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炫雨侠客
时间:2018-02-27 14:46:00

 
    这时,一个小宫女上前询问。落雨讲明了身份与来的目的。
 
    小宫女走在前方,带落雨去拜见贵妃娘娘。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收回了最后一抹光辉。微风轻轻绕绕的将一股奇异的花香带来落雨身旁。这是什么花香?不是菊花淡淡纯纯的香。是一种妖冶甜蜜的香,让人身心愉悦,忍不住要手舞足蹈。猛地又让人愤世嫉俗,想要骂尽天下所有肮脏之事。
 
    路旁的花圃中有一小片粉紫色的花,茎并不长,花朵似贴于地面,就像身份卑微却暗蕴惊人能量的美人一般,花朵异常的美丽妖冶。那奇异的花香正是出自这里。
 
    这皇帝的后宫,除了皇后,也只有这一位贵妃娘娘了。其他的嫔妃疯的疯,死的死。可见皇帝一定很宠爱这位贵妃娘娘,连宫中的景色也与他处不同。只是,这花香让落雨心里隐隐不安。
 
 第十八章 落贵妃的名讳
 
    
 
    落雨跟随小宫女拜见贵妃娘娘。进的房内,见那贵妃娘娘正斜躺在卧榻上,身着淡青色宫装,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三千青丝随意绾了发髻,只将几枚饱满剔透的珍珠点缀其间。她秀眉弯弯,睫毛长长。听人说贵妃娘娘也有三十多岁了,可是看在落雨眼中仍青春貌美。只是她的脸与唇却略显苍白,肚子稍稍鼓起,想来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落雨忙行礼:“奴婢落雨拜见贵妃娘娘。”
 
    这时,有宫女及小太监将贵妃娘娘搀扶坐起。贵妃掂了掂隆起的大肚子,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用温润甜美的声音问:“你叫落雨?”
 
    未等落雨答话,一旁的宫女抢先道:“娘娘,她叫做落雨,与娘娘您的名字只差一字。”
 
    当着主子的面,这个宫女竟随意答话,并且是关于娘娘名讳的,看来贵妃娘娘对待下人很宽松。贵妃与落雨的名字只差一字,早听人说“落贵妃”,那她的名字叫落什么呢?落雨胡乱想着。
 
    贵妃还没有任何示意,倒是一旁的太监说话了:“素红,你也太大胆了,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议论的?”
 
    素红自知失言,慌忙跪下:“娘娘恕罪。”
 
    落贵妃仍旧平静如水,淡淡道:“起来吧,只不过名字而已。”
 
    “谢娘娘。”素红忙起身退到一旁。
 
    不由得,落雨对落贵妃产生了一丝好感。身为皇帝的宠妃,却不骄纵跋扈,这在深宫之中,实在难得。反而两个下人却敢在她的面前随意讲话,她却不急不恼的,显然脾性温和谦逊,对待下人宽厚大度。
 
    然而,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有的人,对他们温和有礼,他们报之以李。而有的人是不知好歹的,越是对他们谦逊有礼,他们越是觉得你好欺负。
 
    但愿贵妃娘娘的两个下人懂得投桃报李。
 
    落贵妃对落雨展开友好的微笑:“落雨,你祖籍在哪?”
 
    “回娘娘,奴婢祖籍宁远县。”
 
    落贵妃做出了惊喜的表情:“宁远县?真的吗?那里也本宫的祖籍。”随后,她轻轻叹了下气,眼里有什么东西被扯了出来,一直飘向远方,“本宫自十五岁进宫,十几年都未曾回去了,也不知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有些失神,就那么呆呆望着门上的布帘子,仿佛从那里就可以看到家乡一般。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吩咐:“小禄子,搬张椅子来,本宫要与落雨好好叙话。”
 
    “是。”小太监领命。
 
    落雨本想将《地藏经》奉上便告辞的,此情此景却不得不坐下。
 
    落雨在宁远县前后不过几个月,了解并不多。落贵妃问她话时,她只得以她是个良家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不知道宁远县的样子为由来推脱。所以,多半时候,是落贵妃在讲,落雨在听。
 
    这落贵妃也是性情中人,从她小时候的宁远县到她长大后的宁远县,一一道来。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一个街道,每一个墙角都被她有声有色赋予了感情。与其说她在与落雨叙话,不如说她找了一个听众在诉说思乡之情。这个听众与她有着相同的出处,相同的根。
 
    落雨被强自赋予了听众的使命,然而并不觉得无聊。她更深刻地了解了落贵妃这个可怜可悯的女人。当落贵妃轻快地讲起青梅竹马的玩伴——阿牛哥,谁又能猜不到他是她的初恋情人呢?当落贵妃悲痛的讲起进宫的理由,是名字,只是因为她的名字使她成了皇上钦点的进宫人选。
 
    名字?落雨蹙了双眉,为什么话题又回到落贵妃名字上?她名字到底是落什么?
 
    落贵妃的双眸时而闪了欢喜的光,时而又变得空洞无物,“如果,本宫没有进宫的话,不知比现在快活了多少倍。本宫只恨自己的名字,如果……”
 
    猛地,她捂住了大大的肚子,痛苦的滚在卧榻上,低声的呼喊:“肚子痛,本宫的肚子痛……”她的眉毛紧成了一团,脸色更加苍白。
 
    素红与小禄子慌了神,一个上前扶住了她,另一个快步向门外跑去,大喊着要去请御医。
 
    “小禄子,算了。本宫这样痛,宣了太医来,也无济于事。”贵妃的声音苍白软弱。
 
    “不宣御医,可怎么办呢?”小禄子急的六神无主。
 
    “贵妃娘娘,您这是动了胎气,让奴婢为娘娘扎上几针,疼痛必会立刻消失。”,落雨的话犹如一记炸弹般使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
 
    三人疑惑的看着她。
 
    落雨本不想在宫中再次使用医术。然而,世事难料,总有怜悯的人带着病痛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无从选择,或许是她悲天悯人的心,或许是她医者的职责,又或许只为了落贵妃的那句“如果,本宫没有进宫的话,不知比现在快活了多少倍。”她认定,她是与她一样的人,都是不想被这宫门束缚,想要自由自在的人。
 
    落贵妃的声仍旧痛苦地进行着。这一个月来,这样的疼痛出现了几次了。前几次宣了御医来,御医也束手无策。就那样生生的痛着。痛了老半天才慢慢自行止住。当落雨提出要为她施针,她虽惊讶于这样的小姑娘竟然会医术,然而不知为什么,她信她。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知很奇怪,终日相随的人或许永远隔着一层纱,而短暂相识的人却可以一见如故。
 
    落雨从怀中取出针灸包来,凝神扎针,半盏茶后,落贵妃的疼痛果真消失。
 
    “这次可要感谢落雨了。”落贵妃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血色。
 
    落雨迟疑着,还是开口问:“娘娘您最近是不是有过腹痛?”
 
    落贵妃下意识答:“是呀,就这一个月里,本宫腹痛了五六次了。每次要痛半日,而且每次都比上次痛的狠,痛的时间长。”
 
    落雨心中微微一沉,果真是这样。这后宫中的伎俩无处不在,狠毒、狡诈、毒辣。她不止一次告诫自己远离宫中的贵人,可是她还是在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又一个阴谋。她要怎么做呢?且不说她心有好感的落贵妃,单说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一个小生命呀。
 
    “娘娘,奴婢有话要说。”落雨凝了脸,低沉了嗓音。
 
    落贵妃再怎样温存憨厚,毕竟在宫中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立刻明白落雨要说的话必定是十分保密的话。她吩咐了素红与小禄子到太医院拿安胎的药,紧闭了房门,道:“落雨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落雨收回了所有的面部表情,只用双眸凝视着落贵妃:“娘娘,相信奴婢吗?”
 
    落贵妃明白落雨是心有忌惮,于是握了她的手,“落雨姑娘何出此言。今日虽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然而在本宫心里却觉得与姑娘早已相熟一般。”
 
    落雨不禁心头一暖,不错,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娘娘,花圃中那散发奇异花香的花是不是一个月前开放的?”
 
    落雨扶着落贵妃重又坐回躺椅上。
 
    “是呀,有什么不妥吗?”
 
    “娘娘,那花名叫番红花,是上好的香料。可是,它还有一个药性是很多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可致人小产。一月前,番红花还未开花,娘娘并无不适。只待花开,香气溢出来,娘娘就会不时腹痛,而且会愈加严重,直到小产。”
 
    贵妃腹痛减轻,正捧了茶盏慢慢唾饮,听到这些,茶盏瞬间落地,摔个粉碎。
 
    “是皇后,一定是皇后!”贵妃满脸惊慌,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她再次握紧了落雨,仿佛她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落雨,本宫该怎么办?”
 
    “娘娘,为何不告诉皇上,得到皇上的保护?”
 
    落贵妃呆愣半晌,摇了摇头,“不行,这后宫之中,哪里有什么是非曲直。皇后执掌凤印多年,可见皇上还是很宠信她的。况且,皇后现在正与悟仙道人为皇上炼制长生丹,在这紧要关头,皇上又怎会听本宫一面之词?又怎会为本宫做主呢?”
 
    不错,落贵妃讲的没有错,最是无情帝王家,在这宫里哪里有什么骨肉亲情?哪里有什么是非黑白呢?
 
    落贵妃的眼睛再次失了神,“你以为皇上是真的宠爱本宫吗?其实是因为本宫的……名字。后宫的姐妹死的死,疯的疯,只有本宫这么多年来平安无事,也是因为本宫的名字。皇上心里爱的是另一个与本宫名字相同的女子,本宫只不过是个替代品。”
 
    看到落贵妃黯然伤神,落雨心里混乱一片,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轻轻地说道:“娘娘,保重凤体,肚子里的龙子要紧。”
 
    贵妃苦笑一下:“本宫没事,这许多年来,习惯了。”
 
    原来,这后宫的每一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富贵也好,贫贱也罢,都有一样的喜怒哀乐。
 
    此时的落贵妃眉头紧缩,脸上挂满忧虑,过往的一切都是浮云飘渺,怎样活下去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第十九章 心似双丝网
 
    
 
    落雨也苦着脸替落贵妃想办法,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古代的人不是都很信佛的吗?“娘娘,奴婢想到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落贵妃心里一喜,忙道:“快说!”
 
    “娘娘可向皇上进言,说娘娘未进宫之前,曾在菩萨面前许下诺言,若配的良婿,诞下娇儿,再到菩萨庙里诵读经书五十日以此还愿。后受皇恩,却未曾回到菩萨庙还愿。如今怀有龙子,几次腹痛难忍,想来是不是惹怒了菩萨?如此,娘娘可请旨,搬到龙照宫居住。龙照宫为先太后寝宫,宫内有一间佛堂。娘娘可以此为借口,要日日到佛堂诵经以求龙子平安降生。”
 
    落贵妃不禁欢喜,连连点头,“此计甚好,明日本宫就去请旨。”
 
    是夜,夜色如水,月色朦胧,皇宫中万籁俱寂。
 
    这时,自万春宫飞出两条人影,皆身着夜行衣,如幽灵般在夜色的掩映下奔向凤銮宫。
 
    这两人正是燕梓浩与飞星。只见他们的身形矫健,动作灵敏。他们像两只黑色的狸猫般悄无声息的潜入凤銮宫内,那些巡逻的侍卫未曾察觉丝毫。
 
    即将到达密室门前,燕梓浩身影一闪躲入周围树丛之中。
 
    飞星径直到达密室门外,以极快的身手将门前的守卫击晕,动作干净利落。但还是惊动了门内的人,只见门内飞出一人,四十岁上下,江湖人打扮,脸上表情呆滞,动作僵硬,真真正如线牵的木偶一般。这正是燕梓浩的师兄。
 
    那师兄上来就是一记杀招,挺刀刺向飞星的胸膛。飞星退后一步闪开。师兄接着击出第二招,刺刀向飞星面门砍去。飞星低头闪过。师兄反手一掌,刺刀随着向下,就要砍到飞星的双足。飞星暗提真气,飞身上了屋檐,那师兄不依不饶,闪身到了飞星身旁。飞星无奈,拔腿就逃。身后师兄全力追击。
 
    片刻,二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是燕梓浩与飞星定下的调虎离山之计。由飞星将师兄引开,燕仔浩进得密室之中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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