周围人也愕然至极,一时都被惊得手足无措。
  她强自镇定着接过手书,打开一目十行的扫过,将手书一合,立刻取出印玺吩咐道:“殿下确实出事了,不疑,你立刻回去,将那些西戎人通通看管起来,如有异动者,”她咬了咬牙,“杀之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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