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南梁北冠
时间:2018-02-27 14:15:10

  袁行朗眼睛只盯着棋局,不厌其烦地说:“殿下高看怀星公主了,那位可是个不择手段的,只要有好处,什么做不出来?”
  他想到梦中所见的那些经历,神色都沉郁了几分。
  太子生来就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自顾自道:“那就好,镇国公不是好啃的骨头,让老五崩牙去吧!”他落下一子,挑眉笑道,“既然你不再想着怀星了,那就快成个家吧,你娘念了好几次,孤都听到风声了。听说宋国公家的女儿还不错。”
  袁行朗默然,伸进钵中拿子的手微微用力,棋子滑落指间,他惊醒,低声应道:“是,臣也听说……宋小姐不错。”
 
 
第148章 荣华富贵09
  在方皇后的牵头下, 袁宋两家的姻亲结得很快。
  这两家都是东宫的铁杆,平阳侯的老娘姓方, 而宋老国公是嫡子正统论的支持者,眼见风头不对, 皇子之间波澜将起, 果断地站了队。
  既然做出了决定,两家也不再遮遮掩掩的,立即就动作起来。
  袁家贡献出嫡次子袁行朗,宋家拿出的人选是刚刚回归家族的嫡长女宋瑛,也算下了血本。
  袁行朗满心都是如何避免梦中的悲剧结局, 在生命安全得不到基本保障的情形下, 并不在意娶的妻子是什么样儿,宋瑛却在民间自由惯了,很有几分天真烂漫, 对此很有些异议。
  宋家父子不太理解她的女儿心,在他们看来, 为家族联姻也算家中女儿的一种利用方式,婚姻结两姓之好, 夫妻双方的意见反而不是很重要。
  不过他们不是会勉强别人的脾气, 被宋瑛撒娇卖痴地闹了一通,还是依了她, 让她能提前相看相看未来夫君。
  袁行朗本是不想去的, 他自觉是办大事的人,哪能终日耽于儿女情长, 倒是太子听了觉得有趣,直撺掇着他去了。
  两家预先约好的地点是朱雀大街东头的明月楼。
  这是京里最出名的酒楼,有“不到明月楼,不算到过京城”的说法。
  女儿家矜贵,虽然邀约是女家一方发出的,宋家也没把女儿放在大厅里任人大剌剌的瞧,而是租了个雅间。
  雅间在二楼,推开窗子就是护城河,初春的凉风习习吹来,卷来缕缕腊梅花儿的清雅香气。
  宋瑛一身淡黄衫子,薄罗裙子,胸前带着明灿灿的红宝石璎珞项圈,绾着流云髻,多了几分少女的娴静。
  她一向是活泼的,一刻也坐不住,今天却坐得稳稳当当,手里拈着罗帕,乌溜溜的一双杏眼羞里透笑。
  九公主和赵瑢这对闻名京城的未婚夫妻也在,赵瑢正和宋世子交谈,就听未婚妻甜糯糯地叫他:“瑢哥哥,有花儿!”
  他一抬眼,明媚的笑脸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就像撞进了心坎里,在这春风里无端端的撩人心弦。
  他忙向宋世子告了一声罪,起身走到九公主身边,微微低头问她:“怎么了?”
  九公主一手扶着窗子,一手直直向下指去,“花儿!”
  赵瑢只看见了她白白嫩嫩的手指头,不禁把她的手拉过来握着,按她手背上的肉窝窝,越按越觉得好玩儿。
  九公主是孩子脾气,开始还忍着让他揉了两下,见他揉起来没个完,不禁嘟嘴道:“瑢哥哥!”
  见她不高兴了,赵瑢遗憾地放开她的手,顺着她的指向看去。
  原来是楼下提篮子卖花儿的小贩,早春没有太多花儿,那人只提了一篮子腊梅花,香气幽幽,那小贩也格外安静。
  赵瑢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逗她:“想要花儿?”
  “嗯,嗯!”九公主唯恐表达得不够清楚,大力点头之余,就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还补充道,“要香香!”
  赵瑢终于被她逗笑了,招手叫过随从来,吩咐道:“把下头那篮子花儿买了。”
  随从下去不过一会儿,给了小贩十几个钱,那小贩喜笑颜开,连篮子带花儿一块儿送了他。
  看着九公主高兴起来和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宋瑛和宋世子对视一眼,尴尬之余,不禁对赵瑢升起一丝敬佩。
  为了照顾袁行朗的行程,两家约的是休沐日,按说如果重视宋家这门姻亲,人早就该来了。
  可是直到九公主吃了三盘点心,宋瑛灌了半壶酪浆,人依然没来。
  宋世子的脸有些发黑,赵瑢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这本没他什么事,只是出于对宋瑛的关心,他才来给撑个场子,没想到袁氏子竟然敢这样公然做出藐视之举!
  他不禁想起京中的传言,关于袁行朗与怀星公主……
  快近正午的时候,酒楼的伙计才引了两名衣着不凡的贵介公子上来。
  听着朝靴踏在木板上特有的声音,宋世子脸色稍霁,掸了掸衣摆起身,点头示意伺候在一旁的家人开门。
  宋瑛也不禁坐得端正了些,还伸手摸摸鬓角,生怕在这半天的工夫里梳好的发髻出了什么意外。
  她上身坐得端正,脖颈却不由伸长了些,向着门外瞟去。
  还没看见门帘的颜色,迎头就撞上了一双黑沉的乌眸,仿佛压抑着整个天空的乌云暗涌,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宋瑛呼吸一窒。
  这人,她竟然是见过的。
  宋世子当先迈出门去,还没来得及故作惊讶地说一声“好巧”,就被跟在袁行朗身后那人惊住了,哽在喉间的两个字吐出口,就变成了:“殿下……”
  赵瑢也吃了一惊,从后拉他一把,忙将太子让进屋内,打发了外人,才微带责备地道:“殿下太行险了。”
  太子是白龙鱼服偷偷出宫,身上一件能证明身份的配饰都没有,可见此举是蓄谋已久。
  两人不能太过责备太子,只好狠瞪了袁行朗几眼出气。
  袁行朗摸摸鼻子,根本不以为意。
  说白了,他和太子就是病友,两个自以为不被世界理解的中二病,终于找到了组织,哪儿还管正常人的想法?
  他的病情不轻,太子只有更重的。太子伸手接过见到他欣喜地扑过来的妹妹,轻蔑地给了赵瑢一个眼角。
  如果不是看在九儿的面子上,凭太子素来的傲慢,绝对会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对赵瑢此人记恨在心。
  太子不得人心,非只一日。
  九公主不懂这一切暗潮汹涌,只知道见了亲生哥哥高兴,腻在太子怀里软软地撒娇:“太子哥哥,你也来了。”
  一句话提醒了太子,他转眼瞧了宋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们两家也真有意思,明明是约好的,偏要装偶遇。”
  这位爷说话自可大大咧咧,别人却是要面子的,闻言都有些讪讪。
  宋瑛并没见过太子,听见九公主的称呼,才知道眼前这骄矜俊美的青年竟是当今东宫,方皇后的宝贝儿子,忙起身见礼道:“小女宋氏,见过太子千岁。”
  太子只顾自己怀里的九公主,懒懒地应道:“宫外相见,不必多礼,只当我是袁二的朋友就是了。”
  有了这位大爷在场,原本的相亲会也不能再那么进行了,几个男人尴尬地谈论着家常的话题,宋瑛只管抿着嘴装大家闺秀,时不时偷眼瞧一瞧袁行朗。
  被三五不时的偷瞄,袁行朗又不是死人,但在察觉到打量他的人是谁后,他选择默默地忍了。
  可谁知宋瑛是个有些一根筋的人,见袁行朗像是没发觉似的,便渐渐发开了,拨弄一下碗里的饭粒,瞄人一眼,偷偷笑一下,活像拿人下饭似的。
  这袁行朗可就忍不了了,在宋瑛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猛的扭头看了回去,视线相交,宋瑛明显吓了一跳。
  正当他想,这下总可以消停一会儿了吧,就见女孩子冲他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脸,眼弯如月牙。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大概无巧不成书这句话是经过实践证明的,一行人用过一顿除了九公主谁也尝不出味道的饭,下楼时就遇上了一个再也想不到的人。
  因为九公主在宫中日日吵着要早日出嫁,前头未嫁的七、八两位公主的婚事安排也跟着提上了日程。
  七公主的婚事在镇国公夫人答应下陈媛的条件后定下了程家,童贵妃、方皇后皆无异议,皇帝也觉得下降公主对程家是一份难得的荣耀,便允了。
  八公主则被皇帝定给了另外的功臣之家做儿媳妇,未来的驸马都尉一表人才,两人年纪又相当,很是般配。
  如今赐婚的旨意已下,连同泰阳公主府在内的三座公主府已经在修建。
  自从定下与程家的婚事后,陈媛与童妃燕王彼此之间的情谊便淡得多了,她在宫里待得烦闷,听说宫外的府邸建得差不多了,便出宫看看。
  主持营造公主府工程的是一名宗室子弟,从派系来看,正属于燕王这一系,很是巴结地一路跟前跟后。
  因为有燕王早先打过招呼的原因,七公主府建得很不错,没有偷工减料,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尽管主人还没住进来,草木峥嵘,也有了些贵气。
  陈媛的要求这个时代达不到,见营造的人还算尽心,也就没多事,在府内大致看了一圈儿就完了。
  出了公主府,童家的小表妹缠着她上明月楼吃饭,才走到门口,就碰上了袁宋两家并太子九公主一行。
  童倩戴着帷帽,面容掩在轻纱后,陈媛束了发,一身翻领胡服,但没有刻意改装易容,只是显得身形挺拔。
  “表姐,那是不是东宫?”童倩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道。
  陈媛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妨事,你跟着我就行了。”
  见了陈媛,别人尤可,袁行朗的眸光闪了闪,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能看出腮帮那里明显咬了咬。
  宋瑛撩起眼帘瞧他,心里又酸又甜。
  太子并没有和陈媛打招呼的意思,他一向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人,也只有方皇后会认为自己儿子是个小可爱。
  他怀里护着困得迷迷糊糊的九公主,从来不认识两人一样经过二女面前。
  陈媛面色平和,侧身退让。
  不知怎么的,走在倒数第二个的宋瑛在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拐,“嗳哟”一声就要跌倒,幸好袁行朗眼明手快,敏捷地一转身将她的腰肢扶住。
  杨柳般细软的腰肢在手下握着,触感柔软,带着一点娇怯怯的,袁行朗心魂一荡,都险些忘了眼下的处境。
  他迟疑了这一下,宋瑛立刻羞得满脸胀红,蚊声道:“我、我好了……”
  袁行朗一怔,迅速撤手,又恢复了冷厉的神情,什么也没说,快步跟上。
  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排斥,宋瑛又觉得有点儿委屈,眼眶里蓄了点泪,瞥陈媛一眼,又尽力收了回去。
  两人这一番作态,让一旁的童倩看得津津有味,见二人相继离去,不禁失望地叹了声:“怎么都走了?”
  陈媛淡淡的回看了一眼,冲她招招手道:“你理他们呢,没事找事儿。”
  那头袁行朗周到的送了宋瑛登车,宋世子骑上马,两人拱手作别,太子也叫赵瑢送九公主回宫。
  赵瑢倒是一腔忠君之念,明知太子会不快,还是谏言道:“殿下身系社稷之望,不宜行白龙鱼服之举,请殿下这就回宫,省得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惦念。”
  太子一下恼了,解下腰上的鞭子就要打他,那鞭子是极柔韧的小牛皮筋制的,柄上镶了颗冰清玉润的宝石,打在人身上不是闹着玩儿的。
  九公主虽不太懂事,也见过被太子鞭打的人是何等惨状,眼见这鞭子就要落到赵瑢身上了,吓得大叫一声,当即就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扑向太子。
  “太子哥哥,不要打瑢哥哥!”
  她这一下,简直要把太子给吓坏了,太子身上有万般不是,但对待九公主的时候,他总是最温柔耐心的兄长。
  被妹妹一扑,太子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他也顾不得在外头丢了面子,伸手就把九公主抱住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一叠声地问:“摔着哪里了没有?”
  直到被太子接住,九公主都是懵懵懂懂的,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所在,还含糊地说:“不打……不打……瑢哥哥。”
  太子后怕不已,在她背上击了一掌,恨恨地说:“还打什么,你就是我祖宗!真是个小祖宗!”
  他到底舍不得打这个傻妹妹,手举得虽高,落下来的时候却轻得不能再轻,九公主动了动身子,反而格格笑起来。
  太子恼不得气不得,只好狠狠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
  赵瑢也吓得不行,被他一瞪,倒是清醒过来,一个激灵,也上来对九公主责备地道:“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要是殿下没接住你,多么危险啊!”
  九公主天真可爱,虽然智力有损,但一片赤子之心,待他更是十分好,赵瑢也是人,相处久了,不知不觉,对九公主的感情也变得深厚起来。
  太子却觉得这话很是刺耳,不满地哼了声,九公主也道:“不会的,太子哥哥最厉害了!”说着,就用满怀信赖的目光看着太子,还甜甜地说,“对吧,太子哥哥?”
  “当然!”太子毫不客气地应下。
  赵瑢看着这一对自信无比的兄妹,只好无言苦笑。
  ……
  五月,袁宋两家正式成为姻亲,平阳侯的次子袁行朗迎娶了宋国公的次女。
  满京城的人都说这门婚事正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只有新郎一人闷闷不乐。
  九月,七公主下降镇国公府,封长乐公主,食邑千户。
  这场婚事真正是极尽奢华,举着火把的御林军从宫里一路排到离京城不远的万年县,大量的火把映红了漆黑的夜晚,甚至烤焦了道旁的林木。
  陈媛一身盛装坐在出嫁的辇车上,被重达五公斤的凤冠压得只能低着头,心情平静,无波无澜。
  这份热闹既是皇家的体面,又是程家的体面,唯独与她无关。
  现在京里是怎么议论她的呢?被燕王牺牲的祭品,政治联姻的棋子,最可怜的公主,还是别的什么?
  要在辇车上坐几个时辰,便是陈媛的耐性再好,也止不住发散起思维。
  走过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一段路,终于到了目的地,细细的乐声响亮了起来,宫人们且歌且舞,沿着铺好的锦毯跳起了喜庆的舞蹈,曼妙的长袖在空中有节奏的飞舞,美得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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