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说完,毫不犹豫地登上了马车,不理习修更不理彩烟,让大槐驾车就走。
彩烟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傻了眼。
习修:……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来啦~~更新来啦~~
☆、第二十章
白露在今日由宫中回府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是一个她曾想进但从来都不能进的地方,不过现在嘛……嘿嘿嘿,她现在可是男人,那可就什么都不一样啦!
是夜,白露揣着满是激动的心情,带上大槐,马车一蹬,欢欢喜喜地就出发了。
白露要去的地方是——
澡堂子。
坐在马车里,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无数美男子的美身体,白露心中的激动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催着大槐快点快点再快点。
大槐从来没见过自家三公子什么时候有这么着急过,就连上早朝要迟到了三公子都是不急不慢的,这咋的去个澡堂子就这么着急?
大槐一点儿都没想明白。
大衍百姓喜好饭后闲暇往澡池子里泡上一泡,不论春夏还是秋冬,他们觉得将澡一泡,便能泡掉一整日的困乏,翌日便又是神清气爽。
因此,大衍各地都开着许多澡堂子,皇亲贵胄高门大户自家里都会建着澡池子,当然也不乏有些王公贵族在家里泡得乏味了想要出来图个新鲜,渐渐的,这些个澡堂子就分出了三六九等来,有钱的往好的去,没钱的自也不愁没地儿泡,人多些环境杂乱些就是。
白露要去的,自然是这大衍京城内一等一的盛浴澡池。
这盛浴澡池还不同于别个澡堂子,不仅建成个优雅惬意的小竹林,还分着公共澡堂和独立澡间,可在暖烘烘的室内,也可在对月而醉的屋外,更甚的是这些澡池子还分着不同的汤子,去乏的养颜的等等。
是以要进得这盛浴澡池来,腰上的银子还给揣够了。
白露一直以来腰上银子都是揣得够够的,只是这澡池子只做男人生意不做女人声音,纵然她是长公主,也没法儿进到这些澡堂子来。
再者,全京城的男人都知道福裕长公主放荡好色,瞅见长得好看的男子都想要往府里带,要是将长公主放进男人的澡堂子那不就等于将一只财狼放进了小羊堆里?谁敢啊这?
于是当白露顶着习修的身体昂首挺胸横进这盛浴澡池的时候,心里要多激动就有多激动,就差没一股烟儿似的直直朝里冲。
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要是里边有美人儿被她吓坏了怎么办?那可不好,要冷静。
年轻的小跑堂认得这个为官清廉又正直的御史大人,前些日子他还亲眼瞅见御史大人路见不平和欲强抢民男的福裕长公主给对上了呢!放眼整个京城,敢那么样和福裕长公主对上的怕也就只有御史大人了!
年轻小跑堂对御史大人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麻溜地跑到了白露面前来,笑得标准地热情好客,“御史大人,您也来澡堂子啊?”
他在这儿当跑堂的可有两年了,除了当今圣上没有到过他们这盛浴澡池外,就只有这位御史大人没有来过了,今儿可是头一回!一定要好生招待着才行!
“嘘——!”白露赶紧朝小跑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出来图个放松而已,到了这儿我可就不是什么御史大人啊,叫我白……叫我习公子就行。”
哼!她才不是那个专门揪别人小辫子的臭御史呢!她可是美丽惹人爱的福裕长公主!
“好嘞习公子!”小跑堂心里对习修更崇敬了,果然好官就是让人好亲近哪!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习公子是要到独立澡间的吧?您随小的来。”像御史大人这样的人,肯定是受不了和别个人一起泡大池子的。
“嗯?谁跟你说我要去独立澡间的?”白露挑挑眉,去独立澡间她还看谁去啊?“我去大池子,带路。”
漂亮的小哥哥们,你们的露露公主来了!
不行了,已经激动得忍不住了!
小跑堂瞅着白露鼻底流出来的一小溜鼻血,一脸震惊,“大人,您……怎么流鼻血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热。”白露扯出帕子擦掉自己不争气的鼻血。
“……啊?”这还没到澡池子里去呢就开始流鼻血,待会儿泡了澡暖的慌岂不是要把鼻血都流光了?
白露是怀着满心憧憬与向往喜滋滋地入的澡池子,出来的时候险些没哭着出来,临离开前她不忘给伺候得周周到到的小跑堂赏了一锭银子,心里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到澡堂子来了!
大槐不明白自家三公子来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怎么走的时候一副要死不活生无可恋的模样,要不是他搀着扶着,他觉得三公子自个儿根本没法走。
“三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大槐很担心自家三公子生了什么病。
“大槐啊,你以前到澡堂子泡过没啊?”白露蔫了吧唧地问。
“泡过啊,咱们大衍人喜欢泡澡嘛三公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大槐嘿嘿一笑,“夜里府里没事了的时候,小的都会和大明他们到澡堂子泡上一泡,这样明儿起来才会爽利,就是小的们去的澡堂子和这盛浴澡池没法比。”
托三公子的福,他这是第一次来盛浴澡池,怪紧张的,可泡得真真舒服,就是三公子走得太急了,他们都还没泡上一盏茶的时间呢。
“你到澡堂子里见着的都是这模样?”全都是丑陋的肥肉!一个漂亮的小哥哥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幸好她没有解开腰间围布下去和那群老肥肉一块儿泡,不然她肯定要吐!
她现在就想吐!回去了得好好洗一洗!
“啊?”大槐被问得一头雾水,“三公子你说的是啥模样?澡堂子都是这样的啊,盛浴澡池可是其他澡堂子没法儿比的呢!”
“我说的是澡堂子里的男人都这么丑这么恶心?”好绝望,她内心对澡堂子美美小哥哥的想象全都破灭了,碎成了碴儿。
“……啊?”大槐这会儿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男人……不都这样吗?丑?恶心?难道三公子不是这样?
“呕——!”还不待大槐回话,白露人已经冲到了一旁大树下呕了出来。
呜呜呜,她就不该到臭男人的澡堂子来,她除了看见丑不堪言的肥肉以外还有丑陋的黑森林和恶心的大蟒蛇,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男人怎么能都这么恶心!
她不该嫌小肚鸡肠的森林和大蛇丑的,和澡堂子里那些男人的相比,他的能当状元了,不对,榜眼吧!状元留给皇帝哥哥吧!
不知道梁丘的什么样儿?
“啊嘁——!”与此同时,三个地方三个男人,习修、白焱以及梁丘同时打了个莫名却响亮非常的喷嚏。
*
深夜,一只黑鹰如隼般掠进皇宫,无声无息掠向明心殿,白焱推开窗,抬手抚了抚停在窗沿上的黑鹰背羽,将它腿上缠着的铜管取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御史大人:谁说我们男人恶心!
☆、第二十一章
白露才当了几天的男人,忽然发觉当男人太没意思,大早起就算了,下了早朝后还要一整日都泡在官署里,没有美人儿捶腿捏肩,没有美味可口的糕点吃,更不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这日子于她而言,简直是——太惨无人道了!
不行,她必须去找习修那个小肚鸡肠,凭什么她要来替他办公而他却在府里享受!
于是,一到了可以滚蛋回家的点,白露第一个冲出了官署,往马车上一跳就催着大槐道:“大槐,去长公主府,快点儿!”
大槐挠挠脑袋,“三公子,去哪个长公主府啊?”
白露一个响栗敲到了大槐的脑门上,“你说还有哪个长公主府?再不激灵点,再打你一回!”
大槐赶紧捂住自己脑门,“小的知道了!福裕长公主府!”
只是,三公子这到了点儿不回府和老夫人用饭,去福裕长公主府干啥啊?
白露则是重重“哼”了一声,心道是有她在,宫里那个别想皇帝哥哥也给她赐一座公主府,她就在宫里慢慢呆着等着谁个臭男人去吧!
哎?慢,慢着,她记得昨儿个下早朝的时候白漪身旁的那什么彩什么的来请她到芳菲宫去赏画,话说这小肚鸡肠又不是画师,她得了好画干什么非要请小肚鸡肠去赏?再说了,画院就在宫里,画院里的画师可是大衍一等一的绘画人才,她不去请他们而来请小肚鸡肠,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对劲。
嘿嘿嘿,原来……白漪喜欢的是小肚鸡肠这类型的货色,大概想要招小肚鸡肠去给她当驸马吧?啧啧啧,白漪越是这么想,她就偏不如她的意!
这么一想,白露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来。
大槐心中困惑更甚,三公子去见福裕长公主居然激动兴奋得哼起了小曲儿,该不是……三公子稀罕上福裕长公主了吧?
*
自打昨夜在盛浴澡池被狠狠辣了一回眼睛后,白露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自己的长公主府用她那些漂亮面首们的颜值好好洗一洗眼睛,可昨夜做澡池回府之后她要悄咪咪地去照顾黑豆豆,后来再想去长公主府的时候时辰已晚,今儿则是从四更天出门以后就没得空闲过,害得她连在官署里寻找漂亮小哥哥的激情都没有。
她最先要看的就是她的乖乖梁丘,要听他那张甜甜的嘴说话,然后要吃千里他们做的糯米糍,喝他们喂到她嘴边来的美酒,嘿嘿嘿,光想着就开心。
而当白露激情满满的冲进长公主府寻快乐的时候,竟然发现——
“千里,你怎么在这儿扫地!?”才拐过大门后的影壁,白露便发现一名身穿素色布衣的年轻男子在做洒扫活儿,脸上虽然有些灰扑扑的,但还是一眼便能瞧得出是名美男子。
正在洒扫的千里忽听到有人这么大声一吼,惊得他险些将手里的笤帚给扔了,待瞧清了来人是个眉心一点朱砂,容貌比这长公主府里任何一名面首都要强上几分的“习修”时,他只象征性地朝她行了个礼,便又继续低头扫地了。
嘤嘤嘤,原来殿下是有了新欢,所以才不搭理他们这些旧爱了。
殿下还说什么要和御史歪瓜势不两立,可一转眼就和御史歪瓜你来我往的了,这些都是骗他们的。
白露再往里走,发现蒲桃在给花木修剪枝叶,若下在劈柴,曲米在洗菜择菜淘米,抛青在手忙脚乱地准备食材,而梁丘……竟是蹲在厨房地上生火!
一个个好端端的美人儿,硬生生地都变成了家仆!
而梁丘哪里会生火,柴禾堆满了灶膛,非但点不着火,反是点了了滚滚浓烟,愣是将他自己熏成了个大黑脸,他气恼地用衣袖将脸颊一抹,更是黑上添乌,不仅是黑脸,更是花脸,让曲米几个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嘲笑声充满了整个后厨。
梁丘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
白露这个女人——!
看来他不拿出些狠招来是不行了的!
*
白露怒气冲冲跑去找习修,习修正在做一件在翠衣眼里简直就是天上下红雨的事情。
他在作画,绿树青山,烟波浩渺,直让翠衣瞧得目瞪口呆。
她家殿下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绘画技能的,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白露哪里管习修在做什么,她往他面前一杵,看也不看他面前的画便伸手用力一扯,将画扯着狠狠扔到一旁,然后瞪傻眼了的翠衣道,“翠衣你出去!”
翠衣哪敢说不,福了福身后退了出去,心里默默念:殿下待会儿千万可轻点打御史大人啊,御史大人身上的伤可才刚好呢呀!
即将做好的画被白露像扔破烂一般扔到了一旁,习修心中的火气登时也蹭地蹿了起来,他抬眸,厌恶地看着不讲道理的白露,质问道:“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白露生气地一巴掌拍到了书案上,“我还没问你干了什么呢!”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真的是气死她了!
习修终究是从小受着礼仪教条教育的人,他没有动怒,反是坐了下来,平静地反问道:“那你问。”
对这个刁蛮任性还不知廉耻的福裕长公主,他已经总结出来了,生气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愈来愈气而已,与其这般,还不如让自己冷静下来听她嚷嚷。
她嚷够了,自然就会停了。
“我问你,你对我府里的那些面首们都做了些什么!?”看着习修一副淡定的模样,白露气不打一处来。
“做一些他们本该做的事情而已。”习修有些嗤鼻,原来是为这事。
“什么叫他们本该做的事情!?”白露更气,“谁让你让他们做下人做的粗活的!?”
他们那些白白嫩嫩的手是来给她看的!不是来做粗活的!
“他们不就是下人?”习修道,“让他们做下人该做的事情有何不对?”
在他眼里,他们连下人都不如,出卖面相来伺候女人讨好女人,算什么?
白露咬牙切齿,“你答应过我不动他们的!”
“我确实答应过你不将他们送出府,但这丝毫不影响让他们做些粗活,身为男人,便当能屈能伸,不过是做些粗活而已,你何须如此大动肝火?”不过是些连下人都不如的面首而已,不仅值不得动气,更不值得被人看得起眼。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习修话音才落,便听得白露用力一声吼,同时见着她朝他直直扑去!
“啊!”翠衣站在庭院里,陡然听得屋里传来“习修”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她的心咯噔一跳,赶紧往屋子方向跑。
殿下啊殿下,御史大人真的是弱不禁风的!真的经不住您的力气的啊!
*
白漪算好了她的梦中情郎从官署离开的时间,在他回到府上的前半刻钟,她带着彩烟和彩音到习府来造访来了,当然打的是探望习老夫人的理由来的。
对于昨日御史大人毫不犹豫拒绝前往芳菲宫赏画一事,彩烟哪里敢在白漪面前说实话,只能战战兢兢地编了个谎话道是御史大人身有不适不能来替她赏画了。